,不惜改变自己,迎合他。所以,即使王苹隐藏自己的本性,不也是为了让你能喜欢她
,永远留在她身边吗?’
‘意思是这全是我的错?’他淡淡地扬起一眉。
晓中一笑,勾烨的回答是标准的男性思想,她能理解。‘情感又不是谁对谁错的问
题。’
‘越来越让我迷糊。’他长叹一口气。
晓中同情地拍拍他的肩,‘算了,那就别想了。连我自己身为女人,有时也很受不
了部份女同胞的钻牛角尖与爱情大观。反正我相信王苹伤不了我的,她拿我没办法。所
以,你不用为我担心。’
勾烨高抬起双眉,‘为什么女人不能都像你一样呢?’
‘像我一样没有女人味,那多无聊。’晓中哈哈一笑。
‘说你没有女人味的那家伙,肯定是世界上最没有眼光的男人。’他突如其来的赞
美,击中她心脏,就像是突然被人握住了心。
‘哈哈。’她佯装出自然的笑,‘其实,不是他而是“她”才对。’
他没有搭话,仅仅以一双扰乱心神的美丽黑眸,专注地对她放电。晓中心里有两种
想法在交互冲激,保守的一方拚命告诉她:现在不请他离开房间,也许会来不及。违反
传统与理智的那一面,却怂恿她:偶尔,做点坏事是健康的。
‘我们不该再做一次。’他低喃着,眼神迷离,诉说着完全相反的意思。
她微笑着,‘没错,我们不应该。’
‘一次就已经太多了。’他继续朝她接近。
‘根本就不该发生。’她没有后退。
‘那么……为什么你的红唇依然诱惑,邀请着我?’他半垂的眼帘,透过强烈的性
感光束,层层将她笼罩。
‘不要。’她微笑着说。
‘听起来却像是“要”。’他的呼吸吹在她的唇上,痒痒的。只要她稍微抬起头,
她就可以吻住那两瓣性感完美的唇。
‘你听错了。’
‘不,我想我听的才是对的。’
‘所以……’她吐气如兰地轻声问道。
‘这可能会有点危险。’
‘生命本来就充满了危险。’是她在诱惑?或者是他蛊惑了她,在她身上下了无法
抵抗的迷咒?
‘你说的对。’他沙哑地一笑,‘谁在乎那一点危险呢?’
他的笑声终止于她的唇内,灼热的狂涛瞬间将她往危险的波心席卷而去,他的舌尖
火辣地尝遍了她,粉碎奄奄一息的抵抗,全然地占有了她的理智,在那一刻,她根本不
在乎他是恶魔之子或是浪名恶棍,他紧拥的双臂、厚实的胸膛与无数甜蜜的热吻,就足
够让她活下去了。
他的手指滑过了她赤裸的臂膀,紧随着指尖,他轻轻舔过每一吋她光滑细腻的肌肤
,隔着丝滑的衣料抚摸过颤抖的佳人,双唇徘徊于她耳窝后诱人的小窝。‘阻止我,快
点,这太离谱了。我从来没有将公事与私事混为一谈的习惯。’
‘我也是。’她呼吸不顺的说。
‘我被吓到了。’他埋在她发丝里,沙哑地说:‘这太奇怪了,我这辈子挑战过许
多的禁忌,我绝不是因为我绝不能碰你,所以才越想碰你的。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无法
克制自己……瞧瞧我,甚至语无伦次起来。’
她很想回答他不要紧,但是她自己也是颤抖得说不出话来。那轻微的一吻所引燃的
烈火太强大,让她也有着和他一样的疑问。假如小小一吻都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她不晓
得将自己完全交给他时,那又会变成什么样──也许是世界大战。
‘你好香,我喜欢你的发香,淡淡的柠檬味,不像一般香皂。’
‘那是我随身带的自制皂,我不喜欢外面浓重香气的香皂。’
‘我也喜欢你的颈子,纤细优雅,让人想一口咬下去。’他低声笑起来,‘也许我
潜意识是个吸血鬼,碰到你之后才发现这一点。’
她摸摸自己脖子,‘我……我不知道……你真的这么觉得?’
‘如果我说不止是这样,不止是你可爱的颈子、你的唇、你的腰,你的每一吋我都
想吃,你该怎么办呢?’他氤氲莹亮的黑眸邪恶地闪动着。
热潮涌上她双颊,‘吃……吃了我?’他是讲真的吗?
实在是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太可爱了,勾烨不禁笑开来,也放开了她。紧绷的性感
气氛顿时瓦解。也直到这时候,她才晓得自己被他寻了开心,被耍弄了。
‘你好坏。’
‘抱歉。’他抹去眼角的泪,‘看到你的表情,让人忍不住……’
晓中叹口气。唉,遇到这个‘八面玲珑’,她也只有认栽的份。
‘我看我该走了。’他边说、边站起身,‘今夜也真是折腾太多了。你一定累了,
早点休息。’
她点点头,理智很同意他的话,心里倒是有点近似恋恋不舍的情感。他就真的这样
走了吗?
‘不要。’
她眼中流露出问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个男人,不是个圣人。’他唇角含笑地说:‘如
果不是我们彼此都有任务在身,需要完成。现在你绝对赶不走我的,晓中。我会把你压
倒在床上,为所欲为。’
‘你这人说话真不懂得含蓄。’她其实感谢他的体贴。
他以食指贴住自己的唇,然后压到她的唇上,‘晚安。’
当门关上时,晓中贴在门板上,双膝发软的瘫坐到地板。唔,这一回是安然度过了
,下次不,没有下次了。绝对不能有下次!
※※※
‘我到处在找你,原来你在这儿。’
晓中从她手中的书抬起头,一口洁白的牙与俊美的笑脸映入她眼帘。她自然地回以
一笑。‘闷在船舱好热喔!所以干脆上来这边,晒晒太阳,顺便看看书。’
勾烨坐到她身旁的另一张凉椅上。‘呼,好不容易三天风平浪静过去了,只要再两
天,我们就安全抵达香港了。’
‘再两天吗?现在靠近哪里了?’
‘咱们正进人福建的范围,即将到福州外海的白犬列岛处。离香港不远了。’他侧
头看向她手持的书,‘自由政治主义?你竟然在看这么严肃的书。’
‘现在世界各地都有各式各样的政治主张兴起,总要研究一下每个主张,新中会的
孙先生也特地到英国去请教一些名师。我希望自己能了解每个主张,决定哪一种比较适
合我们广大的祖国。’
‘你不怕明目张胆看这种书,会让张总捕头紧张吗?’
‘我怎么不晓得张总捕头竟然看得懂英文,他会知道我在读什么?’
‘哈哈哈,骗不过你。’
‘我已经学乖了。’
勾烨愉快的笑声传过甲板,看在隔了一段距离的王苹眼中,宛如一把烈火烧在她的
心头。这三天来,船长刻意隔开她和勾烨,害得她连靠近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
坐在这艘船上,非得让船长管不可,她早就让那光头落腮胡的笨蛋好看了。不论是谁,
只要阻扰她与勾烨的人,全都无可饶恕。
他们在谈什么?为什么会笑得那么愉快?
王苹不禁妒火中烧,勾烨和她在一起时,从未有过什么亲密的谈话。看似亲切温柔
体贴的他,却对他自身的事绝口不提,以甜蜜的言语哄得她心花怒放,他是世上最美妙
的情人。没错,这样的勾烨怎么能够专属于一个女人呢?她绝不允许那高大得像竹竿,
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女人独占他。
她紧紧握着楼梯铁栏干,对于自己必须藏在这边眼看着他与其他女人谈笑,内心极
度的不平。‘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将他们拆散。’
勾烨觉得身后有道强烈的目光正穿透他,他回头却不见人的踪影。‘奇怪,是我多
心了吗?’
‘哪里奇怪了?’晓中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甲板上太阳大,没什么人走动。
他耸个肩,‘只是一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我,或许是我多心。’
晓中低声轻笑,‘原来如此。那八成是你那张俊脸又给你惹麻烦了,不知何处有位
姑娘家又看你看呆了。’
‘胆子真大,竟敢取笑我。’他促狭一笑,‘小心我的报复喔!’
‘真冤枉,我还以为说你有张俊脸是称赞,怎知一番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晓中
似假还真的抱怨道:‘那我改说你有张丑脸,将那些女人吓得看呆了,这样总成了吧!
’
‘伶牙俐嘴的女人。’
‘小心眼的男人。’
他们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一秒后,互相被对方气呼呼的表情逗笑了。
‘算我输了。’勾烨好风度的承认。‘你这样实在让人无法与“七月”联想起来。
我第一次在戏院里见着你时,怎么也想不到你私底下是这么有趣的人。’
‘彼此彼此,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心里还在想著『龙帮”为什么派个绣花枕头似的
男人来帮我呢!’
‘竟把我比喻成绣花枕头,真是失礼。’
‘我那时又不认识你,也根本不知道你就是“八面玲珑”啊,’晓中回想起初见面
的那一刻,仍然觉得很不可思议。谁能料到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竟会是上海十二少之一
,她以为人家称赞‘八面玲珑’是上海第一美男子之辞,不过是一种场面话等等。‘就
当我有眼不识泰山好了。’
‘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勾烨微微一笑,‘对了,当初我问你为什么要以
“七月”做为代号,你还没告诉我呢!’
‘代号是组织给的。我们以月份组成十二个小组,我所领导的小组就是七月组。当
然啦,这和我们行动日期无关,只是方便辨认而已。目前既然我的代号已经曝光,等我
抵达香港,新的组织将会给我新代号。以后我就不再是“七月”了。’
‘哦,原来如此。’勾烨点点头,‘想不到革命份子们已经如此有组织了。这个法
子也很聪明,代号曝光后,重新更换新代号,这样一来,那些绿衣们也是捉不胜捉,更
别说他们连“七月”是名女英雌都不晓得,更别想要捉到你了。’
‘当我投效组织的那天起,我就心里有所准备了,哪怕是被捉到……我也不会为自
己投身革命事业感到后悔。’
勾烨眸子一暗,他无法忍受想像晓中被人以革命党的身分捉到,遭受种种酷刑,最
后被处死的画面。‘我绝不会让他们捉到你的。’这句话轻易地溜出口。
‘谢谢。’晓中没有听进他的言外之意。‘我晓得你会以完成任务为己任,不过,
遇到危险时还是请你别勉强。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负责。这次麻烦你与我假扮夫妻
,真是给你添麻烦,我以前不习惯这样依靠别人的,真不好意思。’
你永远都可以依靠我!他差点就这么说出口了。‘太阳好像越来越大了,你还要待
在这边吗?’
‘我想再看一会儿书。’
‘那,把帽子戴上,小心晒晕了。’
躲在角落的王苹心儿抨抨地跳个不停。她听见了,她真的听见了,不会错的。那个
女人那女人根本不是勾烨的妻子,她是个革命党。代号‘七月’的革命份子。
等一下,她记忆里似乎也听过‘七月’这个名号。在哪里听过的?
啊!有了。那个总捕头口口声声说他会逮捕到案的人,似乎就是──这下,她可窃
听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七月’是个女人,而且就在这艘船上!
一座座精雕细琢的烛台纷纷点燃,映着一面面落地大镜,遍洒璀璨缤纷的光华,以
光可鉴人的原木地板为舞池,一对对俪影优雅地舞动着。这是此艘客轮上难得的盛大舞
会。所有宾客都盛装出席了,就连船长都穿着一身隆重的标准制服上场为大家开舞,他
摸着王苹的腰,领着她旋转过一面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另一端受着众人瞩目的天生佳偶。
美丽俊俏的勾烨一身黑色正式的燕尾服,高大挺拔的身形是任何女人幻梦中的化身
,他熟练高雅的舞姿就像是为了跳舞而生。同样高挑美丽的另一半--段晓中一身纯白迷
地晚礼服,仅在腰际别着一朵艳丽绽放的兰花,那份飘逸出众的气质,也令全场所有打
扮得花枝招展的淑女们望尘莫及。
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美丽搭档,无疑是全场目光的焦点。
‘船长,我可以有一个请求吗?’王苹娇声地问道。
见她最近三天来安分多了,照他所要求的,远离了勾烨夫妇。船长心里也很愧疚自
己前几天对她那么坏,出于补偿的心态下说:‘当然了,只要是你的请求,我一定会答
应的。’
‘请你等一下邀请勾夫人跳舞,我想与烨哥跳最后一支舞。’
‘这……’他才在心里称赞她表现良好,怎么现在又
--
‘你放心,我不是要找麻烦的。’王苹垂下眼脸,以颤抖的哭音说:‘人家认识他
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一次我是一下子听到烨哥结婚没办法接受,才会闹出那么糗的事
,我自己现在也很后悔啊!如果你不让我找个机会向他道歉的话,我……我会一辈子都
不能原谅我自己的。’
‘苹苹。’该相信她吗?
‘拜托嘛,我保证,我只是祝福他和嫂子百年好合而已啊,’她抬起一双泪光闪烁
的大眼,乞怜地说:‘相信我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给你和烨哥难堪。’
禁不住她这样苦苦哀求,船长只得弃械投降了。‘好吧,那就一支舞,不能再多喔
,’
‘谢谢你,丹尼尔。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乐曲转为慢步华尔滋时,船长将王苹带到勾烨与晓中的身边,他向晓中弯一下腰,
‘我有荣幸与夫人共舞一曲吗?’
晓中讶异地扬了一下眉头,然后接触到船长那请求的目光……‘我的舞跳得不好喔
,船长。’她将手交给了船长,‘万一踩到你,千万要原谅我。’
‘让美人踩到脚,就算痛也是种幸福。’船长微微一笑,‘尊夫人暂借一下了,勾
兄。’
以一微躬身做回答,勾烨注视着晓中与船长舞入池心。
‘你不请我跳吗?烨哥。’王苹站在一旁嗔道:‘站着很无聊呢!’
‘我想休息一下,如果我让你感到无聊,我相信会有许多人乐意与你跳舞。’
‘这么冷漠无情吗?烨哥。对我这位知道内情的人,不该这么冷漠吧?那么我把你
和小嫂子的秘密说了出去,也没有关系吗?’
调回了目光,勾烨皱起眉,‘王苹,你并不爱我,何苦费心编这些威胁的话。你想
要的,不过是独占我。可是这一点,恕我无法办到,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玩偶或是收藏
的对象。’
‘这可不是威胁喔!我全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你们的秘密。呵呵呵,如果我把
这事告诉张总捕头,不知道会如何呢!’王苹靠向他,抚摸他的唇说:‘给我一个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