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却不能报警,因为警察也在暗处伺机而动,利用他锁定可疑分子,最可怜的是受波及的他。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帮他解决这个麻烦,恢复正常的生活,否则他会一辈子活在父亲的阴影下。
她深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黑暗的天空,有种冰冷的湿意点点滴在腔庞。
下雨了,她躲到骑楼下躲雨,四下无人对深夜未归的女子来说是很危险的。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正是落单的女子,此时,身后猛然伸出一双大手,用力捂住她的嘴,将她往草丛里抱。
她正想反击,却听见头顶传来,“石老师,别叫,我是震生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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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正庆幸她不反对晓惠加入我们家里,原来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要不是学生提起,我压根还被蒙在鼓里。”石元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鼻头都被擦得红通通,与粗矿的外表十分不搭。
桌上摆的全是他用来擦眼泪的卫生纸,一团一团。
艾略特揉搓眉心,不放多看石元宗一眼,住到现在,石元宗在他心中的形象完全被铁石心肠的石品婷摧残殆尽。
唉,石叔兴冲冲的与女友准备婚事,想不到却爆出女儿要搬家的消息,在为人父的角度看来,不啻是个无言的抗议。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我愧对她,我曾经把她丢在儿童乐园里,可是我已经尽力补偿了,现在她来这一招,那我的苦心不是白费,她还是不原谅我。哇……”
突来的哭声让艾略特不得不掏掏耳朵,缓缓被惊吓的心情。这对父女到底要僵到何时啁?
他不理会石元宗,径自陷入沉思中。
今天小组成员侦查到徐康在医院附近出没,应该是要探望久病卧床的妻子,没想到即冒出另一级人马持枪迫杀他,结果两派人马有小小的枪战,对方几位兄弟挂了彩,逮捕了几人,却让徐康逃了。
那几个兄弟经过逼供后,吐实是蝗虫的手下。
看来徐康真是穷途末路了,黑白两道都怖下天罗地网,好得知那批毒品的下落,他身价可高了,这次恐怕不像两年前那样容易逃出台湾,根据线人的消息,蝗虫下令活捉不到,格杀勿论。
这场战争是看谁先找到徐康才算数。
凌晨两点,门口传来钥匙打开门的声音,石家客厅大灯马上亮起。
石元宗与艾略特两个大男人准备来个大会审,这次他们请好,一定要狠狠的骂骂任性的石品婷。
门刚开,石元宗就清清喉咙大声道:“一个女孩子家,三更毕夜才回来!也没打电话通知,太不像话了!”
进入屋内的石品婷面孔铁青的狠瞪他们俩,不发—语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冰冷的眼神令父略特心惊肉跳,直觉不对,不过他不敢妄动,先支使炮灰上场。
他小声的在石元宗耳旁嘀咕,“千万不能前功尽弃,你一定要摆出父亲的尊严,使她了解谁才是一家之主。”
嗯!没错!
石元宗追到石品婷的房里。“我还没说完呢!”
一进门却见女儿翻箱倒柜的把衣服塞进皮箱里,顿时,他像泄气的皮球,急得在她身旁团团转,忙着解释,“我……我只是问问你而已,你犯不着离家出走啊。”
她站直身子,对着他冷冷道:“我有自知之明。耽误了你多年的青春,一个鳏夫带着女儿是有些不方便,你要结婚,我总不能妨碍你与新婚妻子相处,少一个阴阳怪气的继女只有好处。你放心,我不会跟你要什么财产,你就当没生过我。”
她看都不看愣住的父亲,拖着行李就要出房间,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你这样说太伤石叔的心了。”他不出面不行。
石品婷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似乎想以目光在他身上射出两个窟窿。
“走开!”她低喝。
“然后看你走出我的生命?”
听到他的话,她突地笑出来,眼里闪着泪光,语带忧伤的道:“你不用再演戏了,我已经知道你是来卧底。你不用挖空心思讨好我,想套出关于震生的消息。”
闻言,他如澶雷击,辩才无碍的他狼狈的挤不出一句话为自己辩白。
她尽量心平气和与他交谈,事实上,她的心头百味杂陈。
要不是徐康告诉她,她还不知要被隐瞒多久。
原本潜逃回国的徐康竟躲在自家附近的废弃工寮里,那附近杂草丛生,又有几处墓园,让人望之却步。
徐康表示他观察她许久,发现她是真心为儿子好的善良老师,希望她能帮助他,他愿意把毒品交给住在她家的艾略特。
起初她还反驳,艾略特不过是一名老师,应该把毒品交给警方才对。
谁知徐康说他跟踪她时,凑巧看到艾略特与东尼的秘密会晤,才识破他的身份,并且再三表示他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艾略特特别关心震生,他与警察关系良好,他的武术精湛,这一切都显示他有预谋是为更加接近震生,包括对她的好,对她的调侃。
她蓦地忆起又对他问,“是不是你向训导处吐露我的学生堕胎的事,好让我留校察看,你得以确实把握震生的行踪?”
不愧是冷静聪敏的人,只要有线索,任何事情都能归纳,而且准确度高。
这确实是他所为,事到如今,他只能承认点头,“是,你猜得没错,是我建议让你休息一个月,等事情结束后再让你复职。”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的脸被打偏,脸上立刻浮现一片红肿。可以想见,她是多用力。
“你不知道名誉对一个女孩子的影响有多大。”
“我已经把伤害减至最低,万一任务失败,涉及的层面更广,我必须有所取舍。”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对我好也是相同的理由吧,真是难为你了,要应付我这么一个难搞的老师。”她的感觉就像有个人拿把利刃剖开她的心,她的血不停的淌滴,疼得难以呼吸。
“没有,我承认我的确是有计划性的接近你,不过那只是一开始,后来的发展就不是我所能控制,我是真心想——”
她痛彻心扉的闭上眼,“够了,我不想看见你虚伪的脸孔,听见你说出欺骗我的话,你不要再羞辱我了,我没有你想象中坚强。”
“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他落寞的垂下头。
在敌人面前倒下便输了,她架起脆弱的防护罩,保护残余的自尊, “能够讲开也是好的。”她忍住满腔的怒火转身想立刻逃离,否则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性的事。
“你不准走!”他握住她的手腕。
“你凭什么限制我?”
他说不出挽留她的话,却了解一旦她离开,他们的生活将会成为两条平行线,永无交集。
情急之下,他不经大脑考虑便道:“既然你知道事情的大概,那从现在起,你必须协助警方办案,绝对不能离开。”
石元宗看着两个年轻人怒目相瞪,谁也不肯退一步,他帮谁都不对。女儿那恨不得啃入骨、饮人血的凶残眼神,好可怕。
僵持不到五分钟,本以为将会有一场龙争虎斗时,石品婷突然压抑不住被欺骗的委屈,毫无预警的眼泪扑簌簌的掉落。
两行清泪滑落净白的脸庞,吓坏了两个大男人。
艾略特顿时失了心魂,急得团团转,话气迅速软化,他虚弱的哀求,“你不要哭,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呜呜……”她甩开他的手,跌坐在地上,捂住脸颊,泪水不停的从措缝间流出,无法抑止。
“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哭,对不起,对不起。”看她落泪,他的心都揪成一团,他跪坐在她的面前,又哄又怜的把她搂抱在怀里。
“呜……你走开啦!”她哭得伤心,还腾出一只手,推开曾经令她流连不已的宽阔胸膛。
当时她以为那是她一生的依靠,甚至有托付终身的想法,谁知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实在是太讽刺了。
“我虽然欺骗你,不过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绝无妄言,否则我就不得好死。”
听到这种戏剧性的毒誓,她愤怒的抬起头来,瞪着他们,“出去!”
“品婷,你——”
“给我出去,否则我马上就走!”
她使劲把他们推出门外,重重的锁上房门。此时她力气告罄,背靠着门,缓缓的滑坐在地上,哭得肩膀颤抖着。
门外的艾略特还不放弃,石元宗一副很有经验的拍拍他的肩膀。
“明天再说吧。”
保知个性刚毅的她断不会轻易原谅他,他也只得暂时放弃,把心思转向正事上面。
他通知小组成员尽快的布置,以因应即将到来的“战争”。
第九章
一个班级,却有两个导师站在请台上,谁也不愿让开,班上的学生目瞪口呆,这件事传到校长室里,最后两人一同被请进校长室。
得知石品婷知道艾略特的真实身份,校长也不讳言。
“石老师,我想你也晓得这事不是儿戏,实在不能有一丝差错,既然艾略特警官希望你能暂时停职,那我们也得照办,你只要等事情过后自然能复职。”
“我要帮助我的学生,这也没什么冲突啊。”
一直知实不语的艾略特走至她面前,试着解说他的难处,自昨晚以后,她一直视他为无物。“我不想让蝗虫的人马怀疑我的身份。”
她冷笑,轻抿嘴角,“你省省吧,连徐康都能识破你的身份,除了我,我想没有人会傻傻的相信你,说不走他们早就躲在暗处等你自投罗网。”
“你希望那种事发生吗?”
她怔住,被欺骗的愤怒随即淹没她,“我想那与我无关。”
“是吗?你那么恨我?”他落寞的低喃,神情幽郁。
校长从没听过冷静的石品婷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不禁吓一跳,不知如何排解。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上课吧。”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黄主任,你有事我校长吗?”
艾略特反应机警的拉开校长室的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教务主任与校长女秘书。
教务主任推着厚重的镜片,脸上一片油光,满而是汗,“咦?艾略特老师,原来你在这儿,我来是要通知校长,你们班上的徐震生又跷课了。”
石品婷一听,第一个往门外跑,撞倒了教务主任,害他手上的文件掉了满地。
原本还有疑问的艾略特直顾着满腔热血的石品婷,深怕她怀了警方的计划,赶忙追出去。
‘‘你们真是的。”看来不会有人帮他捡了,教务主任蹲在地上,嘀嘀咕咕。
秘书一看就蹲在地上帮他检,在交还文件时,她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水味,不是臭,却带点腥腻,令人很不舒服。
她蹙眉道:“主任。你身上有种味道耶。”
他露出诡谲邪恶的表情,自言自语的笑道:“是吗?那有可能是血的味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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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里?”艾略特追上石品婷。
“去追回我的学生!”
“你不能去,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在未掌握更多证据之前,只能静待观望。”绝对不能让这条线索断了,他们跟踪埋伏好久。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震生的处境?”
他的沉默代替了回答。
她大叫着,“他只是个孩子!你们怎忍心看他在险境中生存?”
“生命本来就充满荆棘,接受磨练不过是早晚的事,我相信他会熬过。你不也是一样?”
“所以我才想保护他。”
“我也是,但治标不治本,惟有把害虫揪出,才能还给他一个正常的环境。”
“那你们想怎么样?”
“等徐康跟你联络,交代毒品的下落,我们才有因应的对策,否则这一切充满变数,谁也不晓得下一步要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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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徐康打电话给石品婷说出他的计划,他预备一个星期后与警方联手,在废弃的仓库佯装与蝗虫交货,让埋伏的警方一举成擒。
这几天,艾略特忙着筹备警力的调度,不见踪影。
石品婷想起这几个月,有他在的日子,冷清的房子中渐渐有了笑声,才有点像家的样子,让她不再现回家为畏途。
可是谁又料得到他的真实身份呢?
她也不愿相信,近日来的幸福感全是由谎竺最砌而成!软弱的她甚至希望永远被隐瞒在美梦里!
可恶的艾略特!看他把她寂静无波的心搅和成什么样子,她已经无法恢复成那个冷酷又无心的人了。
那日她不是有意要咒他,只是想挽回一点自尊。
“品婷!”
她停下手中浇花的工作,闻声回过头来。
石元宗欲言又止,递给她一包文件,“这给你。”
自从上次搬家事件后,父亲很少主动与她交谈,整天愁着脸。她接过纸袋,面无表情的抽出纸张,发现那是一份房屋资料,她狐疑的看向他。
他期期艾艾的解释,“你……你既然决意要搬出去,不如……不如买一间房子,这些地方都是新的住宅。房价绝对不是问题,不……过仅能这几个地方,再远就不行了,我不希望我的女儿离我太远。”
她随意翻阅目录上的房屋,果然是新的,几个地址还真的是在附近,离这儿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
她摇头递还给他,“我不要,我自己有存款会找地方住,蓝姐不是有孩子了,把钱当做孩子的教育基金吧。”她继续手边的工作,背对着他不愿再谈。
石元宗再次尝到被关闭在女儿心门外的挫折感,心情跌到谷底。他接着双手。困惑的道:“你……你真的那么恨我,连让我偶尔见你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你明知这一搬,肯定是离我越来越远。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但是我真的努力想与你相处,我……我不晓得你在想什么,我很想融入你的生活,哪怕是一点也好。”
那是一种无计可施的挫败感,她感觉到了,却只是沉默。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一定可以拉近我们的距离。我好后悔错过与你最亲近的黄金时期,那十年造成我们形同陌路,我一定伤你很深,你才会这样对我。”
石品婷回头恰巧望见父亲转身离去,那迎着夕阳的背影,仿佛背负沉重的回忆。
那是她心中那个高不可攀,巨人似的父亲吗?她心中一阵惆怅,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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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捕蝗虫的行动开始,过程并不顺遂,那场仓库会面,首脑人物并没出现,留下的不过些小喽罗,行动不算成功。
东尼偕同台湾警方搜查了一连串的相关公司,搜出了大批走私货物与违禁弹药,这行动轰动海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