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他挑了挑眉。
「还没?那你的意思是还要我继续等下去吗?」可恶!他在耍人呀。
倏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她的神情流露着不满情绪。
「我没那个意思。」她还是一样的性情,变都没变。
「那你是什么意思?」杏眸瞪着他。
他的意思呀……
「那天早上妳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跑掉?」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
「嗄?!」易心妙愣住。「你在说……」哪天早上?
啊!她猛地想起,他提的是前几天早晨,她趁他进浴室梳洗时,匆忙跑回家的事。
「想起来了?」她的表情是恍然大悟。
「想起来又如何?反正那天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俏脸沉下,她又兀自猜测起他和乔雅的关系了。
「妳如何看得出来,那夜对我不具任何意义?」她竟然说这样的话?!俊容微微凛起,高大的身形跨过门框,往室内走进了两大步。
「我……」明眸对上他微瞇起的黑瞳,修长的腿往后悄悄退了一步。
他在生气?!
虽然他离她还有段距离,但他突然扬起的怒气令她惊惶起来。
「妳把妳刚刚那句话说清楚。」聂骏平又走上前,拉近与她的距离,健臂伸向她,扯住她的手肘。
「叫我怎么说嘛!我就是──」
「叩叩。」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
聂骏平蹙着眉回头看向来人,易心妙则如释重负地越过他的肩头看向门口,下一瞬间俏脸又凝了起来。
「有事?」他对他的秘书说话。
「报告副总,餐厅订位已经OK了。」一身优雅黑色套装的乔雅,朝两人微微一笑。「您要现在出门吗?」
带着美丽的笑容面对聂骏平,她的视线却不着痕迹的落在易心妙的手臂上,她的手肘正被聂骏平黝黑的大手紧紧抓着。
一丝妒意从那双明媚的眼瞳中闪过。易心妙发誓,她看得相当真切,乔雅那眼神好象恨不得将她的手咬碎似的。
乔雅和他果然关系暧昧!
易心妙的小脑袋瓜想象力丰富,胡乱猜测着。
「叫人把我的行李放到车上,车子开到门口来;还有,下午我不进公司了。」聂骏平却没有将多余的注意力摆在乔雅身上。
他的心思、目光向来只锁定在易心妙的身上。
「好的,副总。我……这就去吩咐。」乔雅眼神一黯,退了出去。
「聂骏平,你要出门?那我怎么办,你明明叫我来谈事情的不是吗?为什么你──」可恶,他在耍她呀?她大老远来却被摆了一道。「我今天没签好租约回去交差的话,我一定会被我爸骂到臭头的,你──」
「妳放心,我会给妳充足的时间。」回过身来,淡瞥了她气怒的娇颜一眼,扯她入怀,将她带出会议室外。
「要谈就现在谈呀!你要带我去哪?」俏鼻撞上他硬邦邦的胸口,很痛耶!
「去填饱肚子。」吃饱才有力气整治她。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位于北投的这家居酒屋,和她在日本经常光顾的那家,装潢风格十分相像。
聂骏平偏爱清酒,而她也是。
当易心妙被聂骏平带进这家店时,情绪起了波动。
「你怎么发现有这家店的?」她眨动着黑密的眼睫,侧头以兴奋的眼神睐着他。
她终于肯打破沉默和他讲话了。
「乔秘书推荐的。」他说,挥手招来服务生带路,他订的应该是一间僻静的包厢。
又是乔雅?!易心妙眼中的兴奋光芒瞬间黯淡,撇开脸兀自吃起醋来。
「怎么?有问题吗?」来到包厢前,打开拉门踏进去,他发现了她的异样。
「有问题的是你。」她莫名其妙回了句,进到包厢内就刻意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我有问题?哪一方面的问题?」他看着离得远远的她,长腿一迈,大步接近她。
「喂,你站在那边就好,别靠过来!」她突然喝住他。
他如果会听她的,他就不叫聂骏平。在她睁大明眸瞪视下,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喂,你走开──」想赶走他,却被他迅速欺下来的唇给吻住,她气怒的声音被他的唇给吞没。
从在会议室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吻她了。
他的吻孟浪却不失温柔,易心妙的气息很快就乱了,心跳也失了序,脑袋一片浑沌。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间,一手捧着她的脸,而她的手臂则挂在他的颈上,她呻吟着,几乎要沦陷在他的气息下了。
两人的吻,越来越烈──
幸好服务生再度出现,手里拿着设计精致的菜单,杵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里头激情动人的一幕,脸部没什么太过惊讶的表情。
欸,大概是看多了这种事了吧?
「请问要点菜了吗?」服务生口吻平平,目不斜视的问。「或者我过十分钟后再来?」
「啊?!」聂骏平宽背蓦地一僵,易心妙则是脸红喘气地推开他。
聂骏平不让她闪开,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粗砺的指腹抚过她微肿的粉唇,他低头在她耳畔低语。「妳要现在点菜,还是十分钟后?」
「现、现在啦!」十分钟后就不用点了,她铁定直接被他拆吃入腹。「你你你、你快点菜去,我饿扁了。」
推开他,她背过身整理仪容,把服务生丢给他自己面对,反正他不只胸膛宽厚,连脸皮都很厚!
聂骏平很快的打发了服务生,菜也很快的送了过来,接下来的用餐时间,易心妙都刻意避开他,专心吃饭、喝酒。
聂骏平不以为意,也没刻意找话题聊,他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喝光了三壶清酒,直到她快醉了,才笑着出声提醒。「妳好象醉了喔!」
「我才没有……醉……」粉颊炫红、眼神迷蒙的她,更添一份诱人的风情。「你、你胡……说……」说话时粉臂挥动,柔软的身子朝他偎来。
他胡说?!
侧过身,承接住她倒下来的柔软娇胴,轻叹一口气,他腾出一手拿出皮夹抽了几张钞票摆在桌上,然后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大步走出餐厅,上了车后,房车朝山上驶去。
「聂……我们的、租约……好象还、还没谈妥,呃……租约很重要……」
不是还没谈妥,而是压根儿没谈!
聂骏平开着车,目光透过后视镜看着躺在后座的娇俏人影,一颗心软了、暖了。
接下来,他要谈的不只是汤屋的租约,他还要谈一件很重要的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头痛死了啦!
纤白玉手从棉被里钻了出来,贴上微凉的额,手指揉着疼痛点。呜……还是痛痛、痛!
每次喝醉酒后醒来,都难免这样痛上一回。
认命的低叹,她费力的睁开眼皮,目光迷离看不清眼前的情景,直到她怔怔的看了好久,确定地点之后才松了口气。
还好,她在自己的房里。
看来她和聂骏平在居酒屋喝酒并没有喝到不省人事,还能自己回来,回到自己的床上──吁,幸好呀!
重新闭上眼,她裹紧被子,娇胴往温暖的另一边偎去。嗯,真舒服,这感觉很熟悉,还有那浓烈的气息,不就是……
薄被再度掀开,明眸睁大,她快速转头面向那方热源。「喝──你你你──」
老天!这男人怎会在她的房里,还赖在她的床上?更可怕的是,他还赤身露体?!
无视于易心妙的惊恐,他欺下唇,在她微张的粉唇烙下一记火热的吻。「早安。」一夜好眠之后,她看起来精神不错,粉嫩的皮肤水当当的,让他很想咬一口。
心念一转,他翻身朝她压过去,真的张口啃着她细嫩的唇,还有滑腻的颈。
「聂!很痛欸,你干么咬人?」被他压进床垫里的她,哀哀惨叫。
他撑起精壮的上身,垂眸凝视着身下的娇人儿。「我只是回敬妳,妳昨晚也咬得我满身伤。」
「我──咬你?!」唬人哦!向来在床上,都是她被欺负的分说。
「不信妳看。」头一偏,他的手指着自己的颈子还有胸口。
优美的肌理上紫紫红红,那是她咬的?!「这……这怎么可能?」轰地,易心妙脸蛋烧了起来。
「妳忘了吗?每回妳喝醉酒,就会咬人。」修长的手指再往下移,他连腰部都有吻痕和咬痕。
是呀,她是有过咬人的纪录,而且每回都是他被她咬。
这下子她想赖也赖不掉了。
「好吧,算是我咬的好了。」不得不承认了。「聂,我有个疑惑,为什么你会睡在我床上?」
承认咬人事小,现在她担心的是,老爸要是发现她留他过夜,她铁定会被砍头的!
「昨天下午我送妳回来,妳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所以我只好留下来陪妳。」重新覆上她,年轻柔软的胴体令他血脉偾张。
「昨天?!」粉唇爆出震惊。「昨昨、昨天?」唇片颤呀颤。
「嗯,妳昏睡一天了,昨晚易叔回来时,还特地来房里看过妳。」埋首在她胸前,他轻轻啃吻起来,大手也极不客气地钻进被子里,感受她娇胴的每一吋细腻。
「我爸还来我的房间看过──」
糟了!那老爸不就也看见他了?!
娇躯一僵,她瞪着他的黑色头颅。「啊~~聂,你在干么?你快起床,赶快离开这里,我想我爸一定气坏了,他反对我们来往,他一直都很反对──」她紧张地推开他嚷嚷道,并且拍掉他不安分的大手。
「心妙,冷静下来。」欸,欲望硬生生被打断,很伤身的。「别急,冷静下来。」双手反握住她的小手,他叹口气翻过身,让她趴在他精壮结实的身上。
「这叫我怎么冷静?我又和你牵扯不清,我爸一定很生气……」俏脸凝着,她急得都快哭了。
又叹一口气,他搂着她,抬起手指拭掉她晶莹的眼泪。「易叔他不反对了,妳不知道吗?」
「你别傻了,我爸怎么可能不反对?他要是不反对,就不会要我们分手,还害我伤心了很久……」说着,她埋在他的胸口哭了起来。
原来她也为他伤心呀!勾唇一笑,一手圈着她的腰,另一手穿进她的发里,手指缠着她的发。
「事实上,昨晚我和易叔单独谈了一些事。经过这一年的转变,易叔他想通了,真的不再反对我们来往的事,而且他还同意让我住下来,汤屋也为我保留着,直到我们结婚搬新居为止。」
黝黑手臂下的娇胴蓦地僵住。「你你你你说什么?你和我爸他谈……谈……」她受到的惊吓太大了,趴在他胸前的身子撑起,睁大的圆眸迎着他深邃的眼。
「我和易叔谈到了我们的婚事……」凝视着她,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她而已。「易叔他同意了,所以,心妙小姐,妳得嫁给我,没别的选择了。」
易心妙持续怔愣当中。
看来短时间内,她还回不了神。
聂骏平笑着吻上她娇艳诱人的唇瓣,送上一记甜蜜的早安吻。
第九章
巡视完汤屋,确定都整理妥当后,易心妙准备下班。
回到办公室,她拿起皮包,回头要出门,却看见大野大厨。「大野叔,你还没下班啊?」
都十点多了,已经过了厨房的供餐时间,照理说厨房只要留下两名学徒负责清洗工作,厨师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正要下班,明天休假,我打算回市区去。」大野来台北定居已经好几年了,平常都住在员工宿舍,遇到公休或休假就会回市区他刚买不久的新公寓。「心妙,妳也要到市区对不对?我顺便送妳吧!」
「谢啦,可是我没有要去市区呀,不用麻烦你了。」走出办公室带上门,她和高她两颗头、长得像猩猩的大野并肩往外走。
「妳不去市区,那谁来送这两个餐盒给小老板?」聂骏平虽然已经不是「荷屋」的经营者,但永远是大野心中的小老板。
「餐盒?」易心妙这才看见大野手里拎着的两个精致餐盒。「他订的?」
「不是小老板订的,是妳爸交代我亲手做的,他说小老板这几天公司很忙,忙到连好好吃一餐的时间都没有,他大概是怕小老板会饿倒吧,所以要我做这两个餐盒让妳送过去。」事情是这样的。
「我爸真会替我找事做,我都累坏了,还要我跑这一趟……」易心妙听了,忍不住抱怨。
聂骏平这样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把自己照顾好?就算他真忙到没时间吃饭,她想以他惊人的体力,应该也可以撑得住吧。
「小妙,妳可别抱怨喔,小老板是妳将来的老公,妳要是没把他照顾好的话,吃亏的可是妳自己哦!」大野暧昧地对她眨眨眼。
俏脸爆红。「大野叔,你你你别乱讲──」老天!她和聂骏平要结婚的事,竟然连大野叔都知道了。
「唉呀,别不好意思了,妳和小老板很配的,我们都很高兴你们在一起,更期待这场温泉婚礼的来临呢!」
哇!怎么连温泉婚礼的名堂都跑出来了?
「餐盒给我啦。」一把抢过大野手里拎着的餐盒,她快步往屋外走。
大野很快追上那抹羞窘的窈窕身影。
「心妙,等等我呀!」夜深了,他得负责将她平安的送去市区,要是出了差错,他可是三条命都赔不起哪!
深夜十一点钟,易心妙平安抵达了聂骏平的公司。她有出入磁卡,所以只需要知会一楼的警卫,便可以搭着深夜开放的唯一一部电梯,直接上到二十楼。
听警卫说,聂骏平仍在公司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人没下班。
看来他真的是忙坏了。不过易心妙却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商业的事她一窍不通,聂骏平也不会拿这些枯燥的事和她聊,他们这段时间即使有见面聊天,通常聊的话题都是以旅馆的事居多。
他还向她透露过,日本那三家温泉旅馆,其实还是聂家的产业,他只是运用手段,以他公司的名义买下了旅馆,两间由他私下继续经营,一间则改为私人俱乐部,交由大姊和大姊夫管理。
聂骏平果然是有经商头脑的,要不然他不会这样厉害,在经过那样大的风波之后,还能站稳阵脚。
在搭电梯上楼的时候,易心妙脑子里全想着他,嘴角挂着甜蜜而幸福的笑容;可是当她又想起他在公司忙时,还有那位乔雅相伴,心口不由得漫上妒意和不安。
他要跟她结婚,那乔雅呢?她还搞不清楚他和乔雅究竟……这种事很难问出口,但不问又常常会让她不安。
这样吧,待会儿见到他,她非要问清楚不可!她相信他的正面否认,可以让她不会再对这事有所误解。
一会儿,电梯抵达了二十楼,明亮的门扇往两侧滑开,窈窕的身影晃出了电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