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哪儿去?”
“我、我、我不该在这儿的。”
“不该在这儿,那你该在哪儿?”
“我不知道,总之随便哪个地方都行,就是不该在你身边!”
“你是我妻子,在我身边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想把我丢下,跑到什么地方去?”
“可我,已经不是你妻子了,我把休书给你了吧?”
“你是说这玩意儿?”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在她鼻前晃呀晃地说。
“对、对。”笛儿点头,指著信说:“有那东西证明,我已不是你娘子了,所以我不可以在这儿,我得离你远远的。”
“看好了,小傻瓜。”他走到桌前,把纸移近烛火。
“你、你、你怎么可以烧了它!”
“我怎么不可以烧了它!”于翼把已经燃火的纸丢进铜盆里,瞪著她说:“你想凭这一纸休书,就能清算我们之间的关系吗?娘子。”
“可是我待在你身边,只会给你惹麻烦而已,我一无是处,又害得你受伤差点送命。我是祸水、是命中带煞的女人,我根本不该留在你身边的。”笛儿小声地说:“反正当初是我自己送上门,硬要当你妻子,你也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娶我,现在我知道自己太自私了,我把你还给你,我以后不会再靠近你了,我发誓。”
“这么说……”于翼双手抱胸,表情一派冷漠说:“你是对我没了情、没了意,觉得我不再吸引你,所以可以高抬贵手的‘放’过我了?”
笛儿猛地摇头否认。“不是的,我这辈子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相公,比喜欢我爹爹还要喜欢,比喜欢我自己还要喜欢,比谁都还要喜欢你,对你怎么会没了情没了意,我只是……终于知道了。”
“知道什么?”
笛儿深吸口气,把藏在心中多日的话一口气说出:“相公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人,比我更懂得怎么取悦你、比我更能帮助你扶持家务,比我更有女人魅力的人,当妻子。我不在乎自己能否守著相公,只要知道相公过得好、过得快乐,我就满足了。不像我一天到晚只会惹得相公叹气、皱眉。”
“我说过我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好吗?”于翼压低的声音,显露了一点点温柔说:“我应该说过我最讨厌被人支配指使吧。”
笛儿点点头,接著又摇摇头。“我、我没有指使相公什么,只是……”
“没有可是。”他断然地截取她话尾说:“你确实是耍手段让我娶你了,把我的生活弄得天翻地覆之后,你以为可以如此大大方方地拍拍衣袖,说你不玩,要退出了吗?你认为我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你吗?我没有主动去招惹你,是你自己黏过来的,所以你没有权利喊停,只有我可以决定我们俩能否要继续下去。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商笛儿,除非我说了我不要你,否则你就会是我滕某的女人,谁都不能干涉或改变!”
嗯,相公说的有理,都是她不好,她该负起责任,她起了头就该……“咦!相公,你这话是说我还是你妻子,我还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吗?”
“你耳朵是长在哪儿?我说了那一大串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不成?”于翼勾唇不逊地笑说:“商笛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乖乖地听我的话,其他人说的全都是狗屁,我说的话才是你的圣旨。”
“相公——就算我只会给你添麻烦,就算我成天都无所事事,只害得你生气连连,就算我害你受了伤——你还是要我?”
“我滕于翼不怕麻烦、就爱生气、受了伤也死不了,你还有话说吗?”他摇著头说:“就算你一无是处,我就是要定你了!”
“于翼!”笛儿绽放大大的笑颜,扑到他怀中,两人双双跌入床榻。“我喜欢你,我爱死你了!”
她死命地在他脸上又亲又吻的说:“我不走,我死也不走,虽然我跟于帆说我反省了,说我会离开你,但我总觉得自己离开你以后,好像半个死人,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老实说……我才不想管那些见鬼的话,就算我什么都比不上你有过的女人,但我知道有一点是别人比不上我的!”
他扬眉问著她一脸骄傲的小娘子说:“哪一点?厚脸皮吗?”
“哼!才不是呢!”笛儿搂著他说:“我相信我是全天下最爱你的人!”
这才像是他所认识的商笛儿。
于翼大笑著。“好个大言不惭又厚脸皮的妻子。既然你这么爱我,说,你该怎么做,好让我知道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笛儿甜甜一笑。“你的伤可好了?夫君。”
“你想亲眼看看吗?”
她立刻动手脱他的衣服说:“这点小事就让我来效劳吧,夫君。”
于翼没有异议的让她动手,他的小妻子大概从来都没想过,他为什么会留著一个既没长处、又常常惹得他火冒三丈,还啼笑皆非的女人作妻子,而非动手掐死她。
理由?怕是除了爱上这惹祸精以外,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但她现在如此热中于扒光他的衣服,他还是暂且先别告诉她吧。等到适当时机,他会告诉她的——因为他很好奇,她那时会有什么反应。而他小妻子的反应永远是会让他感到新奇、有趣的。
这就当成是他男性自尊最后的小小反击,应该不为过吧。
于翼吻著他这位自己送上门的娘子时,明白自己这辈子都会被笛儿耍得团团转,但那又何妨。人生没有半点乐趣,还谈什么人生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