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上课。”
灯光转暗,唯一的光线集中在放映幕以及他的身上,靳翼不管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
,全力地将所有的缝纫知识随著放灯片解说清楚。
靳翼的确长得很帅,和伍元的帅不同,琪尔紧蹙眉头,暗忖:伍元的帅偏向刚毅,
他的帅则偏向潇洒与放任的感觉,虽然他穿著整齐,但是感觉就像个不修边幅的艺术家
。
他的成名不是偶然或好运,从他一开口上课,琪尔的注意力全被他丰富的缝纫知识
所吸引,在没有灯光可以做笔记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尽全力地吸收,根本没空去感受他
偶尔投注过来的视线。
整整两个多小时没停止的课程,足以让人累瘫,琪尔却觉得精力旺盛,沉醉在缝纫
的天地,直到灯光大盛,她不得不以佩服的目光看著他,心里承认他是只色狼--是一
只很有内涵的大色狼。
靳翼从没有如此耐心的教导过别人,但是为了那名女学员的鄙视,一时好胜心大起
,丰富了原本所准备的简单教材。而在看到她佩服的目光时,他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波动
,没想到她的佩服竟然可以让他感到满足与骄傲,这是怎么一回事?
“下课。”昭姨见靳翼陷入沉思中,以为他的灵感又起,不敢打扰,悄悄地向学员
们挥手,示意她们安静地离开教室。
艺术家果然是很奇怪的人,靳翼上完课后突然呆呆地直视著,让人不知发生何事,
在昭姨的手势下,即使有心想找机会靠近他的学员,也得悄悄收拾东西离开。
琪尔也认为艺术家都有怪癖,不以为意地收拾东西,但是……总觉得他发呆的视线
是往她这个方向,不安地抬起头。
没错!靳翼是在看她,她的俏眉一抬,按照他视线的焦点望下去。
可恶的大色狼,视线竟然胶著在她高耸的胸部。琪尔气红了脸,抱起资料挡住他的
视线。同时,也以狠狠的目光来表示她的不屑。
另一边,靳翼仍然呆立著,迷惘的视线因她的离去而掺杂著一丝不舍。
不舍?他的心猛然一揪,摇了摇头,一遭被蛇咬,终身怕草绳,他已经受过教训,
不能轻易地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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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在学习期间,吃是最好的、教材是最齐全、师资是最优良……而且全部都是免
费,由这些待遇可知寒嫣服饰是真心地想栽培专业人员,所有的条件全都是对学员有利
,除了受训前必须先签一张“十年束缚”的合约,其他的一切都不容人挑剔。
餐厅中,一排排可口的食物诱人食指大动。琪尔拿著餐盘,快乐地挑著菜色,心里
不由得想起当年的困苦,幸好“天使之家”现在有伍氏企业的责助,挨饿已成为遥远的
记忆,让她不必在享受美食的同时,还得忍受家人无法同享的内疚。
“琪尔,你吃那么多,不怕发福吗?”兰心端著餐盘坐到她的身边,看到她高高堆
起的食物,不由得看著自己餐盘中的少许菜肴,吞了吞口水。
“肚子太饿了,吃了再来烦恼胖不胖的问题。”今天太过用力吸收知识,造成体虚
,必须好好补一补,琪尔叉了一块肉放入嘴里大嚼。
“但是胖了就很难减下来了呀!”兰心无心地拨动盘中的菜,看著她大口的吞食,
益发觉得自己很委屈。
“兰心,你吃那么少,下午的课会没力气上。”琪尔终于注意到兰心盘中少得可怜
的菜,好心地建议。
“我知道,我肚子也好饿,但是我怕胖,不敢多吃。”兰心的小脸垮了下来。
“你够瘦了,可以多吃一些。”琪尔叹口气,她了解女人爱美的天性,但是为了一
些男人所订出来的美丽标准来虐待自己,值得吗?况且兰心长得纤柔细致,仿佛风一起
即可被吹走的身材,何必怕吃东西?
“不行!照标准,我还太胖了。”兰心坚决地摇头,打量琪尔曲线分明的凹凸身材
,羡慕地说:“你的身材真好,大吃大喝也没变形,不像我吃多一点就变形了。”
“兰心,我保证你吃了这些东西,身材绝对不会变形。”琪尔将盘中的食物分给兰
心,不然在别人拨菜无聊又饥渴的眼神中,如何能安心吃东西?
“太多了。”兰心倒吸口气,脑中迅速计算盘中食物的卡洛里。天啊!吃下去她努
力的禁食不就破功了?但是……这些食物好诱人喔!
“兰心,美丽的标准不一样,每个人有每个人最美的角度,何必硬将自己挤进入‘
标准’的狭窄范围?放心吃吧!你长得很美,吃下这些东西,还是能够钓上你心目中的
偶像。”琪尔见她缓缓进食,也快乐地吃了起来。
努力吃东西的两人没注意到餐厅突然静寂,也没发现嫉恨的目光集中在她们身上。
没有招呼一声,一个餐盘即放在琪尔身旁的坐位,她瞥一眼比她的餐盘还要高的食
物,而且都是高卡洛里的食物。暗忖:这间公司的人,几乎都是身材保养的信奉者,没
想到竟然也有人和她一样不注重禁食的原则,琪尔好奇地抬高眼眸,看一眼“志同道合
”的人。
注意到她的瞅看目光,靳翼很高兴地回个大笑脸给她。
“琪尔,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从昭姨那儿,他知道了她的姓名,可见到她由惊讶
转为愤怒的眼神,靳翼真不知自己哪儿又做错了,为何从她的眼中总是看到生气的眼神
?
“靳先生,你不是已经大方的坐了下来。”撇著嘴,不接受他这种候补的礼貌,更
不满意他嘴里亲切的称呼,大力地强调靳先生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琪尔,你吃这么多东西,不怕胖吗?”对她的讽刺,靳翼不以为意,倒是很高兴
见到旁边两个人的餐盘里都布满了食物,不过真的看到琪尔大口的吃东西时,还是不禁
间出一般女性最怕的问题。
谁知,他的问题,却让琪尔大大误会了,误以为他也是标准的沙猪,为了养眼,奉
劝女人禁食。琪尔翻个白限,没好气地回答:“靳先生,为了防止还没发生的事,却让
立即饿死的事情发生,是白痴才会做的事,你认为我是白痴吗?”
“现代人的营养都过盛,没听过少吃一些会饿死的事情。”靳翼兴致盎然地看著她
。有意思,她的话都是直接了当,不会为了讨他的欢心,说些违心之论。
“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有自己最清楚,我会不会饿死当然只有我最清楚,不劳靳先生
的关心。”可恶的沙猪,破坏她进食的良好心情,琪尔用力地咀嚼著肉,藉此欲将压抑
的怒火发泄。
靳翼笑咧了嘴,虽然她吃的是食物,不过那恨恨的表情,让他很深刻的明白,她恨
不得咬的是他。呵!真有趣的人。
可恶!餐桌那么大,即使在四个人的座位挤入了八个人也不会发生肌肤相碰的事情
,但是他坐起来,就能让两人的腿部做亲密的接触。
琪尔刻意将椅子挪开,明显的动作是在抗议两人间的亲密。
不过,靳翼看来是真的和她杠上了。他的腿一伸,无可避免地又与她做了肌肤上的
接触,暗笑著等待她的发飙。
大色狼,这种不落痕迹的骚扰又不能当众甩他一巴掌,琪尔怒视著他,突然贼贼地
笑了起来。
“兰心,你怎么不吃了?”琪尔娜了挪脚,上倾问话的动作中,准确地将鞋跟踏在
靳翼的脚尖,此时她恨不得鞋子是可以刺死人的尖鞋跟,并且拥有航空母舰的重量,能
将他的脚踩扁。
好痛!幸好她穿的是运动鞋而非高跟鞋。靳翼吃痛地深吸口气,脸上努力维持住笑
容,不著痕迹地想抽回脚。
“我不太饿。”帅哥就在眼前,养眼的面貌喂饱了兰心饥饿的胃口。
“兰心,那种用看的会伤胃,这种能吃进嘴里的对身体才有益处。来!张开口。”
为了更能将重量压在鞋跟,琪尔嘲讽地说著话,抬高上半身喂兰心进食。
太痛了!靳翼迅速地抽回脚,来不及揉捏受罪的脚,来不及责备她的狠心……随著
他的抽离,琪尔重心不稳地晃动一下,脸蛋直瞄准著餐盘栽了下去。
“啊!”琪尔尖声大叫,她是替天行道、惩罚色狼,应该得到奖赏的,正义的她怎
可以遭到这种报应?没天理啊!
眼见脸快贴住餐盘,刹那间,腰部被大力一揽,整个身躯被拉往后倒,琪尔来不及
看清一切,身体猛然地撞上坚硬的胸膛,原来是靳翼揽住她的腰,用力往怀里一带,可
谁知她后倒的冲力过猛让他连连后退,后退的位置又被椅子挡住,为了安全顾虑只好顺
势抱著她倒回椅子。
但可怜的椅子禁不起两股力道的摧残,摇晃地向后一倾,惊魂未定的琪尔伸手想护
住脑部,上举的手臂却环住了他的头,来不及改变姿势,两人顿时已摔倒在地,而手背
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的珠泪盈满眼眶。
“啊!”
“好痛!”
靳翼没想到紧急的情况下,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护住他的头,小小的手掌
保护般的勾住他的后脑,却也勾动了他冷寂多年的心。
“谢谢你!”靳翼紧紧地将她搂住,丝毫没意思改变两人目前的暖昧姿势,头还深
埋在她的秀发中,嘎哑地道谢。
“放开我,让我起来!”琪尔的手好痛,他的头却还枕在她的手上,加重了疼痛,
泪水终于滚了下来,呜咽地喝令他。
后仰的身躯显现了诱人的曲线,由他的角度望去令他血脉贲张,不管旁人惊讶的目
光,靳翼舍不得放弃眼前的风光,与怀中契合的身躯,但是她的呜咽声揪痛了他的心,
坐起身将她搂在怀里安慰。
“别哭了,有没有撞痛?!”靳翼伸出手指拭去她的泪水,心疼地询问著。
“痛死了!快放开我。”怒极的琪尔以手肘撞击他的胸膛。好痛!难道他是铁打铜
制的,哪有人的肉那么硬,震得她的火气越大。
“靳先生,她的手在流血了……”突发的状况让兰心愣住了,接下来的发展更让她
惊讶,她没想到心目中专情的偶像会像无赖般搂住琪尔。
唉,幻想破灭!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兰心的话震醒了靳翼,连忙翻著琪尔的手,伤口已然破
皮红肿,更令他心疼不舍。
“放开我!”她直视著他的眼睛,将她的愤怒无遗地传送让他知晓。可恶的人,下
次一定要隔得远远的再教训他,免得自己也被他拖累。
“别乱动,我带你去擦药。”靳翼不容分说地抱著她走出餐厅。
“快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会走路,听懂了没有?快、放、我、下、来。”琪尔一
字一顿的在他的耳边怒吼,但是他依然紧紧抱著她。
“小心你的手。”她的力道对他而言只不过是蚊子叮牛角般,不痛又不痒,被打的
靳翼反而担心起她的手。
“闭嘴!放我下来。”
火气十足的怒喝声逐渐远去,留下相觑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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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医务室设备齐全,举凡急救的物品应有尽有,可以感受到靳翼当初在筹备这
栋大楼时的用心。
“坐好。”靳翼将琪尔放在椅子上,起身找寻药物。
“你还兼做医生吗?”火大的琪尔将脸撇过,但是眼角余光见他熟练地取出药物,
耐不住好奇地问。
“不是!我只做你的医生。”靳翼调笑著说,总不能老实地说出他常常因贫血昏倒
受伤而跑来求医的事实吧?
“神经!”琪尔急忙将手移开,拒绝他的治疗。开玩笑,她才不要当人体试验品。
“别乱动,你的手需要快点治疗。”即使血已经停止了,但是擦破的皮上沾满了灰
尘,脏污和血迹混成一片,看起来怪吓人。
“我不要,快放开我。”琪尔死命地想将手挣脱,但是却怎样也挣脱不开。
他手中的棉花棒精准地涂过伤口,引起刺痛,惊惶中的她受不起痛楚,大声地哭叫
:“哇!好痛,救命啊!”
“忍著点。”靳翼心疼地安慰她。
“不要!来人啊!快点来救我。”琪尔猛摇著头,用力挣脱他的箍执,小手缩在身
后,可怜求援的模样落在不明原因的人眼中,似形成了逼迫的画面。
“翼,需要我帮你捉住她,让你方便行事吗?”冷不防门口传来一记消遣的声音,
怪里怪气的腔调更增添了暖昧的色彩。
“少啰嗦,快点过来帮忙。”靳翼没好气地回过头,果然儿到一张欠揍的脸孔,他
立刻起身让出位置给罹法尼,警告地说:“你的尊脑太脏了,该拿出来洗一洗。”
虽然那种怪里怪气的话听了让琪尔生气,但是他身上那袭白色衣服,证明他的医生
身分,琪尔看在小命可保的分上,原谅他的怪声音,可怜兮兮地说:“医生,快点救我
。”
“只是小伤而已,没有生命危险。”罗法尼瞄一眼她的手背,饶富兴味地看著靳翼
紧张的神情。
“这种小伤当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交给他医,没危险的事也会变成非常危险。
”琪尔不满地瞪著靳翼,这只色狼为了报复她踩脚的小小事情,竟然当众吃她的豆腐,
又想利用医疗机会报复她,可见他的确是一位有内涵却没肚量的大色狼。
“放心!他的医术很高明,高明到可以将你的小伤治成残废。”罗法尼调侃地回了
她一句,并仔细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在靳翼身旁仍有对他的男性魅力免疫的女性。
“别说废话,快点替她治疗。”为了她的伤口能快点得到治疗,靳翼以凌利的眼神
抑止他的消遣。
“早就好了。”罗法尼起身,心里哀叹不已,如果不是看在靳翼的面上,他怎会亲
自出马治疗这种小小伤口。
“已经好了?她怎么没有哭?”靳翼看到纱布包扎好的手掌,不由佩服他的医术高
明,在谈笑间已经处理完伤口。
“哟,你当我和你一样的笨拙吗?”罗法尼不满地撤著嘴。
“正牌和冒牌差真多,太好了!小命终于保住了。”琪尔扬著包好的小手,加深刺
激他。
被消遣得有点狼狈,也有点生气,但是一股怒火见到她俏皮的挑衅模样全化成激动
,突然之间,很想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疼爱、怜惜,而他却也行动了。
“走!我抱你到办公室休息。”靳翼接过罗法尼手中的药包,走向琪尔想再次地抱
住她。
“不要!”琪尔跳下椅子闪到医生的背后寻求帮助。
她竟然跑到别的男人身后?靳翼不悦地拧起眉头。
“小姐,我还有事,你不能走。”罗法尼清清喉咙,搓著手掌邪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