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忍耐力即将用尽。
“答对了,我是想欺负你,你完蛋了。”放肆的眸光泄漏出他的欲望来。
“你你你……你不可以……你不可以使用男人的优势欺负我!这有损你的气质和你的名誉。”她颤抖地指控道。
笑谑的瞳眸亮到骇人,不断散发著掠夺意念。
“既然我是黑社会大头目,那么,对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还讲什么气质和名誉?”他沉沉地笑了起来。
她哑口。
“你、你就是不能欺负我!”素手开始推抗他的胸膛,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谁说我不能?”那火似的眸亮愈烧愈炙热。
她喘气……“对,你能,你是可以!只要你高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必在乎我的想法、不必理会我的意愿,一切只凭你的情绪!”左密幽爆发了!
夏炽端详著她,这妮子明显地展现出她心中的混乱与不安。
“你何时变得这么懦弱了?”她不应该因为夏彧的扬风点火而打退堂鼓。记得当时与她在街角邂逅,她可是啥都不管就硬要把他带在身旁。当初有这么大的勇气,现在却为他的背景而伤神?不通!
左密幽是不怯懦,她也不排斥他的背景。在现今社会,不管白道还是黑道,都有灰色地带,多年的社会经验已经让她学会接受模糊。
但她却执意拒绝夏炽。
不敢释出爱情,是怕衰鬼又纠缠上门。她总想像著,会不会在她释放真心的那一刻,夏炽却来个玩兴已尽,要跟她一刀两断说拜拜?!
她根本没有自信能够掳获他的爱情,从来就不曾想过……左密幽怔忡的表情全映入他眼中,忐忑的不安尽写在脸庞上。他探出手,食指滑上她脸蛋,轻轻地描绘著她清丽的五官。
“你是个制造浪漫的高手,体内拥有著满满的浪漫基因,可对于爱情,竟是这么的没勇气。”低嗓满是情骚,指尖从她脸蛋而下,沿著颈项滑至她玲珑的曲线。
左密幽忍不住打了个颤,瑰红跃上俏容,在肌肤中泛延开来。
她竭力克制娇吟逸出,她不能认输呀,认输就等于输掉自尊。
“我、我的浪漫……我的想像全部发挥在剧本中……和现实人生……和现实人生是不同的,我……嗯……我分野得极好,我……我不会把梦幻情节与真实人生搅和在一块儿。对我而言,你是梦幻王子,你不可以、也不可能与我谈情说爱……既然没有交集,我的心扉自然不会为你而敞开……不会……”她晕乱地说著,他的柔情险些就要勾开封闭的锁匙。
“原来你是这么的胆小,以往的勇气全是虚张声势。”鸷猛的眼眸仅在一寸外,而他的手掌更是放肆到了极点,沿著她的婀娜曲线四处滑移,挑逗勾引……怦怦……怦怦……气息急促,心跳速度开始失控。
左密幽心惊地要抗议。
“不——”他立即以吻封住她的反驳。
她反射性地要推开他,可她的双手却被他缠成了个难分难舍。无法护卫的身子沦陷进他所引燃的情欲漩涡中,渐渐忘记了抗拒……她娇吟著,神智飘飘忽。在他的呵怜下,她开始回应著他的掠夺。
而他干哑粗糙的气息亦是绷得紧紧,满满的情动毫无保留地释放著。
两具身体热到要炸开!混沌的大脑更是异常清楚接下来将会上演情欲风暴,然而两个人却没有停止的意思……铃——电话声骤响!这一串铃响让夏炽在刹那间停住了所有动作,硬是从迷散的混沌里抽回神智。
而无法回神的她则傻愕愕地望著他离开床。
夏炽深吸一口气,忍受著似要爆炸开的身体,下床接起电话。但见他聆听许久,淡淡回了一句后便挂掉电话,回头望著她。
左密幽终于回过神,有些慌乱。若非铃声骤响停止一切,她与他必然木已成舟。
她轻喘著,微颤的唇瓣好半晌过后才启开来。
“刚才的情况……是意外……”视线不敢迎上他的,深恐绯红不褪的面孔又惹起他的误会,以为她是乐在其中。“你听清楚了没有?全是意外……我只是一时糊涂忘记抵抗,你千万不要想太多,以为我就……就爱上你了……”
“明天你和夏彧先去台湾。”
嗄?!
她大吃一惊,脑筋一时之间转不过来。
“你让我们回台湾?你愿意答应?”她惊骇不已,是什么理由“逼”他临时改变决定?“和刚才那通电话有关系?电话里说了什么?还是……你又要犯罪?因为你要犯案,才不得不把我支开?”
“你尽量掰故事无妨。”夏炽自若地走回床畔。
“你真的要犯案?”
“还是你决定留下来陪我同生共死?”魔魅的身躯又倾靠过去,张扬著要将她吞噬入腹的决然。
“我才不要!”她大喊救命,跳起来往门口逃命去。“拥有光明前途的我才不想与你同生共死!倒是你要好好思考,怎么做才不会被警察抓到,省得以后我还得去牢里探望你,浪费我的时间。”说完,一溜烟跑了。
有趣的可人儿……夏炽笑著,对她的渴望愈来愈深刻,俨然无法自拔了。
第九章
“开工、开工……”
回台湾了。
夏炽真的让她和夏或回到了台湾,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工作人员一个都没有离职,原来大家都接获放假一周的消息,而且这一周的休息依然可以支领薪水。这么好的差事当然人人高兴,谁会脱离工作团队啊?!也之所以,在接到开工通知后,大伙儿立刻回到工作岗位上来,全员到齐。
“这次的惊奇之旅一定很有趣吧?!”服装师趁著放饭的空档找左密幽聊天,她有满肚子的疑问想问问她哩!
“什么惊奇之旅?”左密幽心跳漏了一拍,以为夏炽与K集团的事情全部曝光。
“你不是去纽西兰玩了一个礼拜?”
“是、是啊!但也用不著以惊奇之旅来形容吧?”她瞄了眼坐在角落的夏彧。他一个人戴著耳机聆听音乐,一些女性工作人员虽然都会偷看他,藉以满足视觉享受,但也不敢上前哈啦。谁教夏炽当时“生人勿近”的形象太过鲜明,而夏彧沉默不动的样子又跟夏炽极为雷同,所以一个上午过去了,没人发现其实这是两个人。
“明明就很特别啊!”女服装师一脸羡慕。“你都不知道,那天摄影棚的灯光忽然出问题时,大伙儿都吓了一大跳,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可是你和夏炽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居然都不见了。就在大伙儿乱成一团时,丰哥跑来,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他所安排的游戏,目的是为了犒赏你。”
“丰哥是这样跟你们解释的?”而且安排的天衣无缝。难怪她回到台湾后,丰哥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安心,其他的并没有多说。想来夏炽跟丰哥在事前一定有过“沟通”。
“丰哥是这样告诉大家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真相就是如此。丰哥为了犒赏我的辛苦,所以特意安排秘密惊喜送给我。”
“真好!”女服装师羡慕地道。“你好幸运,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刚好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什么男朋友?谁是我男朋友?”
“还瞒?少来了!偷偷交男朋友也不跟我们说,一定是你男朋友煽动丰哥设计这个游戏的,对不对?说啦!你男朋友到底是谁?竟然可以大手笔地安排你出国玩乐,我好羡慕哟!告诉我啦,他到底是哪个公子哥?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保密。”探听八卦是演艺圈人的本能,服装师当然会把打探八卦的功夫发挥到淋漓尽致。
“你想太多了啦!我没有男朋友。”左密幽急急否认。
“骗人!”
“真的!”左密幽紧张地回头,赫然瞧见夏彧已经拿下耳机,瞅著她瞧。
“你先去工作,我要找演员沟通剧本内容。”她心慌地打发掉服装师,匆匆找上夏彧。当然,她已控制好浮动的情绪了。
“你干么?不专心研究剧本揣摩角色,居然偷听我说话。”
他双手一摊,无辜得很。“我什么都没做。”
“还敢说没有!”这坏胚子最爱搞怪。
“心虚的人是你吧?!”
她忍住气,心平气和地道:“不过你也有可取之处啦!竟然没有被工作人员发现到你跟夏炽其实是不同人。也难怪,你的外貌身材跟夏炽一模一样,加上夏炽本来就很难相处,早先时候根本没有工作人员敢擅自跟他搭讪,这也间接帮助你免除穿帮的危机。”
“但你心里有数,我永远取代不了夏炽。”
“什么意思?”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神像在评估什么,又像在剖析什么,皮笑肉不笑的态度让她心如擂鼓般地重击起来。
“我看你还能忍耐多久?”夏彧故意跟她过不去,一直讽刺著她。
她才不要当泼妇。“哼!我现在的心情好得很,不必忍耐。”
“是吗?”他不以为然。“我倒觉得你忍耐得很辛苦,明明想问夏炽突然同意让我们离开纽西兰的原因;明明想知道他这阵子到底在做些什么经世大事?但你却蘑蘑菇菇地不敢问出口。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她不仅没勇气反驳他,更不敢正视他,只敢小小声地反驳道:“你跟他是亲兄弟,应该比我更关心他才对。”
“所以我才好心地替你打探来初步消息,你想听吗?”不等她回应,他就凑到她耳畔叽哩呱啦地道:“夏炽正在跟某国政府高层密谋犯罪行动,计算这一次的计划成功后,可以收取多少利益。还有,倘若事情出了差错,又该怎么杀人及毁尸灭迹,才不会被发现。”
他的话让左密幽背脊寒毛一根根竖起来,冷意更由脚底一路窜上,往脑门钻。
夏彧继续危言耸听。“他干的全部是惊天动地的大件事。”
“这么危险你还不帮忙?你到底有没有兄弟情?”不是怕夏炽杀人,而是怕他被人杀。左密幽惨白的嘴唇发出颤抖的质问。
夏彧噗哧一笑,道:“我就说嘛,你明明就爱上他,还拚命否认。”
她脸蛋倏红。“我只是关心,就只是纯粹的关心。毕竟朋友一场,当然不想他受到伤害,我担心他的处境与爱情无关。”她找到极佳的理由说服自己,也说服他。
夏彧眉毛挑的高高,双手环胸打量她,一会儿后才说话。“你跟我以前见过的女人真的很不一样。”
“你以前见到的女人都是什么样子?”好奇心突然满溢心口。
“贪慕虚荣到不择手段。”夏彧眼珠子一转,再问她。“倘若夏炽变得一无所有,你还会爱他、关心他吗?”
她一怔,旋即道:“当然不会!”
“好答案。”夏彧一击掌,兴奋地称赞她的表现。“你真棒!夏炽会迷上你果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意思啊……”这痞子男又在乱转什么心思?
夏彧没有再做解释,只是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对她可是充满著期待。
“幽幽小姐,请你务必努力,以气死夏炽为己任,我会在一旁替你摇旗呐喊兼加油打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气死他的,呵呵呵……”足以媲美俊美雕像、帅到不行的夏彧居然发出“白鸟丽子”般的尖锐笑声,当场吓傻一干工作人员。在瞠目结舌的十数对眼睛注视下,左密幽故作没事地闪到一旁去反省自己——找夏彧来顶替是不是一项重大错误?
她退到一旁,看著片场很快又充满了活力与生气。这种工作气氛是她喜爱的。无可否认,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夏炽居功厥伟。
是啊,是靠夏炽的协助。不管他找上她的初衷为何,他确实替她驱逐了衰鬼,带给她幸运。
只是,带给她幸运的人现在在何处?
她的心,好沉重!
铅铭铭尽管夏彧有点不受控制,但他有戏胞是毋庸置疑的。新戏拍摄至今,他的表现完全符合导演的要求,一点儿差错都没有出现。左密幽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未来燃起希望。
幸运之神靠向她了。
她离成功愈来愈接近。
只要别掀开心底深处那一块忧愁的田地,一切都会是充满著阳光。
“女人,我决定要做一件事。”
在从片场返家的路途上,左密幽接收到夏彧严肃的声音。
“什么事?”她问。
夏彧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地说道:“本少爷要修改合约书内容,我认为我跟你的分帐比例一定要做修正。我要提高价码,咱们二八分帐!”
“好啊!你二我八!”她横瞪他。“还没走红就拿翘,你未免太嚣张了。”她高兴得太早了,小障碍依然存在,眼前这幼稚家伙就是一例。
“哼哼……”夏或却是胸有成竹。“放心,凭本少爷举世无双的惊世魅力,肯定可以替你赚进大把钞票。你签我当艺人就只要等著数钱而已,这样的工作太轻松,我可不想让你习惯不劳而获。”
“你脸皮好厚!”要玩就玩狠一点。“少跟我啰唆!别忘了你只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棋子只能听从棋手的指挥,没资格有意见,更不准你反抗!别忘了,当时你跟夏炽订立的协议就是服从我的命令。呿!现在居然反过来威胁我?!小心我跟夏炽告状,让你吃不完兜著走!”
“没想到你居然拿夏炽来吓唬我,哈哈哈……你凭什么?”夏彧坏坏地调侃她。“怎么,你承认自己是夏炽的老婆啦?”
“无聊!”左密幽懊恼自己失策扯上这话题,这下子换成自个儿尴尬。“请你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面,别老跟我胡扯。”
“我是很严肃地跟你做探讨——”
“闭嘴!”左密幽加快脚步奔进电梯内,故意漠视夏彧的喋喋下休。电梯上了十三楼后,她步出电梯,停在家门口。她开锁推门,门一开,老爸凄厉的惊呼突然劈了过来——“死了?!”话筒从左九龙手上滑落,“咚”的一声摔在地板上。他一脸惨白,爆瞠的双目望著被吓到的女儿,惊骇地道:“怎么办?他说他死了……死了……怎么办?”
“谁死了?”左密幽一颗心陡地往下沉去!她急忙抓起地板上的话筒,但只听见嘟嘟嘟的响声,断线了。“爸,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对方说了什么?什么人死了?”
“死了……”处于震惊状态的左九龙就只会反覆说著这几个字。“他说他死了!死了……我的梦想……完了……”
左密幽脸色刷青,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到底是谁死了?”深深的恐惧攫住她心间,她害怕到了极点!回头找寻夏彧,夏彧则是耸肩,一脸莫名。“老爸,你说清楚一点,是谁死了?到底是谁死了?”她心慌不已,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附的支柱,只能追问傻呆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