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小青,你先回仁善宫去看看,彩云,咱们回凤祥宫去找人。”
潍铮心急如焚的赶回凤祥宫去找人,才进入内厅,她就看见桌上插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底下是一张纸条,她小跑步的上前去取下纸条,看见上面的内容后她差点昏厥过去。
“格格小心!上面写些什么?”彩云扶住踉跄一下的潍铮,关切的询问。
“萨尔都克翔?”这人是谁?他把滟晴当成是她给掳走了!
“萨尔都克翔?那是谁?格格。”
“滟晴……被贼人掳走了!”潍铮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万一贼人对滟晴施暴,那可怎么办?滟晴可是露裘姨娘亲手托付给她的,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她将来要拿什么脸去见露裘姨娘?
“贼人?格格,你说什么?”
“快!跟我一起去找皇阿玛!”说罢,潍铮往御花园的方向奔去。
???
“皇阿玛、皇阿玛!”潍铮一路嚷嚷着奔至御花园,发现皇上早已离席,她转而往养心殿的方向跑。
“皇阿玛!”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到了养心殿,这时的她早已泪如雨下,哭得像泪人儿似的。
正在养心殿稍事休息的康熙,一听见潍铮那凄厉的呼唤立刻起身往外走,还未踏出养心殿,潍铮便投入他怀里嘤嘤啜泣。
康熙慈爱的伸手抚着她的头,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颚,“怎么啦?阿玛的小格格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在看花灯的吗?”
“皇阿玛……滟晴被贼人掳走了!”潍铮将手中捏得死紧的纸条交给康熙,然后继续埋首痛哭。
没想到康熙看完纸条后,心里居然不是震怒滩晴被掳走的事,而是庆幸没有伤及潍铮,一想到如果被掳走的是铮儿,那他该如何是好?思及此,他反手将潍铮搂得更紧。
“还好……”潍铮闻言抬头看着康熙。
怎么皇阿玛没有像她想像中的震怒?难道滟晴的死活,皇阿玛当真一点都不在乎?
她轻轻推开康熙,反手抹掉颊上的泪珠,质问道:“皇阿玛,晴儿不见了,怎么您一点儿都不在乎?为什么您还说得出还好这种字眼?她也是您的骨血啊,是您嫡亲的骨肉啊!平时您对她刻意的疏远、冷落也就算了,为什么在这种可能危及晴儿性命的时候,您还能漠不关心?”
“铮儿,阿玛不是不关心滟晴,而是贼人既然认为她是你,显然他是冲着你来的;既是如此,只要滟晴告诉贼人她不是他要的人,贼人就必然会将她毫发未伤的送回,不会为难她的。”
“皇阿玛,您别哄我了,您一点都不了解晴儿,她不会告诉贼人她不是我,她会抹煞她的身份,告诉贼人她就是潍铮!因为她知道贼人想对我不利,这么做就不会让我受到伤害;她会庆幸被掳走的是她而不是我,她就是这么善良,怎么您忍心说出这种话!”潍铮气得满脸通红,心跳加速。
听她这么说,康熙才察觉自己的绝情,滟晴毕竟是他的骨肉,就算他不是很喜欢她,也该尽力营救她回宫才是。
“好了,是阿玛不对,阿玛不该说这种话的,现在让阿玛想想该怎么处理好吗?”
潍铮轻轻点头,因为哭泣让她不断抽噎,因而说不出话来。
“萨尔都克翔?此人是谁?为什么会想要将你掳走?”
康熙百思不解,只好差身旁的总管去传恭亲王来见他。
???
不久,恭亲王来到养心殿。
“皇上吉祥,格格吉祥!”恭亲王一见康熙及潍铮,先下跪请安。
“起喀吧,朕有事问你。”
“是,皇上请说。”
“胀是想向你问一个人,不知爱卿可听过萨尔都克翔这个人?朕一直觉得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是谁。”
“萨尔都克翔?的确耳熟……”恭亲王仔细回想自己是否听过这个名字。
“对了,皇上,萨尔都克翔不就是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萨尔都王爷吗?皇上为何提起此人?”
“对了,就是那个萨尔都王爷!可他既然已被斩首,怎会有贼人以他的名义掳走滟晴呢?”
“皇上,恕臣斗胆,滟晴是……”恭亲王不解。
“她是朕和喀尔喀部的露裘公主所生的女儿。”
露裘公主?那个美若天仙的露裘公主曾为皇上生了个女儿叫滟晴?他怎么听都没听过?
“对了,恭亲王,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调查,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报。”康熙索性将责任交给恭亲王,他每天忙政事就忙得不可开交了,实在没那个心神去管这件事。
“喳。”
“下去吧!”
恭亲王恭敬的退下,殿内再度剩下康熙和潍铮。
“铮儿,阿玛已经差人去办了,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铮儿不敢苛责皇阿玛,只是希望皇阿玛能尽心尽力的寻回滟晴。”
“朕知道,朕会尽力的。”康熙小心翼翼的以大拇指轻柔的拭去她颊上的泪珠,心疼她掉泪。
“儿臣在此先谢过皇阿玛!”
第二章
滟晴觉得头疼欲裂,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才睁开双眼,无力的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为什么她的记忆只到凤祥宫那儿就中断了?这个厢房的摆设好陌生,不可能是凤祥宫里的寝房,到底是哪里?
“水……”她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很不舒服。
“小青……”她注意到身边有人,怎么小青站在原地动都不动?
“小青,水……”她试着再叫唤小青一次,小青仍然无动于衷的站着,她决定自己去倒杯茶水;但是她发现无论自己如何使力,始终撑不起沉重的身子。
“哼!”
耳边传来极其不屑的冷哼声,她移动眼珠子去探个究竟。只见一名伟岸男子背对着她,站在桌边做着好像在倒茶的动作。
他动作俐落的倒了杯茶,缓缓的走回床边,端着茶杯定定的站在她床边看着她,却不将手中的茶水给她。
“你是……”这人是谁?怎么没见过?为什么她会和他共处一室?
她脑子里塞满了为什么,却无法顺利的问出口。
“醒了?潍铮格格!”
潍铮?铮姐姐?她不是潍铮……
“你想喝水吗?”他亲切的问道。
滟晴顾不得脑子里的疑惑,只能顺从自己的原始欲望点头。
“很好。”他弯下身来,伸手将她扶正。
滟晴才正要努力抬起手来接过茶杯,他却出其不意的将茶水往她脸上一泼。
“水……”她整个前襟都湿透了,且因被水呛到鼻子而不断咳着。
“你还是想喝水是吗?”
她又点头。
他站直身走到桌边,这回他干脆将茶壶端来,一回到床沿,便二话不说的将水全往她头上浇。
滟晴因痛苦而咳得更厉害,耳边却传来一阵恶劣的狂笑。
她奋力抬头注视眼前的男人,他的笑声渐渐停止,紧接着出现在他脸上的是一种近似报复的快感神情,他要报复铮姐姐吗?为什么?
他再度弯下身和她的视线平行。
滟晴看仔细了他的五官,不免深深为他的俊美所震慑,他的双眼深邃犹如大海,薄唇无情的展露一抹恶劣的笑,看来却是那么的魅惑人心,白净的肌肤让他看来是如此的无害又温文有礼,但她知道真正的他不见得是无害的。
“好个倾国倾城的潍铮格格,即使这么狼狈的时候看起来还是美若天仙。”他抬起她的下颚,审视她清丽无瑕的脸蛋。
潍铮格格?对了,她本来在凤祥宫里,突然失去意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厢房。这里应该不是皇宫,难道她是被眼前的男人掳来的?而他的目标原本是铮姐姐,却阴错阳差的将突然出现在凤祥宫的她误认成潍铮……
他捉铮姐姐有什么企图?用来威胁皇阿玛吗?幸好被捉的人是她,如果是铮姐姐的话,现在宫里早乱成一团。能够帮助铮姐姐也算是帮了皇阿玛;既然他误认她是潍铮的话,那她从今天起就变成潍铮吧!
“你……捉我到这里来做什么?”现在的她说话虽有些无力却清醒多了,这都是拜那壶茶水所赐。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一把抓住她柔细的发丝,将她拉到他面前。
“我捉你来是为了复仇!我要让康熙尝尝骨肉分离的痛苦,那种痛只要尝过一次就会毕生难忘的!”见她痛苦得表情扭曲,他却得意的笑了开来。
此时,一阵绝望的痛苦窜进她的心房,那痛苦的洪流不断的侵入她的心,让她震撼得睁大了眼,那份痛苦是眼前这男人的……
向来,她只能感应皇阿玛的情绪不是吗?怎么眼前这男人的痛苦她也能完全的体会到?她从来不曾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痛苦,这男人的过去……一定是生活在有如炼狱一般的环境里吧?是什么让他如此绝望?她又该如河帮助他?“看什么?”他松开手站直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难道不恨我?你难道不惋惜自己在宫里那富丽堂皇的生活已经离你远去?哼,你一定很恨我吧?”
她痛苦的轻摇螓首,并以怜悯的眼神望着他。
他被她的眼神激怒,愤而用力甩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让她倒向床铺内侧。
待她回过头时,嘴角溢出了血丝。
“你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对不起……”她静静的道歉,却什么也不辩解。“这是哪里?”
“告诉你也无妨,这里是北京城的迎宾楼,明儿个一早咱们要起程回杭州。在那里,你是我的阶下囚,再也不是什么格格了;所以你别想在那儿你会生活得多轻松,你必须以劳力换取你的三餐,不做的话就等着饿死吧!忘掉你格格的身份,学习奴隶的生活方式吧!”
听他这么一说,滟晴更加庆幸自己替代了原本该受苦的潍铮,从小就娇生惯养的铮姐姐哪受得住那种生活。
他丢了一套干净的粗布衣裳到她面前,冷淡的说:“把它换上,从今天起你不叫潍铮,你的新名字是无语,而我是你的主子。”
他冷酷的说完便转身离开,连让她多说一句的机会都不给。
无语……意思是要她以后当个小哑巴、少开口说话吗?
杭州?那是她从没去过的地方,不过那儿该是个很美的地方吧?否则苏东坡也不会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了。一生中能有机会拜见一下杭州的美好,认真说起来,她也许该感谢她的“主人”;至少这种生活比老死在仁善宫里要有意义多了,只是……小青和铮姐姐一定很担心吧!
???
宇文革月带着滟晴漏夜奔向杭州,途中她因不适应长途跋涉而头晕脑胀的。
宇文革月看出她的异常,在进入树林后找了一处靠近溪流的地方稍事歇息。
“下来,去溪边喝口水吧,会舒服一点。”他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下马。
“谢谢……”她很感激他的体贴,道了声谢后,她摇摇晃晃的走到溪边。
才蹲下身子打算伸手掬水,脚下一滑却落到水里。
物体落水的声响引起宇文革月的注意,他连忙施展轻功迅速来到溪边。
一到溪畔,他就看见她在水里载浮载沉的逐渐被水冲走。
滟晴不断的呼救,拼了命的想站起来却敌不过水流的力量;就在她即将放弃之际,身子突然腾空,还来不及细想发生什么事人已回到岸上。她落水时喝了好几口水,以致上岸时无力的趴在地上咳得厉害。
“喝个水也会整个人栽进水里?真不愧是深宫内院里长大的,娇弱不堪呵!”宇文革月高高在上的嘲讽她。
此时一阵风袭来,她耐不住寒冷的打了个喷嚏。
“站起来!”
她顺从他的命令站了起来,湿衣服贴在身上的不适再加上冷风的吹袭,让她瘦弱的身子抖得像秋天的落叶一般。她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只见他捡拾一些干柴搭成一个烤衣服的架子,并在下面生火。
“过来!”
她依言慢慢靠近,才一走到他身边,他就要她解衣。“我……不用了……”
他冷冷的看着她,“我说要你解衣你听不懂吗?难不成需要我帮你?”
她闻言吓得杏眼圆睁,反射性的猛摇头,他不会真的动手替她宽衣吧?
“不需要就快脱,要是你受寒了,我可还得浪费医药费替你找大夫,脱了衣服就晾在这架子上。”他说完转过身去挑弄柴火,让火烧得更旺。
她迅速的脱下身上的衣物,并将衣服晾在架子上,自己则藏身在衣服后面。此刻她身上仅着亵衣和亵裤,羞红了整张脸。“谢谢……”
“为什么要跟一个夺走你荣华富贵的男人道谢?”他面无表情的堆添柴火。
“因为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荣华富贵?”她的身子还是抖得厉害。
宇文革月默默的起身去取来披风,二话不说的丢到她身边。“天真,你根本不知道到杭州后你的生活会有多苦,到时你会恨我今天将你从水里捞起来。”
她灵巧的裹上披风,“不会的,对我来说荣华富贵不是最重要的,就算失去了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天天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对他露出一抹耀眼的笑容,让他的心为之一震。
她怎么还笑得出来?从小娇生惯养的格格想法怎会如此超凡?
“哼,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你所重视的人了,不是吗?”他残酷的说道。
她低垂螓首许久,一声都不吭。
正当宇文革月沉浸在胜利的快感中时,她却又抬起头来冲着他笑。
“笑什么?”
“就算再也见不到他们也无所谓。”就算她不在了,他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宇文革月因她的笑容而动怒,他粗声粗气的要她闭嘴别再开口说话。
一开始,滟晴很合作的闭上嘴噤声不语,不久她就按捺不住地再度开口:“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不是说了要你别开口吗?”
“你给了我新的名字,也该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宇文革月考虑了一下,才不耐烦的回道:“叫我庄主就成了!”
“庄主,你为什么……会将我从宫里掳走?”她问得小心翼翼。
“你想知道理由是吗?”
她理所当然的点头。
“也对,总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失去你原本的生活,捉你做替死鬼也该让你知道为什么而死嘛!我就告诉你原因……其实你只是我用来报复康熙的一颗棋子罢了,我掳你出宫是为了让康熙也尝尝和我一样的痛苦!”他气愤的捏碎手中的干柴,眼神逐渐变得残虐。
滟晴看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为什么要报复我皇阿玛?”
他闻言斜睨她一眼,“好,今天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就当是对无辜的你的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