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完郑华娟的新书,心中对其中一篇内容感到有趣极了。
她节录了一段某德国作家的一个小故事:
当夏娃被造好之初,她开天辟地的想:我是个人!
当亚当被造好之初,他也开天辟地的想:我是个人!
这时天堂已经愈来愈拥挤,狮子和羊见面的时间很频繁,为了和平的形象,狮子扬言要亲吻羊示好,可是双方就是看对方不顺眼,始终都没办法视对方为同类,于是狮子从没吻到羊。
狮子和羊的心情也在亚当和夏娃间荡漾,当夏娃第一眼看见亚当时,她心想,「哇~~他是只多么独特的动物啊!」
亚当看到夏娃时也同样的想,「哇~~她是只多么独特的动物啊!」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心灵交合的时刻,两人竟同时能阅读到对方思绪般的脱口而出,「我想说,你真美……」
看到有人把两性形容得这么可爱又贴切,觉得很有趣,简直是太可爱了!这到底是哪个作家写的?心里着实对外文能力强的人能阅读到这么不一样的书觉得羡慕极了。
想一想狮子和羊的心情,如果牠们不只是食物链这样紧密又血淋淋的关系的话,狮子见到羊时那种兴奋、志在必得的心意;还有羊发现自己被狮子盯上时那种颤栗、害怕得想逃的心情。
真是有趣!
如果狮子真的如文中所说,只是想对羊献吻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把它想象成牠屡试却屡不成的可笑结果?
配上亚当和夏娃的对白的话--
狮子:「我觉妳真是只特别的动物,我能吻妳吗?」
羊:「我也觉得你很特别,但我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你能保证不会用你的利牙咬断我的咽喉吗?』
就像命中注定了狮子与羊的宿仇一样,狮子见了羊总是克制不住不断分议的肾上腺素,誓言要抓一只来献出使命之吻。
只是每次总热情过头,似乎不把羊吃进肚子,就无法表达牠们对这温驯可爱的动物的爱。
至于羊嘛!牠们总是搞不懂这些粗暴的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都说不要牠们来亲近了,为什么总是讲不听呢?
这种拟人化的说法,真是太可爱了!
结果就演变成探险频道上最常见到的画面,我觉得用「死亡之吻」来形容这两种动物间令人颤栗的关系,还挺贴切的。
就某方面而言,两性之间的追逐战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谁是狮子、谁是羊,并不能一概而论,大家偶尔要甜蜜的互传爱意,偶尔追逐争吵后再来个耳鬓厮磨,最后是否一定要落到把对方撕扯吞下肚腹的地步才甘心呢?
嗯!有待研究。
这本小说是我在龙吟投的第一本稿子,我也不介意让人知道已经在其它出版社出过书,不过,因为此书的前传花落另一间出版社,为了避免有人看不懂这故事的架构,我先简单的介绍一下。
将中土粗略分成四等分的话,白鄂就位在西方广阔的草原上,风城就恰巧在它的北方夹在黑岩和白鄂之间,但夹在这两大强国之中的其实也不只风城这一小国而己,还有其它说不出名字、早晚都要被并吞的小国。
这样故事就可以开始了,至于其它分据在中土东、南、北三方的另外三个强国,我正努力的要把故事榨出来,因为停停写写思绪纷乱,加上寒流不断来袭,圣诞、元旦加上春节,接连不断的假日诱惑我懒散点没关系,而我也真的懒散一段时间了,所以,思绪更加混乱中……
会不会出完?嗯~~我不敢保证。
第一章
「要儿臣迎娶风城之女为后?」
早料到儿子会有此种反应,风城出身的白鄠主母韩氏仍气定神闲的替自己的亲族铺路。
「风城生产的战马,一直以来就是各国极力想争取的,这几年,若不是凭着本宫的关系,白鄠国的战士们又岂能拥有这天下间最骁勇的战马?此次的联姻更是关系着未来数十年间的战局变化呀!」
「儿臣明白母上的用心,白鄠这几年来连战皆捷全是母上的功劳。」
「你这孩子就会来这一套,用你那张迷死人的俊脸说这种气人的话。」韩氏容忍地轻噱一口。
「母上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生气的样子。」
「念在你即将给本宫迎娶媳妇儿进宫的份上,这次就不气了。」
「宁妃她们不也是母上的媳妇吗?」
「她们充其量只能算是你的女人,本宫的儿媳妇就该是我自己选的。」
「是。」白之轩笑意一点都不减。「最好是白鄠国这个后座永远属于同母上一样来自风城之女。」
「又来这一套!真要惹本宫动气吗?还不快说到底答不答应这婚事?」
「何必多此一举,让我率领两万大军把风城踩平,到时,那数十万匹上好的战马还不手到擒来?」
「先别说本宫不允,风城的主人也不是笨蛋,只怕你那两万大军还没出关,人家就已经自动把风城奉献给别人了,而先不提黑岩国,朱雁和苍莨都会抢着写感谢函给你这恩人。」
「母上英明。」
「意思是答应了?」
「当然,」他笑看着她尚来不及扩大的得逞欢颜,语气平淡的道:「只要母上答应了儿臣的条件,要我接受几个『疯』城来的女人都没问题。」
「别太过分了,到底是什么苛刻的条件?」
「过分?身为一国之主却无权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母上,这『过分』两个字再怎样也轮不到儿臣啊!至于这『苛刻』两个字……」
「够了,难不成本宫还会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吗?那两个丫头两年前就来过一趟,只不巧你正带兵围攻雷厉海,所以给错过了,但本宫的眼可没瞎,她俩可都是粉雕玉琢的俏娃儿,随便一个站出来,都比宁妃她们强几倍,本宫只要了一个都觉得心痛,还好这次也不用选了……」
「只要我的条件不苛刻,就算达成协议了吧?」白之轩没兴趣听她赞扬陌生女人的姿容,不耐的打断她。
「说吧!」
「我只给风城来的女人一个位置,我也应母上的要求,就把她摆在后宫的主位之上,其余的,我什么都不会给。」
这……这还不叫苛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都不给?连饭都不给吃吗?」
「母上放心,既然苛刻不在条件之内,饭当然会照三餐奉上,消夜、点心和茶水更是不会少,再献上金碧辉煌的金波宫一座,和奴仆数名。」话到此,白之轩突然停住,端起茶盅啜了几口。
「听起来该有的都有了,然后呢?」
「就这样。」
「就这样?」
「太多了吗?或者请她自行带使惯的奴仆过来……」
「胡扯!」
「好吧!月钱还是会给一点就是了。」
「你这孩子……」竟敢说得像是多大的恩宠!
「啊──母上果然还是点到了重点,就是没有孩子,不会有混有那女子血源的继承人在金波宫出世;重点就是,谁都不能逼我去碰一个我没兴趣的女人。」
「连生你的本宫都不能?」岂有此理!
「这就是条件存在的意义,让不让那女人进白鄠后宫,就取决在母上接不接受这条件了。」放下茶盅,白之轩抬眼让她瞧见他眼底的坚持。
「她会是白鄠国的新后,但,绝不会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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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风城,它其实不能算是一个国家,只能说是个不受任何一国束缚、监控的民族部落,其位置毗连白鄠西北边境,所以就地缘与和亲关系,近几十年来,两族之间的往来算是密切的。
白鄠近几年来已发展成四大强国之一,原本该可一并吞了风城的,主要原因是,风城主人善于在白鄠和黑岩国之间左右逢源,加上风城除了出产上好战马,每个族人也都是马上好手,真有强敌压境的话,其退离躲藏的速度可比风速,到最后是,谁也别想从这习惯了自给自足的部族身上要到好处,这也是风城之名的由来。
所以,在种种受限之下,联姻是唯一可以牵制风城的手段。
「所以,我活该遭受这种待遇?」雪姬端坐在喜榻上,对一脸歉意和怜悯的姑姑展现出满腔的不平。
「别说得好似这待遇有多可怕,后宫内有姑姑帮妳顶着,谁敢给妳脸色看?」韩氏聊表心意的安慰几句。
基本上,她在意的只是风城和白鄠国合作的利益关系,虽然也觉得儿子的做法是过分了点,但重要的是,两方的互惠关系,谁管谁幸不幸福,后宫的女人谁没有闺怨的?日子还不是照常在过?
咬一咬牙,几十年还不是就过去了。
「姑姑该在孩儿启程前就告知的,那样我至少可以……」
「可以怎样?不成亲了吗?妳以为这亲事是为谁结的?是妳吗?要只是这样,我那自以为了不起的儿子会屈服吗?
「不是!这是风城和白鄠的亲事,是风城未来数十年的和平,和白鄠无穷尽战马来源两股势力的结合,看看我吧!姑姑我就是一个铁证,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妳这丫头别人在福中不知福了,新后的位置保住最重要。」
「可是……」
「别可是了,这礼都行过了,没有妳反悔的余地。」
「可是……」
「得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给风城尽的义务我也尽了,妳在这金波宫就好自为之吧!」韩氏起了身,当是对新妇训完话,赶人了。
岂有此理,全部的人都在敷衍她!
从昨日的大婚开始,她成了真正名副其实的笑话,典礼上,新郎只出来露脸行了礼就拍拍屁股走人;临行前,还吆喝着手下备马备车到宫外候着,他老大要带着宠妃到城外别馆韬光养晦去也。
留着一个完全不知发生何事的新娘晾在大殿上呆愣着,直到机伶的女官把她从殿上救下去,接着还是笑话跟灾难不断的交错延续。
金波宫内一群喜娘、福娘等着跟新人说吉利话,还有一堆端着六合四果精巧模样点心的宫女全挤在新人的寝宫内,她们瞪着空出一个位置的喜榻,全像被点了穴一样,没了声音也不敢反应。
除了几个胆子大点的会互相推挤,再来个挤眉弄眼替凄凉的喜房增加点可悲的热闹外,全场可说冷到极点。
没有新郎的新婚之夜要怎么过?
当时就有个天兵老宫女建议了,何不招三五好友凑几桌来摸它个十圈八圈?
再见到雪姬带来的丫鬟──茉儿和莉儿两个,她们主仆加起来三缺一围不成桌,举手要自告奋勇上场的就有三个之多,但,在这种大日子……
幸好两个丫鬟够贴心,趁着雪姬仍瞪大着眼反应不过来之时,把人都给遣走,再安抚主子明早韩氏必会替她作主;怎知等了一整晚,到隔天见了韩氏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怎会这样?!她好想哭……
雪姬吸了吸早已忍耐多时的鼻子,自以为离开风城那天,就已经在家人面前哭得够多了,没想到那只是悲剧的开始。
她,过了年刚满十七,就要从新婚之日开始守寡,还是活的、不被人爱的那种!
她当然有资格大哭一场──
「咦?妳们怎么了?!」雪姬刚一回头,就见到两个丫鬟一个红了眼眶、一个则早已挂着两串泪珠,吓得她马上把眼泪缩回去。
「小姐……好可怜。」
「是啊!全白鄠宫的人都知道了,不用莉儿再来提醒我一次。」
「可是这样太……太不公平了!小姐什么都没做错……」
「不,我有错。」叹了口气。「我的错就是,我的八字生得不够好,才会替自己招来这种事。」
她的话,马上招来两女的反驳抗议。
「才没有呢!小姐的八字老夫人八百年前早就合过了,好得不得了,是大富大贵之命。」
「就是说嘛!是白鄠王没福气,小姐有没有想过跟风城报个讯,要那边想个法子……」
「不,暂时还不要,先让我想一想,至少先等一阵子,让我知道白之轩究竟要忽略我到什么地步再作打算,好吗?」
白之轩?!丫鬟不动声色的互拋眼色。
看来,小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否则,她不会直呼主上的名讳,这在宫内是大不敬的。
「若是主上他……嗯~~我的意思是,假如说主上真的打算照着跟姑奶奶说的那样对小姐不闻不问的话,小姐打算怎么做?」莉儿好奇又小心的问。
「嗯……这个很难说。」雪姬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这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要一状告回风城,让主人、少爷还有亲族他们为小姐作主啰!虽然姑奶奶说得好象很有道理,但既然同样都是要为家族牺牲的,主上就该要有合作精神,昨天他的表现真的太差劲了!」茉儿义愤填膺的替主子抱不平。
「可是,难道我们明知道主上是这么差劲的人,还硬要小姐去迁就他吗?难道妳不觉得他的忽视,其实对小姐也可算是一个机会吗?我的意思是,主上可以不要小姐,小姐当然也可以不要主上啊!」
啊~~终于说到她的心坎了!雪姬振奋的回望两人。
「这怎么行!我只听过做妻子的被丈夫休掉,从没有丈夫被妻子休掉的,莉儿,妳别乱出主意;小姐,妳也不可以有这种想法。」完了!看小姐那种兴奋的眼神,茉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那,如果我不休掉他,让他主动休掉我呢?」可以这样吗?她好想知道。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茉儿马上尖叫。
「那是……那就是被废了啊!」莉儿显然反应慢了些。
废后?!
「有何不可?如果,我说的也是妳说的如果呀!反正我现在就如同被他放逐冷宫了,要坏就坏到底吧!
「被休了虽然比较没面子,但至少得要回自己的自由,不能休掉他,那就让他先休掉我啰!」这主意愈想愈觉得可行。
「这怎么可以!」茉儿抓狂的揪着发际。「小姐是被瑞姬小姐附身了是不是?这种事就只有她讲得出来,妳……哦!不……不要……」
茉儿看着雪姬焕发着兴奋光芒的双眼,知道自己无意间又给了小姐突发奇想的主意了。
不行!说什么她也要挽回颓势。「小姐,我想主上之所以不把妳放在眼里的原因,一定是因为他还没亲眼见到妳的模样儿,昨天行礼时,妳美丽的脸蛋又让喜帕给挡着。
「男人都是好色的,只要能有机会让主上见识到小姐的美好,他一定会后悔跟姑奶奶说过那些话。」
雪姬突然沉下脸,定睛看着一脸慌张的茉儿。
「妳要我色诱他?茉儿,妳真的以为让一个从心里把我贬到谷底的男人绊住我,真的是对我好吗?真要那样的话,我宁愿就照着姑姑说的,安安分分的守着有名无实的后座过一辈子就好,至少,那样我会觉得自己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