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媛也同样深为他英挺的打扮所折服,纯黑色的礼服、银灰色的小背心、白衬衫,还有 黑色的领结,如此正式的装扮将他的帅气衬托得更加成熟;略微修剪过的头发全往後梳,更 显出与众不同的潇洒。
“你这样……也很好看。”
这是乔媛第一次看到如此盛装的郑熙人,以前的轻浮戏谵全都收敛起来,显得高贵而冷 漠,只有一双直视着她的眼眸透露出他的真情。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有看起来一本正经的 时候,只是她没想到,在和她相遇之前,郑熙人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是她开启了他的心 胸,使他真实的—面显露出来。
沈海蓉又走了进来,把手上的绒盒交给郑熙人,“帮小媛戴上吧!”
他打开绒盒,看到了母亲所珍藏的一串项链,五颗又大又圆的黑珍珠,在灯光的照射下 泛着青蓝色的特殊光彩,和镶在珍珠周围排列成花型的碎钻相得益彰,更显得它的价值不 菲。
风清萍立即欣喜地道:“我老觉得少于点什么,这串项链正好解决了我的疑惑。”
郑熙人马上拿起项链为她戴上,多了一串项链,感觉果然便有了不同,原本有些空荡的 胸口在珍珠与钻石的装饰下,使整个搭配都完整了起来。
乔媛有些迟疑地看着这串珍贵的项链,“伯母,这……”
“没关系,戴着吧!”沈海蓉温和地道:“项链就是要有人戴才显得出它的价值,而且 还要看是戴在什么人的身上呢!瞧,这不是正适合吗?”
“就是说嘛!反正它迟早都会是你的,先戴戴看有什么关系!”
乔媛马上扔给郑熙人一个白眼,想不到方才还夸他正经,现在马上又原形毕露了。
“好了,我们该走了。”
他们走进郑宅的大厅,其他人都已等在那里了。
郑熙人拿起一件天鹅绂的黑色斗篷,为乔媛披上,自己也穿上大衣,与她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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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伯华在接到慕容渊泉夫妇的新年晚宴邀约时,并没有起疑心,以前他们老是不把他看 在眼里,如今郑氏几乎可以说是在他的掌握之中,身分地位自然有所不同,邀请他是应该 的。
当他由女儿赵茗君陪同出席这场晚宴时,才感到有些惊讶,原来郑氏财团的董事和股东 们,与财经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几乎全到齐了。慕容渊泉的影响力的确不容小觑,竟能请得 动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没想到还真来了不少人。”赵伯华以批评的语调向女儿说道:“这对小夫妻还算满有 能耐的嘛!龙氏和风氏的势力也许比我想像的还大。”
大得多了!赵茗君没有搭腔,但心中却暗自感叹。她现在才发觉自己的父亲竟是如此盲 目,也实在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偏又冥顽不灵,不肯张开眼睛看清时势,方才的话要是被别 人听见了,一定会遭到嘲笑的。难道父亲真是老胡涂了。否则怎么会看不出若非是别有用 意,人家是不会邀请他们父女的。
慕容渊泉和风清萍是宴会的宅人,早在厅中接待那些达官贵人,但由於到场的人实在太 多,他们只能顾到最重要的人物,其他人只好自求多福了。反正这种宴会的目的奉就是“交 际”,当别人谈起这个盛大的场合时,可以不露痕迹地夸耀自己也在受邀之列,并且知道宴 会中所发生的事,这就够了,至於有没有和主人说上话,就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意的了。
然而,赵伯华却发现愿意和自己交谈的人竟是寥寥可数,郑氏的董事和股东们早就对他 厌烦不已,像耿培庭那小子压根不想搭理他,还有许多人根本不是他所能认识的,人家当然 不会来和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子搭讪了;因为在他们势利的眼中,只看得见至少与自己 同水准的人,其他的就自动“过滤、删除”了。
赵伯华如今才了解到,原来自己过去所交往的不过是些二流人物,不过不要紧,等他掌 握了郑氏之後,还怕上流社会不会恭迎自己进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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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贵宾於百忙中抽空前来参与今晚的宴会。”慕容渊泉站在临时布置的小型舞 台上,只是一句话便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了。“我想藉这个机会向大家宣布一 件事。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向各位介绍一个人。”他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人已经就位了才说:“郑氏财团的继承人——郑熙人先生。”
随着他的话声,郑熙人挽着仪态万千的乔媛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的身後还有沈海蓉、 郑琴,和静立其旁的黄文冈,以及乔媛的父母、兄长,慕容渊泉都为他们二介绍过。
“在郑先生旁边的这位美女,是他的未婚妻——乔媛小姐。”
乔媛对於美女一词报以一抹甜美的微笑,但却皮笑肉不笑地在心里质问郑熙人:喂!我 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未婚妻了?
我说过要以身相许的,你也答应了,记得吗?
去你的!反正不会有其他人听到地“说”的话,用不着顾虑内容的中听与否。我可不记 得有人向我求遇婚,如果你要到我家来当长工我倒不反对。
郑熙人忍不住挑了挑眉,”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他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偏偏这个“妇人”是他爱不忍舍的,只好让她毒一毒了。他脸上依然保持微笑,却在心中求饶:好啦!求婚仪式我会补给你的。慕容大哥只是在为我们制造比较有利的情势,我保证这些都是必要的!
他不敢让她知道的是,其实她的“身分”是他暗地嘱咐慕容渊泉如此宣布的,当然事先有知会过乔家诸人,只有瞒着乔媛,还把责任推到慕容渊泉身上,免得她知道了以後,火大起来真的不肯嫁给他,那可就惨了。反正先让外界造成”既成事实”之後,再慢慢对她下功夫就好了。其实他并不认为她会拒绝自己,只是大概也不会轻易答应他,她是很爱捉弄他的。 乔媛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台下的“观众”可不知道台上已经完成了一场争论。女性同胞们第一眼看到郑熙人时,立刻为之折服,而当她们发现他身旁那个足以令自己自惭形秽的美女,竟是他的未婚妻後,不免无比失望,但她不但人长得美,还是有名的乔氏建筑董事长的掌上明珠,面对如此有力的敌手,也只有放弃心里那微弱的希望了。
另一部分的人则惊讶於世上竟有如此相称的俊男美女;有些人则疑惑何以郑氏的董事长已去世三年之久,而继位者却直到如今才出现,同时也十分关心将来势必与郑氏财团关系密切的乔氏建筑。
赵伯华早在郑熙人刚露面的时候就呆住了,过分的惊愕令他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醒过来的?他早该死了,为什么现在却醒过来呢?
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个恶梦了。它的确是的,只不过他永远也无法摆脱它,早在他企图杀 害郑熙人的时候,就已经坠人恶梦之中了。他情不自禁地排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潮,往他恶 梦的根源走去。他要去确定一下,说不定那个人是冒充的!
赵茗君默默地跟在父亲身後,一切只有照既定的剧本走下去了。
此刻,沈海蓉被慕容渊泉请到台上。
“各位,先夫的遗嘱中提到,若是他在儿子二十五岁生日之前就去世,便先将郑氏财团 交给董事会监管,等到熙人年满二十五岁後再交给他。但因为当时出了一点意外,所以他无 法在三个月前正式取得郑氏的经营权。今晚在这里希望由在场的各位作见证,熙人从今天开 始,正式成为郑氏的董事长。现在,请董事会的代表上台来做移交。”
赵伯华看着耿培庭走上台去,怒火一下子升到顶端,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难怪耿培 庭一直阻碍自己取得郑氏!他正想冲上去,却被赵茗君拉住了。
“爸,没有用的,你做的事他们全都知道了,郑氏永远也不会是你的,为什么你就是想 不通呢?”
赵伯华怒视着女儿。“连你也背叛我?!”
“不是这样的。”虽然明知没有用,她还是不得不说,“郑氏本来就不是你的,它永远也不会是你的。放弃吧!爸,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胡说!”赵伯华怒吼道:“郑氏是我的!我绝对不承认这个小子!”
他的吼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但郑熙人和耿培庭却好像没有感觉似地完成了整个仪式,耿培庭也在同时将手中所有的股份交给他。
“好了,现在我这个董事也该卸任了。”耿培庭愉快地说。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郑熙人衷心感激地道。
“没办法,谁教我是你兄弟呢?”
两人相视而笑,完全无视於早已火冒三丈的赵伯华。
好一会儿,郑熙人才转向趟伯华,微笑道:”姑丈,你不必生那么大的气嘛!我们换个人少一点的地方谈谈怎么样?”
赵伯华用鼻子哼了—声做为回答,此时郑琴已来到他身旁,“姑丈,请。”
他即使再不悦,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发作,只有跟着他们走出去了。至於那些 “事”,他可是笃定得很,他相信自己不会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们手上的,没有证据,他们说 什么部没用的。
当他们离开时,已有人看出这个郑熙人就是”那个”郑熙人,别说名字一样,连长相也 都一模一样,世上绝不会有那么巧的事。过去的歌星郑熙人就是如今郑氏的总裁;这可是一 件大新闻。
不过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士并不是那么疯狂的歌迷,因此除了一阵骚动之外,别无其他後 续动作。他们真正关心的是郑氏日後的运作,而慕容渊泉和风清萍支持郑熙人的态度,已几 乎可以说明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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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郑熙人挽着乔媛走进会客室时,其他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尤其是赵伯华,他那一脸 怒气让人以为他不是等了两分钟,而是两个小时。但郑熙人就好像没有看到似的一迳对乔媛笑道:”慕容大哥这栋别墅还真不是普通的大,竟然能装得下那么多人,我们也不过转错了一个弯,就差点迷路了。”
“那是你方向感太差了!”乔媛反唇相稽,”我就说你走错了,谁教你不肯听我的。”
他们的”目中无人”终於让赵伯华受不了了,他怒声道:“郑熙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他这才悠然地看向赵伯华,“而是你,赵伯华,你想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再装儍了,再装下去就不像了。”郑熙人脸上的微笑消失了,语气也变得十分冷 酷,“难道还要我来提醒你做了什么事吗?”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芒,“我就再重复一遍 吧!你买通了一个人,制造了一场真正的‘意外车祸’,只不过我命大,没让你害成,但还是有两条人命是你无法抵赖的。还有,你曾把乔媛从楼梯上推下去,如果我要告你蓄意谋 杀,也不是不可以!”
郑熙人在提起乔媛所受的伤害时,一股深沉的怒气和冰冷的火焰自他的眼中射出,令赵 伯华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寒颤,—股寒意袭向他全身。
郑熙人的脸上突然又浮起了一抹笑意,“我并不是想拿这些事来威胁你,只是希望和你 打个商量。”
“什么商量?”赵伯华不由自主地道,他在不知不觉间已被郑熙人所控制了。
“很简单,”郑熙人直视着他,”这些年来你已经工作得够辛苦了,应该早点退休,享 享清福。其实你的积蓄已够让你的後半辈子过得锦衣玉食了,不过我还是会给你一笔养老金,那是你应得的。”
“你……”赵伯华没想列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竟然这么好打发,不禁气得浑身发抖,一如 果我不接受呢?”
“那就比较复杂一点了,”回话的是乔媛,她说话的神情并不冷冽,但同样令人无法忽 视。“我想对簿公堂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他冷笑了—下,”说得倒容易,你们有证据吗?”
“当然了,否则我们凭什么这么说呢?”郑熙人笑得愈发让人从骨子襄冷了起来,“你 以为那天到我家的行动很神秘吗?你确定没有人看见你吗?或许你躲过了其他人的眼睛,但 是却没躲过我的,我亲眼看到你把乔媛推下楼梯的!”
“胡说!你明明……”
“明明什么?昏迷不醒吗?我这不是醒来了?难道你就那么肯定我那天没有醒过来 吗?”郑熙人咄咄逼人地道,丝毫不给对方留一点余地。
“不可能!我检查过了!”赵伯华开始沉不住气了。
“那你那天的确在郑宅罗!”乔媛极为轻柔地道。
赵伯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就像明明看到眼前有个足以置他於死地的陷阱,双脚却无法 停止地走向它。
“我还可以给你另一个证据。”郑熙人毫不留情的说:“你还算聪明,找来一个癌症患者来当’杀手’ ,因为车祸的结果是很难控制的。但是你却不知道他有写日记的习惯,他把你们之间的交易全都记录下来了。他的妹妹也很乐意出面作证,因为你没有按照诺言,将他的酬劳以保险赔偿的方式给付人家。忽略了这些变数是你最大的失策!”
“你……你……”赵伯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环顾四周,却没有一个能够帮助他的 人,最後他看向了自己的女儿,“茗君……”
赵茗君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到父亲惊慌失措的眼神,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爸,你还是接受表哥的条件吧!”
“打官司对你是没有好处的,就算我手上的证据并不充分,但也足够令你身败名裂 了。”郑熙人以从未展现过的冷漠说道:“再说,以你的年纪,还能熬多久呢?不如保有一个平静的晚年,再争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赵伯华仿佛沉入了冰窖之中,一切都完了,他争了一辈子,却落得一场空。“很好!你们厉害,厉害极了!连我的女儿都背叛我!”他愈说愈激动,“我承认斗不过你们,但是我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干休的!”他的脸色突然涨得通红,两眼无神,唾液不住地由嘴角溢出,口一袅不断地道:“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