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吻是如此美好的,她想,她会喜欢上的。不,她好象已经喜欢上了。何况他还说,他最喜欢的人是她呢!
风征诏稍稍松开怀中人儿,瞧着红粉绯绯正陶醉的人儿,他禁不住又低头深深一吻,才边啃咬着她已红肿的小嘴,边喃喃问:「霏霏,妳喜欢我吗?」
左霏霏微微睁开水眸,里面氤氲着情欲与迷醉,她轻轻颦眉,似乎思考了很久、很久才知道他在问什么。「喜欢?」
「对,」风征诏爱煞她散发的娇媚。「喜欢我吗?」
喜欢他吗?左霏霏笑着,怎么会不喜欢呢?
「喜欢的,喜欢!」她盈盈浅笑,低低地呢喃,道出自己内心的真正情愫。
「霏霏!」风征诏拥紧她,激动地叫着。「霏霏!霏霏!」
「你抱得我好紧。」左霏霏笑着,完全无法停止。
「噢,对不起,我弄痛妳了吗?」风征诏连忙放开一点点。
「不是,不是。」左霏霏反手抱紧他,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涨满了某些东西--满满的、鼓鼓的,把她的心完全充塞起来。好象只要放开他,那些甜甜的、满足的东西便会离开她一样。
「霏霏,妳以后不许未搞清楚状况就乱生气,知道吗?」风征诏想到刚才如果不是他解释清楚,左霏霏八成会气疯了。「经常生气对身体不好的。」
左霏霏叹息而笑。「你知道的,人家的脾气就是不好嘛。」
「妳还算有自知之明。」风征诏调侃。
「喂!」左霏霏抗议地轻捶一下他的胸膛。
风征诏笑着,捉住她的素手又是一阵轻吻。「还有,妳乱发果儿的脾气,该怎么做呢?」
左霏霏是个敢作敢当、勇于承认错误的人。一旦她知道原来误会了别人,绝不会随便让它过去的。「我会向她道歉。」
「这才乖。」风征诏宠爱地吻吻她。
左霏霏这才发觉他眼中的柔情与宠爱,怕是很久以前就有了吧!但她迟钝到现在才知道。幸好她还是知道了,心有所属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的幸福!
第七章
聂果儿原来还想捉弄一下左霏霏,但见左霏霏如此诚恳的道歉,她也不好意思了,于是两人非但没了嫌隙,反而成为了好朋友,这当然是风征诏所乐见的。
虽然是相互表明了心迹,但对于左霏霏来说,日子过得却好象一场梦般。因为从他们互吐心声的那天起,她已经有十多天没见过风征诏了。只因为风征诏要去京城一趟,好象是聂云有什么事情要他帮忙。而她的日子便浑浑噩噩了起来。
今日的气候非常宜人,左霏霏跪在花丛间,双手捧满了花枝,口中还咬着一片花瓣,样子时而忧愁时而甜蜜--这就是风征诏从京城赶回来时,所见到的情景。
「霏霏。」风征诏叫唤。
左霏霏呆了一下,旋即自嘲地摇摇头。「天哪!我又幻听了,我又听到征诏在唤我了,奇怪!」她敲敲自己的脑子,这几天她都是这样子,好象无时无刻都能听到风征诏在唤她,但每每转头一探,却只有失望。
风征诏失笑,趋近叫道:「霏霏,妳不想我了吗?」
「天哪!我居然听到征诏在问我想不想他咧,我的脑子提前衰老了吗?」左霏霏依旧坚持自己听到的只是「幻觉」。
「霏霏!」风征诏加重语气。
近在身边的呼唤,终于让她不再以为是幻听了,她猛地抬起螓首,见着想念牵挂的人就在眼前,她吓一跳,然后又跳起来,投进他怀内。
不是幻觉、不是发梦,而是真真实实的他!他回来了!
很明显的是,他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
「征诏,你回来都不告诉我。」左霏霏嗔怨。
风征诏拧拧她的鼻子。「是谁『坚持』所听到的是幻觉啊?」
对他的揶揄,左霏霏仅是吐吐舌。「我不知道这是真的嘛。」
风征诏横抱起她,往栏杆处一放,才拿掉沾在她身上的花瓣与草屑。
「这几天在干嘛?」风征诏对她不整的模样已经很习惯了。
「想你、想你、拚命地想你。」左霏霏靠在他的怀内,轻轻地道,俏脸又匀上一抹红晕。
「我也是。」风征诏低喃,低头吻她,与她抵死缠绵,以慰这分隔十多天的相思之苦。
以前不会觉得没见到他,她会难过、会牵挂。然而一旦关系转变之后,思念便好象会自动生根、萌芽、茁壮的树苗,一下子就根深柢固,让她无论做任何事,都无法专心。
「我们明天就回通州,可好?」风征诏把她按在怀内,不让她瞧见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忧心。
「这么急?」左霏霏有些困然。
「嗯,我们出来也很久了,何况妳不是说新摘的龙井最好贮藏一个月,再饮用的吗?我们也耽搁了不少时间,不是吗?」
「哎呀,」左霏霏这才哀叫。「惨了、惨了!我完全忘了这件事,你相信吗?我居然还未去狮峰山买茶叶,霜霜会杀了我的。」
「妳是说,这些天妳都未去买茶叶?」风征诏真是服了她!
左霏霏略带哀怨地睇着他。「还说呢!要不是你突然走了,我又怎么会心神不宁,又怎么会忘掉买茶叶呢?」
「好,都是我的错。」风征诏宠溺一笑。「我们明天去买茶叶,后天就起程回家吧!」
「你这回去京城,是有什么事吗?」左霏霏随口闲问。
「嗯,也没什么。」风征诏含糊带过。「呀,我肚子好饿,想吃东西呢!」
「哦,厨房应该有甜点。」左霏霏跳下栏杆,牵着他的手往厨房走去。
「我要吃这个呢!」风征诏狡猾地一笑,咬住她的红唇,吮吸着她的甜蜜。
左霏霏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被他占了便宜,想骂却更沉沦,与他一起追逐甜蜜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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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他们起程回家。
「哎,你们就这样走啦,我会很舍不得、很舍不得妳的。」聂果儿抱住左霏霏,恋恋不舍地道。
左霏霏爱怜地抚着她的脸颊道:「我也舍不得妳呢!妳要常常来通州找我玩。」
「只怕妳只顾着风大哥,都不理我呢!」聂果儿故意取笑道,想让气氛轻松一些。他们一走,偌大的聂府又只剩下她一个了,好寂寞、好--想哭。
左霏霏瞧见她强忍的眼泪,遂强笑道:「不会的,妳来了,我就不理他了,可好?」
「一言为定哦。」聂果儿有些落寞地道。
左霏霏抱抱她。「叫管家带妳来,我家还有三个妹妹,妳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我会的,到时妳别嫌我烦就好了。」聂果儿勉强笑着。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要走啰。」风征诏走过来,扣住左霏霏的腰用力按一下,示意她不要再令果儿更难过了。
「果儿,」他转过头去看着她。「杭州与通州很近的,坐马车很快就到了。要记得来哟!嗯,妳是风大哥最疼爱的小妹子,知道吗?」
左霏霏白他一眼,他自己才叫她不要惹哭人,自己又说这种话,没瞧见果儿眼内的泪珠儿在打转了吗?
聂果儿点头,退开了一步。「你们--走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左霏霏与风征诏深深地望她一眼,终于坐上了马车,慢慢地走远了。
这回回去,他们的东西比来的时候还多,所以聂果儿另外替他们雇了马车,并雇了一位马夫载他们回去。所以,他们两人可以在马车内单独相处。
「果儿一定很难过,我也很舍不得她。」左霏霏红了眼,依在风征诏的怀里闷声道。
「傻瓜,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难过的呢!」风征诏温柔地安慰,下颔顶在她的头顶上,轻轻蠕动着,摩挲着她的发丝。
他的温柔,以及他说的话,令她的心舒了开来,精神也好了许多。过了半晌,左霏霏又皱皱鼻子。每当她皱鼻子,就代表她有事情想不通了。
「有什么想问?」十年的相处,谁说只有吵架,他们在吵架外,还慢慢地了解到彼此。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既斯文又读那么多书,我以为你会喜欢雾雾呢!」他们一斯文一暴躁,根本不可能被牵在一起嘛。
「妳有什么不好?」风征诏对她的胡思乱想觉得新奇。
「我?」左霏霏皱起一张小脸,显得很苦的样子。「我长得不漂亮、动作粗鲁,对一大堆的古文也不大懂,也不会做饭,我只会打架。」她把自己越说越糟。
风征诏忍不住笑。「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什么话!「我知道我没优点,你不想要我,还是可以说出来的。」
「不,我要定了!我很庆幸,妳的好只有我发现。」她的纯真、直率、不做作、敢作敢当,以及她的开朗、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切一切都是他所爱。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左霏霏!他的目光早被她吸引住了,哪还会留意别的。
左霏霏轻颦着眉。「那如果你后来才发现喜欢的人不是我,那怎么办?」
「妳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风征诏揉揉她的秀发。「妳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我是对自己没信心。」左霏霏皱起小脸道。
「妳不是这样的人啊!」风征诏隐约能感到她的不安。「妳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
做自己?「你要我打架吗?」左霏霏闪亮了一双眸子。
风征诏敲敲她的小脑袋。「打架就免了。我是指,妳只要像以前一样直率、快乐就可以了。」
左霏霏孩子气地掩住被他敲着的地方。「你是说,我们只要像以前那样?」
「对。」
「姓风的,你看看你笑的样子,好丑哦!你知道你自己像什么?像猴子!」左霏霏戳戳他,揶揄道。
「霏霏?」风征诏对她的变转感到莫名其妙。
「是你说我们要像以前那样啊!我们以前就是一见面就吵架的嘛!」左霏霏越说越小声,因为风征诏的脸色越来越差。
「左霏霏!」风征诏发现在她面前保持风度翩翩根本是不可能的,她就是有办法让他气得吐血!
「我做错了吗?」左霏霏怯怯地问。
「妳说呢?」风征诏用力磨牙,快要磨出粉来了。「我是指,妳只要保持以前那种快乐,妳不需要感到不安,因为我会一直在妳身边。而不是叫妳像以前那样对我,妳到底懂不懂?」
「喔。」左霏霏连忙点头,深怕他再磨下去,牙就会没啦。她可不想跟一个无齿的人在一起。
忽然想起「我会一直在妳身边的」这句话,他好象经常都在说。原来他一直都在承诺,只是她没去留意罢了。他知道她心底的不安与不安全感,因为他们两人的差距,所以他一直在接近她的心、给她保护,是她忽略、太粗心了。
「你不要生气,我不懂,你要跟我说嘛。」左霏霏捧着他的脸,亲了几记,软软道:「你知道,我没读多少书,脑筋又不够灵活,你跟我说清楚,我会听的。我会努力去懂的。」
风征诏热炽地回吻她,夺回主动权。「霏霏,」他抵着她的唇轻喃。「傻瓜,妳不懂的,问我就好了。妳不用为我改变,我就喜欢妳这样。霏霏,读书多不多对我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要妳,独一无二的左霏霏,明白吗?」
「征诏,」左霏霏幸福地一叹。「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可能会伤心地死掉的。」
风征诏的心一颤,他轻叱:「不许胡说!」
「我就是胡说,」左霏霏格格地笑。「你知道我只是胡说。」
「霏霏,」风征诏挣扎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件事」告诉她。「霏霏……」
左霏霏却毫无心机地打断他。「哇,你看!天好蓝、花好香哦!」她转身大力地拥抱一下他。「好棒哦!」
「傻丫头!」风征诏轻笑,心底却暗涌翻腾。唉,还是先回通州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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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通州,天色已黑透了,街上没什么人,每家每户都点亮了门前的灯笼。
风征诏给了几两银给车夫,然后等他走远。他转身想抱左霏霏下车时,她已经自己跳下车来了。
「小心哪。」风征诏忍不住责叱。
左霏霏撒娇地吐吐舌头。「安啦,我是左霏霏耶,跳上跳下是小意思啦。」
「我怕妳总是不经心,会受伤。」
「我知道的。」他对自己的好,她以前可能不知道,但现在她已经很在意、很在意的了。
风征诏刮刮她的俏鼻。「回去吧!东西我会帮妳先保管着,明天再来拿。」
左霏霏却依依不舍。「再聊一会儿嘛。」
她小女儿娇态的模样惹得风征诏一阵心痒,他伸手将她抱在怀内,低下头,准确地攫获那甜蜜的红唇。
左霏霏要避不避的,俏脸已是一片嫣红,犹如一朵红滟滟的凤凰花,引得风征诏移不开眼。「不要啦,有人会看见的。」她小小声地提醒。
「不会有人看见的,」风征诏声音沙哑地说。「还是妳不喜欢我吻妳?」
「不,我喜欢--」猛地撞见他黑眸中的笑意,她旋即又羞又窘起来,粉拳点点轻捶上他的胸膛。「讨厌啦!」
风征诏笑着捉住她的小手,轻吻上她的唇,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移开她的唇,改而轻吻她的额、眼、脸、耳垂。
就在此时,「雅轩茶居」内传出窸窣的声音与人声。
「大姊好象有说是今天到吧?」
左霏霏连忙推开风征诏。「是霜霜。」
才说完,茶居已关的大门又被打开,走出三条纤细婀娜的倩影。三人在乍见门前的两人时,都微微吓了一跳。
「大姊,妳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左雾雾问道,刚才见着两个人影,害她吓了一大跳,以为是鬼呢!
左霓霓与左霜霜的眼神对望一下,都浮出了然的笑。
「进来坐坐吧,诏大哥。」左霓霓媚眼光彩流转,暧昧的笑容把左霏霏的脸又燃红了。幸好天色暗,而门前灯笼的光又不大亮。
「不用了,我还得回去跟娘说说话呢!」风征诏温雅地摇摇头。
「那我们先进去。」左霏霏眷恋地再望他几眼,唇角含笑地转身要进内。
「霏霏!」风征诏情不自禁地叫住她。
「嗯?」左霏霏旋身,含情脉脉地瞅住他。
「晚安。」
「晚安。」左霏霏娇笑一下,转身与妹妹们进去了。
风征诏在已关上的红漆门前待了好一会儿,才牵着马从自家的后院进去。
「娘--」他有太多话要告诉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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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妳的脸好红喔。」左雾雾审视着脸色嫣红娇艳的左霏霏,很惊讶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