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五点,我在这里等你,若你不来,我就杀了你的情人。”堇解开章小盼的束缚之后,丢下兀自悲痛哭泣的她,转身便往树林的深处而去。
堇离开后,章小盼无力的跪生了下来,双手掩住脸,再也忍不住悲伤地嚎陶大哭了起来。
或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纵使有再多的依恋也是枉然,她不能牺牲所有的人,只为了成全她自己的梦想。
但,她只是想和商齐在一起啊!
章小盼回到宇野宅邸,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她害怕商齐知道之后,会不肯放她走,反而会想去见爷。
她不能让爷看见商齐,因为这样一来,商齐更是必死无疑。
也罢!她不该奢望太多,至少她爱过,也该够了;只求商齐日后能够幸福,她再不能、也不该奢求其他。
“小盼!”商齐看见她,立即眉开眼笑。
章小盼一看见他,立刻冲进他的怀抱,不顾有旁人在,凑上前去就用力吻住他。
只剩今晚了,她只有今晚能拥有他,过了今天,她我必须离去……“哇!真是热情啊!”樱井秀在一旁冷冷地道。
“走了、走了,没听过妨碍人家的恋爱会活活被马儿踢死吗?”神原邑说著便拉樱井秀离开,把和室留给那两个有情的人儿。
“你干啼拉我?搞不好那个女的会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把齐杀了:你没听见方才的枪声吗?弹孔还离齐较近呢!”樱井秀忿忿不平地道。
“不是她。”神原邑把樱井秀拉到另一个走道后,才放开他。
“什么不是她?明明就是她!”樱井秀双手环胸,“证据都在眼前,樱用的狙击枪,作案后留下的花瓣,还有她手臂上的伤……”“是右手。”神原邑打断他的话,冷不防地冒出这一句话。
“什么?”樱井秀胡涂了。
“你射伤的是右手,而她是伤在左手。”“少唬人了,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案发当时你又不在场。”樱井秀冷睨著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这个。”神原邑将列有三色堇花样的金属片拿出来,“我遇见了这个女人,就在坡道附近,那时候我正要来这里。”“那又怎么样?”樱井秀不感兴趣地问。
“那个女人的胸前纹有堇,但商齐的女人却是“樱”,而且我也看过她的记号是在肩头!”“那么,那个杀手是……”纵使有千万个不舍,她终究是要离开这个她所深爱的男人,只为了希望商齐能过得幸福。
她是杀手,本来就没有权利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但商齐不一样。
他善良、天真得像孩童一样;原本她以为他们是不可能会有交集,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相识,继而相爱……对她来说,此生已足矣,只要如此深刻地爱过一回。
“你怎么了?”商齐发现了章小盼的不对劲,于是开口询问。他虽说不上是哪儿怪,但总感到一股不安。
“没有!”章小盼自他怀中抬起脸蛋,灿笑如花地道:“我想喝梅酒。”“梅酒?为什么突然……”商齐皱眉想了会儿,突地紧搂住她的肩,“你……小盼,你该不会是……”有没有可能呢?他们几乎天天都……“是因为日本的梅酒很好喝!”章小盼赶忙把话题“转”回来,“我从很久以前就想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方才在店里看见,就想起来了。”希望不会被他看出来,她在说谎。
章小盼暗自祈祷著。
她怕她离开时会惊动商齐,所以想把他灌醉;至少这样他就不会发现,也不会挽留。
就让她悄悄的来,也悄悄的走吧!
“是吗?”商齐还是觉得怪怪的。
“齐!你……很想要孩子吗?”挣扎了好久,章小盼终于还是问了。
“你忘了我曾经许过的愿望吗?”他轻柔地开口问她。
“什么?”她迷惘的问。
“我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他用力地把她搂入怀中,像是害怕她随时会消失般,“嫁给我,不要离开我,我无法想像失去你的恐惧!”章小盼鼻头一酸,美丽的眼中充满泪雾。
她又何尝不想与他长相厮守呢?
只是,她不能啊!
第九章
“我是你的!”章小盼抬起头来,温柔地凝望著商齐,“你可以把我占为己有。”商齐深情的回望著她。
这是个卑鄙的誓言,虽然她打从心底想遵守,但这却只是逃避问题而已。她只能以此来弥补自己心中对他的愧疚!
“小盼……”他低喃著她的名,低头吻住她。
之后,他们在和室里以日式婚礼的方式喝酒,商齐拿著装酒的木杯,念著千篇一律古老的誓言||“我商齐,愿意娶章小盼为妻,终生爱她照顾她,不论是生,不论是死,是在病中,或在患难困苦中,都不能教我与章小盼隔绝。”“天!齐,日式婚礼没有这些话的。”章小盼笑嗔道,但心里却甜丝丝的。
不论这是否只是虚拟婚礼,她都愿意将之视为真的。
也好!且让她留住一夜的美梦吧。
“打破传统不行吗?没有人规定婚礼一定要和一般人一样吧!”他十分认真地要求:“不管,你也要说一遍!”“是,遵命!”章小盼无奈地摇摇头笑著道:“我章小盼,愿嫁商齐为妻,终生爱他照顾他,不论是生,也不论是死;是在病中,或在患难困苦中,都不能教我与商齐隔绝!”“至死不渝。”商齐深情的嗓音飘出,深深地揪痛她的心。
“至死不渝。”她不由自主地回道。
在她的宣誓一出口的刹那,商齐立即以吻封住她的柔唇,像是要为这作封印似的。章小盼闭上眼接受他的吻,往后倒在榻榻米上。
二人欢爱一整晚,结果商齐不胜酒力,果然在黎明来临前睡著了。
章小盼虽然全身虚软,却不得不离开他结实的怀抱,因为她知道堇就在附近,不论如何她都得离开。
她走出和室,躲过樱井秀安排监视她的人,来到先前的小树林中,发现堇早已经在此等候。
堇瞄了她一眼,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只是迳自转身迈开步伐。
“到前面来,我要看著你。”“我不会跑的。”章小盼冷哼。
“那是你的事,但是,我会送你的小男朋友一颗子弹。”毫面无表情地咬紧她的弱点,“或是,你比较喜欢我向爷报告?”“你……”她狠狠地瞪住堇的背影。
“我只是奉命行事。”她下巴一抬,不耐地道:“快!”“你没想过有一天你也会爱上人吗?”章小盼忍不住开口。
堇的心头一惊,把窜入脑海的影像甩开。
“我不需要,少废话!快走!”她冷著声音回话。
“你会的,堇,有一天你也曾遇到一个你不得不爱的男人。”章小盼如判她死刑地说道。
“不要说无聊的废话!”堇说道。
二个女人走入树林的深处,殊不知有人在她们身后偷偷地跟踪著。
京都章小盼回到杀手组织总部后,马上被叫到爷那里去。
爷||鹭见和在她进门后,立即狂索著她的唇。
但她竭力挣扎要离开他的怀抱,她已不再是往日那个乖巧听话的娃娃,她重新有了心,是商齐给她的。
除了商齐以外,没有人能碰她!
鹭见和完全不理会她的反抗,执意锁住她的唇,并将她强压在办公桌上,想要索取更多。
“住手!”她喊叫著,试图阻止他的侵犯。
但他罔顾她的抗意,一心要强取她的身体。
她探手抓起桌上的电话,用力捶向鹭见和,趁他喊痛时用力推开他,迅速离开他伸手可及的范围。
“你居然敢反抗?”他的眼神阴鸷骇人。
“你不能随便侵犯别人的身体,我是人,不是你的所有物。”她勇敢地回答,双手却抓紧衣襟,透露出她的害怕。
“是因为商齐吗?”鹭见和移步靠近她,神情凶恶的问:“你和他上床了?”章小盼心底怵然一惊,抿起唇瓣不语。
“回话呀!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他捏住她柔嫩的下巴,“你的命是我的,你没有反抗的权利。”她不想回话,把头撇过去,却又被他扳过来面对他。
“你辜负我的期望,不但没有完成任务,居然还上人家的床!?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和那小子双宿双飞吗?你作梦!你是我的,永远是我一个人的,这是你的宿命,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不是任何人的。”她冷冷地道。
“是吗?”他狰狞地冷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啰?”章小盼惊讶地抬头望著他,原来爷知道!
“我说过,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他恨恨地道:“那小子竟敢碰你,我不会让他活下去的!”“不!”她惊恐地喊叫出声。
“堇!”鹭见和将堇叫进来吩咐道:“把南齐那小子杀了,并且放火烧了宇野宙的宅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章小盼凄厉地问。
“为什么?”惊见和冷笑一声,“因为这是宇野宙欠我的,他不该杀了我的父亲!”“什么!?”那个老顽童宇野宙?怎么可能?章小盼根本无法相信。
“三十年前宇野宙是黑道上呼风唤雨的人物,自认为“维护黑道平衡的使者”,哼!笑话,他借刀杀人害死了我父亲,还敢冠冕堂皇地说是为民除害?笑死人了!
他罔顾我和我母亲的需要,我需要父亲,他居然把我父亲杀害了!”一回想起当年的情景,他的眼神变得更为阴狠。
章小盼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没想到爷和宇野宙还有这段恩怨。
鹭见和握紧拳头,用力捶在墙上。
“我绝不会原谅他的,我这三十多年来这么辛苦的活著,我会把这笔帐算在他头上,还有你!”他话锋一转,目光紧紧地盯视著章小盼。“我本来要在你任务完成后,卸下你杀手的职务娶你为妻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令我失望!”他作梦也没想到,他唯一想留在身边的女人竟然会背叛她。
“什……”章小盼心里又是一惊。
爷说什么?他要娶她!?
不会的!怎么可能?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没关系!我还是要你,但是……”他邪恶她笑著靠近她,“我会杀了他,和毁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你不能……”章小盼瞪大眼睛,双手反射性地护住自己的肚子,她绝不允任何人夺走她和商齐的孩子。
这是她唯一仅有的回忆,是她和商齐爱的结晶,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只怕由不得你了,樱!”章小盼乱了方寸,一心只想护佐肚中的孩子。
鹭见和见她手足无措的失神样,得意地狞笑。“我们就来看看,你的小男朋友有多爱你吧!”什么意思?
她戒慎恐惧地盯著鹭见和,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传令下去,今天晚上我要和樱成婚,通知所有的黑道大亨,并且调派所有组织人马回来,不管是什么工作,一律放下!”通知所有黑道人物?为什么?
“啊!”章小盼猛然顿悟!
他是要樱井秀知道,然后去通知商齐来救她!
所有黑道人物,只有樱井秀会帮商齐,其他吃过白影亏的黑道份子,一定都会倾向鹭见和这边,到时……“知道了吗?我亲爱的樱!”鹭见和瞅著章小盼渐渐发白的俏脸,“我们今晚就成婚,只要他有本事把你带走,我就把你拱手让给他;但是,他若办不到……那就等死吧!”她到底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福齐。
此刻的章小盼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不想拖累商齐,她一直就知道爷的占有欲很强,她所害怕的事情就是这一刻””她害怕鹭见和会对商齐下毒手!
现在,她只能期盼樱井秀会因她是杀手而阻止商齐或对福齐隐瞒所有消息,别让他踩进来。
她知道樱井秀和白影因为她要取宇野宙的性命,对她有很多顾忌;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放任商齐闯进这陷阱来救她,而且……她不值得他为她付出这么多。
现在只能祈求那两个男人封锁住这个消息,别让商齐来!
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她只要商齐好好活下去。
若有必要,她会愿意为他而死!
堇出现在宇野宅邸的坡道附近时,又遇上神原邑。
“哈啰!又见面了,堇小姐。”神原邑极其无赖地拦住她的去路。
堇奇怪地看著他||为什么这家伙一下子就叫出她的名字?
“很奇怪我为什么认得出你是吗?”神原邑修长的手指穿过她长仅覆耳的棕色短发,笑了笑。原来她那时的一头长发是伪装的!
堇又是一惊||原来这个男人已经认出她是那天在坡道上被他所救之人,也是假扮樱行凶的人!
她挥开他的手,准备要往宇野家去。
她讨厌这个男人!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他用手轻抚著她的唇瓣,低喃:“好让你去对宇野宙不利?”“放手!”她受不了他亲匿的举动,低喝了一声。
“原来你也会说话。”他完全没有听话的意思,仍任意享受她红唇被指腹摩挲的触感。
她张口欲咬住他的手指,却被他给侵占了红唇!
她惊喘著,却让他有机可乘,更深入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该死!”她抵著他的胸膛,试图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我还有别的事,放开我!”“你和我说也是一样。”他微笑著,爱极了她的唇所品尝起来的感觉。
“看好商齐,别让他来找樱!”话丢下她就想离开。
但神原邑根本没让她走的意思。
“什么意思?说明白一点,不然我听不懂,可就怒难从命了。”他极度无赖她笑看著她。
“那是你的事。”重挣扎著要推开他。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每次都挣脱不开他的掌握。
“你有没有试过当街拥吻的滋味?”他甜蜜地朝她微笑。
“你……”这家伙真是无赖!
“爷要杀他,只要他今晚出现在婚礼会场,就会被三百名杀手及成千黑道分子杀害。”“谁的婚礼?”神原邑蹙起俊挺的肩,严肃的问。
“爷和樱的。”堇恨恨地说著:“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已经在尖叫著要离这无赖远一点!
“嗯!谢谢你的解说,我给你一点奖励吧!”说完,便低下头去掠夺她杳甜的唇瓣。
第十章
章小盼沉默地任由其他人为她打理头发、上妆,换上婚纱。
纵使她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却也无能为力。
她是生于黑暗的,她取走太多条人命,所以她只能活在地狱中等待最后的审判,她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如今她已一无所有,除了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唯一能代表她曾经拥有过幸福的纪念品。
可是,她连唯一所能拥有的也即将失去……替她打理完毕的人退下去后,留下章小盼一个人在房里等待夜晚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