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小夭一脸我也不想的样子,「妳睡着后就跟死了没两样!除了刺眼的阳光之外,只有这种闹钟声才叫的醒妳。」
她可是找遍了丽园,才在白丽莎房里找到的。
「问题是妳吵醒我做什么?」
她必须睡得饱饱的,说不定她的病人明天还要找她看影片咧。
「刚刚不是说过了,要帮妳找个老公的吗?」小夭伸手一拉,挥开落地窗,两人一起走到露台。
「到底要做什么啦?」
「妳没看过罗蜜欧与茱丽叶吗?」说完,她伸手朝花园里一指。
在庭园路灯的映照下,一个隐约的人影坐在镂花铁椅上,似乎在乘凉的样子。
朱惜虹脸上挂出了一个大问号。
「那是庄智维呀!他半夜不睡觉,跑到妳窗边附近,说不定就是在等妳出去透气,好见妳一面。」小夭满脑子的浪漫幻想,一脸陶醉的说。
「我!出去透气?在半夜三点的时候?」真是想太多了,再说他干么为了要见她一面,就牺牲睡眠时间,跑到那里去枯坐?
「别乱想,我要去睡了。」
她一转身,小夭连忙抓起了小方桌上的塑料花,用力扔到庄智维头上去。
准头差了一点,没中,他甚至连头都没抬。
「小夭!妳干么?」
她的回答是拿起小花瓶,用力甩出去。
哐的一声,花瓶碎在庄智维脚边,这下他总算把头拾了起来,一脸惊讶的看向上方。
朱惜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躲起来,可是小夭堵在她背后,不让她退后或蹲下,还命令她,「挥手、微笑!」
她照做了,只是笑容充满心虚和勉强。
庄智维拔下耳朵里的无线耳机,他刚刚正在传达指令给周围监视的属下,得到没有异状的回答。
他对于安全问题一向是非常小心的。
尤其是今天他跟丁济洲一起到水池去找光盘,但却一无所获之后,朱惜虹的生命立刻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因此他立刻借调了几名警力,负责保护朱惜虹的安危。
「嗨,这么晚还没睡吗?」他友善的说,并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呃……有点睡不着。」她尴尬的回答。
他看了一眼脚边的碎片,很快就判断出那原是一个花瓶。
「是因为这个花瓶让妳心烦吗?」又是一个笑容,「还是我?」
她想砸烂的是花瓶,还是他呢?他应该没那么讨人厌才对。
「不是、不是!」朱惜虹否认的速度超快,「我是手滑了一下而已,绝对不是针对花瓶或是任何人。」
该死的小夭,她迟早有一天会被她玩死。
「那我放心多了。」他笑着说,「刚换了一个环境,不习惯是吗?」
「有一点。」她点头,「这里太、太好了一点。」
「妳白痴呀!」小夭插嘴道,「妳一定要说的这么寒酸,让人家知道妳很穷呀?」
「不关妳的事!」
庄智维一愣,「什么?」
「没事,我是说我有点认床,所以睡不太着啦!」
「要不要下来?走一走会比较好睡。」他好心的给了她一个建议。
她考虑了三秒,「好。」
「披件衣服,有点凉。」
朱惜虹消失在露台上,而小夭却还是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庄智维。
然后,她看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庄智维手里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枪,她看着他上了膛,然后再插回后腰。
她瞪大了眼睛,一路退回房里,「娘、娘!」
朱惜虹正在烦恼着该换哪一件衣服,最后她决定穿衬衫、牛仔裤和薄外套。
「又怎么了?」
「他有枪,他有枪耶!我上次看到还以为是玩具枪,可是他喀喀的上了瞠,那是真的吧?」
朱惜虹看着她,认真的说:「妳眼花,该睡觉了。」
「我看到了!妳不要下去,他一定是要杀妳,不然干么半夜不睡觉,把妳骗下去还带着手枪?」小夭担心的不断点头,「一定是这样的,他是坏人。娘,妳一定不能去。」
「小夭,妳是不是在整我呀?刚刚妳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她一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模样,「再说,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不知道,可是……」小夭焦急的道,「一个好人不会随身带枪的呀!他是什么总裁,是生意人不是吗?」
「好,随便妳怎么说,我要下去了。」她完全不把小夭的话放在心里。
因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庄智维完全没有理由带枪杀她呀。
他要是想杀她的话,机会很多,不用等到这个时候。
「娘,妳不相信我!」小夭拉住她,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因为毫无理由呀!」朱惜虹夺回手,「别闹了,去别的地方玩去。」
她语气中的敷衍激怒了小夭,「好,我不管妳了!」她一甩头,「妳要找死,妳就去吧,哼!」说完,她又咻的一声消失无踪。
「她到底怎么了?」朱惜虹只觉得她的脾气来的奇怪,又莫名其妙,害她也受了影响,变得怪怪的。
但她还是悄悄的下楼,到花园和庄智维相会。
他带着笑容迎接她,一点都不像会拿枪出来砰死她的样子呀。
他们天南地北的聊着天,几乎都是朱惜虹在讲话,庄智维则对自己的事提的很少。
但他还是说了几件在国外念大学时的趣事,还有他在水族馆打工时的往事。
「你怎么会去水族馆打工?」身为股市大亨的庄郝仁,应该负担得起儿子的学费吧?
他笑了笑,「因为我喜欢,我那时辅修海洋生物学。」
「主修英国文学,辅修海洋生物学?」她又是崇拜又是惊讶,「真特别。」
结果他干了国际刑警……庄智维自己也没想到。
「是呀。」他笑着说,「没有学以致用,是吧?」
她摇摇头,笑看着他,「也不会。反正你看起来既不像诗人,也不像学者。」
「那妳觉得我像什么?」
「成功的人。」她想了半天,才说出这一句,「你像是那种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人。」
「希望我是。」
「对了,最近新开了一间海生馆,你应该有兴趣去看吧?」
他看着她,又笑了,「这是一个约会的邀约吗?」
朱惜虹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解释,「不是的!我不是在约你,我只是想到……」
天哪,她怎么这么白痴啦!
「我们一起去吧,就下个星期。」
她的脑袋在他的笑容之下,变成一团糨糊。
「好。」她说。
第七章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裘蒂趴在丁济洲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的心跳从激烈趋于平缓。
她用手指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写字,却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一遍又一遍写的是我爱你。
「破碎的镜子、扭曲的光线,原来是那个意思。」丁济洲瞪着天花板,嘴边带笑的说。
「我早该想到那个喷水池的。」
裘蒂轻轻的思了一声。
「东西不在那里了,一定是被人拿走了。」他继续说着,「小雷住那里时,从来没清过水池,我下午跟庄智维去,那水池却变干净,还养了几条金鱼。」
「一定是那女孩清的,如果光盘真藏在那的话,也只会是她拿走的。」
丁济洲越说越兴奋,他抱住裘蒂,巧妙的翻了一个身,将她压在床上。
「妳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裘蒂冷酷的声音消失了,表情也温柔多了,「我不知道。」
「这代表我们有机会拿到光盘,一旦那张光盘到妳手里,妳就能取代龙先生的地位,这不是妳一直想要的吗?」
她紧抱着他,眼里射出残酷的光芒,「我现在想要的,不只是他的位子而已。」
她只有一个方法让头子收回成命。
那就是使龙先生的意见失去分量,使得头子不再依赖他,只有这样,她的爱人才有机会活命。
但她不能亲自动手杀掉龙先生,否则组织不会放过她的。
她得让别人来替她做这件事,国际刑警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如果将龙先生出卖给国际刑警,兵工厂会跟着完蛋,头子受到这么巨大的损失,一定也会处罚她这第二负责人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头子知道龙先生的身分即将曝光,让他自己下令先杀他灭口,以免国际刑警从他的身分追查到头子的真面目去。
光盘,她只有拿到那张光盘才能使计画顺利进行,但问题是,她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把那张光盘弄到手了。
「济洲!」她在他胸膛、手臂印下无数个吻,「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妳,用我的生命、我的灵魂爱妳。」
「那你会愿意为我杀掉那个女孩吗?」
她不能自己动手,否则龙先生就会有所警觉,再说她也不能跟这事有所牵扯,否则陷害的味道太浓厚了。
因为她即将跟头子打报告,让他知道光盘的存在。
他惊讶的说:「但是杀了她,我们就找不到光盘了!」
「我知道。」她用哄小孩似的口吻说,「我们找不到,国际刑警找不到,龙先生也找不到。没人找的到,那光盘就永远是个威胁,永远都有曝光的可能。」裘蒂舔舔嘴唇,「有人不喜欢威胁。」
「可是裘蒂,这样对妳没好处!」他本以为找到光盘,可以帮助她取代龙先生的地位,没想到她却不愿意让光盘出现。
「不,亲爱的,对我有好处。」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心里默默的说:至少能让我继续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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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丽莎头上放着一个冰枕,窝在沙发呻吟,而庄郝仁则是拿着DV,自以为没人发觉的躲在窗帘后面,偷拍一卷他取名叫呻吟的新片。
「妳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想美好的假日被妳浪费了。」
「你最好对大嫂客气一点!」她是昨天见鬼了,这才来他的房间,问一下他有什么看法。
否则她才懒得来这个一点品味都没有的房间。
「妳不是我大嫂,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庄孝维残忍的说,「妳八成没注意到我老哥看阿朱的样子吧?也难怪啦,眼睛手术动多了,多少会脱窗!」
「什么是脱窗?你不要乱讲话,等我们一回美国,就要举行婚礼了,到时候绝对不邀请你这只粉红豹。」
「你侮辱我的新发色!」他赶紧拿来镜子照一下,确定头发依然亮丽好看,「没眼光的笨女人,人家阿朱多有品味,一早就说这个颜色让我脸色都亮了,好看极了。」
「她拍你这个死娘娘腔的马屁做什么!」哼,下流社会的人就是这样,厚脸皮,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
「妳这个整形妖怪,给我滚出去!」他一手指着门,一手依然拿镜子照着。
「我是来跟你商量正事的,在我没得到答案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我跟妳没什么正事好说,我对哪个整形医生的技巧高超,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对不起,帮不了妳。」
「我也不会问你这个,我是要说,我房间昨天晚上有鬼呀,吓死我了!」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恐惧的味道。
庄孝维冷道:「妳半夜不睡觉,爬起来照镜子干么?」
「你!」白丽莎超想破口大骂的,但一想到鬼魂这种事还是他比较懂,只得忍耐一下,「你有没有办法,驱个鬼什么的?」
「没办法!」要真有鬼,他也想见见,他办招灵会就是要见鬼的好吗?
居然叫他去趋鬼,真是个白痴。
「庄伯伯!」白丽莎嗲声召唤,决定使出绝招,「你叫孝维帮帮人家嘛!」
庄郝仁一听骨头都酥了,立刻从窗帘后发声,「你就帮她嘛,不然就扣你零用钱。」
庄孝维咬牙切齿的说:「这招好恶毒,可是我不会屈服的。」
正当场面僵持着,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是阿娇。
她打开门,探头进来,「老爷,代班护士来了。」
「胸部大不大?」庄郝仁立刻询问重点。
阿娇当没听到,「我带她进来。」门又关上了
「为什么要代班护士?那个女人不做了吗?」白丽莎高兴的问。
「当然是因为阿朱放假去了。」
「这么说她不在这喽?太好了!」白丽莎站起来,开心的说,「真希望她永远别回来。」
「除非妳不想见到我大哥了。」庄孝维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
「为什么?」她性感的嘴唇疑惑的嘟起。
「因为他们一起出去了。」
「什么?!不,我要昏倒了……不!」
她软在沙发上,原本庄郝仁想去英雄救美,让她倒在他怀里的。
可是偏偏阿娇却带着一个高挑又美艳的女孩走进来,害他一时间作不了决定。
最后代班的护士以她波涛汹涌的上围赢得了胜利。
「庄先生,你好,我叫温小琪,是代班护士,很高兴为你服务。」
从他紧盯着她的样子看来,那两颗大葡萄柚还满称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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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智维和朱惜虹轻松的走在傍晚的小公园里。
身为前敏大医院的护士,朱惜虹自告奋勇带他参观医院假日举办的义诊活动。
今天一整天相处下来,他们不像雇主关系,反而像多年的老朋友,两人想法相近、喜好类似,感觉一下子就拉近了好多。
只可惜他叫她朱小姐……唉,有一好就是没有二好,她应该满足了。
庄智维已经不记得多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他老是处在戒备状态,永远都在执行任务,他的生活好象永远都脱离在常轨之外,只有跟她在一起,似乎才有了那种生活的感觉。
他会关心她、担心她,他想亲近她、了解她,甚至想知道她的一切,想喊她的名字,但却在她客气的称呼她庄先生之下打了退堂鼓。
夕阳缓缓的西斜,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公园里来了一群跳街舞的年轻人,放着热门的Hit-hot音乐,扭动身躯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朱惜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她拍的手都红了。
庄智维笑看着她,深深被她自然而天真的神态所吸引。
她真是他见过最自然的女孩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这么自然的跟他相处,尤其是他当上了信东总裁,成了媒体宠儿之后,更是完全绝迹了。
他的身分地位,反而害他看不清楚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了。
街灯亮了,他们的话题依然没有结束的时候。
「好漂亮呀。」朱惜虹一抬头,看见了满天星斗,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是小熊星座。」他也抬头看了一下,伸手指着,「妳想象着有一条线,先从那一颗连到那一颗,再到那里,现在看出来了吗?」
她看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有点沮丧的说:「我看不出来。我是不是很没有想象力啊?」
他哈哈大笑,「我可以送妳一本入门手册。」
她的脸微红,「你真大方。」
「对了!有一个地方,妳非去不可。」庄智维站起来,伸手把她拉起来,兴奋的说:「七点了,已经可以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