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朵靉姊姊出门?」
「桂子,没事。」怕桂子为了她又使性子,服朵靉在烦忧之余,反过来安慰桂子。「我带你去弹钢琴。」
「朵靉姊姊,你爷爷是不是生病了?还是他想见你?还是你想见他?有没有人在照顾他?他有九十岁了吗?他……」
对於爷爷这个名词,桂子有满腹的好奇,不断地询问著。
服朵靉淡然一笑,心底却担忧重重。她没想到那天綦毋燄挥了萧济民两拳後,萧济民在开车回家的途中出了车祸,现在人还躺在医院昏迷中——
萧添丁查到那天打伤萧济民的正是綦毋燄,而且他也找到那天现场的目击证人,正打算要控告綦毋燄……
她听萧爷爷的语气,似乎对这件事绝不罢休,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去医院一趟。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去查一下这事的真假,还有……」
綦毋燄在他寝室的起居室里和红鹤谈论事情,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进来。」綦毋燄顿下话语,沉声道。
唐山和仆人敲门後会出声,桂子更不用说,然而此刻敲门後没出声哟,他想应该是她,而他也料到她来找他的目的。
轻轻推开房门,看到红鹤还在他房里,服朵靉僵了半晌,旋即歉声道:「对不起,我……我等一下再来。」
「你等一下再来,不是更打扰到我们吗?」语落,他的手臂一勾,勾住了红鹤的腰。
他冷硬的话语和刻意展现给她看的亲密动作,像一把利刀,剌向她的心口,令她的心淌血。
「对不起……」揪疼的心,涨满的是一层层加注上去的哀怨。
「有什么事?」他的手还勾在红鹤不太明显的腰上。
红鹤长得比一般女生高大一些,身材不胖,但身体成一直线,要找到所谓的纤腰,实在是困难些。
对於自己的「纤腰」承蒙盟主的金手看得起临幸,没有一般女人快乐的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乐翻天的感觉,红鹤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不过,盟主这么不择食的拿她来当挡箭脾,可见盟主很在意她。
「盟主,我先去办事。」红鹤恭恭敬敬的说道。
綦毋燄一个点头,红鹤得以逃脱晦暗不明的爱情事故现场。
红鹤离开後,服朵靉站在门边,轻声问著:「我、我想要出门,可不可以?」
「你在考验我的耳力吗?」
他起身关掉电脑。这几天光是和澎湖那边进行视讯会议,以及一再讨论建筑方面的问题,让他忙得一天睡不到两小时。
他派了唐山到澎湖去做例行检查,以往唐山该做的事,暂时由红鹤代替,他信得过红鹤,所以任由她自由进出他的房间,在商讨之余,他还可以有小憩的一点时问。
服朵靉徐徐地走进曾经有他们两个缠绵回忆的房间,心中的感触更深。
「我想要出门,可不可以?」她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确定他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再度重申她的来意。
「你这不是多此一问吗?」他倒了一杯酒,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浩浩的流经他的喉咙,继而滑进肚里滚烫的翻腾著。「你让桂子烦了我一个晚上,你说,我会不会让你出门?还有,你哪来的爷爷?」他知道她爷爷早就去世了。
「我不知道桂子她……」
「你要去哪里?」他再问,又暍了一杯。
「我要去医院。」她没有隐瞒的回答他。她相信他一定听过了她和萧添丁在电话里的对话。「我要去看萧济民。那天你……你打了他,他开车回家途中出了车祸,现在人还在医院……」
「你开车撞了他?」他端了一杯酒走到她面前。
「当然……一个是。」
「那你为什么要去看他?」站定在她面前,她发顶的香味阵阵扑鼻而来,薰得他晕陶陶的。
「我……因为你打伤他在先,害他精神恍惚出了车祸。萧……萧爷爷打算要告你……」他的逼近,夹带著一张让她逃不掉的情网,和裹著让她喘不过气的魔魅气息。
「你的萧爷爷头脑有问题,害他的宝贝孙子躺在医院的,是车祸现场另一辆车的车主,要告也是该告那个车主。」他腾空的手,拨著她的头发。
「可是,你打伤……萧济民是事实。」
「是我打伤他的没错,但,这关你什么事?」
「我……你是因为我才打伤他的……」
「是这样吗?你确定我是因为你才揍萧济民两拳?说不定那时候的我,只是一时手痒。」
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夸张的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想替我去赎罪?」他怱地神色一沉。「你知道我监听你的所有通讯内容吧?萧添丁应该也知道吧?」
她水眸圆睁,定定的看著他。
「下次想出门,别用这种让我感激涕零的藉口,我受不起。」
「我只是想去医院看看萧济民,毕竟我和他是朋友。」水眸半掩,她幽幽的说道。既然她怎么说他都不相信,那她就顺他的意思去说。
她的话显然是激怒了他,他宁愿听到的是她和萧添丁共谋要杀他,也不想听到她把别的男人当朋友看——
「我可以去吗?」她淡淡的问。
「如果你真的把萧济民当作是你的朋友,那你是应该去!」眸巾的怒火高涨,他直瞪著她看。
「那我知道了,谢谢!」
不知道他生气所为何来,也许他还是认定她是萧家派来卧底的,但无妨,一次的误解和十次的误解,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差别——
只是他眼中的怒火,旺烧的让她不敢正视。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後,她急急退出他的寝室,不只是因为害怕看到他眼中的怒火,也因为她知道,她已不再是他房里的女人,现在这个权利归属於他的得力助手红鹤。
站在他寝室门外,她的心头揪绞。
即使他已经不爱她,她还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任何牺牲……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爷爷,我不想娶朵靉,我宁愿娶一个还是处女的丑女,也不要……」
「你够了没有!」萧添丁气急败坏的瞪著孙子。「如果当初不是你太懦弱,朵靉就不会被綦毋燄那小子给抢走!你就是自知不如他,才会说这种没志气的话,一心只想逃避……」
萧济民被爷爷骂得哑口无言,恨恨的别过脸去。
「爷爷不都说了,我不会再逼你娶朵靉,但你一定要配合爷爷的计画——你被挨揍,爷爷是疼在心里。」萧添丁一双老眼,精锐的进发出厉光。「綦毋燄那小子愈来愈猖狂,连你都敢动,摆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一回,我绝不会饶过他!」
对於爷爷的计画,萧济民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想离那些人远远的,说他逃避也行,他就是不想再看到那些人。但是爷爷的计画需要他,他不想忤逆爷爷,只好将就配合。
祖孙俩在谈话之际,管家进来通报。「老爷子,服小姐来了。」
听到服朵靉来到的消息,萧添丁下垂的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好,很好。济民,去躺下。」
吩咐完之後,萧添丁步履蹒局,走向客厅去迎接客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深知孙子没多大耐性陪著演戏,萧添丁带著服朵靉进房,在看过脸上包裹著一层层纱布,唇色泛白的孙子俊,便邀她至客厅说话。
「你都看到了吧?」萧添丁神情憔悴,颜容枯槁。唉声叹气的道:「我辛辛苦苦栽培的孙子,现在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朵靉,你说,这叫我这个垂死老人,情何以堪?」说著,伤心的抹泪。
「萧爷爷,对不起。」服靉紧满心歉意。她去了医院,听到医生说萧家把人带回家了,还以为萧济民伤势稳定,没什么大碍了,没想到……
「我老了,孙子又没救了,我们萧家难道注定要绝後?如果不是綦毋燄把济民打伤,让他痛得神志恍惚,他也不会出了那一场车祸……」萧添丁怨声连连。「朵靉,就算你不愿意嫁给济民,你也不用叫棊毋燄打他啊,我这个做爷爷的会劝他的,他会听我的……」
「萧爷爷,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叫綦毋燄打济民。」服朵靉带著愧疚解释道:「那天,济民他强要拉我上车,我不肯,我不知道綦坶燄什么时候来的,他……」
「那你也是在场啊,为什么你不阻止他?」
「我有……」
「唉,济民到底是欠你什么了。」萧添了皱起了眉头,重叹了一声。「先前你家的财务状况不好,是济民为了帮你来求我帮忙的,而且,是你背叛济民在先,他才会再去娶别的女人。这堆事,认真说起来,是你的错,可是为什么是我们家济民在受难……」
萧添丁一番话,说得服朵靉愧疚的抬不起头来。
「对不起、对不起……」
「朵靉,你要体谅我的心情,我也不想责怪你,可是,我一个好好的孙子……唉,我想济民也不忍心责怪你,好歹你也来看过他了。」
萧添丁停顿了好半晌不说话,一个长长的叹息声後,他又道:「我希望棊毋燄能够亲自到我们家来和济民道歉,我不想济民死得不瞑目。」
「这……」
「我的要求不过分吧?今天我是看在他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份上,不想张扬此事,那会坏了他大好前途,我只要求他私下来道个歉——」
萧添丁的语气突然转硬,「如果他不领情,那你也别怪萧爷爷把事做绝了,我把这事让记者去报导出来,让商场上的人都知道綦毋燄是个行为暴力者,你也知道记者挖隐私的功力,这事一摊开,连带的他黑道盟主的身分也会被揪出来,到时候,法官判的罪,恐怕不只是他殴伤济民这一项……」
「我会叫他来的,我一定会叫他来的!」服朵靉急得应允。
「你有办法让他来?」
「我……」
「你没把握,对吧?」
「我会想办法的。」
「我倒是有个办法——」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在綦毋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甫从澎湖回来的唐山,正在向綦毋燄报告澎湖天堂园的进度。
「……其他部分都依进度表在进行,只有天堂塔的工程还赶不上进度,还有一件事……」
「说!」
「有弟兄发现,青叔常住在对面的萧家饭店,而且住的都是总统套房,我让手下去查,发现青叔的住宿费,列在总经理招待那一栏。」
闻言,綦毋燄沉著神色。
还在赶工的天堂园,原本就盖有一座临时工寮,让工人和监工居住。他也没规定工人不准去住对面的萧家饭店——只不过,高阶主管去住人家的总统套房,还让人招待,这点就可疑了。
「另外,总裁你让红鹤去查的事,红鹤告诉我,萧添丁把萧济民带回自己家里,医院那边的病历表虽然写的是呈现昏迷状态,但逼供出来的是,萧济民只是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而且昨天晚上红鹤还听到萧家有人拉小提琴的声音。」
「哼,萧老头千算万算,还是算计不到我头上来!」綦毋燄把桌上的文件一丢。「青叔人还在澎湖吗?」
「没有,我去的第二天,他人就回台北休假了,现在应该还在台北。」
「打电话叫他过来,我要见他。」
「是。」
唐山拨了好几通电话後,回报著:「总裁,青叔的手机关机中,家里也没人接电话,总部那边和澎湖的工地,都说没看到他的人。」
綦毋燄往桌上重重一拍。「他还真的是回来度假的!继续找,在他回澎湖之前,叫他在总部等我。」
「是。」唐山拿出手机,还试著想打电话找人,桌上的电话铃声猛地响起,他接起电话,神色顿转。「我知道了。」
「什么事?」在坐回椅子前,綦毋燄沉著声问道。光看唐山那种惊怒表情,就知道一定又是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了。
「服朵靉带著桂子小姐到萧家去了。」唐山异於平日的沉稳,气急败坏的回道。
綦毋燄拍桌而起,惊怒的程度,凌驾於唐山之上。
「服朵靉!」
他一再的给她机会,她居然一再的想伤害桂子。
昨晚她向他提过要他去萧家向萧济民道歉,他没答应她,没想到她竟然利用桂子来引他去。
「总裁——」
「我亲自去接桂子回来。」黑眸进出冷厉光芒,他绝不会饶了想伤害他妹妹的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服朵靉坐在萧家客厅的沙发上,心神显得不宁。
昨晚她试著和綦毋燄提来向萧济民道歉一事,但他一声怒斥把她拒於门外,她逼不得已,只好照萧添丁教她的方法,带桂子来萧家玩,等桂子玩累了,再让桂子打电话叫他来带桂子回去——
她相信见面三分情这句话,只要綦毋燄愿意踏进萧家门,道个歉,一切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但她可以预料,他若知道她带桂子来到这里,一定更是恨她——
不过,只要他平安无事,他要恨她、要怨她,她都无所谓。
「你看起来不像是朵靉姊姊的爷爷。」桂子坐在萧添丁身边,一双眼打量著萧添丁那张老脸,还不时地抓他的胡子。「你看起来,不像好人,很像坏人。」
桂子顽皮的拔了萧添丁一根胡子,痛得萧添丁龇牙咧嘴。
一边的管家见状,倏地恶狠狠地把桂子给推开。
桂子被管家一推,哭了起来。「呜……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
「桂子,没事吧?」服朵靉抱著她。
「朵靉姊姊,他不是你的爷爷对不对?你这么好,他那么凶,他一定不是你的爷爷。」
「小妹妹,别哭喔!」萧添丁瞪著管家,「还不向桂子小姐道歉!」
「是。」
「我才不接受你的道歉,除非你当狗在地上爬三圈给我看。」桂子边哭边要求著。
管家一脸面有难色。好歹他在萧家也是有分量的人物,一个小笨蛋竟然叫他当狗在地上爬——
「还不照做!」
萧添丁一声令下,管家纵使有千百个不愿,也得照做。
就在管家在地上爬了一圈,被桂子踢了一下之际,外面的人进来通报。
「老爷子,綦毋燄来了。」
「我哥哥来了?我要跟我哥哥回去。朵靉姊姊,我们一起回去,不要在这里,我不喜欢这里。」桂子站起身,旋即落坐在当狗爬的管家背上,用力的弹坐两回,以报方才他凶她、推她的那个小仇。
「等一下,别急著走。」萧添丁拉住桂子,并向服朵谖说:「你带桂子到济民的房间去,等一会儿我再请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