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昨夜我去解手,才走到半途,即听到鬼号声,我来不及通知你,只
好独自摸索,谁知道突然被人自背后打中头部,什么也没有看到就昏过去了。
”管捕头拧著眉头说著。
“少爷!”老漠此时才明白兆雷夜晚没有乖乖躲起来,竟然还只身进行危险的行动
,他不由得含著担忧与谴责的眼神看著兆雷。
“漠伯,我没事,不必担心。”兆雷安抚著老漠。
“不!骆少爷,由昨夜的事,我认为你该搬离开这里。”管捕头挣扎地起身,严肃
地要求。
“不!这是我的家,我不会搬走。”兆雷摇头。
“少爷!太危险了。”老漠同意管捕头的建议。
“放心!我会想出办法!”
“骆少爷,我认为这里大凶险,官府应该将这里封闭,禁止所有人进出。”管捕头
不赞同兆雷的坚持,含著威胁的语气劝他。
“这里是我家,我又没做坏事,官府不能平白无故,只凭几句哎哎的鬼叫声便来查
封我家。”兆雷玩笑的语气透著坚决地否定管捕头的威胁。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只好继续留下来。”管捕头叹口气。
“不行!你们谁也别留下来。快!少爷,你今天必须搬出去。”为了报答骆家的恩
惠,为了保住骆家的根苗,老漠不管尊卑,大声地说。
兆雷心中已有计划,但是还没成功之前,他无法说出口,只得安抚地说:“漠伯,
放心吧!”
是呀!暂时再让漠伯担心几日,待计划完成,也是真相大白的一日了。
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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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水跑到兆雷的房间想吵他起床,但是他不在房间,冷冷的被寝没人
使用,天水大呼小叫地到处寻找,惊动了所有的人也一起寻找。
但是,没人找到兆雷的身影。
天水甚至突然异想天开,跑到仓库的地万,翻著一个个的木桶寻找他。
时近晌午,在大家遍寻不著、绝望哭声四起时,兆雷缓缓地自大门走进来。
兆雷没有向人说明他出外,使用“落日岛”的传讯方法,传了一封信给师妹初蕾,
询问一些有关旁门左道的事。当然他也利用了时间,查明一些心中的疑惑。
天暗才打到回府的兆雷面对关心与好奇的眼光,只淡淡地说了睡不著而出去逛逛,
大家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了。
从那天起,兆雷像变个人似的,一大早,即带著天水与管捕头上街溜达,直到天暗
才打道回府。回到骆宅则和大家谈笑,或自个儿排著棋盘。
老漠不了解少爷的举动,不过只要他不再有去惹怒恶鬼的行动,而且他的周遭不时
有人陪著,也许管捕头或天水的运气高,让恶鬼不敢靠近,所以没有对少爷不利。
几日的平平安安的日子下来,老漠就放下心了,渐渐地,他也和少爷一样,学会对
鬼叫声视若无睹。
管捕头不懂兆雷的决定,每天跟进跟出,他的一举一动全落在眼底,但是仍猜不透
他的想法。几次开口询问他对案情的调查计划,总是得到兆雷打哈哈地转移话题。
天水也很闷,猜不透兆雷在计划什么,不过她不像大家学著当闷葫芦,一有机会即
缠著兆雷询问。
这日大清早,兆雷又准备出门,天水与管捕头不由分说地跟著。
“兆雷哥哥,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天水不管奶娘再三提醒要跟在他身后的训诫,
拉著他的袖子,紧紧她跟著他。
“去茶楼听曲子。”兆雷了解她的个性,再三的禁令,她顶多维持几分钟而已,无
奈之余只好随她的个性了。
“我没听过曲子耶!”在大漠大家随时开口唱著歌儿,当初由中原小贩口中听到唱
曲子时,她就想明白为何唱歌要正正式式坐著,今天有机会见识到,她当然不会放弃。
“等一下就可以听到。”兆雷笑著说,抬起头望著管捕头询问:“管捕头有没有兴
趣一趄前去?”
兆雷最近的举止大高深莫测,如果说他已放弃血案,管捕头不会相信,决心跟紧,
瞧看看他暗中在计划什么。
“好!”管捕头不容置疑地点下头。
走在大街,即使清晨,勤快的百姓早已忙碌地干活,天水心中惦记著兆雷暗中所进
行的事,无法放宽心怀看著不同的风情。
专心想著事情的天水,不知觉中被兆雷松开手,慢慢地跟在他后头走著,符合兆雷
所要求的规矩。
“这位姑娘请留步。”
袖子突然被扯住惊醒沉思中的天水,她抬起头,瞥见兆雷与管捕头走入前头的茶楼
,她的身前则被一位妇人挡住。
“这位大婶有什么事?”天水问。
“姑娘请行行好,我突然肚子痛,想到前头解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抱一下儿子?
”妇人不容分说,将手中的孩子塞到天水的怀里,抱著肚子冲往路边的树丛里去。
怀里突然多了软绵绵的婴孩,天水深怕孩子掉下去,立即收紧手臂将他抱好,待她
抬起头,那名妇人已不知去向。
“呼呼!”天水望著可爱圆团团的小孩,忍不住轻伸指头拨著他的小脸,心中不禁
又想起自己腹中的小孩。
“嘻!我的孩子一定长得比你帅。”天水笑嘻嘻地对著不懂事的小孩示威。
“在这里!”
“捉起来!”
“可恶的女贼!”
沈在逗弄小孩乐趣中的天水,不知不觉中,竟然被一群恶狠狠的人包围住,她睁大
惊愕的眼睛看著这群人,直觉地将孩子紧紧搂在胸前保护著。
“我的孩子,快还给我!”
一名妇人推开人群,扑向天水,神态恶狠狠地让天水立即闪身躲避。
“捉起来!”一声令下,天水一人不敌众手,立即被捉住手臂。
天水不明白原因,情急之下大声呼救:“兆雷哥哥救我!”
声才刚落,她的身旁立即出现一道人影,原本捉住她的人全被震离开。
“兆雷哥哥!”天水不必多想,立即偎入那人怀中。
“这里出了什么事?”管捕头也随之出现。
“管捕头,你来得正好,这个不要脸的女贼偷走我家小孩。”一名老汉看到管捕头
出现,拉住他的袖子,指著天水直骂。
“我?我才不是女贼,你们才是要抢走孩子的坏人。”天水听到指控,自兆雷的怀
中探出头来反驳。
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她有违善良风俗,但是放开她,又不知她会出什么事,兆雷低
叹一声,选择将她护在怀里。
“天水,这个小孩子哪来的?”兆雷明白她不会在受逼的情形下说出真相,只好低
声地问。
“刚才有位大婶肚子痛,跑到那边解手,要我帮她抱一下孩子,结果我在等,这群
人就突然出现要来抢走孩子。”天水说。
“不对,她也是骗子之一,刚才明明有位妇人趁我们不注意,强将我媳妇手中的孩
子抢走。”老汉气愤得不相信天水的无辜。
兆雷细看老汉一眼,想一下大家的说辞,大略的情形应该如他所估计,八成有位大
婶抢走了孩子,眼看大家追上来,逃之无门的情形,将孩子塞给天水,让她当代罪羔羊
。
“天水,将孩子还给他们。”兆雷说。
“不!孩子又不是他们交到我的手上,我不能交给他们。”天水摇著头,事关无辜
幼儿的安全,她固执地不肯答应。
“姑娘,我代表官府,请将孩子交给我,让官府来判断。”管捕头上前要接过孩子
。
“不行!”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何况管捕头又不是她族里的长老,天水不想听
他的话,紧紧地抱住孩子,固执地不肯交给任何人。
“管捕头,麻烦你派人进树林请那位大婶出来。”兆雷明知那位妇人早已逃之夭夭
,但是不这么做,只怕这颗固执的小脑袋不会相信她被骗了。
管捕头也不相信那位大婶真的在树林里解手,但是办事的程序事必得走一趟,于是
他亲自走进树林中寻人。
“姑娘,请将我的女儿还给我。”妇人望著天水怀中的孩儿,哀恳地说。
“他是男娃,不是女娃。”天水大声地反驳,抬起头看看兆雷说:“瞧!他们连小
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个小孩子怎会是他们的。”
“她是我的孙女。”对于天水不肯交回小孩,官府又不肯将天水当成骗子捉起来,
老汉气得直跳脚。
“姑娘,她真的是我女儿,她的屁股上有一颗小黑痣,你可以检查看看。”
这位妇人了解习俗是不能说出女儿身上的特征,以免毁损她将来的清白,但是她明
白没有说清楚,天水是不会将孩子还给她,为了能带回孩子,她不得不低声地向天水说
明。
天水背转过身,掀开包住小孩的襁褓,拨著包著的尿片时,她定睛一看,立即羞红
满脸,不待兆雷询问,低著头将小孩子交到她的娘亲手中。
“对不起!”天水低头认错。
“天水,你是人担心孩子的安全,所以没辨别清楚前不敢将孩子交给别人,别难过
了。”兆雷摸著她的秀发,表面上是安慰她,实际上是向大家解释。
“谢谢姑娘。”妇人抱著失而复得的女儿,怨怼消失,又听到兆雷的解释,感激她
对女儿的关怀。
“走啦!”老汉自鼻孔喷著气,不置可否地率众离去。
“走吧!唱曲儿的姑娘已经在等我们了。”不必等她主动,兆雷自动地牵起她的手
。
憨憨的她太好骗,不管风俗如何、传统如何,甚至别人对他的评价如何,走在街上
,兆雷再也不放开她的心手。
“我们不用等管捕头了吗?”想通后,天水也明白那位大婶早就溜了,内疚管捕头
必须在树林里寻找一个早已消失的人。
“放心!他一定早就到茶楼等我们。”兆雷给予她安慰的笑容。
***
一踏入茶楼楼上雅座,该待在树林里头寻找失踪人口的管捕头竟然已端坐在席上喝
著茶,干净的外表看不出曾进出过树林。
“你……你……”天水愣得说不出话来。
“坐吧!”这种憨惑的模样让兆雷真想一口吃下去,无奈场合不对,只好藉著扶她
入座时,贴近她的娇憨,稍解满心的骚痒。
管捕头含蓄她笑著,识趣地不提刚才的事,挥手示意店小二将唱曲子的姑娘带进来
。
唱曲子的是一对姊妹花与一位半百的老人,三个人一进入即先行个体,然后老者即
坐到角落拉起胡琴。
胡琴音中,姊妹们从腋下抽出花帕,媚眼一抛,娇柔的嗲声中,扭著身躯绕著兆雷
与管捕头转圈子。
这对姊妹花身在红尘中,早练就一对精明的眼睛,管捕头虽然长相斯文,但是不如
兆雷俊俏,加上兆雷一身的华服,更显出家世的不凡,所以姊妹们都尽全力地魅惑兆雷
。
“唉哟!”天水挣大眼睛看著两个女人赖在兆雷身上,她的心里很不舒服,这对姊
妹花更是目中无人,无礼地将她挤离兆雷的身旁。
这算什么?她好歹也算是主人之一,怎会被无礼地对待?
兆雷伸手将她拉回身旁,他很明白,因为正规的良家妇女,不会公然的和男人一起
入席,所以这对姊妹花将天水也视成烟花女子。
“兆雷哥哥,我不爱听曲子,请她们走吧!”天水嘟起嘴巴,拉著他的衣襟,就著
他的耳边抱怨。
“喔!这位妹妹心胸别太狭窄,别赶我们姊妹离开,你的年纪尚大小,还不太懂得
,就让咱们姊妹帮你忙服侍这位爷儿。”听到天水的话,这对姊妹不服气地赖到兆雷的
身边。
“这位爷,让我们姊妹花好好地服侍您。”身著红衣的姊姊将身躯靠到兆雷的背部
,在胸部的磨蹭中,她的玉臂自他的头间伸过,取了茶杯放在他的唇边,娇声地在他的
耳畔细语。
兆雷来不及拒绝,天水“啪地”伸手挥掉茶杯,小手拉住兆雷的衣襟,将他拉离那
位女子的胸前,双臂滑过他的肩膀,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为了守护住他,她甚至坐到
他的膝上,独占意味浓厚到不许任何女子碰到他一截衣角。
“天水!”兆雷无奈地低呼,她的独占欲让他感到高兴,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如此
大胆的行为会引起议论。
“兆雷哥哥,我爱你,在天与地之间、未来和现在的时辰里,我只爱你一个人。”
天水捧著他的脸,直视著他的眼,严肃地许下大漠民族生死相随的誓言。
闻言,兆雷心中一动!
他进出过大漠,明白她所许下的忠贞誓言,代表著将与他福祸与共、同生共死;顷
刻问他热情的眼睛纠缠著她的火热,温热的手掌捧著她娇俏的脸蛋,他明白此时他应该
也说出同样的的誓言。
但是男子汉应该起而行,不能坐而言,他的爱意全在对待她的一举一动中,不需要
空口说些甜言蜜语来证明。
他的捧脸动作让天水兴奋的等待,微启朱唇等待他也对她说出庄严的誓言。
“……”兆雷无言地凝视著她,随即落下一吻。
而天水明亮的变眸瞬间黯淡,难以掩饰的失望出现在眼底。
难道他不爱她吗?所以无法对她许下承诺?
兆雷明白她在想什么,温柔地拍抚她的背,代替未说的承诺。
得不到承诺而沮丧的天水,竟然得到那对姊妹花的同情,也许身为沦落风尘人,对
感情的感触特别深吧!
“小姑娘,“爱”这个字要放在心上。”言下之意,风尘女子的爱没人相信,只能
放在心中自己再三品味。
﹁我爱兆雷哥哥!﹂天水相信爱要说出口,爱要让他知道,即使旁人笑话她,她也
一定会大声说出来。
“啪啦!”
她的大声告白中,造成全场的人都愣住了,突然从茶楼楼阶上传来鼓掌声,打破了
她所造成的尴尬。
“天水敢爱敢恨,很有魄力,师兄能得到天水的爱,真是好福气。﹂缓步走上楼的
是梅初蕾。
贵为楼兰国王妃的梅初蕾,身上却是一身平民衣服的打扮,伴随在她身旁亦穿著普
通衣饰的高大男子,竟然是楼兰国王尉迟驭风。
天水看到驭风出现,来不及躲藏,惊讶就一个接著一个的出现。
“天水,你还没玩够,不知道该回家吗?”不悦的声音出自铁塔般大汉云天皝的嘴
里。
“天皝,别吓坏小姑。”玉玲珑温柔的声音压下天皝的不悦。
兆雷惊愕地看著这群人,即使平民百姓的装扮,那份威严是无法假扮,眼前两位高
大的男子,正是不务正业、没有乖乖待在王宫管理国家的——匈奴国王与楼兰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