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昏迷中的人该如何喂药呢?
初蕾巧笑著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前说:“喂药的事就让师兄亲自做,我先出去一
下,等下出汗时,我再造来帮她更衣。”
兆雷扶起天水,让她靠在怀里,口含著药,一口、一口地哺入她的嘴里,发烧的唇
瓣刺痛了他的心。
兆雷不忍看她受病痛的折磨,喂好药,将她转身坐在他盘好的腿上,背靠著他的胸
膛,他的双掌放在她的胸前与腹部,闭上眼睛,缓缓运起功力,帮助她加速药效的发挥
。
“嗯!好热喔!”天水无意识地喃喃呻吟著,扭动著滚热的身躯,直觉地敞开衣襟
,寻求清凉的空气。
在她的扭动中,兆雷的手掌滑入她的衣襟内,触手的圆润引起他的心一阵阵遐思,
不由得轻轻挪动。
“嗯……”天水不觉呻吟出声,太热了,她的身体越来越觉得热炙——“该死!”
她的痛苦呻吟声惊醒了兆雷,他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太不应该,趁著她生病非礼
她,更不该为了自己的欲望不顾她的身体不适。
拉好她的衣襟,兆雷好不容易在天人交战中定下心,运起的功力顺利逼出她一身的
冷汗。
“初蕾!”兆雷不认为自己的定力足够帮她换衣服,也明白师妹一定在门口等待,
于是轻声低唤。
“嘻!师兄自己来就可以了啊!”初蕾田听到了他的叫声,和老奶娘一起进入房内
。
“不行!还没有拜堂怎么可以让少爷做这种事情呢?”老奶娘摇著头反对,走近床
边看到天水,心疼地忍不住喃喃地念著。“唉!这么大的人,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在老奶娘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中,终于将天水安置妥当。
“初蕾,天水何时可以醒来?”驭风搂住初蕾问。
“凭我的医术和师兄的内力,再一个时辰即可醒转,不过风寒这种病,总是会让人
虚弱一阵子的。”
“膳房已经准备好补品了。”玲珑接著说。
“你们都去用膳,我来照顾她。”兆雷坐在床畔,不理她们的对谈。
“不行!男人怎可以做这种事,少爷去吃饭,让奶娘来顾。”
“奶娘,她是我想迎娶进门的妻子,我必须亲自照顾她。”兆雷正色地说著,以免
老奶娘又拿传统来唠叨。
“奶娘,走吧!我好饿喔!”初蕾田小手勾住老奶娘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拉地出门
,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
昏沉沈中,天水感觉到一双手掌充满不舍地抚在她的脸颊,混沌中的她,耳边听到
好似遥远的梦幻声音,充满爱恋的呼唤著她的名字。
“天水!天水!”
“兆雷哥哥!”想见到他的执著,终于将她的神智由虚迷中拉回,天水眨动著无力
的双眸,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天水,你终于醒过来了。”兆雷惊喜她望著她,如果不是她的虚弱,他好
想将她抱在怀里,让真实的接触来安抚急躁的心。
“我怎么了?”天水觉得自己好虚弱,她记得那时回到房间来梳洗自己,看到床铺
,想起一夜未眠,告诉自己只是躺一下而已,没想到再度清醒过来,人却是觉得虚弱不
堪。
“你生病了。”兆雷执起它的手放在脸颊,虽然只有几个时辰,但是失落的痛苦犹
在心中。
生病?
天水愕然,她自小到大身体一向好得很,没经历病痛,生病这个名词对她而言是很
陌生。
“兆雷哥哥,我怎么会生病?”天水愣愣地回问。
“傻瓜,你晚上睡觉不关窗,吹了一夜的凉风,所以得到风寒。”兆雷怜惜地伸手
拨开汗湿在额头的秀发。
“没有啊!早上我出去时,还觉得好好的呀!”天水虽然虚弱,但是向来坦直的她
,使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辩解著。
“你出去哪里?”兆雷问。
“兆雷哥哥,我今天早上发现……”想起要告诉他的事,天水挣扎著坐起身,费尽
力气,喘息地说著。
“什么?你一大清早在草地上爬行?”闻言,兆雷立即站起身,气愤地看著她,原
来这场急病是她自找的。
兆雷越想越生气,气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是她憔悴的脸孔让他骂不下去
,紧捏的手,宁可压下怒气,也不想骂她。
“兆雷哥哥,我还没说到重点……”天水伸手拉他,心里觉得很疑惑,她才说到寻
找的方法,还没说到发现,怎么他就气愤难当。
“你多休息!”兆雷忽地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他发现自己的怒焰愈来定高涨,
再留在这儿,一定会狠狠地打她一顿屁股。
“兆雷哥哥——”天水无力的呼唤留不住他的脚步,望著他决然离去的背影,泪水
溢满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兆雷哥哥不听她的发现?
难道她大笨了,那些小小的发现帮不上他的忙?
越想越伤心,天水索性伏在枕头上痛哭。
“别哭了,告诉我,师兄在气什么?”初蕾田看到师兄气呼呼地冲出房间,好奇地
进来看。
初蕾才靠近床边,正巧看到天水伏在床上痛哭,她站在一旁听著天水号啕的哭声,
本想让她发泄一下,但是天水好像天上的水,眼泪一泄就没完没了,只好出声摇著她。
“呜……初蕾……”天水抬起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著她。
“说吧:师兄在气什么?”初蕾拿起手帕擦拭她的泪水。
“我、我不知道。”天水摇著头,将先前的对话说了一遍。
说完后,天水怀著希望看著初蕾,心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应该了解他的个性,
也许她能明白他在气什么。
“天啊!难怪师兄气炸了。”初蕾看著天水摇著头叹,心里面可真同怜兆雷爱上神
经这么直的姑娘。
“我、我做错了什么?”又被这么说,天水不服气地反驳。
“你啊!难道你不知道师兄很爱你,心疼你的病痛,没想到他的心疼全是你自找的
,所以他才气炸了啊!”初蕾叹著气笑道。
“你说兆雷哥哥爱我?”天水惊喜地睁大眼睛,随后想想,脸色又黯然地摇摇头说
:“不是的,兆雷哥哥才没有爱我!”
“咦!你怎么知道?”初蕾很好奇地问,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感受到兆雷宠爱
天水的事实,因为他的爱意太明显了,所以连天皝也不计较天水私下留在这儿的事情。
“我说了爱的承诺,但是他却不对我说,我知道他还没有爱上我,不过你不必安慰
我,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兆雷哥哥,我要努力,让他爱上我。”天水信誓旦旦地说。
待在楼兰多时,初蕾也听说过匈奴族有诉说“爱的承诺”的习惯,当初她还好玩地
要求驭风当众说,算准会让他面红耳赤,到时再假装生气,来达到要求他陪她到处玩的
目的。
没想到,大漠男子个个豪爽,驭风竟然在举行全国庆典的会上当众说了,反倒让她
羞红了脸,捂著脸跑进王宫躲起来。
想起这段又羞又甜蜜的回忆,初蕾的嘴角勾著醺然的笑意,望著天水的坚决,她了
解师兄表面的怒意与心里的快乐。
“你要师兄私底下说给你听并不难,如果要求当众说,嘻!很难的。”初蕾想到中
原男人没人能如此开放,心里更是中意驭风。
“不行!偷偷说的话,两个人不能白头偕老,一定要当众说。”天水摇著头,她不
是私定终身,不能私下讲的誓言。
“天水,你是师兄心里所爱的人,你不必怀疑,不过师兄的脸皮子薄,除非紧急时
候,否则是不可能做到。”初蕾坏笑著说。
“嗯!我知道了。”天水点头,她会想办法让兆雷说出口。
“天水,告诉我,你今天发现了什么?”初蕾问。
有人愿意重视她的发现,这让天水心喜,兴奋之下,比手划脚地诉说她的发现与猜
测。
初蕾脑中转了转,想起驭风曾说,天水的设陷阱是一绝,灵机一动,低声地说:“
你有体力下床吗?”
“有啊!”察觉到有好玩的事可凑热闹,天水一兴奋,撑起了身体。
“呵!走。”
***
夜里,天水不肯独自待在房间里休息,天皝在玲珑的要求下,只好扶著天水坐在大
厅与大家一起聊天。
“天水姑娘,该吃药了。”老奶娘端著药放在她的面前。
“谢谢奶娘,你先去休息,我自己来吧!”天水明白天色一暗,老奶娘想躲到房间
,遂体贴地说。
即使多日没事,现在人又多,但是心里的恐惧仍是无法消除,老奶娘点下头,立即
返回房间。
玲珑看著天水虚弱得拿不起碗,举步想过去喂她,但是被天皝一把拉住,从他的眼
光中,明白了他的打算,于是偎在他的怀里休息。
初蕾和驭风说笑著,浑然不知天水的艰难动作。
“可恶!”
兆雷暗暗骂著自己,明明在气愤她,应该不理她,但是从她被天皝扶了进来,他的
眼角就离不开她。
看她坐得远远的,又看著成双成对的人儿,兆雷觉得好孤单,好想再次锁住他怀中
的热情,但是……天水太不懂事,需要好好给她一次教训,让她明白珍惜自己的重要性
。
兆雷在心里再三的重申,给予自己忍下的训诫。
“铿!”天水手中的汤匙一滑,引起轻轻的敲击声。
“可恶!”
兆雷很生气,气愤她的虚弱,气愤没人帮她,更气愤自己的心抽痛,一个晃身接住
了碗。
“兆雷哥哥……”天水抬起眸子看到他的气愤,微微退缩。
兆雷一语不发,拿起汤匙,舀一匙药汁吹凉后送到她的唇边。
拿著白玉汤匙的手说明了他的不舍与深情,天水懂了,她懂得初蕾田所说的“不说
的爱意”,微启樱唇,含住那抹深情。
“憨!笨!傻!”兆雷连珠炮般的低声咒骂著,骂著她,也同时骂著自己。
“兆雷哥哥,我爱你,在天与地之间,未来和现在的时辰里,我只爱你一个人,不
管我是不是很憨,你也爱我吗?”
天水已经明白他气愤是为了掩饰深情,对他的咒骂已经不会生气了,专注地看著他
,再次重申她爱他的的誓言。
“说这些做什么?快吃药!”
兆雷瞥见所有的人停止说笑,全部拉直耳朵听著他们的对话,一阵困窘袭上心头,
拿起一汤匙的药塞入她的嘴里,阻止她又说出让他困窘的豪语。
唉!即使她生著病,仍然不够让他为她放下自尊。天水无奈地吞下递到嘴边的药汁
。
随著笑谈,时间已匆匆溜走,子时快到了!
初蕾不由得挺了身体戒备著,不时与天水交换兴奋的眼神。
一见她们两人的怪异举动,所有的人不由得均警戒心一起,异口同声地问道:“你
们两个人做了什么事?”
“呃!没有……”天水在兆雷的眼光中,知道这次的自作主张会挨骂,首先摇著头
极力否认。
“没有!”初蕾翻著白眼,她有孕在身,如果承认去做了一些事,不就让驭风有了
理由,限制她行动,直到孩子出生?
“是吗?”驭风和兆雷挑眉,异口同声地表示怀疑。
子时到!
“呜……”飘忽不定的鬼哭声又出现。
“呜……呜……啊……”
今夜的鬼哭声似乎打算吓破所有人的胆,不仅比以往凄厉,音量更是人得吓人,只
是回荡在半空的哭声突然夹带著一声唉呜。
“嘻!捉到了。”天水率先拍著小手,乐不可支。
“哈!笨鬼。”初蕾笑倒在驭风的怀里。
“怎么回事?”大家好奇地问。
“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十章
“可恶!”管捕头低声咒骂著,双手费力地想解开身上的绳索。但是细细、透明如
蛛丝的绳子却结实得连刀子都砍不断。
一行人快步地来到仓库,油灯照射下,看到管捕头如被看不到的蛛网给缠住。
“管捕头,你在这里做什么?”兆雷站在一旁冷冷地问。
“骆公子,请快救救我,我追著哭声来到这里,结果踩到对方所设的陷阱。”
管捕头看到大家出现,心里一阵慌乱,不过他自信没有任何破绽产生,犹自镇定地
说。
“管捕头,这是什么东西?”天水挣脱天水的怀抱,走到兆雷的身前,捡起地上一
管木制的哨子。
“这只是一个小玩意。”管捕头眼神如刀地看著天水的动作。
“我是不懂武功,却懂得设陷阱捕捉猎物。嗯!忘了提醒一声,陷阱里头还有无人
能解的剧毒。”天水明白他眼神的杀意,撇著嘴低声地说,但声量不大不小,却让在场
的众人全听见了。
“你——”命悬在她的手里,管捕头气愤难当,没想到自负聪明,竟然栽在一名憨
女子的手中。
“呜……”天水将哨子擦拭了一下,便放在嘴里吹,不懂管捕头的运功方法,只能
吹出小小声的鬼号。
“兆雷哥哥,这个声音就是每天晚上在吼叫的声音。”天水得意地将哨子放在兆雷
的手中。
“你怎么会怀疑管捕头?”兆雷无话地接过哨子,小小的哨子却沉重地背负著他骆
家的血债。
“脚印啊,管捕头受伤那天,我看到他的鞋底和脚印一模一样,而且那天我一直告
诉你,整个现场只有管捕头的脚印,而且脚印是士到木桶边的。”天水得意地诉说。
“我今天一早就是为了测脚印的方向,才来查看,算好陷阱要设置的位置。”
天水兴奋地继续说下去。
“呃!这种陷阱缠太久会让他死掉,我、我先放他下来。”天水突然住口,想起她
就是因此而被骂,如今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笨得找骂挨吗?
沈在伤痛回忆中的兆雷,没有阻止天水先行想解开管捕头的动作。
“放开你后,如果你捉住我,我立即引发你身上的毒药。”边解开管捕头身上的绳
子,明知他现在没力气反抗,犹低声地要求。
为了能逃命,捉住人质才是唯一能安全逃开的方法,不必天水献计,皆捕头也会奋
起全身的力气来捉住她。
“啊!”绳子一解开,管捕头果然一把捉住了她,另一手持著亮得吓人的匕首抵在
她的头脖上。
兆雷耳尖,早就听到天水低声的嘱咐,明白管捕头没有威胁性,正在气她又拿命来
玩时,情势却出乎他的意料。“放开她!”
“解药拿来!﹂管捕头所练的武功不是正途,也正因此而能抵挡毒药较长的时辰。
是在装傻而已肤,因陷阱而出出这等精致的“你是‘幽冥厉鬼!’发现到管捕头慌
乱中泄出一些苍老的声音,兆雷心中一动,突然对著他大喝。
“我不是。”管捕头心里著慌,暗忖:会不会自己早就露出破绽,而这些人只是装
傻而已。
“你杀害了真正的管捕头?!”由他慌乱的神情,细心的兆雷到他的脸因陷阱而有
了伤痕,但是伤痕却是惨白色,他的脸上分明戴著人皮面具,能做出等精致的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