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此匿称,苏焉烟羞红丁脸,喜悦、甜蜜在心头。
比起苏焉烟,武独温倒似早已听习惯她的匿称一般,极自然的回应,“嗯?”
融化了,光他温柔的回应就足以教她心头狂跳啊!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苏焉烟微 笑的走到他的面前,与他相对,并在他柔情的凝视中,藕臂大胆的环过他的肩头,挑情 的勾住,并风情万千的微噘起小嘴儿,喃声请求道:“温,经过今日的风波,妾身深深 感叹江湖是非多,妾身想……妾身想……”只要是正常的男子,绝对会被她柔媚的嗓音 给迷去了心魂,并倾其所有。
她欲言又止的娇俏模样惹笑武独温,无比爱怜的在她的朱唇上轻轻一吻,笑望她如 含羞草般的娇怯。
蜻蜓点水的轻吻震撼了她,他的气息撩起她前所未有的迷情,在他温热的唇瓣轻柔 贴上她的一刹那,似一股电流传遍她的四肢百骸,教她脑袋一片空白,仅能呆傻的瞠目 以对。
好……好奇妙的感觉。
她的心狂跳不停,全身为那个吻而轻颤起舞。
“怎么了?夫君吻娘子竟教娘子如此的吃惊啊?哈哈哈……”武独温取笑她的羞涩 ,宠溺的轻捏一下她的粉颊。“告诉夫君,烟儿都想些什么?嗯?”
“呃……嗯……”苏焉烟口干舌燥的吞了吞口水,双颊发烫,柔媚又羞怯的避开他 灼热的目光,喃声道:“妾身想……想与夫君隐居山林,以远离江湖是非,可好?”
她只想霸占住他,与他厮守生生世世。
“烟儿,你知道我涉足江湖的原因吗?怎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脑海里……只 记得深爱著烟儿。”武独温因努力想忆起过往而眉头紧蹙,“为什么会这样呢?烟儿, 你可以告欣夫君吗?”
此刻的他除了她之外,一切都陌生得今他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没有过去,如何接 续未来呢?
他好疑惑。
他的痛苦绝非苏焉烟所乐见,亦非她在落笔写下要他忘却过往之时所能预知的。但 为了爱,她真的不后悔当初所下的决定。
道她自私,她一点也不会去否认这项指控。
苏焉烟轻柔的抚去他纠结的眉头,心疼的将他抱在怀里。“温,你真的要知道你的 过往,以及你为何失忆吗?”她只知道他云游四海,师出何门?家籍何在?一概不知。
看来她得替他骗个身世才成。
“嗯。”他点头,眷恋她温暖的怀抱不愿离开。
“即使知道过往是如何的教你伤痛……你仍然想知道吗?”她柔柔的问,语音透著 淡淡的愁绪。
为他所经的身世必要无后顾之忧。
武独温确定的点头,“告诉我,把我的全部都告诉我。”他够坚强,坚强得可以不 被任何事给击垮。
“好,那么妾身就告诉你。”苏焉烟的脑袋转啊转的,开始骗起谎言来。“夫君与 妾身乃同门师兄妹。在夫君八岁那年,妾身的爹爹于街道上捡回行乞的夫君并收夫君为 徒。爹爹一生慈悲为怀,除了夫君之外尚收了多位徒弟,师门和乐融融。随著年岁增长 ,妾身与夫君萌生情意,爹爹乐见其成有意让夫君与妾身结为连理,然二师兄却因爱成 恨,就在师门欢天喜地的为夫君与妾身办喜事之际,二师兄勾结敌派大举来消灭我师门 ,结果……结果……”
说到伤心处,苏焉烟悲痛得泪如雨下,无法成言的哽咽起来。
在她怀里的武独温一震,猛然抬首,神情激动的逼问道:“怎么了?后来发生了什 么事?师父人呢?”
不疑有他,他完全相信她所编的谎言。
“爹爹与其他同门师兄弟皆成为二师兄以及他派的剑下亡魂……呜……”苏焉烟配 合剧情哭得好不凄惨。
“天啊!”武独温万分怜惜的搂抱住苏焉烟,心疼她所背负的伤痛,也为师门不幸 而悲愤,“焉烟……”
“失去了爹爹,失去了同门师兄弟,我现在就只有夫君了,若再失去夫君……妾身 也不想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啊,夫君……”
她激动的抱紧他,哭成了泪人儿。
“别哭,乖,别哭……”他柔情的抚顺她的发安慰著,眼中绽放出冷冽的光芒,“ 我定要亲手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的叛徒,以报满门血仇!”
他发誓,他一定会取下那冷血混蛋的首级以慰师父在天之灵!
闻言,苏焉烟慌张的自他的胸膛抬起小脸,“仇……仇已经报了。”
“仇报了?”武独温惊疑的问,“谁?是谁出面替我们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是夫君。”在他投来的疑惑目光下,苏焉烟解释道:“那日,爹爹逼迫妾身与夫 君先行逃走,待我俩回师门之时为时已晚,夫君抱著爹爹的尸体自责不已,之后便愤然 的只身前往敌派大开杀戒,就在夫君手刃敌派掌门人之后,出现夫君与二师兄同门相残 的局面,夫君与二师兄大打出手三天三夜,夫君终于打胜二师兄,并手刃二师兄报了师 门之仇。夫君也因为此战头部遭到重击而失忆……这就是夫君所要知道的全部。”
苏焉烟抹去泪水,试著扯出一抹坚强的笑容。
“妾身原想就这样暪著夫君,宁愿夫君永远都不要记起这段伤痛——”
“啊,焉烟……”他忘情且激动的紧抱住她。怎么能够?他怎么能够让焉烟这般柔 弱的女子独自去承受如此重的伤痛呢?他好没用!“隐居山林吧,我们一起隐居山林吧!为夫的一定替师父好好照顾烟儿。”
他欠她好多、好多。
在他的胸膛里,她微笑的颔首,“嗯。”
谎言的目的就为掩饰过错或为得到某样珍贵的东西,不讳言的,她因此得到了她想 要的爱情。
◎ ◎ ◎
北灵潭北灵山积雪融化之水顺流而下形成白瀑,白瀑直泄而下聚水成潭,名为北灵 潭。
白瀑之水湍流不息,是北灵潭水量丰沛鲜鱼不绝之主因,湍飞直坠的白瀑似从天而 降的雨,点点洒落武独温以及苏焉烟的脸庞。
寻觅数十日,苏焉烟对此地的风光相当满意,打算与武独温在此共筑爱桌,长相厮 守。
“夫君喜欢这儿吗?”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著他们紧紧交握的手掌,喜悦的笑容 自她唇角漾开来。
武独温自她欣喜的眸中猜得她的心思,遂朗笑的迎合道:“喜欢,以此地做为我们 隐居之所,烟儿同意吗?”
他也喜欢这里。
“嗯,嗯,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无论到哪儿都好。”她爱娇的偎向他,眸光接收到 他爱恋的目光,旋即漾起甜笑回应。
武独温环在她颈项的铁臂突然一缩,害她脚下一滑,差点儿跌入潭水之中。她心一 惊,眼带怨嗔的噘起小嘴就要抗议,他立刻谢罪似的在她额际献上一记香吻,笑道:“ 若不想夜宿山林,咱们就得开始动手共筑爱巢啰!”
共筑爱巢?他方才道共筑爱巢?!“呵呵呵……”好开心,苏焉烟粲笑如花,配合 度相当高的应道:“是,夫君。”
道是共筑爱巢,其实眼前这间位于潭畔的木屋是武独温以仙术幻化而成的,所以共 筑爱巢并不如想像中的艰辛。
正因为轻而易举,他们才有闲情逸致在木屋的甲板上钓鱼玩水。
静待鱼儿上勾之际,武独温开口问道:“烟儿,你能多告诉我一些有关于我们师门 之事吗?”
已经好几日了,他一直很仔细的回想她对他所言,纵使他绞尽脑汁去想,除了惹得 头疼之外什么也记不得。
无法记起过往,也就无法分担她心中的悲恸,这教他的心情很颓丧。
未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苏焉烟踢著沁凉潭水的脚丫子乍然停止,对上他渴求的目光 ,仅淡淡的笑道:“温,隐居山林就是为了忘却红尘俗事,把所有的悲伤、痛苦全抛掷 ,此刻我不想徒惹神伤。”
“但,我——”
她神色转冷,不悦的打断他的话,“若夫君执意要妾身往事重提,那么……那么我 们干脆就重出江湖算了,夫君何必答应妾身要隐居山林呢?”
“为夫的并非那个意思,为夫仅是——”
“仅是什么?仅是对江湖事仍念念不忘是吗?夫君失忆而忘了爹爹是如何惨死,可 我没忘啊,我连想忘都忘不了啊!我不要再失去你,再也不想经历一回与挚爱之人生离 死别的痛苦,再也不要……呜……”
玩兴尽失,苏焉烟掩面而哭的奔入寝房之内,武独温急急追上。
惹得烟儿伤心,并非武独温所愿,他频敲房门,焦急的喊道:“是为夫的不好,为 夫的不该问起过往害烟儿伤心,烟儿,你开门好吗?”
“呜……你重回你的江湖别理我!”苏焉烟人已安坐在椅凳之上,哭声当然是刻意 装出来的,要让武独温为方才所言自觉愧疚。
她这生气的高招是为了断绝他再问起过往的念头。否则言多必失,她很难保证自已 哪日会不会被自己所骗出的谎言给害惨。
“烟儿,你误会为夫的意思,为夫并不想重回江湖。”武独温急急的辩解,急出了 一身冷汗。
很好,他中了她的计了!但这还不够,她得再下猛药。
苏焉烟哭得更为大声,“既然不想……重回江湖……又…………又为什么要问…… 过往尘事呢?呜……”
嘿嘿,接下来只差这临门一脚。
她哭得他的心都揪成一团,只想快快抱她入怀加以安慰,“好好好,为夫的此后不 问就是了,求你开开门吧!”真快把他给急死了。
“呜……真的……不再问?”苏焉烟脚步轻盈的来到门边,为求听得更清楚,还夸 张的将耳朵贴附在门板之上。
他保证,“真的。”只要她开门,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一欣喜,苏焉烟忘情的就要打开房门,后来惊觉到自已脸上根本没有哭过的泪痕, 又赶忙回到桌案前,倒出茶水以指沾附在脸上,画出两道水痕以充当泪水,再悄然的跑 回门边。
在心里数著一、二、三,房门乍开,她仍抽抽噎噎的哭个不休,旋即被他有力的双 臂给拥入怀中。
“烟儿……”
“夫君……夫君真的没骗妾身?”她哽咽道。得问清楚一点儿才行。
武独温万分疼惜的捧起她的脸蛋,似呵护珍宝般的一一吻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歉 然答道:“都是为夫的不好,烟儿原谅夫君吧,嗯?”
“你坏,老惹妾身哭。”十她嘟起小嘴,娇嗔的轻垂他厚实的胸膛。“只要夫君日 后别再提起伤心事,那么妾身就原谅夫君。”
武独温迷失在她柔媚的双瞳里,只瞧见她的眼里有著满满的他。他深情的抱住她,并在她耳边轻喃:“好,为夫的保证绝不再提。”
“嗯。”
在他满是愧意的激情拥抱中,苏焉烟的嘴角绽放出一抹胜利且得意的笑。
当然,站在幸福顶端的她绝对不会想到,日后她将为一成串的谎言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第七章
雨过天青。
苏焉烟笨手笨脚的将武独温整个下午所钓来的活鱼以竹签自鱼的嘴穿入后,一一的 架在武独温生好的火堆旁烤著。
这是他们的晚膳。
由她看顾烤鱼,而武独温这会儿正跃入水潭之中游著泳呐!
“哈哈哈,水好冰,别泼我呀!”苏焉烟娇笑的以双臂挡去他拨来的水,身子亦不得闲的闪躲著。
“烟儿,一起下来玩儿吧……很好玩儿的……瞧……这潭水好清凉呐……”武独温边问,泼水的双掌毫不停歇。
他健硕的身形在水中若隐若现,很是吸引人。
苏焉烟的双眸瞅上他笑得似位大孩子般无邪的俊颜,只愿就此迷失其中,舍不得移开分毫啊!
“不要!”苏焉烟淘气的吐吐舌头,嗔笑道。
“来嘛!”武独温朗笑的催促著,不断拍出水花以诱她心动。
苏焉烟则坚持的摇著头笑道:“不要,夫君知道妾身不会游泳的。”她不会游泳,但爱玩水。
“别这样嘛,夫君教你呀,来吧!”武独温仍不死心的诱惑著她下水共游。
“喔,不成,妾身天生爱玩水却总是克服不了闷水这关,就饶了妾身吧!”她习过闷水,只是无法克服。
“唉,瞧这偌大的水潭就我一人独享,多无趣啊!”他说得委屈,无趣的拨拨水面 ,一层层涟漪立即泛开来。
“有鱼、有虾为伴,岂会无趣呢?”
“嘿!”武独温摇头,刻意扭曲语意暧昧的笑道:“夫君要的不是鱼与虾,夫君要与烟儿共享鱼水之欢……”
“胡言乱语,你羞也不羞?”苏焉烟嘟起小嘴儿,双颊绯红的娇嗔道:“我饿了,不听你胡言乱语。有鱼有虾,夫君自能享得鱼水之欢,不过啊,嘻,一会儿可别怪妾身把烤鱼给全吃光啰!”
她学他胡说八道一通,轻松的闪过令她面红耳赤之暗示。
“经烟儿这么一提点,为夫的倒也觉得确实是饿了呐……”武独温游到岸边,伸出手贼贼的笑道:“诺,拉为夫的一把吧!”
苏焉烟轻易的就瞧出他恶作剧的用意,拉他一把他便拉她一同下水,这种小孩玩的把戏她才不上当呐!
倒是……嘿嘿嘿!
苏焉烟心念一转,懒懒的起身来到岸边,伸出纤手作势拉他。“嗯,好吧,妾身就拉夫君一把吧!”
闻言,武独温自是欣喜,就在大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纤手之傺,她竟歉然的朝他咧嘴一笑,略微顿了一下方懒懒的说道:“啊,这会儿妾身正饿著肚皮呐,恐怕没有多余的气力拉起夫君,不如……待妾身吃饱了喝足了,再拉夫君一把吧!”
啧,诡计被识破了!
不同于时下男子所认同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思想,武独温双眸之中绽放出对妻子赞赏的光芒。
她聪颖过人,这或许就是他爱她爱到无法自拔的原因吧?
他好爱她的妻子啊!
此时此刻,他只想狠狠的搂她入怀。
“做什么这么瞧我?”苏焉烟被他炽热的眼光瞧得双颊发烫,浑身颇不自在。“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当真以潭水当镜子照了起来。
武独温好玩的游到她的双眼之下,害她吓了一跳,他皮皮的咧嘴笑道:“烟儿,为夫的也饿了,好饿、好饿、好饿。”
“嗯哼。”苏焉烟被他灼热的目光逼得万分羞怯,在他眼中的世界,她只瞧到了满满的自已。“饿了……饿了就上岸吧!”他的逼视惹得她心跳得好快。
武独温这会儿笑得邪恶,“我想吃你喔!”
“呃……”如此露骨,害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是好,此刻她双颊的热度绝对可以把鱼给煎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