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吉米有些同情她对整栋屋子科技保全的无知。
"快开门让我出去!"忍住心里的害怕,她双手叉腰,怒挺腰身,装腔作势壮大胆子,"你们再不放我走,我就告你们妨碍人身自由、告你们绑架!"
"有这么严重吗?"褚京业身披睡袍、手拿文件走出书房,站在二楼栏杆处俯身看她。
他真不懂她为什么不像以前那些女人一样温柔听话,而偏要在半夜拉著行李偷跑,触动保全扰他安宁。
他真该把她丢出门外,省得她再找他麻烦才对,只是……看著她因情绪激动而涨红的脸庞,褚京业知道自己目前还不想让她离开视线范围。
"不放我走,就有这么严重!"听到声音,方伊艳仰首看向二楼、愤声道。
她豁出去了!与其躲起来担心害怕他们会对她不利,还不如勇敢点,站出来跟他谈判。
"是吗?"他慢慢步下楼。
"你知道我姊夫是谁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动我一下,我姊夫他……"
"之前不知道,但刚才已经知道了。"下楼走到她面前,褚京业将手中才刚看完的资料递到她跟前。
那是一份完整记载她个人自小到大的档案资料。
"这……"方伊艳瞠大眼,怔望眼前男人。
资料上连她交过几个男朋友,都写的清清楚楚。
"你、你……我还要告你侵犯个人隐私!"她怒火飙升,愤撕资料,"你以为你是谁?FBI吗?就算是,你也不能这样查探我的隐私!"
"我不是FBI,但我和台湾某单位有一点点的业务往来。"他语意含蓄。
"你!",方伊艳觉得自己就快被一波波的怒潮淹死了。
"你一直这么爱生气?"在她跟前站定,他出手勾起她怒红的脸蛋。
"你管我!"啪地一声,方伊艳愤怒拍开他的手。
"女孩子讲话要温柔点。"蹙著眉,他转身走回大厅。
"温柔!?温柔也要看对象!"走不出大门,方伊艳气得追著他转回大厅,"你到底放不放我走?你要知道,你根本没有权利可以剥夺我的自由!"
"这里不好吗?"转过身,他看著她,不答反问。
"好又怎么样!?"
"既然好,为什么还要半夜偷溜?"他从茶几烟盒里,拿出香烟点燃。
"如果你不要这么莫名其妙地带我来这里,我需要偷溜吗?"她咬牙道。
"我只是请你来作客。"他习惯性的拧眉。
"我有答应吗?"
"我这里环境不差……"他似想说服她。
"我知道你这里环境不差,但如果这样舒适的环境,得用我的人身自由来换取,那我宁愿窝回我小小的房间,也不想被你软禁在这里。"
站在宽敞的大厅里,方伊艳双手环胸,高仰美丽容颜,直视高出她一个头,正闲适抽著烟的大男人。
"为什么?"她的拒绝,让他心情不悦。
"为什么?"她简直要让他给气疯了,"要不要我把你关进笼子里试试!"
"这里像笼子?"他讶道,"你的意思是这房子太小了?"
"你?!"她愤撤双手,转身就想走,"反正我不想被你软禁在这里就对了!"
"拦住她!"
三字一出,吉米大步一跨,上前挡住她。
"你到底想怎样!?"眼见又无出路,方伊艳气转回身。
从小到大,聪明漂亮的她,一直就是异性花尽心思努力追求的对象;而现在更不用说了,有个大总裁姊夫当靠山,她身价直攀上天,更是男人讨好追逐的目标。
可是就褚京业这个男人,打从第一次见面就自以为是的在她跟前摆架子,还一再说话呕她,惹她生气!
霎时,愤怒火焰染红美艳脸庞。
"没有我的应允,不准你离开这屋子一步。"盛怒红颜,褚京业心情微荡。
见惯了对他百依百顺,使尽手段就为与他牵上一点关系的女人,方伊艳的排拒让他感觉很不一样,也教他对她像更为深刻。
"不准?你凭什么对我说不准!?"伊艳咬牙切齿。
"在我的地方,就得一切听我的。"
"什么!?你当你谁呀?天皇老子吗!?"方伊艳怒不可遏。
她从没见过像他这么自大、专制、又霸道的男人!
"你不要以为自己有钱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有钱人我方伊艳看多了!"
惯步上前,她猛戳他的胸口,严声厉道──
"姓褚的!我警告你,你最好马上就放我走,否则让我姊夫知道这件事,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吐出一口白色烟圈,他抬手拍开她忿忿戳他胸膛的手。
"那是不是只要你姊夫唐墨尔没意见,你就没意见了?"他似有所把握。
"没错!"认定自家人绝不会弃她於不顾,方伊艳重重的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和你姊夫谈谈。"
"你是说,我现在可以打电话给我姊夫?"伊艳心里一喜,没等他再回应,就冲向茶几拿起话筒。可是,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这个烂电话根本打不出去!你整我吗!?"
稳步走到她身边,他倾身快速按下几个键。"现在可以了。"
一接上外线,方伊艳迅速按下一长串数字,直拨唐墨尔手机。
电话才接通,伊艳已大声喊救命──
"姊夫,救我!我现在……"
"等一下。"褚京业强行夺走她手中话筒。
"你做什么!"以为他想挂断电话,方伊艳尖声怒道。"是你自]己说可以打电话的!"
"现在我有说不可以吗?"按下免持听筒键,挂上话筒,他看著她。
"你?!"知道自己会错意,方伊艳嘴硬的不道歉,还狠眼瞪他。
"伊艳,是你吗?"不确定的询问声,在大厅里传散开来。
听到电话彼端传来熟悉的声音,方伊艳冲口急道──
"姊夫,褚京业把我关在他美国住处,你快找人来救我!"
"褚京业?"
"对,就是他!"方伊狠眼瞪视一边的男人。
她相信只要说出自己目前的受困情况,唐墨尔就一定会动用天地集团的力量,帮她逃离这个自大、专制、霸道男人的掌控。
"他简直就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居然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把我推上车,强迫我到他这里作客!"方伊艳越说越气。
"你是说……京城科技的褚京业?"唐墨尔似乎有些不信。
"没错,就是他!姊夫,你快想法子救我出去啦!"已经把他这里当成沼气毒窟的方伊艳,狠眼瞪向一旁的他。
"好久不见子,墨尔。"抽了口烟,褚京业截断她的话。
"京业?真的是你!"一声惊讶萦绕大厅。
"没错,就是我。我记得前阵子,你说要介绍你姨子让我认识,就是她吗?"
"就是她没错,但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姨子说你强迫她'……"
"我是请她到我这里作客,还待她如上宾。"他郑重解释。
"可是伊艳好像不这么认为。"
"她只是一时不习惯,久了就没事。"他吐出一口白烟。
"嗯……"彼端传来墨尔的犹疑。
"别担心,我若想对她不利,就不会让她打这通电话了。"
一听两人的对话,方伊艳瞠瞪大眼,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这两人居然熟识。
"我是看她还蛮有趣的,所以才……"看著她,褚京业偏著头想了一下。
"我有趣?"方伊艳愣指著自己。
看著一再以平稳声调,仿似机器般与唐墨尔话家常的褚京业,她十分怀疑他嘴里说的是别人,而不是她方伊艳。
因为从小到大,有人说她漂亮、嚣张、爱使性子,就是没人说过她有趣。
走向前方落地窗,方伊艳拧著眉、抿著唇,仔细打量映在窗上的自己。
有趣?她看不出来。
第四章
方伊艳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趣,但褚京业抱持著与她相反的态度。
"因为我觉得你还蛮有趣的,所以才请你到我这里作客。"他如是说道。
不过,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不甘受到她的忽略。
"先生,我一点也不有趣,好吗?请你……"她打断他的话。
"我有问你对自己的感觉和想法吗?"他也打断她的话,还轻瞟她一眼。
"你──"她气瞪大眼。
"从明天起,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看了她几眼,他突然这么说──
"为什么!?"她一双眼睛瞪得更大。
"因为……把你带在身边,应该会更有趣才是。"他的想法很简单。
"有趣!?我不要!"
"你不要?我有问你要或不要吗?"
没有。所以不管她如何反对、如何抗议,每天清晨七点左右,伊艳一定会被他故意吵醒,要她尽快梳洗、吃早点,然后再被他强迫带出门。
被剥夺人身自由权,方伊艳气得每天给他脸色看,一找到机会就四处喊救命;一来,她是想看能不能早日脱离他的魔掌,二来则是想给他难看。
不过,对她这一切所做所为,褚京业是一点也不介意。
因为看著她四处喊救命,让他不知情的部属全当她是闹著玩,而以开玩笑口吻说他的女伴很特别、也很喜欢整人时,他就觉得很新鲜、也很有趣。
而几天下来,伊艳虽然因被困在他身边而生气,但当他说可以回台湾时,她马上改变态度,变得温驯,还立刻收拾行李,催促他到机场。
在到机场途中,她十分安静,就连验证通关时,她也很合作地不多话,只是神情不耐地想尽快登机回台湾。
"小姐,你……"出关时,工作人员似想找她搭讪,一直问东问西的。
"你烦不烦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她口气凶恶。
"我……"工作人员让她的语气吓到。他怎会知道她是谁?她很有名吗?
"她是我女朋友。"在她身后等待的褚京业,走向前。
对方伊艳他们或许不认识,但对褚京业他们可就很有印象了。
因为这机场有部分软体,就是出自他的京城科技,而有这么出名的男朋友在,难怪她会以为全世界都该认识她。
"褚先生,对不起、对不起。"不想惹毛大人物,工作人员连忙盖章放行。
而为了可以早点登机、早点回家,伊艳对褚京业的烂藉口已经懒得介意。
就连搭上风凰班机,面对同事的殷殷询问,她也只是笑而不答。因为她认为只要回到台湾,她就安全了,万一说漏嘴惹他生气,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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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航程终在两人沉默中正式结束。
才踏进桃园中正机场入境大厅,方伊艳即拉著行李等在一旁。她打算等小香一块搭公司专车回去,但是──
"走。"见她突然停下脚步,褚京业拧了眉,伸手抓住她手腕。
"走?走去哪里?"方伊艳一脸莫名地看著他。"我等一下要搭公司车……"
"回家。"
简短二字一出口,方伊艳就发现身旁又多了几名陌生男人。
"你!你又想做什么!?"伊艳急急拨开他的手。
"京业,你可回来了!"跟在众人身后的褚父,挤身上前激动地握住儿子的手。
"爸?"褚京业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今天回来,我就特地来接你。"褚父脸上的笑容好大。
"接我?是吗?"褚京业根本不信。
自小到大他出国近百趟,就从没见过父亲到机场送过他或接过他。
"呵呵呵……"知道瞒不过他,褚父也懒得再找理由,一双眼睛就四处搜寻。
听说褚京业这次去美国,随身跟了一个大美女,呵呵呵……有美女就有婚礼,有婚礼就有孙子……呵呵呵……打好算盘,褚父笑得眼睛都眯成线了。
"你就是伊艳。"褚父笑容满面绕著方伊艳打转,还从头到脚、前后左右将她看个仔细,也越看越满意。
结婚没关系,快生个金孙让他四处炫耀也是可以。褚父越笑越开心,尤其亲眼看见美女,他脸上笑容就更大。
"呵……不错、不错,真是漂亮……呵呵呵……"有这种漂亮媳妇可以带出门,他这个做公公的可风光了。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伊艳一脸警戒。
"京业,这个我喜欢。"没回答她,褚父直夸赞道,"你眼光真是好,居然找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当我的……"褚父话还没说完,方伊艳脸色就已经变了。
"老婆!?"她眼转看褚京业。"我不要!你别想我会嫁给你老爸!"
时而传来的播音,与闹烘烘的大厅,轻易掩住几人的谈话。
"你在说什么?"褚京业怀疑自己听到的。
"不是老婆,那就是情妇罗?"方伊艳脸色更难看。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该走了。"他冷著脸,示意她一块走。
"我不要!我年纪轻轻的,才不要和老头子送作堆!"
"喂,你这丫头怎么一直乱说话?要和你送作堆的是我儿子,不是我。"听伊艳左一句老婆、右一句情妇,最后还说他是老头子,褚父有些不高兴。
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儿子挑的,为了褚家的未来,他能忍则忍,不过──
"京业,她脑子没问题吧?"褚父有些担心的转头问。
"爸……"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方伊艳抢话了。
"你脑子才有问题,谁要和你儿子送作堆!"她媚眼恶瞪。
"你这女孩子怎这么没礼貌!?"头一次让晚辈凶,褚父有些生气。
"我没礼貌?你儿子才没礼貌!"伊艳气声道。
"乱讲,京业礼貌最周到了!"褚父正声强调。
"骗人!他如果有礼貌,就不会强迫我到他美国住处作客!"她冷哼一声,
"作客?哼,说得那么好听,你看过哪个客人会被主人限制自由的?"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褚父怀疑看她。那不就等於是绑架了吗?
"你看我这张脸像在骗你吗?"美艳脸孔凑向前,她越说越气。
"可,京业他应该不会……"褚父信心动摇。
"你自己问他!"方伊艳怒指一旁不语的男人。
"这……"看方伊艳一脸气愤,褚父已经打心底相信她没谎,要不,京业也一定会出声制止。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褚父头痛地想著。
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是犯法行为,万一传出去,那他褚家的名声不就……
"把她带走!"褚父当机立断。
一声令下,数名随身人员上前围住方伊艳。
"呃?"被架住的方伊艳瞳大双眸。
"快点!"不想节外生枝的褚父口气有些急。他打算先离开机场,再找个地方坐下来,和她好好谈谈。
"你、你们做什么?!"方伊艳脸色惊变。
这对父子都喜欢绑人!?
"救命呀?"她的惊声大喊,引来旁人注意,也让褚京业紧蹙浓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