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满看得开的嘛。」他又安慰道:「我不会让这种人间惨剧发生的。」
映然吐了吐粉舌,表示回应。
「我下次来一定给你个交代。」凌玥说着说着就站起身来,「为了争取时间,我走啦!」
「不送。」映然摆摆手。
他嘴角微扬,「迅雷。」唤醒爱犬,他潇洒转身,带着迅雷在楼梯口消失了踪影。
「真累人啊!」她疲倦地伸了个懒腰,支手撑额,望向窗外水乳交融的碧海青天,「以后可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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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一声怒吼从山边一间废弃的小木屋传出。小木屋聚集了数名男子,居中一人有着一头灿烂耀眼的金发,怒吼声就是出自他口中。「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你们还有脸回来?」
「可是首领,除了那个女人外,还……还有一个男人。」一个缠着纱布的男人战战兢兢地说。
「男人?」众人口中的首领就是那名金发男子——路卡?梭罗,皱起眉头。
「赤炼盟的二……二少主,玉面罗刹凌玥。」另一个男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凌玥?!」此言一出,所有人登时倒抽一口冷气,窃窃私语轰然炸开。
「那女的跟赤炼盟是什么关系?」
「凌玥亲自出马,她肯定来头不小。」
「凌玥不是赤炼盟里头最嗜血的吗?」
「够了!」路卡?梭罗大声喝道,打断众人的议论纷纷。
「是首领。」其余众人皆诧异地停止讨论。
「小小一个凌玥就吓成这个样子,你们还算是鲁西法的一员吗?」
「可是赤炼盟也不是好惹的。」包着纱布的男人道,「凌玥真的很厉害。」他永远也忘不了凌玥那邪魅的诡笑。
「他再怎么厉害,终究也只有一个人而已。」路卡?梭罗说道,「我们这么多人,拿着家伙去,还怕摆不平他吗?」
「台湾毕竟是赤炼盟的地盘,难保他不会讨救兵,我们势单力薄,怕是自寻死路。」有人谏言。赤炼盟的名声如雷贯耳,尤其当家的几位头头,更是让人间之丧胆。
「你们不了解凌玥,那小子自大得很,一向单独行动,只有他父亲凌威祭出赤血令时,才会出动寒月堂。」传言赤炼盟两位少主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兼之俊美无涛,他早就想见识见识了,现在终于逮到机会,路卡?梭罗禁不住心头的一阵兴奋。「而且他从不带枪。」
「不带枪就能摆平我们两个人了。」有人提醒他不久前的挫败。
「那是你们两个人太不中用了。」路卡?梭罗厉声斥责。
「可是……」
「别再废话了,我们明天就展开行动。」他下达命令,已经忍不住想一会凌玥了。
「明天?」众人齐声惊呼。
「我们明天就展开行动,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委托人那已经快沉不住气了,他可不想让到手的钞票就这么飞了。「我倒要看看凌玥有多厉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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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张大小不一的照片散乱于桌上,照片中明眸皓齿的可人儿,生动鲜明的似要从照片中走出来。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斜倚着窗棂,蓝斯朝蓝天碧海徐徐吐出一缕白烟。轻烟袅袅盘旋,渐化入清风,这样的姿势与动作,不知已维持多久。
他到底是怎么了?这个问题也不晓得问了自己多少遍,无解的答案依旧是无解。他,竟如此轻易就让一个女人侵占了自己的心。
不可能,蓝斯甩甩头,主动关闭心底那道声音。女人是天底下最麻烦的生物,他不可能对一个女人动情。嘴角扬起嘲弄,对自己的心声嗤之以鼻,猫儿是一个女人,就跟天底下所有的女人没两样,即使她的一颦一笑总会不由自主地牵动他的心。
那是什么?蓝斯皱了皱眉。庭院里的一簇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蠢动。他捻熄手中的烟,走出屋外一探究竟。在这种荒凉偏僻的深山中,什么东西都有可能会出现。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
「喵!」—只虎斑小猫,全身毛发竖立,警戒的看着他。
猫?这倒是颇出人意料。而且不用猜,这只猫一定是她的,虽然只见过一次,他还有点印象,这只猫前几天还向他撒娇过,怎么今天就把他当仇人看了?
附近草丛洒落斑斑血迹,在一片翠绿中显得格外怵目惊心。
受伤了吗?不顾小猫的挣扎反抗,蓝斯一把抓起,察看它的伤势,右脚掌有一道长且深的伤口,还在滴滴答答流着血,不知是被什么划伤的。
就做一次好事吧!他拎着小猫回到屋内。
第六章
爷爷这次出的难题也未免太难了吧?凉风轻拂的庭院中,映然双手撑颔,痴痴地望着桌上的一叠纸,管不住自己满腹的牢骚。
米兰时装大赛一直被许多没没无闻的设计师视为一夕成名的跳板,若能在大赛中拔得头筹,就等于跻身世界名设计师之列,身价不可同日而语。映然当然也清楚,却从没参加的欲望,原因无他,只因大赛中男装设计是评分标准之一,而且占了一半的分数。这对视设计男装为畏途的映然来说,无异是一大致命伤。
爷爷一定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故意开这个条件刁难她,难怪当时他一脸老谋深算的奸笑,分明是挖好了陷阱等她跳。最气人的是,她竟然真的笨笨的噗通一跳,搞得自己现在进退两难,爬都爬不出来。唉!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啊!唉……她连声哀叹。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诱人上当的本事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教出来的孙子更是青出于蓝,本领大到成为她的烦恼之源。映然想到那个困扰她多日的男人,昨日清晨之后就没再见到他了,大概又抱着相机在山野里闲逛了,唇边不由得漾出一抹浅笑。
咦?笑意陡地凝结在脸上,想他干么?他做什么又不关自己的事,映然涂掉脑中的胡思乱想,还有正经事要做呢!哪来闲工夫想那匹狼。噗哧!他要是知道有人把他形容为狼,铁定会不以为然地挑高一边眉,她想像蓝斯无奈的样子,愈想愈乐。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惊觉自己又开始神游太虚,映然赶忙拉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设计图上,专心工作。
「喵!」几坨毛绒绒的小东西在她脚边磨蹭。
「回来啦。」映然轻笑,这几只小鬼头从昨天溜达到现在才回来,想来是肚子饿了,「饿了吗?妈咪弄东西给你们吃。」
「喵呜、喵呜!」小猫们热情回应。
咦?一、二、三……不对啊!怎么只有三只?映然以为自己眼花了,再数一遍,一、二、三,还是三只……雷诺瓦不见了。
怎么会?要知道这几只猫仔仔野性难改,结伙出去流浪个一两天是常有的事,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有失踪「猫」口出现。该不会被昨天那些坏人「喀喳」了吧?想到这,映然悚然一惊,放下手中的炭笔就要出去找寻。
「唔瞄!」
这叫声……「雷诺瓦?」映然猛然回头。
「Ciao,猫儿。」蓝斯端坐墙头,仿若惟我独尊的帝王,居高临下地睥睨一切,相形之下,连主宰天地的艳阳也为之失色不少,而在他一双大手中搂抱着的正是那只该杀千刀的虎斑小猫。
映然一怔,雷诺瓦怎会在他手上?按捺下心头的惊疑不定,她淡笑出她的欢迎,「Benvenuto(欢迎光临)。」
蓝斯瞅看映然,懒懒地在唇边牵出一抹兴味。他该带照相机来的,今天的黎映然又是另外一种风情,水蓝小可爱,外罩一袭露眉宽袖长T恤,牛仔熟裤,一双得天独厚的白皙美腿,毫不吝惜地展露于外,微鬈的柔亮长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衬得她无瑕的娇颜更形俏丽可人,十分地……「秀色可餐」。她,到底有多少面是他尚未看过的?
这家伙的嘴脸还是倨傲得让人想一脚踩扁,映然假装没看见他灼热的眸光,笑容可掬地说道:「上次忘了提醒你,我家的大门好像不在墙头上哦!」有大门不走,专门翻墙进出,这匹狼的习性真是教人不敢苟同。
「我知道。」蓝斯加深嘴角的弧度,矫健地轻跃而下,将虎斑小猫递交到映然手中,「喏!你的猫。」
仔细端详蓝斯移交给她的雷诺瓦,映然收起笑容,秀眉微蹙,「它受伤了?」
「对。」应答一声,蓝斯抿起嘴,不再开口解释,他等着映然的反应。
虎斑小猫撒娇似地喵呜一声,即挣扎着要脱离映然的怀抱,想回到同伴身边。她垂首,搔搔雷诺瓦的耳后,并放它下地,旋即抬头对蓝斯粲然一笑,「谢谢。」
明显的惊愕显现在蓝斯的俊脸上,「谢谢?」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等的是映然的怒气,并非谢意。
「是啊!难道我该说对不起吗?」她调皮地眨动眼帘。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把它弄伤了,再送它回来邀功?」蓝斯嘲弄道,他知道自己在映然眼中的评价并不是很高。
「哦,你会吗?」映然如此问道,晶亮的眼眸中却是昭然若揭的信任。蓝斯的自尊与教养不会允许他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蓝斯的心蓦然摆荡,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撼动了他。猫儿信任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认知让他很高兴,相较之下,自己反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尴尬地抹抹脸,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说给映然听,「我在院子里发现它,怕你担心,帮它包扎完伤口后就送它回来了。」
「谢谢。」映然再次说出她的谢意。这人真的不坏,除了自大了一点,霸道了一点,挑眉的模样讨人厌了一点,其他地方都还满可取的,一只可取的狼,她忍不住唇边泛开笑容。
「它的伤口不单纯,像是被人用刀割伤的。」蓝斯看着映然莹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用刀割伤?映然心想,该死!一定是昨天那两个人干的。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他知道映然一定知道,那稍纵即逝的了然给他肯定的答案。谁会用刀去伤害一只小猫?这是个颇匪夷所思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映然迎视蓝斯的质疑。这是她自己的事,没必要拖别人下水,「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它只是被杂草割伤而已。」她一脸云淡风轻,仿佛这个问题并不值得讨论。
「或许吧!」才刚觉得她信任自己,又马上被她戳破那股震动心灵的喜悦。蓝斯压下心头油然而生的烦躁感,不再追问,毕竟他并无任何探她隐私的立场可言。
映然瞄了一眼他倏然凝结的冷脸,不以为意地巧笑道:「你先坐一下,我进屋拿点东西。」人家好心好意将雷诺瓦送回,总得招待一下,才不算失了待客之道,她翩然转身,走进屋内。
映然进屋后,蓝斯百无聊赖地将目光四处梭巡,不得不赞叹庭院的静谧美丽。黎映然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在上头,他看向挂在两株白杨间随风轻摆的吊床,想起第二次再见时,她蜷卧于那里像只娇憨的小猫儿,沉浸在酣甜梦乡中,笑意不觉扯弯了他的嘴角。
他的目光再缓然悄移,最后停驻在前方的紫藤花架上,爬满了粉紫铃铛的白色花架,建构起一方遮阳蔽荫的小天堂,映然在花荫下摆了一张圆桌和四张乳白镂空藤椅,似摆开了一场午茶盛宴待人入座,蓝斯不假思索地跨出步伐。
映然端着一个大圆盘从屋内款款走出,看到的就是坐在藤椅上,一脸若有所思的蓝斯,「怎么啦?」
「很美的庭院。」蓝斯开口说道。置身在这远离尘嚣的桃花源内,想来也算是一种幸福,可见她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谢谢。」映然轻笑,这个庭院原本就是她的骄傲,「再加个秋千就更十全十美了,可惜我能力有限,连个绳子都缠不好,只好将它从设计图中除名。」他吃错药了吗?怎么突然变得诗情画意起来?
「是吗?」蓝斯随口虚应一声,心中不禁猜想,猫儿究竟是做什么的?每天风花雪月就能拥有一幢华宅,优闲度日吗?这世上,女人不用伤脑筋花体力的工作就只有……情妇?!他的眉峰不由得拧起,不喜欢心中浮上来的这个答案,她会是那种为了钱出卖灵魂出卖肉体的女人吗?
「尝尝我的芒果冰霜吧,这可是消暑圣品哦!」映然从圆盘上端下几碟精致的糕点和小饼干,外加一盅香味四溢的奶茶。
「你做的?」蓝斯耸起浓眉,不怎么相信地问道。
「不然你以为是谁?」映然浅笑回问。顺手收拾适才散乱在桌上的设计图和工具。
「我记得这玩意,我只在义大利看过。」蓝斯指着小碟子中的冰点,又想起映然那一口无可挑剔,标准至极的义大利话,「你是义大利华侨?」
这是什么蠢问题?映然翻了翻白眼,拒绝作答,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啊呀!」在清风作弄下,一张纸片从她指缝间飘离,飞落到草地上。
蓝斯弯下身,捡起那张掉落的白纸,不经意瞥视斜下角一行娟秀的字迹,再跳到纸张上那个龙飞凤舞的人体,他的动作突然停顿。
又怎么了?映然奇怪他脸上复杂难测的神情,「对不起,我的东西。」
蓝斯听若罔闻,稀不可辨的惊诧萦绕在白纸上,「你是服装设计师?你是卡莱儿?黎?」他突兀地探问出声,似想寻求再次的确定,其实他刚就看到桌上的这几张纸,只是没那个好奇心去探查究竟,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
「是啊!」他知道了,映然耸耸肩,觉得这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毕竟她在普拉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蓝斯该知道她的,「有何指教?」
「原来你就是她,怪不得……」蓝斯喃喃自语。他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
映然听得一头雾水,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劲了,但是他呆若木鸡的表情满有看头的,于是她恶作剧的欲望又被勾起,「可不可以请你说清楚一点,蓝斯?斐迪南先生?」她用甜软的嗓音问道,特地加强了后面几个字的重音。
「你说什么?」蓝斯这次两道浓眉嚣张地扬起,满脸尽是不信,所有的漠然在听到「斐迪南」三个宇之后瞬间瓦解,「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