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琉璃一想到方才放荡的行为和舒服的感受——
天!居然觉得舒服,琉璃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但身上的任何一部分都渴望古灵的碰触又是不争的事实,她看到自己乳房因他的抚摸而肿胀,心上便觉得羞愧万分,还好夫君双眼失明,琉璃双手搂住古灵的颈子,娇羞地回吻他一记,她的夫君果然是对她很好的。
被琉璃的亲吻弄得有些罪恶感,古灵蓄意冷淡地询问:“为什么?”
“我爱你啊,夫君。琉璃好爱你啊……”琉璃小声地说明。
“哦!原来是这样啊!”
古灵心中的罪恶感越来越深,还是他的恶行不应该针对不知情的琉璃,只要对南宫庆下手就成了。
古灵干笑著,为遏止自己混乱的思绪,再次亲吻著琉璃曼妙的躯体,就放浪自已的身体到不能思考任何事情为止好了,管它多少前仇旧恨,南宫琉璃可是他光明正大娶进门的妻,他有权利对她作任何事情,包括今天的房内发生的任何举动,一切都是他们夫妻行鱼水之炊的恩爱表现啊!
“夫君,你和爹爹、爷爷真的很不一样哪。”沉醉在欢爱里,琉璃沉吟。
“是这样吗?”
不宣可否,古灵当然知道因为眼盲的关系,自己许多价值观和一般人并不大相同,加上从小就体悟到日后当家的重责大任,养成待人处事都是从实用处看待的习惯,他喜欢有生命力的事物,厌恶不切实际又刻板的教条,若非今日琉璃主动留住他,他铁定撒手让新娘空度春宵,毫无改变的事情最让他厌烦了,更何况当初执意要娶琉璃的阻力已破除,要善待、恶待娶进房的女人就看她自己的本领了,古灵虽无意为难、也不特意示好。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妃子虽未经人事,对自己却是绝对的热情与顺服,让他对琉璃的疼惜大增,除了享受女体带来的欢悦之外,也服务性地指点她该如讨好自己。看来他这个双面郎君的角色可是一直要唱到戏散才成啊,唉!
“夫君,你有心事?”琉璃窝在良人的胸膛,敏感的绚问。
嗅著琉璃秀发的馨香,古灵淡淡地回应,“娇妻当前,我会有什么心事?和你在一起,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觉得你好像很不开心。”琉璃注视古灵英挺的容颜,好似有些阴沈。
“装给你看的,看看你关不关心我!”
漫天胡扯,古灵不让琉璃对他的心情再继续探问下去,到这里就够了,没有人可以任意窥视他的心扉,连枕边人也不行,他要让琉璃继续晕眩在他的温柔里,即使日后离了他去,也无法轻易忘记。
* * *
“夫人,庄主要您自己先吃饭,别等他回来。”
古灵随身的仆役前来报告,让经过一番修饰的琉璃面色不禁黯淡了下来,今晚又不回来吃?信义庄内最近又收购三艘大船,古灵已经连著好几夜都在书斋内和众管事算帐,讨论船期的新靠拢的商行,该如何运用才能创造最高利润,根本忘记寄啸山房里还有新嫁娘的存在了。
“庄主也真是的,就只顾忙著生意!几天没回来了?”把菜送进房中,奶娘的嘴里犯著嘀咕。
“夫君总是这样忙的。”语气坚定地替古灵辩护。
这几日,琉璃一想到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心儿乎要被幸福填满了。古灵像是无所不知,上懂天文,下懂地理,一切从他的口中说来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刚成亲时,他居然靠著辨别风向,教会自己如何放纸鸢;在夜晚,他静静地吹著萧陪著自己绣花包。琉璃觉得天地似乎都是为了让她和夫君相遇所设的!他动如脱兔,静如处于,除了夫君,有谁可以让她如此眷念这个世界?
撇撇嘴,奶娘还是不大服气,什么事重要到连晚上都不回来过夜,“那也得抽空回房看看嘛!他也在庄里,几步路就到了,很方便的!”
“大家都说庄主是故意不回房的。”旁边的喜鹊突然大声插嘴。
一听到喜鹊这么说,琉璃的眼睛都直了。直瞪著身旁的她看!喜鹊是小丫环,和庄里的其他仆役一同住在大通铺里,得到的小道消息总比琉璃和奶娘多。
“小丫头不懂事,胡说什么!”奶娘可不客气,一巴掌打了过去。
“又不是我说的,人家听来的嘛!”喜鹊忍不住痛,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奶娘!”琉璃用眼神喝止,把喜鹊拉到身旁询问,“别人怎么说,一五一十告诉我说得好,这个香囊给你!”
琉璃从怀里掏出最近新绣的一个馨香袋,非常精致。
“大家都说新夫人不守妇道规矩,不是好女人,庄主倒楣花大把银子却讨一个不好的女人回来。”喜鹊年纪尚小,不懂得话中的含意,只是望著琉璃手中漂亮的香袋把听来的话全说了。
“你还胡说!”奶娘一听怎得了,提起喜鹊,打算痛揍一顿。
琉璃听完,整个人几乎快要虚软下来,只是无力地叫唤著日夜守护著她的奶娘,“喜鹊不懂事,把香囊拿给她,让她不要乱说话便是。”
“小丫头别乱说话,当心阎正割舌头!”
奶娘想想也是,只有把香囊塞给喜鹊,用著严厉的口气威胁她不淮乱传话后,才把她轰出新房。
“奶娘!”琉璃全身乏力,趴在奶娘身上,低声啜泣。
“明明没有的事怎么会说成这样?到底谁在乱说?”奶娘气得浑身发颤,说琉璃不守妇道,不就说她没看管好是一样的?琉璃从小就没了娘,老爷派人教女红,请私墩都要跟她商量过,这个姑娘的肚肠内有几分心思她还不清楚?不会是先前连求著几年婚被拒绝而怀恨在心吧?这么污篾她的声誉对古家有任何好处吗?奶娘实在想不透。
“有这样的传言夫君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为什么不亲自问问我?”琉璃哭得几近虚脱,“我哪里不宁妇道规矩?奶娘,你告诉我!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这个……”奶娘和琉璃一样被指责得莫名其妙,这又是从何问起?
“何必哭得呼天抢地?好像我们古家虐待你一样!别忘了,被戴绿帽子是我哥哥,要生乞的应该是我们才对!”身穿月华裙的古晶两手叉腰,脸上不善地出现在新房的,“嫂子您怎么哭成这样!我们家可没办丧事。”
“啊!是晶妹……”记得在前厅见过一次面,琉璃连忙拭去脸上的泪水。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哥哥要是不顾情面,一定马上写休书,把你送回南宫家了,也不用现在住在书斋伤脑筋!南宫琉璃,你让我哥哥男人的面全削光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古晶兴师问罪的瞪著琉璃,一想到完婚的第二天,所有仆妇都在讨论新房里的“雪白”床单,心上便有一把无名火升起,那个代表新嫁娘贞洁的血迹呢?虽然兄长对世俗的礼教不甚重视,不过也没必要娶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受到众人取笑吧!娘在远香堂听收床单的仆妇说这件事情,气得都病倒了,还直喊著要和南宫家讨回公道。偏偏兄长这会儿还忙著排下半年船期,令书斋只准管事的人进出,连自己都不得其门而入,可恶!
“姑娘,就算您是包青天吧,审犯人也得说出个罪名来呀!咱家小姐清清白白地嫁到古家来也才几天的光景,大门可都还没走出去过。要写休书也得问问识不识上面的字啊?”忍不住气,奶娘受不了面前这个气焰高涨的丫头,管她是古家的谁,哪个人对琉璃不恭敬,她就跟谁势不两立。她怒冲冲的站在古晶的身旁,要听听她到底胡说八道什么。
“审案?罪名?你这个老人家敢问,我都不好意思说了!”的确,古晶听到此,那张粉脸微微一红,还亏她们敢问?
“小晶,你行行好,告诉我怎么回事,好吧?”琉璃泪眼婆娑地走到古晶身旁,明亮无邪的大眼眸里存著彻底的无知和委屈,“从完婚到今天,夫君从没告诉我这里的规矩,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一想到婚前古灵对琉璃的评语,古晶心上一把无名火便窜起,“你少装了,还这副清纯样!以前哥哥还告诉我你贞静娴良,要我多跟你学学!哼,哪知道你就仗著这副可怜样骗哥哥,现在全江南都知道我们家连求了四年的婚,结果娶到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都在笑古庄主是最傻的人咧!”
“我……这个……”听著古晶一句句的指责,琉璃的心便一层层地往下荡;她害古灵成为全江南的笑柄!
“古晶,你没事跑来欺负嫂嫂,回头我告诉大哥,你就吃不完兜著走!”
一个年少老成的声音出现在窗棂上,琉璃回转过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紫色懦袍,和古晶长著相同面孔的少年,笑嘻嘻地拨著手上的糖炒栗子,吃得起劲,但也不忘丢给琉璃几颗;他玩世不恭的模样和古灵的沉稳有礼倒成反比。
“你放著自己的功课不做,跑来这边做什么?”古晶两手叉擦,一副茶壶架家地质问胞弟。
“谁的功课没做完还不知道!大哥真的检查起来,有人才知道难看,哼!”
古桧一副很不屑的态度看著眼前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一个软弱得像滩泥,摆明被欺负定了;一个波辣得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搞不清楚就有胆跑来兴师问罪,真是服了这两个女人!大哥也真偏心,对她们的要求都不高,独对自己要求特特别多,文要四书、五经,武要剑术、轻功,他商行的事情就忙不完了,抽空检查自己功课还特别勤快,等会儿还要上书斋背书罗,要不是听到新房这边古晶的叫骂声,给他钱还不想过来呢!
他的心上还盘算著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古灵,却见到新嫂嫂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直往廊柱上撞去,天!不会吧……人命很值钱的耶!
“嫂子!凡事好商量,你何必想不开!”丢下手上的零食,古桧飞快地冲去拦阻,哪知还是慢了一步,琉璃的前额碰撞到廊柱,肿了个大包,要不是古桧拦得快,会变成什么样子也难说。
“哇!夫人,你别这样吓奶娘啊……万一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老爷交代啊……”奶娘吓得魂飞魄散,死命抓住琉璃的肩,哭得震天价响。
古晶也被琉璃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两颗眼睛睁得斗大,不敢出声。
“是我自己不好……奶娘,别怪喜鹊……”琉璃的双眼因过度哭泣而有点浮肿,精神有点涣散,“要告诉夫君……我是清白的,琉璃好爱他,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琉璃不要回家……琉璃要跟他过一辈子……”
“夫人……你不要这样啊……”奶娘边哭边安慰琉璃。
“我如果真的害他成为全江南的笑柄,我活著还有什么意思呢?琉璃没有不守妇道,琉璃只要当他的妻子。”半靠在奶娘的怀里,几近昏迷的程度,南宫琉璃念念不忘古灵的声誉。
“嫂子,大哥什么话都还没说!你难过得太早了。等大哥把事情查个清楚,你要哭、要笑也还来得及,干嘛这么想不开!这阵子,只有管事和我才能进书斋,古晶说的事都没个道理,初夜是否一定要落红也得问过大夫才知道个大概,你就静静待在山房等大哥的好消息就是了。仆役是下等人,大字不识几个,你何必为了他们一些有的、没的流言伤心,难过?”古桧的言依情理论理,有条不紊,倒把琉漓纷乱的心情理得清楚干净,“大哥坚持娶你,自有他坚持的道理。花那么多银两把你娶过门。当然也没有理由看你受气而不替你解决的事,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初夜落红?”琉璃似懂非懂地睁大眼睛,望著古桧。
“少庄主,你的意思是咱家夫人和庄主的初夜没有……”奶娘几近是要贴到古桧身上,抢著要问个明白。
看了身旁心急如焚的仆妇一眼,古桧只觉得亏本,还要说这么清楚?“隔天来收床单的大娘找遍所有床单都没看到,话才从这里传出来。”
“这个……”
奶娘也愣住了,怎会没落红?庄主双眼失明,计不计较这件事是也不得而知,只是这件事已传遍古家上下上这可怎么好?难怪小姑对嫂嫂出言不逊,老夫人对琉璃爱理不理,从完婚至今只见过一次面,也不找琉璃去聊天,刺绣……
“奶娘,那是什么?”
琉璃哭肿著眼,口气娇憨得莫名其妙,呆愣愣地问著奶娘。这一问倒让古晶和古桧拚命忍住笑,两张清秀有加的脸都闷得满脸通红,快喘不过气来了!没想到已和兄长成亲的嫂子对这事还是不清楚,看来南宫家的家庭教育可出一点纰漏啦!女四书、女红,温婉柔顺的性情样样皆备,独欠和男人相处的常识,难怪第一夜行房的春光会闹得人尽皆知,一思索到此,古桧的肚肠都快笑断了,聪慧如兄长会忘记提醒她?是有点不对劲,可又无脉络可循。
“这个……”奶娘的脸也红得很尴尬,告诉姑娘顺著庄主的意思就对了,哪知道还会有这么多问题?
还好少庄主的脾气似乎就明理许多,还愿意替生性柔弱的姑娘说说话,一想到这里,奶娘不禁悲生中来,抓著古桧直吐苦水,“少庄主,你可要帮帮咱家老实的夫人忙她从小就乖,没有娘的照顾,就只有我这个奶娘帮忙老爷看著,很多私塾老师没教的事,她根本不知道!你们看看这么乖的夫人,怎么会去做不守妇道的事?你要帮帮她的忙啊……”
看到奶娘和琉璃都哭得唏哩哗啦,古桧不禁举白旗投降。难怪孔于会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没有定论的事就可以紧张成这副模样,一点决断力都没有。难怪爹去世后,大哥二话不说,一肩扛起家里所有的事,也不曾找过娘商量,如果天底下的女人遇到事情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话,那还是自己的判断力可信赖!只是人生若是这样,岂不寂寞?
大哥,大哥,这就是你钟情夜半吹箫的真正理由吗?古桧的心在叹气。
“小桧,快想办法!”古晶暗地里猛推著古桧,她也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