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是容易,真要做好像……有点困难耶!她猛地深呼吸,没想到做这种事也得有足够的勇气。算了,做就做吧!她一副准备从容就义的神情,先是试探地伸出手……
“噢……该死……”当她的手一碰触到自己,周文森便忍不住发出低咒声。
夏晓娴狐疑地抬起头,“你不舒服吗?”
他伸手将她拉起身,“你在干什么?”
“是你自己叫我吻你的……还怪人家。”她不高兴的嘟着嘴。
“你这个小色女,我是要你吻我的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唇瓣,戏谑地道。
“你……我……”她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天啊!这下真的丢脸丢大了。可是也不能怪她呀,是他自己语意不详。她抬起眼,突地看见他忍住笑的模样,恍然明白。“你才是大色狼,你故意整我!”说着,便抬起手直捶打他的胸膛。
他顺势拉住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床上,自己则用身子复在她身上。“好,是我不对,那就罚我爱你吧!”
这回她可没那么笨了,她抗议道:“不行,这样岂不是让你占尽便宜。”
“是吗?”他趁她不注意,一个挺身迅速滑入她体内。“你不喜欢我占你便宜?”说话同时,他亦开始动作。
“我……”她已然沉醉在他的爱恋中。
他狂烈的肢体语言让她沉入不可自拔的情欲世界——
※ ※ ※ ※
“咦!老爸老妈不是说去欧洲玩一个多月吗?好像不止耶!”夏晓娴突然从她的倪匡小说里抬起头来。
飞舞着菜刀,掌厨的夏晓阳头也不抬的说:“他们打过电话回来,说欧洲风景太美,他们还要多留一个月。”
“哦!”夏晓娴喝着咖啡,正和卫斯理一起揭开神秘的真相。
正和螃蟹搏斗的夏晓阳,不经意地瞄了一眼挂钟,鬼哭神号地大叫:“五点了!”
被她大吼一声,夏晓娴差一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五点就五点,报时也不用那么大声吧!”她扶了扶眼镜,抚着胸口,“啐!被你吓得我都忘了看到哪一页了。”
抛下螃蟹,夏晓阳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气急败坏地站到她面前,“夏晓娴,你看你的德行,头发乱七八糟的像个鬼,运动服都起了毛球,沽了酱油渍还穿在身上,那件短裤破烂得比睡裤还不能见人,还有你那副七先生的眼镜怎么还挂在脸上。”
夏晓娴还翻着小说,寻找刚才看的那一页。“姚姊今天又没排工作嘛!”
愤怒地抢下她的书,夏晓阳生气地命令:“给我上楼梳洗,换件衣服再下来。”
见她慢吞吞的,夏晓阳用力地推她,“快一点,等一会儿Sam就要来了,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邋遢的情妇。”
唉!露和阳丢了她大部分的衣服,满衣橱只剩下一些洋装,那些丝啊纱的衣服哪有现在身上穿的舒服。可是她又不敢违逆她们,尤其是晓阳,她现在完全是站在周文森那一方,以前管她吃,现在管她穿,每天下午都逼迫她像是时装表演似的,生怕周文森不要她。
晓阳对他可好得没话说,怕他工作辛苦,又是煲汤又是天天换莱色,什么广东菜、法国餐、台湾料理的,好不丰盛。
周文森天天下班便往夏家跑,俨然以姊夫的身份自居。
昨天,她为了图清凉,穿了件露背装。晓阳眼尖地发现,最近没节食、三餐都吃的她,怎么没胖反而瘦了点。
当然咯,剧烈运动做太多了,当然会瘦。
由于晓阳强力禁止他们的亲密关系,又不准他们单独在房间超过十分钟,她就像是纠察队似的不时巡逻,无论他们在家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亲热,一定都会被捉到。
直到一星期前,周文森终于受不了——
“Sam,多吃一点,这醉鸡不错。”管家婆热络地招呼她眼中的准姊夫。
“嗯,够了,谢谢!”周文森一整晚都欲言又止。
善于察言观色的夏晓露,关心地问:“怎么了,有事?”
“没、没有。”
夏晓阳立即紧张的问:“是不是不舒服?”
“嗯!没事,真的。”怕人家不相信似的,还加一句真的,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多此一举。周文森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时拿着手帕拭汗。
“太热了,我把空调开大。”夏晓用说着就付诸行动。
“嗯!Baby,你吃饱了吧!”
正开心地吃着醉鸡,满嘴鸡肉的夏晓娴纳闷地抬起头。
“是……是这样的,听说有一部电影不错,我们去看电影。”
“什么电影?好看吗?”夏晓娴吞下口中的鸡肉,不在意地问。
“嗯……是…喔!是铁达尼。我听杰克说过,这部电影很卖座,应该很好看。”
夏晓露掩着口失笑。
夏晓娴喃喃自语:“铁达尼还在上演吗?”
夏晓阳狐疑地问道:“那部电影不是很久以前的吗?哪家电影院在上映啊?”
说谎也不打草稿,这下糗呆了。周文森连忙改口:“哦!不是,我说错了,杰克跟我说的,我忘了名字。”
夏晓阳暗忖:Sam连台北的路都不熟,他知道那家戏院的地址吗?她好心的问:“是哪家戏院?你知道吗?反正我也好久没看电影了,我带你们去。”
夏晓露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夏晓娴忙不迭地道:“好啊!阳和我们一起去也好,其实台北的路我也不太熟。露要不要也一起去?”
夏晓露笑着摇头。
周文森尴尬得猛搔头,“这个……这个……”
夏晓阳一脸热心地道:“Sam,你还没说是哪一家戏院。”
夏晓露几乎笑岔了气,抖着声音为他解围:“阳,你就别当人家的电灯泡了。”
她嘟着嘴,“可是,他不知道路呀!”
周文森迫不及待地说:“没关系,我有地图,而且可以问人。”
“喔——”
不忍见到夏晓阳的失望,夏晓娴正要开口之际,周文森迅速地捂住她的嘴,“Baby,我们快赶不上了。”说着拉起她的手就要离去。
“好好玩!”夏晓露意有所指的眨眨眼。
当然,周文森并没有带夏晓娴去看“据说很好看”的电影,而是带着她直奔他下榻的饭店。之后,嘿嘿嘿!就是那个,你猜的没错,就是床上运动。
夏晓娴回过神,换上白色的吊带洋装,对着镜子吐吐舌头,那晚回到家晓阳还一直追问她电影好不好看?害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咦!腰好像真的细了。
慢慢地踱步下楼,再转至餐厅。
“Sam,今天比较早。”
“是啊!没什么事我就早点过来。”周文森伸手搂着她的腰,在脸颊亲了一下。
夏晓阳拿着锅铲,不悦地瞪着他们两人,“我今天煮螃蟹、龙虾和生猛海鲜。”说着拿起锅铲指着周文森,“等一下饭后……”
夏晓娴像是遇到教官般,赶紧将周文森圈在腰际的手甩开,“我们不看电影。”
“哼,是吗?”一手拿着锅铲,一手叉着腰,夏晓阳如猎人似的双眼来来回回地打量着两人。“不看电影,那就是逛街、散步兜风……还是欣赏夜景?”
周文森正色的接道:“今天看星星。”
※ ※ ※ ※
睡到中午的大懒虫,习惯性的戴上隐形眼镜。都拜夏晓阳督促有功,现在夏晓娴有事没事在家都会穿得美美的,不穿那些易皱、不吸汗的美服也没法子,谁教她仅存的一套休闲运动服也被管家婆给扔了。
穿着淡蓝色本季最新款的夏装,夏晓娴闲闲地在家四处晃来晃去,露去上班了,阳也还在幼稚园里,家里还真清静。
天字第一号的懒人啥事也不会,唯一会的就是煮咖啡。为自己煮了一壶咖啡,夏晓娴看着窗外的景色,嗯!阳光真灿烂。
昨天,Sam说她的皮肤太白了,是应该出去晒晒太阳的。夏晓娴看着窗外的小院子,咦!最近长了不少杂草。想想阳每天为了这个家忙东忙西的,像一只勤奋的工蜂,自己啥事也没做,还真有一点不好意思。好吧!拔草这件事也没什么难的,就略尽一些绵薄之力。
戴上棉布手套,随便找了顶草帽,从来不事生产、不劳动的夏晓娴居然也有心血来潮的时候。
不过也才十来分钟,杂草没拔几根,夏晓娴已累得想休息。嗯,怎么眼花花、头晕晕的,“呕——”一阵恶心感从胃涌上来,夏晓娴连吞了好几口的唾液,试图压下随即涌上来的胃酸。
好难受啊!还拔什么草!?娇贵的她扔下手套,取下草帽赶快回屋内乘凉,空调转到强冷,捧着杯子,才正想喝一口咖啡,又感到一阵恶心。
该不是吃坏肚子吧!等等!“恶心想呕?”不会吧!小说、连续剧不是常有这种老掉牙的情节吗?这么老土的事不会刚好就这么凑巧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吧!没见过猪走路,但好歹也吃了十几二十年的猪肉。
夏晓娴慌张地去翻墙上的日历,糟了!从没买过六合彩也会中奖,怎么办?自己的月事向来很准时,可是已经迟了一个月,自己竟糊里糊涂地没发现“没来”。完了,这下完了!
夏晓娴活到二十七岁,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惊慌至如此。开玩笑,一个生命耶!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完全乱了方寸,六神无主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再多的小说情节也帮不了她,夏晓娴抓起皮包就往外冲。
※ ※ ※ ※
这种例行性的业务会议就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周文森收拾着会议桌上厚重、凌乱的报告。
杰克眼见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憋了好久的话总算可以一吐为快,“她答应了吗?”
周文森垮着脸,仿佛嘴里含了几斤重的黄连,有苦说不出。
“啧啧啧!天择国际企业的亚洲总裁求婚不果,说出去谁会相信?”这个笑话闹大了,好不容易这家伙来真的,没想到竟踢到一块超大超硬的铁板,身为他好友的杰克,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她的情妇怪论调,弄得我啼笑皆非。”周文森扭曲的表情恍若被人结实地打了个耳光般。
“是不是得来太容易,所以她根本不相信你很抢手?”杰克胡乱猜测。
“这也怪我?”周文森辩驳。
杰克献计的说:“全天下的女人再怎么慷慨大方,也容不了别的女人,你不妨故意对她冷淡下来,让她误会、猜疑,最后她一定会求你娶她,把你订下来。”
“没用的,她早和我约法三章,准我结交女友,或是另有别的情妇,甚至和别人结婚,她都不会介意的。”
杰克瞪着他,很难相信她会讲出那些蠢话,“真的还是假的?”
“不但如此,她还说除非我不要她,否则她愿意和我维持一辈子这种关系。理由竟然是,再找下一个男人很麻烦,希望一次就好了。”周文森黯然叹息。
“哇塞厂杰克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这……这个真的不好笑,这种特立独行的女人全世界大概也只有她了。
以自己行走于花丛间数十载,对于形形色色的女人虽不至于敢十分的了解,但是凭着七、八分的认识也够所向无敌了。杰克不死心的再提建议:“再怎么与众不同,她好歹还是个女人,女人的天性是跑不了的。嘴巴说说罢了,我就不相信她的心胸是那么宽大,当面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亲热,她会依然无动于衷。”
周文森抱头呻吟,”别搞那些花样了,光她二妹就让我每晚在她家、饭店疲于奔命了,再弄出个什么女人来,弄巧成拙不说,我不死也剩牛条命了。”
杰克不禁可怜起他这个至交好友,“她可以搬到饭店和你一起住啊!她不是自称是情妇吗?”这算哪门子的情妇?虽然她是非常的美艳动人、很可爱没错,但是Sam也未免太凄惨了。
“你以为我没求过她吗?她的回答是,她在台湾又不是没有家,干啥去住酒店。”周文森颓然轻喟。
这算什么歪理?这下杰克可真的是没辙了。
周文森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说曹操,曹操真的就出现;一进办公室就瞥见他魂牵梦萦的心上人坐在沙发中,他的眼睛为之一亮,精神也来了。
“你怎么突然跑来?来了多久?秘书怎么没通知我?”一长串的话也掩饰不了兴奋之情。是错觉吗?他发现她的神情怪怪的,她的眼神竟有着一丝怨怼。
“都是你,呕——”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又是一阵恶心干呕。
“你不舒服?”周文森紧张地为她倒水。
“都是你害的……”接过水杯,呕吐的恶心感又来了。
“怎么了?”周文森赶快坐到她身边,帮她轻轻抚着背部。
“呜呜——”夏晓娴本来只是噙着泪光,经他这么一问,滴滴答答的泪就像泛滥似的流下。
“Baby。”冷汗一颗一颗地流下,周文森不断地叫唤她的名字。
夏晓娴绞着纤指,低低地哭泣。
对于她突来的造访,不寻常的落泪,周文森吓得连心都在绞痛,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到底什么事,你告诉我呀!”
夏小姐非但不回答,索性嚎啕大哭了起来。
“Sam,肚子好饿,一块去吃东西。”不明就里的杰克推门进来,就看到这等情况,他上司当然没空理会他。
周文森被她哭得心慌意乱,全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他将泪人儿拥在怀中,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不安,柔声的哄她:“和我说,到出了什么事?”
夏晓娴在他怀里不停的扭动,双手不断地拍打他的胸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都是你,都是你,我不要,我不要——”
周文森抓住她乱挥乱打的柔荑,软言安慰她:“都依你,依你的意思,情妇就情妇,我不会再逼你。”
“不……不是……”夏晓娴哭得声音都快哑了。
“那是什么事?你说清楚啊!”他捺着性子问。
经过一阵哭闹,夏晓娴口齿不清地说:“我……我不要怀孕!”
“怀孕?”一时间,周文森也傻住了,他自己也被这件事吓得惊慌失措,过了几秒,他又问了一次:“你怀孕了?”
夏晓娴掩面痛哭失声,“都……怪……你,人家……不要,不要啦!”
周文森又是惊喜、又是错愕,“都怪我?”
她抽咽地说:“都怪你自私,你都不穿小雨衣。”
周文森快乐得就要飞上天了,“我见你有吃药。”
“人家……人家是一天捕鱼三天晒网嘛!”
周文森乐陶陶的,但仍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意思?”
“就是有一顿、没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