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嘛!我们依然能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做朋友。”
白雪衣兴高采烈的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身边坐下。“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跟大哥,你的相公为什么会被龙行云抓去?你又为什么会落在他手上?”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眨巴着,希望赶快解开谜团。
“当然可以。”苏玉涵决定说出一切,也许能请他们帮忙救出子亭也说不定。“我是北方黎家的媳妇,我相公名叫黎子亭,现在正被关在踞龙堡内……”
她缓缓道出龙家跟黎家的恩怨,除了黎子亭的真实身分外,其他一字不漏的全说了出来,包括自己的身世,还有遭负心人遗弃的伤心事。
“这么说,黎公子不但是涵姐姐的相公,也是你的恩人啰?”白雪衣听得津津有味,直点头。
“正是如此,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救出子亭,偿还她这份恩情。”她突然在两人面前盈盈下跪,“白大哥,白姑娘,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求你们帮帮忙,帮我救出子亭好吗?”说完,她诚恳的叩了一个响头。
白氏兄妹急忙把她扶起来,拉着在椅上坐下。
“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别行这种大礼。”白雪衣热心一起,正义感就跟着来,豪爽的拍拍胸脯道:“涵姐姐的事就是我白雪衣的事,我们一定帮你救人,你说是不是,大哥?”
见白天河沉思着没有答腔,她用手肘用力的撞了他一下,痛得他眉头一皱,只好顺口答是。
不过,他怎么觉得苏玉涵的话有些奇怪?似乎隐瞒了他们一些事情没说。
“好了,事情都答应你了,你也该帮我大哥上药了吧?这伤口要是不赶快上药,可是会更严重的哩!但别指望我,要是由我来,只会伤得更厉害而已。”她娇俏的吐吐粉舌,鬼灵精怪的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救人归救人,不过要是黎子亭的人品样貌配不上涵姐姐的话,她还是一样会把涵姐姐抢走,做她的嫂子。
心中另有盘算的白雪衣兀自计划着怎么牵红线,完全没有注意到左边窗口站着一个脸上充满妒意,双目迸射着怒火的男人。
苏玉涵见白雪衣出去了,只好为白天河上药。
她将白色的粉末倒在他的伤口上,因为有些刺痛,所以他轻轻的缩了一下。
苏玉涵马上道歉,“怎么样?痛吗?是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她赶紧又是呵气又是轻抚,神情紧张。
白天河忍不住低声一笑。”不需要这样,你没有弄伤我。”
“真的没有吗?”她不相信的问。
“真的没有,不要担心。”白天河柔声保证。
房中的一切清楚的映入龙行云眼中,教他瞧得双目赤红,双拳紧紧的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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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而来的骏马上,一只健臂突然伸出,将苏玉涵用力一捞,让她惊险的坐上马背。
她正要出客栈去帮白天河抓付药,没想到一到门口就被倏地出现的龙行云抓住。
“你去哪?”
“龙行云?你为什么在这里?快放开我。”
她用力的扭动想挣脱,但他的手臂就像铁钳似的,一点也不为所动。
“我只是来带回属于我的人。”
“你说什么?”
见她挣扎得厉害,怕她弄伤自己,他赶紧策马奔回营地。
下马后,龙行云扛着她,走向树下的马车。
“放开我,放我下来!”苏玉涵又踢又打的槌着他的背。
坏男人、臭男人,害得她还不够丢脸吗?这么扛着她,是想毁她名声,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他就这么恨她,恨不得让她成为众人的笑柄?
“龙行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的挣扎怒斥没有换来他的反应,连围坐在火堆旁的护卫们,也没有一个敢多看他们一眼或出个声。
“丁大哥救我……”苏玉涵向离她最近的丁磊求救,却看到他犹豫的退开,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丢入马车内。
车幔一盖,掩去了外面所有人的目光。
“龙行云,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抚着被摔痛了的腰坐起来,但才刚坐起,就被他倏地逼近的巨大身影吓得一退,连忙缩向车内角落。
“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如此放肆,如此……”
她的娇斥突然消失,龙行云毫无预警的封住了她的嘴,也封住了她所有的抗议和不平。
原本只是一个惩罚性的吻,他却在一碰触到她那不知让他遐想过多少回的红艳双唇后,倏地变得激狂,只想占有。他贪婪的吮吻她柔润的唇瓣,无法自抑。
他轻咬着她的唇,让她又惊又疼地痛呼出声,然而当她张开朱唇时,他立刻长驱直入,占有她唇内的甜美。
龙行云细细的品尝着她的甘甜,恣意的挑逗着她的丁香舌,直到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渐渐娇软无力,他才满意又不舍地退离她的唇。
“我说过,你是人质,我没有叫你走,你哪儿也不许去。”
“我不是人质,你说过不把我当人质的。”她娇喘吁吁地抗议,觉得自己好无耻,怎么可以容许他无礼的轻薄。
“是吗?我忘记了。”他无赖地说,勾起她的下巴道:“你必须跟我回踞龙堡去。”
他抚摸着她肿胀的红唇。她依然如初次品尝般诱人,惹人眷恋,不舍离开。这样的女人他绝对不放手,就算她已是人妻也罢,曾经背叛过他也好,他都不会放开。
“我不会乖乖的服从于你。”
“你舍不得丢下你的相公?”
“不只是相公,也是恩人。”她是要到踞龙堡去,但不是跟他一起回去,而是要潜进踞龙堡救人。
她知道一跟他回去,龙行天就会将她跟子亭一起活祭,所以她再笨也不会傻得去送死。
“这可由不得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的手上。”他愠怒的一皱眉。
“是你不讲信用在先,你虽然现在丧失记忆,但你确实曾经答应过我,可以求你大哥放过子亭。”
她一直相信他会帮忙,才会跟他一起走过这么一大段长路,可是他现在却以失忆为名,否认了这一切。
“你就这么惦记你的相公,这么在乎他的安危,那我呢?”他气结的质问。
“我没有办法不惦记她,她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亲人,我们曾经立下誓言要相守一辈子,我怎么可以不想办法救她?”
“如果我要你忘记他呢?”一想起她可能跟那个男人重逢,跟他厮守在一起,他的胸中就宛如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痛得难受。“我可以实现我之前的承诺,只要你成为踞龙堡的少奶奶。”
“不可能。”她断然拒绝。“而且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不是吗?”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没有答应。”他愤怒的槌着车板。
那是大哥和泰王爷的主意,不是他的,要联姻就叫大哥娶,人情是他在做,不关他龙行云的事情,他在乎的女人只有一个,一个名叫苏玉涵的女人。
“答应我,玉涵,离开其他男人,永远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妻子。”他真心诚恳的请求。
这次差点失去她,已经够教他心神俱裂,他无法再忍受第二次。
“对不起,龙行云,我不能……不能对不起雪衣,不能丢下子亭,她……她需要我的照顾。”
外表看似坚强的子亭,其实内心非常脆弱,需要有人一起与她面对上天安排的命运,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她。
“如果我坚持不放人呢?”他可以从现在开始囚禁她,即使囚禁一辈子也在所不辞,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拿你来换黎子亭的自由。”
“龙行云……”
她抗议的呼声刚自喉间溢出口,就被吻入他的唇中。除了这个条件之外,他别的一律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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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云的转变太诡异了,他为什么会吻她,为什么会提出那样的要求呢?他不是已经丧失了记忆,除了仇恨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应该已经忘记两人相处的一切了,为什么又突然说要娶她,要求她留下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一连串的疑问令苏玉涵百思不解。
她想找蒋枫解开这个答案,可是当龙行云抓到她时,蒋枫已经不在,听护卫们说,他是随着大堡主龙行天前往北方了。
原因是黎子亭杀伤龙行天之后,与闯入堡中的黎家人一起逃走,因此踞龙堡才飞鸽传书急召蒋枫一起赶往北方。
听到这个消息,她非但没有办法解开谜团,心中反而增加另一个疑问。
龙行天是不是发现了子亭是女子,才会迟迟没有杀她,且负伤千里追到北方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可能已经发展出恋情,他爱上子亭了。
可是,可能吗?抑或这只是她的猜测,所有的事依然无解。
马车一进入热闹的街道,英挺的龙家护卫们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原本一直沉着脸的十二个人,现在都换上轻松愉快的表情,与热络的商家们打招呼。
踞龙堡代表的不只是声望权势,也象征着公义正气,因为有踞龙堡的保护,这里的人们才能安全无虞,商人也能够安心踏实的做生意。
因此,只要是踞龙堡的人,这里的人都欢迎,纷纷前来亲近,热心的招待。
苏玉涵往车窗外看去,街道两旁有茶馆、酒坊,也有米铺、钱庄、银楼,而它们有一半以上都在招牌上漆上个龙形图腾,就像龙行云曾经去抢劫过的那间当铺一样。
等等,龙形图腾……
踞龙堡,难不成这些漆有龙形图腾的商家,全都是踞龙堡的产业?这样说来,那一次岂不是她误会了他?他进当铺不是抢劫,而是去自家商号拿银两。
像是猜透她的心思般,躺靠在软垫上的龙行云轻笑了声,弹弹手指道:“踞龙堡的产业遍布天下,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龙家的商号,一间当铺算什么?黎家附近的马场也是我们踞龙堡所有。”
这句话让苏玉涵吃惊,住进黎家半年,她只知道那牧场土地肥沃,牧马千匹,但从来没有人见过牧场主人的真面目,如今才知道原来他们就是那位神秘牧主。
“那你当时为何不明说?”害她担心那么久。”
“你又没问,更何况当时的情况,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
确实不会。
对于他的指控,苏玉涵无言以对。
当她再一次掀开帘子往外看的时候,发现路旁的店家不知何时已经送来茶点和酒,热情的款侍踞龙堡的护卫和马夫。
这时,有几名妖娆的青楼女子风姿款款的靠近马车,欲对车内的龙行云献殷勤。
“二爷,您上哪去了?这么久不见您来胭脂楼,真是想死红妆了。”
“可不是吗,绿茵也惦记着您呢。”
她们一个个搔首弄姿的模样,让苏玉涵好不尴尬,她赶紧识相的走出马车外,将小小的空间留给她们。
同样是青楼女子,南方的姑娘比北方的姑娘娇嗲,会撒娇多了,她自认比不上她们的风情。
龙行云像是颇为享受她们的热情,一边漾着风流倜傥的笑容,一边软玉温香抱满怀。
站在车外的苏玉涵极不自在的走离马车远些。
这个地方她人生地不熟,既无熟识的朋友,也无法像踞龙堡的人般的与当地人融在一块。
在这里,她显得有些孤独,尤其在龙行云对她冷漠的此刻,她的心越显苍凉。
“咦,这不是留香阁的红牌歌妓苏玉涵吗?什么时候也到江南来了?”一道惊诧的声音在她左后方响起。
苏玉涵缓缓的回头,结果映人眼帘的是一张斯文俊秀,却是她亟欲忘掉的脸。
李青岚先是愣了一下,在看清楚她身上华丽的服饰与插在云髻上的金钗玉簪之后,立刻开心的邪笑。“想不到你那么快就捞回本了,我实在一点也不需要为了拐走你的钱而不安,是不是?”
他缓缓向她走去。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一棵摇钱树一般,她一阵寒颤,忍不住想往后退。
“怎么了?旧情人相会,你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如此冷淡呢?”他走过来想牵起她的手。
当初他实在不应该被她痴情的样子吓走,只拿着那么一点点钱就到江南来,结果不到几个月就袋尽囊空了。
现在胭脂楼的老鸨天天赶人,逼着他非拿钱出来不可,原本还烦恼不知道要到哪里筹钱,可这下好,有了苏玉涵这棵金树,要怎么摇都行。
“走,我们去叙叙旧情。”说着,他不顾苏玉涵的挣扎,强行拉着她的手要离开。
李青岚的恶行引起护卫们的注意,纷纷围了上去,拔刀相向。
“大胆,敢在我们眼前抓人,你不想活了吗?”
护卫一声怒喝,吓得李青岚立即缩手,跪了下去。“我……我……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想带走我娘子而已。”
他吓得发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娘子?谁是你的娘子?”一身寒气的龙行云突然掀开车幔走了下来,脸上满是肃杀之气。
李青岚一时之间吓傻了,跪在地上的身体久久无法移动。
第八章
原本心中已有疙瘩的龙行云,在李青岚出现后,脾气更加阴晴不定,不但动不动便对人怒喝,看着苏玉涵时的眼神更是寒冷。
他将她带回踞龙堡后,让她住进云天居主楼旁的观云楼里,虽没有将她当人质般关进地牢,但也没有吩咐下人以宾客之礼对待,予人一种暖昧不清的感觉。
龙行云正张开手臂让丫鬟脱掉外袍时,房门外传来一句恭敬的呼喊。
“二堡主,是老奴。”
“进来。”
“是。”年约六旬的包总管走了进来,看见龙行云正被伺候着,于是静立在一旁。“我要你去调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他头也没抬地问。
“是的。那书生名叫李青岚,在北方住过几年,是最近几个月才到江南来的。他平常也没做什么营生,就窝在胭脂楼里,靠着一点带来的银两、首饰花用。最近囊空如洗,老鸨正急着赶他走。”
说穿了,就是一个没用的窝囊废。龙行云越听眉头越蹙,若有所思。
“听说过他娶妻子吗?”
他最在意的是李青岚说的那句话——她是我的妻子。
对方凭什么说苏玉涵是他的妻子?她究竟还对他隐藏了多少秘密?
包总管答道:“这一点,老奴问过胭脂楼的倚红姑娘。他与苏姑娘确实有过一段情,至于是否成亲却不清楚,只是听说苏姑娘曾经对他用情至深,甚至甘愿为他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