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季煜一脸愕然,讶异的问:“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从我娘胎里冒出来的;难道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纷纷极尽讽刺之能事,原来这个泼妇就是那端亲王!真是够变态的了,他竟敢把她丢到水中?要不是她神玑妙算出门前先穿了一身水靠,方才穿那么重的衣服入水,她还浮得起来吗?
“原来你是个女的!”梁季煜诧异的说,原来他一直在跟个女娃生气,难怪人家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原来你是个男的!”纷纷装出一脸惊奇的模样,然后脸色一板,“变态!”
“好啦!你们一个是虚凰,一个是假凤,谁也别说谁。”梁子中连忙打个圆场。
他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虽说和梁季煜是堂兄弟之亲,但仍有着君臣之间应有的距离。因此梁季煜纵是不满,却也只能对她怒目而视,不再说些什么。
梁子中身在大内禁宫,因为身分的关系,每天总是得战战兢兢的,一大群人服侍他、保护他,唯恐他出任何差错,还有,他必须时时注意的除了礼教就是传统,都快被束缚得要窒息了,所以自然渴望有一个不受拘束、自由的空间能让他喘息,因此地特别偏爱微服出游。
由于他的身分特殊,光是保护他的人马就有数百人,更别提太子出宫的种种排场派头,这些对他而言简直是受罪加折磨,因此在皇上的首肯之下,未大婚之前,他还可以尽情的在民间游玩。
他知道元宵节后选妃就要开始了,届时他势必会失去一些自由,因此他特别珍惜这
几天的日子,一群人饮酒作乐,玩得不亦乐乎。
纷纷见梁季煜恶狠狠的盯着她,也不客气的瞪回去,她惊讶的发现,这个变态还真是长得眉清目秀,英俊挺拔,如果他的火气别那么大的话,她会说:啊,这真是个好看的男人。
可惜,他简直像是被火烧着屁股的猴子,气呼呼的。愈看他这样,她就愈想去招惹他,就像明知道玩火很危险,可是火焰的绚丽又叫人无法抗拒。
她故意在他面前笑嘻嘻的问:“端亲王,请问你的王府烧完了没?”
梁季煜一听马上明白就是她搞的鬼,怒道: “你好大胆!”
“我的胆子很小的,你这么一吼我就怕了。”
她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这一群人中最有威势的是梁子中,她马上躲到他身后。
她怕?才怪,她若真的怕就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在老虎头上拔毛。
梁子中有趣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季煜这个情场浪子,女人的头号杀手,也会有缚手缚脚,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
“怎么了季煜?你对女人的温柔体贴跟浪漫多情呢?”他笑着问,语气明显的有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梁季煜敏感的立刻听出太子的调侃,于是他轻蔑的说:“那是对女人,不是对这种黄毛
丫头。”
纷纷一听马上就不服气了,她骄做的抬高小巧的下巴,“你瞎了眼吗?本姑娘就算不是美得冒泡,也是有点姿色的美女。”
众人连连点头,只有梁季煜摇头冷笑,“原来现在美女的标准改了。”
“你!”纷纷简直气坏了,他脸上的那抹笑容真够讨人厌,她毫不思索的回嘴,“是吗?怎么,你不认为我是美女?”
他仔细的看看她,肌肤胜雪,容色绝丽,但见她秋波流转,娇腮红量,虽然年龄尚稚,却是生平少见的绝色。
不过,他气她气得要命,怎么可能承认,于是他昧着良心,冷笑道:“我王府里扫地的仆妇都比你美上一百倍。”
“是这样吗?”她灵活的眼睛一转,“端亲王,京城百里多名花,倾国倾城在何家。这两句话你熟不熟呀?”
梁子中一听,乐得开怀大笑,“这不是咱们端亲王去年亲口说的吗?”
梁季煜闻言尴尬不已,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又怎么样?”
她装作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那就奇怪啦,怎么你去年还称赞何家姑娘倾国倾城,现在又说人家丑得不得了?你说话出尔反尔,有点像放……”她硬生生的忍住那个“屁”字,却将鼻子一捏,眉头一皱。
大家见她想笑粱季煜说话像放屁,却又觉得屁字不雅,硬是吞了回去,着实觉得那模样煞是惹人疼爱。
梁子中盯着她巧笑嫣然、天真活泼的模样,心中一动,愈发觉得她娇美可人。
“你是何纤纤?”梁季煜指着她,不敢相信的问。
“你说呢?王爷。”她屈膝为礼,虽然有点罪恶感,可是谁叫他要笑自己长得丑,为了挫挫他的锐气,她只好先对不起纤纤啦!
“难怪你能蝉联三年的冠军,果然当之无愧。”梁子中真心的称赞她。
他若有所思的眼光让她的脸红了红。
要是他们发现她是冒充的,那可就丢脸丢大了。不管了!她又没骗人,倾国倾城在何家,她好歹也是何家的人嘛!只除了她不是纤纤。
“她忙着帮自己说话,当然每年都拔得头筹。”梁季煜看梁子中的眼神,似乎对她大感兴趣,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恼怒。
纷纷正想出言反驳时,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发抖的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梁子中赶忙解下自己的外衣,为她披在肩上,这一个动作明显的告诉大家,他们别想对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出手了。
“何姑娘,我们别站在外面说话,进去将身子烤干,以免着凉了。”梁子中温柔的说。
“不行。”她接着又打了个大喷嚏,“我得赶快回去,若是爹爹发现我偷溜出来,我就惨了。”
她可不想又被禁足,虽然说她每次都能够偷溜成功,而爹也真拿她没办法,但她还是小心一点好,免得倒楣。
“那我们一起送你回府,如何?”他完全是用商量的口气跟她说话。
纷纷有点吓一跳,她觉得这个男人殷勤得有点可怕,“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们这么多人跟着我,有点怪。”
梁子中了解的一笑, “那好吧,让季煜送你回去好了。”
粱季煜脸色一沉,马上开口拒绝,“我不要!”
如果这个人随便找谁送她的话,她都会拒绝的,可是这个混蛋梁季煜竟敢说不要?他说不要,她就偏要,让他气得脑充血最好!
最好他气到两眼一翻,双腿一伸,就此呜呼哀哉!谁叫他把她扔到河里去,这个仇可结大了。
此仇不报她非纷纷!
“瑞亲王,麻烦你了。”她假装温婉有礼的说,趁旁人没注意时对他做了个鬼脸。
梁季煜看见了,脸色倏地发黑,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忍下来,“不客气!”
梁子中低声嘱咐道:“确定她是否真是何府的千金。”
一听他这么说,梁季煜的心又往下一沉,为了他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
第二章
纷纷笑咪咪的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梁季煜则一脸不悦的在前方牵着缰绳。
她兴高采烈的唱起一首自编儿歌,还拍着手助兴。“昔日玩青梅,今日骑骏马,亲王替我把路开,一路送我回到家。”
她故意在城里东转西绕,拼命要让梁季煜多走几步路。最好把他累个半死,再冻出病来,这样他才会记得她不是好惹的!
他听她唱着歌,声音清脆愉悦,不难想像她现在一定是笑面迎人,而很难得的,他竟然不觉得生气。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她故意大兜圈子,就是不说住在哪,害他白走了许多冤枉路。这个顽劣的姑娘,他若是任她欺负,那不是有辱他端亲王的名讳?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她,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只见她一脸无辜的对着他笑。
“你到底住在哪?你以为这样兜圈子很好玩吗?我全身湿透了,冷得要命,没心情跟你玩!”
“你别生气嘛!我这个人最受不了人家的气了,你一气,我什么都忘光了,谁知道住哪呀! 搞不好你求求我,我就想起来了。”她虽然这么说,眼里却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梁季煜忍无可忍,轻轻一个纵身,也上了马背,将她圈在怀里,跟她共乘一匹马。他又累又冷,实在不愿意再走下去了。
纷纷被迫倚在他怀里,又羞又气,“滚下去,谁准你上来?”
他冷然道:“姑娘,这是我的马,我没理由不能上来吧?拜托你不要乱动,你要是
掉了下去,跌坏你的花容月貌,我可担当不起。”
他隐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幽香,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乌黑的柔丝抚在脸颊,心中微微的一荡。
纷纷当真不再乱动,听到他称赞自己的容貌也不由得暗暗窃喜。只是自己就这么倚在他怀里,怎么说都不妥当。
况且这个端亲王风流得要命,素有花名在外,若被相识的人看到了,那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我告诉你我住哪,你下去好不好?”她语气放软的哀求,天知道她从没这么说话过。
“你不想跟我共骑一匹马,就赶快老实说出住在哪里,但我是不会下马的,你不知道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我又不是柳下惠,你再不说,我就把你带回端亲王府,你就知道什么叫男人了!”他冷然的威胁她。
纷纷大惊之下,连忙想下马,生怕他这个变态说得出做得到,真的把她带到王府去,那不是毁了吗?
她用力槌着他圈在她腰上的手,怒道:“放开、放开!不要你送,我自己回去!”
发现他对她的击打根本不痛不痒,纷纷心一横,张口往他的手用力的咬去——
开玩笑,这可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怎么能客气!
粱季煜闷哼一声,手上登时鲜血进流,他怒极,将她转过身来,本欲重重的打她一耳光,但在月光下见到她脸上红晕流霞,丽色生春,心中一荡,低头就往她的樱唇吻去。
他的唇压在她唇上,火热的、猛烈的燃烧着她,纷纷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得呆了,她全身僵硬,无法思考也无法呼吸。
他火热的唇像是一把烈火,在她唇上和颈上游移,他低声在她耳边说:“你真的要跟我回王府吗?”
她猛然一惊,马上明白身后这个混蛋正在占她便宜!她推开他,想都不想的一巴掌甩过去。
他很快的抓住她的手,冷笑道:“我还没被女人打过,也不打算为你破例。”
她恨恨的瞪着他,剧烈的喘息着,感觉唇上似乎还留着他的余温,对于他莫名其妙的行为,依然觉得有点晕眩。
“东门街!”她恨恨的吐出这几个字,紧抿着嘴不再说话。
这个该死一百次的混蛋,凭什么咬她的嘴?更气人的是,她还呆呆的没有反抗。
梁季煜哈哈大笑,策马直奔至东门街。
他将她在何府前面一放下,立即有担心的守门人迎了上来,着急的说:“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老爷快气死了!”
她真的是何纤纤!
梁季煜一确定这一点,心中竟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他甩甩头,看见手上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嘴边浮起一个恶意的微笑。
“何姑娘,很荣幸能做你的‘第—个’男人。”说完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纷纷看着他的背影,气呼呼的大喊,“希望你摔马跌死在街上——”
那仆人用惊惧的眼光上下打量她,纷纷脸上一红,知道他一定想歪了, 正想解释时,大门“呀”的一声打了开来,全家人怒气冲冲的盯着她看。
何冲铁青着脸,头上似乎还冒着烟。他从齿缝中迸出一句,“什么叫做你的第一个男人?纷纷,你给我解释清楚!还有,那个混蛋是谁,我非得扭断他的脖子不可!”
何夫人轻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别在这儿问,给女儿留点面子,总是个姑娘家……”
何冲哼了一声,“都是你宠坏的!”
“别说你没份!好好一个女儿,偏要当成男孩来教,出了楼子就怪我,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何夫人不满的反驳。
“我不跟你争辩,纷纷,你给我过来!你干了什么好事?那个男的是谁?”
“我才不过去呢。”看她爹气得脸都歪了,笨蛋才会过去让他骂。
何夫人一如往常的护着女儿,一手拉着纷纷往内走,回头道:“哼!大声就比较凶吗?要骂我女儿得先问问我!”
“问你?你一个人生得出来吗?生了这么个顽劣的女儿,我可谢谢你了!”何冲袖子一甩,跟着气呼呼的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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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夫人拉着纷纷回到房间。久候的纤纤见妹妹回来,连忙迎上前。
她拉着纷纷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狼狈?”看她披着一件男子式样的外衣,秀发,垂散在肩上,纤纤一脸着急,唯恐她是因为那个愚蠢的打赌,而遭到不幸,那她真是会内疚一辈子。
纷纷小嘴一扁,忍不住想哭。
何夫人牵着她的手,走人内室,柔声问道:“怎么啦!受了什么委屈了?”
纷纷给母亲这么一问,索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纤纤见她这么一哭,还真当她受了什么凌辱,忍不住跟着哭出来,“纷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跟你打赌,也不会害你……”
纷纷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收起了眼泪,愕然道:“什么呀!纤纤,你说些什么,怎么我听不懂?为什么是你害我的?”她实在莫名其妙,难道是纤纤叫那个坏胚子来欺负她的吗?怎么可能!
纤纤流泪道:“纷纷,这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那个混蛋!”纷纷满脸通红,想说却又说不出口,“他……他……”
何夫人低声道:“纷纷,我们一个是你娘,一个是你姐姐,你放心的说,那人到底是谁?娘好替你作主。”
纷纷大骂道:“那个混蛋,我只不过咬了他一口,他就咬我好几口!”
纤纤仔细一看,果然看她纤细雪白的脖子上有几处淤青。
她讶异的道:“他掐你吗?怎么会这样?”
纷纷扭捏的说:“不是啦,他……他用他的嘴……”
何夫人惊呼一声,马上明白她这糊涂女儿被占了便宜,“纷纷!你怎么这么糊涂,男女授受不亲,我教过你的,怎么你转眼就忘了?”
“娘,他抓着人家不放嘛!你都不知道他力气多大。”纷纷有点心虚的低声道:“而且他还咬我这里。”说完用手在唇上一指。
“天哪!”何夫人简直快昏倒了,好好一个女儿竟被人家如此轻薄!到底是哪个家伙,这样对待一个黄花闺女?
纤纤好奇道:“他咬你的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