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道。
何冲一听,马上就明白了,难怪纷纷最近如此安分,原来她也知道自己被传得难听!谁不好招惹,竟然跟那个花名在外的端亲王来往,她是存心要气死他吗?
他怒气冲冲的冲到女儿房间,指着她就骂,“你这个逆女,我会被你气死!”
“爹,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骂起我来了?别人家阴天没事打儿子,你是闲闲骂女儿。
纷纷的火气也不小,这几天她足不出户,闷都闷死了,一股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又不敢再去找梁季煜的晦气,她发现几次交手下来,吃亏倒楣的永远是自己,况且经过那一次之后,她是真的怕了他。
“我闲闲没事?”何冲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说,你跟端亲王都做了什么好事?”
“做什么事?我哪有!”她心虚的回嘴,马上用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向方踏进房的何夫人求救。
“老爷……”何夫人才一开口,马上就被何冲瞪了一眼。
“你敢帮她求情?我还没说你呢!你敢帮她说一句话试试!”
何夫人见他气得厉害,也不好开口再劝,只好对纷纷抱歉的摇摇头。
“你再说没有,我马上打断你的狗腿,看你还敢不敢胡来!”说完喝令家丁拿木棍来。
爱玉见老爷真动了怒,也后侮自己多嘴,急得要命,但又不敢出声劝阻。
纷纷不相信父亲真的会打自己,直到棍棒上身,她才惊觉到他这次是真的生气。
她长这么大从没被何冲凶过一句,更别提打了,她又气又委屈,才被打一下就哭出声。
“爹,你别打我,我说就是了。”于是她把一切的纠葛一一道来。
何冲愈听愈气,听到后来简直怒不可抑,没想到女儿竟然被人如此轻薄,当纷纷讲到床上那一幕,还没讲完,他反手就打了她一耳光。
他气得发抖,指着何夫人说:“你教的好女儿,还没出嫁,竟然放浪到如此地步,
亏她讲得出口。”
纷纷被打得扑在地上,何夫人再也忍不住,奔过去搂着她哭道:“你凶,你狠!
女儿被欺负,你不想办法就算了,竟然还打她,要打,连我一块打死吧!”
何冲举起手来,“你以为我不敢吗?”
爱玉连忙跪了下来,求道:“老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讲那些话,若要打,打我好了! ”
何冲见跪了一屋子的人,加上女儿哭得厉害,从小到现在他从没碰过她一下,这次又打又骂,她也是委屈得很,这么一想,他心里也舍不得。
“罢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都怪他太过溺爱,才会惹出如此事端。
他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觉得老了不少,转身就往门外走。
何夫人担心的喊,“老爷,你就不管我们母女俩吗?”
“当然要管,事已至此,我还能不上端亲王府吗?”他叹着气,这张脸若不拉下来
上王府一趟,纷纷后半辈子可怎么办才好?
可是当何冲从端亲王府回来时,脸色却比去的时候还铁青。
何夫人小心的问:“老爷,怎么样,端亲王怎么说?”
“怎么说?人家是亲王,你想他会怎么说?”他没好气的道。 “这么说来,他是不认喽?”她难过的说,怎么她的纷纷这么的苦命呢?
“反正你管好你女儿,端亲王的事从此提也不用再提了!”何冲气急败坏的说,其实梁季煜的话是,如果我碰过的女人都要我负责的话,那么你说,我现在该有多少妻子?况且你的千金凶得很,谁敢碰她?
“爹!”纷纷怒道:“你找那坏胚子做什么?我才不要嫁他!”
“重点是人家压根不要你,你要嫁跟不嫁有什么要紧的!”何冲哼道。
“他不要我?谁胆敢不要我,一纷纷登时怒火中烧,他梁季煜是什么东西,竟敢说不要她?她可不是好惹的!就算要说不要,那也是她才能说的话,凭什么被他抢了过去。
她虽然不再说话,可是心里的怒火正熊熊的燃烧。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有点难过,心里酸酸的想哭呢?
一定是太生气了,否则如果是别的原因的话,那实在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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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五角亭里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她身边还有一个美貌女子,而一名俊秀英挺年轻人此刻正一脸怒意的发着脾气。
“大哥,你生什么气?娘只不过说你对何大人有失厚道。”
“我有失厚道?”梁季煜怒道:“我对他很客气了!”
“是吗?”梁夫人皱眉问,“我看何大人被你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他若不是顾忌你是端亲王的话,早把你给掐死了。”
“娘,对一个上们来要我娶他女儿的人,你说我要多客气?”他按捺住怒火,毕竟眼前是自己的母亲。
梁夫人啜了一口茶,温和的说:“那你将她娶过来也无妨。”
他的眼睛因为惊诅而瞪得老大,彷佛刚刚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要我娶她?拜托,我为什么要娶她?她要成为我的妻子还不够资格呢!况且我为什么要为了一棵不起眼的杂草,放弃我缤纷的花园呢?”
“大哥,你怎么这么说,何姑娘的美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她怎么会是杂草?嫁给你她倒挺委屈的。”芙蓉不满的说。
“你见过她?你怎么会见过她?”他讶异的看着她。
“是呀!”梁夫人道:“她是个美人呢,你不是为人家神魂颠倒吗?”
他微有火气了,这个何纷纷竟然那么不要脸的上他家来,还敢在他娘面前胡说八道?
芙蓉看他脸有怒容,连忙解释,“大哥,你别乱想,何姑娘什么都没说,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怪我?”他怒极反笑,“怎么,说来说去倒变成我的错了?”
“怎么不会是你的错?”芙蓉微笑道:“你把人家的名声都给毁了,好好的一个姑娘,若不嫁你,谁敢要她?”
“我毁了她?笑话!我根本没碰过她!”
“碰都没碰吗?”芙蓉暧昧的说,她太了解他了,碰都没碰?不可能的事。
“就算有好了, 也不是很严重的碰法。”在芙蓉的眼光下,他反而有点心虚
了。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遇到这种事?
“大哥,别说其他的,就说她的名字跟你连在一起,听到的人就会觉得你们有什么了。”
“跟我有什么的女士大堆,难道我一个个都要把她们娶回来吗?”梁季煜实在不敢相
信,何纷纷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每个人都在替她逼婚!
“话是没错,可是何纷纷不同呀!”
“我倒看不出来哪里不同。”他冷哼一声,还不是千方百计的要嫁给他,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他看得还不够多吗?
“她非常不同,”芙蓉以十岔肯定的口吻强调,“你非常喜欢她。”她这个大哥虽然风流成性,但却不下流,对于良家妇女和大家闺秀,他总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但是对于何纷纷,他简直像是故意的,故意败坏她的名声,故意要以行动告诉别人,她何纷纷是他端亲王的女人。
“我怎么会喜欢那个凶巴巴的野丫头?”他不禁失笑道:“我宁愿去当和尚也不娶她。”
“大哥,你可别后悔,是你自个把这门婚事往外推的。”
“我不会后悔的,我只会庆幸!”话一说完,他竟然感到有股淡淡的失落,有点像是……后悔?
不!他摇摇头,他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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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住在微雨楼里。以前纤纤尚未出嫁时,两姊妹同住一室,如今只剩下她一人的微雨楼,显得清冷和空旷。
丫环们在隔壁的偏房都睡下了,独剩她倚窗而坐,迟迟无法成眠,听着窗外传来浙淅沥沥的雨声,夜深人静,只有这场晚春的雨不断的不着。
她站起身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心神不宁,她叹了口气,猛然想起自己从没叹过气的。
她一向无忧无虑,但这阵子以来却总有股莫名其妙的愁绪,缓缓的在心头漾开。
也许是因为纤纤出阁了吧,突然之间她觉得好寂寞,加上爹爹三令五申的不许她出门,简直就是把她软禁在微雨楼。
她吹熄桌上的烛火,脱衣上床,但是仍然没有睡意,那烦人的雨声呀,到底何时才会停呢?
忽然喀啦一声,窗子被推了开来。
纷纷猛然爬起身来,努力的瞪大眼想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索性重新点起烛火,四下看了一下,她看着窗外的细雨纷纷,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实在太敏感了。不过一阵风吹开了一扇窗户,她将烛台放在桌上,准备关窗。
突然窗格又是一动,她眼睛一花,定眼看去,房里竟多出一个人来,她张嘴想叫,立刻被坞住了嘴,她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惊讶。
“你别乱叫,我就放开你。”梁季煜一手捣着她的嘴,一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她点点头,美丽的眼睛慢慢的被一层怒气掩盖。
他缓缓的放开手,纷纷马上大叫,“救……”之后的声音又都化成模糊的闷哼。
他有点狼狈又有点好笑的再将手捂回去。“你信不信我有很多方法让你叫不出来?”
纷纷秀丽的眉毛抬得老高,眼里满是质疑。
梁季煜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不信吗?例如这样。”他放开手,飞快的低下头去,朝那两片诱人的红唇黏过去。
她连忙侧过头,感觉到他温热的唇落在自己的脸颊上,“我不叫就是,你离我远一点!”
他放开她,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微笑,“你为了要把自己嫁出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真是佩服你。”
“你胡说什么?你三更半夜闯入一个姑娘家的房里,为的就是要发神经吗?”纷纷怒道。
“但愿我是发神经才好。”他冷笑道。
真没想到她看起来一脸天真无邪,心机却这么深沉。
“你怎么跟你爹哭诉我都不管,可是如果虹以为上王府去跟我娘纠缠,我就会娶你进门,那你可就错得太离谱了。”
她一脸迷惑,“你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听不懂?”梁季煜冷笑连连,她装傻的功夫真是一流!她如果没有到处去哭诉,娘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要他娶她?
“你是非我不嫁是不是? 你应该很清楚,我没有碰过你。”
“你……”纷纷气极,一股怒火快速的充满胸膛,“谁非你不嫁啦!少不要脸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我也不嫁你!
她气得满脸通红。他实在太过分了,把她说得像花痴一样,她压根不要他!这种好色又下流的登徒子,半夜间进女人闺房的坏事,他一定是做过很多次了,否则怎会如此熟练?一这么想,她又更生气了。
她不愿意嫁给他,他该觉得庆幸呀!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有点自尊受伤?
“你不嫁给我?你以为还有谁愿意娶你?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梁季煜暧昧的靠近她,脸上有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下流、无耻!”纷纷气得破口大骂,“我早跟爹爹说过了,我宁愿去当尼姑,谁都不嫁!”
“你谁都不嫁?恐怕也没人愿意娶你吧,所以你才要拚命往我身上赖,是不是?”
“我赖你?你少臭美了!”纷纷不屑的说:“我随便嫁都嫁得掉,谁要嫁你这又色又下流无耻的变态!”
“多谢你放过我。”他颇有酸意的说,本以为她会又哭又闹,没想到她还真是倔强。
纷纷瞪着他,“说完了没?说完快滚!我已经被你害得惨兮兮了,你再不走,我又要挨一顿打。”
“谁打你?”梁季煜愕然的问。
“当然是我爹呀!”她一想到就觉得委屈,忍不住眼眶一红,“他说我不知检点,狠狠的打了我一顿,然后又不准我出门,这下你满意了吧!”
他怎么会满意呢?他甚至……甚至有点心痛呢!他怜惜的看着她,竟然觉得她楚楚可怜,忍不住想把她拥在怀中,好好的柔声安慰。
纷纷转过身去,“你快走啦!别再来招惹我,算我怕了你了。”
听她这么说,显然是不愿他们再有任何瓜葛,他该高兴才对呀!这不是他来的目的吗?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心中失落的涟漪愈扩愈大呢?
第六章
这天的京城热闹非凡,东门前的一大片空地,塔起了一座美轮美奂的绣楼,楼前已经有
不少人聚集,从绣楼上看去,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人,嘈杂的人声快拍纷纷的耐性
都给吵走。
她穿着淡红色的小袄,底下是一件碎花的红缎裤,腰间轻轻系着一条轻虹的流苏,
外面罩着一件腥红的斗篷,从头到脚一身的红。
此刻她的双颊也因为发怒而涨红。一个丫环捧着绣球走近,她抢过去拿起,一怒之下将它掷得远远的。
“你在做什么!”何冲捡起绣球,拍掉上面所沾的灰尘,瞪着纷纷道。
何夫人在一旁劝道:“纷纷哪,别跟你爹生气,他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不该这么做,丢死人了!”纷纷怒道。
“你还敢讲?你自己想想看,你的名声这么差,谁敢娶你?若不这么做,你以为你嫁得出去吗?”
纷纷顿足道:“嫁不出去就不嫁!我宁愿去当尼姑,也不要杷我的下半辈子交给这么一个烂球!”
原来何冲那日在端亲王府受气回来后,在家里生闷气连生了三天。
想到对方是皇亲,势力又大,自己虽然知道女儿吃了亏,却又无可奈何。加上听到丫环们议论纷纷,说二小姐的房内,深夜竟有男子的声音传出,于是他痛定思痛,决定尽快将纷纷嫁出去,以杜绝流言四起,他实在听够了女儿和端亲王的谣言了,他搭了个绣楼,准备来个抛绣球招亲,以他的身分地位,他就不信要嫁个女儿有那么难。
唯一的方法,就是快刀斩乱麻,纷纷嫁了之后,端亲王总不会又来跟她纠缠吧!
纷纷实在对她爹的想法,完全没办法理解,为什么那么急着要把她嫁出去呢?就算要把她嫁出去,也得打听个清白人家呀,就这么随便的抛个绣球,那不就表示阿猫、阿狗只要谁抢到绣球,她就得嫁给谁?
“不行也得行!你不抛可以,我来!”何冲坚定的说。
说完,眼看吉时已到,他在锣鼓声中走上绣楼,右手一挥,锣鼓顿停,他朗声道:“各位朋友!小女何纷纷今年一十七,要借这个绣楼,招一个好姻缘,凡是年龄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没有妻室者,都可以来抢这个绣球,只要谁抢到这个绣球,不管美丑,不论贫富,立刻完婚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