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的侵犯了婉菁他怎会毫无印象?但他若没有侵犯婉菁,她身上的吻痕怎么来的?又怎会赤身露体地和她相拥一夜?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继续想下去了,突然冲进房间里的两名壮汉将他押到隔壁房间,先将他五花大绑再痛殴了他一顿,接著就是一团的混乱。
杜立风原以为他们会马上将他送交到警察局或是交由军方处置,没想到邱梦月却找来他远在南部任职法官的父亲——杜磊。
他原就与不苟言笑、个性又严苛的父亲处得不好,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和父亲之间的争端与误会更是不断增加,父子两人都是死硬派,从来也没谈过什么内心话;在上了大学之后,杜立风干脆搬出来正式独立,连过年也懒得回去了,没想到如今却是在
这么狼狈的状况下与父亲见面。
尴尬与羞愤让他忽略了父亲担忧凝重的神情,而选择沉默来回应父亲的质询,直到父亲沉重地叹了口气,透漏出些许忧虑的情绪才令杜立风抬起头来看了父亲一眼。
杜磊略显伤痛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家人若是告上军事法庭你是会被判死刑的!’他是知道。若依军法条例现役军人犯下强暴罪应处死刑,但——他并没有强暴婉菁啊!即使他真的与婉菁发生了关系,那也应是两情相悦的结果,即使有错,也是他不该在婉菁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夺走她的童贞;邱梦月会因此而发怒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她的手段过于激烈了些,但婉菁知道他的心意,她会设法平息她妈妈的怒气,他们不会真的告上军事法庭。
他相信婉菁,但是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心里感到越来越不对劲,他不明白邱梦月为什么要软禁他,他也不明白杨婉菁为什么连来见他一面都没有,他在那小房间里
被关了三天,才由邱梦月的两位弟弟,也就是先前殴打他的那两名壮汉送他回军部,由于两天没回军部报到,少不了要关禁闭,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时接到父亲的死亡通知。
根据警方的说法,杜磊可能是因为疲劳过度,一时误踩油门才会在完全没有煞车的情况之下,撞死一名路人之后,又撞上电线杆导致伤重死亡。
杜立风深知以父亲严谨的个性,绝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但他却又提不出反驳的证据。事实上,若不是杜磊身为法官的身份与那名被撞死的路人又完全不认识的情况下,警方说不定会怀疑杜磊根本是蓄意撞死那个人。
杜立风怀疑父亲的意外是否与邱梦月等人有关,然而当他前往杨家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邱梦月不但辞去了工作,连杨婉菁都办了休学,一家人像是泡沫般地失去了踪影,他心里的怀疑更深了。
但他仍不愿意将父亲的死因与杨婉菁牵扯在一起,直到父亲的一位挚友带著一份资料来找他,他才了解到父亲与邱梦月等人的恩怨,也看到了一张杨婉菁与三名少年的合照;那三名少年都是杨婉菁的表兄弟,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正要欺负她的小太保。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像个傻瓜般一步步地踏入邱家人精心设计的陷讲中,而他,不过是被用来对付他父亲的一颗棋子罢了。
第三章
‘杜大哥……我以为……’杨婉菁失神地低喃:‘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当年她们举家离开台北之后没多久,她在报纸上看到杜立风死于一项军事演习的意外,虽想要前去祭悼,却被军方给拒绝了。当时她还为此哭了两天,没想到早已死去的人,居然又出现在眼前。
像是从地狱回来复仇的鬼魂!
‘没错!杜立风已经死了。’他阴森地冷笑著,‘我现在不过是一缕从地狱回来复仇的幽魂!’
‘杜大哥,我——’森冷的语气令她暗暗的发抖,她知道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从前那位对她呵护备至的杜立风了。
看著她发抖恐惧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像是狩猎者正在打量陷讲中的猎物,他知道她绝对跑不出他的掌握,现在的问题是——他该从哪里开始一寸寸地凌迟这个他早想除之而后快的女人?
‘不要再那样称呼我了!’杜立风嘴角弯成一抹残虐的笑容,轻轻的说道:‘猎鹰是我目前的代号。’
她像要窒息般地问道:‘代号?’
‘鬼魂是不需要名字的。而对于一个将死的人,你也不再需要这个了!’他伸手夺走她抱在胸前的毕业证书,当场撕成碎片,看到她倏然惨白的脸色,他笑得更加愉悦了。
杨婉菁呆若木鸡地看著他嘲弄地将碎纸片丢到她的脸上,觉得她的心也随之跌入了深渊,她试图开口,‘杜大哥,我——’
‘错!’他顺手打了她一个耳光,力道不重像是存心侮辱般,‘杜立风已经死了,叫我猎鹰。’
‘猎鹰!’
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令她闭上了眼,眼前的人性情残酷,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杜立风了。
他是魔!在与魔鬼交易后放弃人性而返回人间复仇的魔魅。
猎鹰低低地笑著,伸出双手从她的颈侧滑入她浓密的发丝中牢牢地扣住她的头颅。
‘你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找你吗?’他低下额头抵著她的,用寒冷的声音轻轻地说道:‘因为我要毁了你,在你正要开拓人生的时候,如同你当年毁了杜立风一样!’
杨婉菁深深地战栗了,那双犹如冰块雕刻出来的手正牢牢地扣住她的后脑,几乎将她的脑细胞给冻结了;如此冰冷的温度令她不由的怀疑眼前的男子是否真是刚从冰寒的地狱中回来复仇的鬼魅,而她也清楚的了解到,他将要索取的代价,不是她能以命偿便能作罢。
杨婉菁被架上他的车,头戴著黑色头套,双手被绑缚于身后,她不知道杜立风会将她带往何方?但在高速行驶中的车子和他一路上疯狂闪避障碍物的方式,不禁令她怀疑这是否是一辆直达地狱的专车?过高的车速与未知的恐惧令她难过得想尖叫,但是她又担心因此刺激了他导致更不堪的后果,只好紧紧咬住下唇以防止几乎发出来的尖叫。
终于,一阵紧急煞车结束了他们的旅程,猎鹰冷漠地看著杨婉菁因为紧急煞车而重重地撞上前方的挡风玻璃,她闷哼了一声,疼得缩成一团。
现今的猎鹰早已不会为杨婉菁所表现出来的痛苦而有任何感觉了,在过去的八年里,他已不知有多少次冷眼旁观他人的生命消逝;早年父亲过世的伤痛,加上日后一连串非人的磨练,已经逐渐将他属于人性的那一部分给消磨殆尽,有时面对著镜中的面孔,他也常怀疑自己究竟是人还是魔?
他粗暴地将杨婉菁拖下车,一路押著她上了阁楼,才取下她的头套。
长时间置于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亮度令她不适应地眯起了眼,默默地打量这间简朴狭小的房间,除了双人床和衣柜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家具了。
这便是囚禁她的牢笼了吗?他会怎么对待她呢?
猎鹰手一推便让她重重地摔在床上,她惨白著脸双眼紧闭等待厄运的降临。
‘为什么不反抗?’猪鹰冷飕飕的声音令她无法控制地颤抖著。‘这么快就投降了吗?’
杨婉菁张开眼睛,试著冷静地说道:‘我反抗的话……你就会放过我吗?’
‘当然不会!’他站在床沿居高临下的看著她。‘只不过你完全不反抗实在没什么乐趣。’
‘你究竟是为了想报复才绑架我,还是为了乐趣?’
‘都是。在报复的过程中当然也要娱乐自己。’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你看错了!’一直没有温度的声音透漏出一丝怒气。‘就如同我一直没认清你那般。’
‘杜大哥,我知道当年——’
‘我说过别那样叫我!’他失控地一拳击在她头侧的床垫上。‘你竟然还敢再提起当年?既然当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不妨再重温旧梦一番,毕竟我对当年的经过根本毫无印象。’
他毫不客气地抚弄她的身体,似乎是想测试她的敏感度,见她不听话的挣扎,他索性跨坐在她的大腿上;沉重的压力差点令她窒息,双手被压在身下让她完全动弹不得,更别想挣扎了,只能眼睁睁看著猪鹰将胸前的钮扣—一扯下,看见逐渐裸露的肌肤她羞赧的想找个地洞钻,当她感到冰冷的空气吹拂著她的双峰时,她只能够逃避似的闭上双眼。
猪鹰牢牢盯著她的双峰不放,那是一对形状完美的乳房,丰满、结实,红艳艳的乳头像两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他神色复杂地瞥了杨婉菁一眼,像是要测试她双峰的饱和度般地伸出双手,不断地捏挤著她的双峰,直到她忍受不住开始喊疼为止。
‘啊!痛——’
他阴沉的眼神令她住了口,尽管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身上,但她敢保证他眼里的火苗绝对与欲望无关,他紧盯著她的眼睛,掀起她的长裙,一手探入她的底裤,修长的手指滑过轻颤的花核,在她最没有防备的一刻,猛然探入她的花径中,触摸到那层弹性的薄膜。
她忍不住尖叫:‘不要!好痛——’
‘你还是处女!’他狂猛地怒吼,没想到当年的他竟然被欺骗得那么彻底。
‘我……我……’困窘、疼痛、害怕交织在杨婉菁苍白的脸上,天!他甚至于没有意思撤出他的手,直接用这样难堪的姿势来逼供。
‘你连一片处女膜都舍不得牺牲就敢诬告我强暴?’他几乎要在狂怒中扭断她的颈子。‘以你当年未满十六岁的年纪,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大包天。’他粗暴地又探入一指,杨婉青忍不住痛得尖叫。
‘其实……我……我们……也没想到会那么顺利。’她痛得浑身打颤,眼前难堪、痛苦的状况令她恨不得立即死去。
‘没想到我们父子俩居然败在如此拙劣的手法上。’他无法置信地干笑著,‘当初我爸爸如果要求你去做检验,你们打算如何自圆其说?’
她万分坚难地开口说道:‘我……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在那种情况下,去面对医疗检验的难堪。’
接下来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杨婉菁感觉到探入体内长指的温度正慢慢下降,
手指上传来的寒气令她颤抖,像是过了一世纪的时间,杨婉菁几乎以为他们会就此冻僵,终于,猪鹰放开她站起身来。
‘看来你们在动手前已经彻底的研究过我了,这一切是否都是你母亲策划?还是你那一票狗亲戚?你们怎么不干脆连我也一起除掉?难道没想到我日后会对你们采取报复吗?’
‘你父亲的死是个意外!’杨婉菁试图辩解著,‘我们并不想要他死,只想让你父亲亲手为我阿姨报仇,要他私下惩罚那个强暴我阿姨的人,并藉以惩戒你父亲因他不当的判决而造成我阿姨的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杀死那个人,自己更因此发生意外而死亡。’
猎鹰忿然说道:‘你们要我父亲为你们杀人!这岂只是惩戒两个字可一言带过?谁付予你们判刑的权力?你们这样做不过是更加显示出你们的卑劣!’
‘我们当时确实没有多加思考便决定以不正当的手段来替我阿姨报仇,可是会促使我做出这种决定的,却是因为你父亲自以为是的判决。’
‘我父亲是依法行事!’
杨婉菁忍无可忍地大叫:‘我阿姨是被你父亲依法行事给逼死的!她惨遭强暴,你那做法官的父亲却以她不是处女为理由判对方无罪当庭释放,并且还不得上诉,我阿姨……我阿姨当场崩溃,这是什么判决?难道我阿姨活该被强暴吗?你父亲怎能以受害者是不是处女来做判决?他这不是在鼓励男人强暴女孩子吗?我阿姨不是处女并不表示她就是个淫荡的女人,她原本有位相爱至深已论及婚嫁的男友,却在婚礼前一个月车祸身亡,我阿姨哀痛欲绝,常常一个人呆坐在男友的墓前一坐就是大半天,也因为精神常处于恍惚的状态,这才给了那禽兽侵犯她的机会,你知道她在哪里被强暴的吗?就在她男友的墓前,就在他们预定结婚的当天!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残酷的遭遇!你知道我阿姨受到多大的伤害吗?她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只是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畜生!那禽兽不仅污辱了她,也污辱了她的男友,她要那个欺负她的禽兽受到法律的制裁!结果呢?你父亲却以法律之名释放了那禽兽,判了我阿姨的死刑!她是无辜的受害人啊!你父亲为什么要以无情的礼教道德和贞操观念去伤害她?我阿姨在判决过后没多久,便发了疯,跳楼自尽。我阿姨的死该由谁来负责?’
她跪坐在床上悲愤地瞪视著他,‘为什么该是代表法律保护我们,制裁罪犯的法官,却不能给予客观公正的审判呢?’
猎鹰冷冰冰地看著眼前试图忽略衣衫不整的难堪,而勇敢与他对峙的女孩,她的勇气确实是他以往从没有见识过的,这才是真正的杨婉菁吧!她一直巧妙地隐藏了她的坚强勇敢,戴上柔弱的面具来欺瞒他。
他冷峻地说道:‘所以你们就决定私下执行法律无法给予的正义?要当初那个释放强暴你阿姨罪犯的法官亲手杀了他?那么我请教一下,你们又给予你们自己判了什么样的罪行?’
‘我母亲两年前便死于癌症,至于我……’杨婉菁静静地说道:‘我想,你已经想好了要如何惩治我了吧!不管你想要我用何种方式还你一个公理,我都毫无怨尤,这是我欠你的。’
猎鹰讽刺性地笑了一声,‘说的好!不过我还不急,你就慢慢地等著服刑吧!’他转身离开了阁楼,留下她独自面对空洞的房间。
说是等待判决,杨婉菁却觉得自己已经在服刑了。
这个星期以来猪鹰将她关在这栋别墅里,非但不得外出,还得照料他的三餐,杨婉菁不禁怀疑猎鹰是否欠缺一个免费的专属女佣才将她绑来?
这几天猎鹰大多待在别墅中,经常神秘的在二楼的书房中一待就是一整天,虽不限制她在别墅中的行动,但偶尔出门时,也会先将她锁在房里直到他回来为止;
他没有再试图伤害她,甚至还肯让她单独走到庭院中透透气。
也许是猎鹰还未决定惩治她的方式才先罚她服劳役吧!她自嘲地想;虽然还未知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但她已准备平静地面对了,这是她欠下的债,不管猎鹰要她用何种方式偿还她都愿意接受,哪怕必须付出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