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理你自己。」他不理会她的怒火,拖着她来到屏风后面。
他的手掌整个的包住她的手,他掌心很热,让她的半边身子都感到毛孔要竖起来。
她使劲的推他、踢他,都不能让他放开他抓住她的手。她一急之下,狠狠的向他的手咬去。
云都赤吃痛的放开她。
她连忙退后几步,好离他远一点。
手背上的牙齿印很深,他舔一舔渗出的血丝道:「不乖的小野猫。」
野猫?她才不是哩!
她翻个白眼不理他,这才发现这是一问更大的内室。内室中间还有一个水气氤氲的大池,大得可以溺死人。
好些天她都没能好好的沐浴身子,小客栈里只能随意的洗脸抹手,这大大的浴池看起来很暖也会让人很舒眼的样子。
只是她无法不心存芥蒂。
「不!」她一口回绝。
「是吗?」他的声音中有着揶揄。「我想你是需要帮助喽!」
她敏感的退后一步,双手抱胸,防备着他。
他咧嘴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邪恶。
「呀——」惊呼中,她身子已被他抛出。
「扑通」一声,她跌入了水池,溅起好大的水花。
「很乐意为你效劳。」他悠悠的声音传来。
「救……命……」 她不会泅水的呀!温热的水灌入她的口鼻中,她恐惧的挣扎着,四肢胡乱的拍打水面。
他对于她的呼救无动于衷,还用逗弄的眼光看着她。
不一会儿,她停止了向这个毫无人性的家伙呼救,事实上她发现池子并不深,她站直了,水还漫不到她的肩部。
「要我下来救你吗?」
「咳……出去……咳……」她伏在池边,止不住一阵咳嗽,却引来他一阵可恶的大笑。
她怒目瞪向他,气不过的向他泼水。
他闪身避开。
她不解恨的四处张望,想再泼水向他,却不见了他的人影。
她一楞,这时一双有力的双臂环上她的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
她浑身一颤,倏地转向面对他。
他的眼神深沉里面有让她震颤的东西,而他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她从他眼里看到他的欲望。不!她下能让他这样对她,这……那是多么的荒诞和淫乱!
「不可以!」她努力隐藏自己的恐惧。
双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前胸,她咬紧了下唇,丝毫没有察觉到唇齿间已经渗出了血丝。
「是吗?」
几缕湿湿的头发垂在她脸颊边,在她的颊上抹上几丝灰影,也平添了她楚楚动人的柔弱感。
在水气氤氲中,她的脸如润玉般有一种透明的感觉,细腻得让人想好好地吮吸一番。而她的唇,在玉齿下沾了些血丝,更显得诱人。
她是他的新娘,她不该愚蠢的想逃离他,她得为她的私自逃离付出代价!
他贴近她,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她的柔软贴在他硬硬的胸膛,她的背抵上池边。
他低头啄住她的唇,探舌进入她的小嘴里,纠缠、搅弄着她的香舌。
她无法挣脱他箝制她的手,他放肆的舌头让她的大脑浑沌不堪,她的全身似乎漂浮了起来。
不,她不能沉沦下去,她提醒自己,她狠狠的咬了下去。
他吃痛的放开她的唇,尝到口齿间的血腥味。
「够味的小野猫!」他呢喃。
本来他只是想吻她,现在……他不再克制自己内心隐藏多时的冲动,他要她!是的,他早就想要她!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渴望,作为对她的惩罚,他将释放这种渴望。
他开始用他的手、用他的唇,一寸一寸的啄吻、抚摩、舔弄着她柔嫩细滑的肌肤。
他——要她屈服!
「不!」她虚弱的。
她的头好晕,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衣衫不知何时如浮萍般的飘在池子里。
她无法抗拒他灼热的手和同样灼热的唇,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瘫软在他怀里,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让她忍不住哀求。「停……停下来。」
他沉迷在她的香甜里根本无法停下来。
「你、是、我、的。」
他魔咒般的声音钻入她大脑,让她不能拒绝的接受这一资讯——是、他、的,是、他、的。
她的眼角无声的滑落一滴泪,在她身上抚过的手,一路留下不知名的灼热,烧得她再也无法思考。
他吸吮她的泪,泪滴触动了他心中的最深处,可他男性的本能却无法让自己停手。
她渐渐的意识模糊起来,终于承受不住他的勇猛,眼前一阵昏眩,坠入无边的黑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云都赤皱紧了眉头,看着仍在床上昏睡的她。
整整十七个时辰了,她还没醒来。期间他几次把了她的脉搏,起初他还能确定她没事,可现在就不怎么确定了。
她只盖着张羊毛薄毯,毯下未着寸缕。她的全身肌肤原本白嫩得毫无瑕疵,可现在身子上却青青紫紫的一大片。
他从来不是会恨自己的人,可是有那么一刻,他痛恨起自己曾有的粗暴。
他执起她的手,手腕上有他弄伤的痕迹,轻轻的印上一个吻,他不想隐瞒自己对她的在乎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就为她沉沦,她的明眸吸引他,她的一举一动牵动他。
娶她,是为了利用她江二小姐的身分让皇帝老头跳脚,而这只是他拙劣的借口,实际上是——他要她!
她的逃离让他气愤,可他仍无法放开她。当他发现她与另一个汉族男子是旧识时,他几乎忌护得丧失理智。
他急于占有她,让她成为他的人,只因为他想全然拥有她。
她——可明白他的心意?
「将军!」门外,侍卫恭声道。
「进来!」
大夫在侍卫带领下进屋。
侍卫好奇的目光向床上溜去:薄毯下的人一动也下动,一只雪白的手腕露在毯外,上面有清晰的青紫色。
云都赤坐上床沿,刚好挡住侍卫的视线,那目光里很明显的传达了他的意思:不准偷看!
「大夫,请!」
「是!」
原本以为将军府十万火急的召他前来,是因为病人的情况很糟了,可……
难道是他把错了?
大夫的脸上掠过一抹疑惑。
「怎么样?」大夫的神色古怪,是不是……
云都赤一脸的关切。
「将军,以老朽之见,这位姑娘只是……」大夫才开口,云都赤就等不住了。
「只是什么?她伤得厉害吗?」
「只是睡着而已。」
「呃!」云都赤不好意思之下,只得作势咳嗽一声,幸好面部肌肉运转得宜,总算恢复了一贯冰块脸。
「唔、唔唔……」可怜侍卫在一旁想笑却不敢笑出声。
「送大夫出去。」他吩咐侍卫。
「是。」
「还有什么事?」谁想侍卫竟又去而复返,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将军,喜娘在外候着。」侍卫恭声道。
「带她进来。」
「恭喜将军!」喜娘满面春风,手上捧了一大包衣服。「请将军和小姐更换吉服!」
「嗯!」云都赤淡淡的。
喜娘脸上虽然还是笑容可掬,心里就有点慌慌的了。
早就听说了将军喜怒无常,可不知道将军会在成亲的当天还是板着个脸,没有一点喜气洋洋的模样,她在其它婚礼中见到的新郎可都不是这样的呀!
「是。」喜娘巴不得如此,马上放下衣物,快快退出了门外,侍卫也与她一同出去。
他转向床上的她,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轻的、轻轻的,怕自己粗糙的手指又伤了她柔嫩的肌肤。
再过一刻,她就是他云都赤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你喜欢吗?」他低声的,怕惊扰了她。
就算现在不喜欢也没关系,我总会让你喜欢的。他脸上的线条向来僵硬,只是现在似乎浮现出了一种叫作「温柔」的东西。
他拿起桌上的衣物,细心的一件一件替她穿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赤元并没有参加过太多的婚礼,可他保证,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古怪的婚事了。
婚礼的现场鼓乐齐鸣,热闹非凡,这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那云都赤老兄,竟如凶神恶煞似的,把新娘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他那恶狠狠的眼神,明白是告戒众人——不准再看!
可,他们哪里还忍得住呀!
三不五时地偷偷瞄上几眼,包括赤元在内的宾客们都好奇得要命。想问又不方便开口,真是急煞人呀!
没有两人并排行礼的场面,这已经不算什么了,让人咋舌的是——新娘是昏迷不醒的,新郎搂着她在怀里。
即便不论这些,还有更离谱的……
「快说!」云都赤一身新郎打扮,狠狠的瞪向司仪,那目光像要杀人似的。
「是……是……」司仪胆战心惊得一时无法说出后面的话。这样也行吗?他想问却不敢问出口。
「说——礼成!」云都赤不耐烦的又催促。
那些该死的目光老是往他怀里的人儿转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他已经无法再忍耐了。
「礼……成!」终于,司仪拉长了喉咙高喊一声,只是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幸亏赤元见情势不妙,连忙向乐工们使个眼色。
鼓乐声大起,总算来了点喜气,也冲散了适才古古怪怪的气氛。
赤元忍不住又要感叹了。
就算云都赤对俗礼教条不屑一顾,可——这是他自个儿的婚礼呀!他怎么着都不能……
现在,这婚礼算完成了吗?赤元仍在犯嘀咕,不过,云都赤认为成就成了暝,谁让他是新郎呢?!
「哎……」看着云都赤抱着他的新娘离去,赤元无奈的摇头。
不难想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朝野上下那些闲人又会互相闲磕牙了,而话题当然是——怪人云都赤与他的奇怪婚礼。
新郎和新娘就这么走了引
一干宾客忍下住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里痒痒的难受,如同攒着一头毛茸茸的猫。
「是不是该去闹洞房?」不知有谁小声说了一句。
马上就有人纷纷响应。
「对呀!闹闹洞房添添喜气嘛!」宾客甲喜不自禁的。
「可是……」有人仍在犹豫,云都赤的脾气不是不知道呀!
「只是闹闹洞房,他是新郎倌,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宾客乙的话让更多的人笃定了。
「那还不快去!」赤元急不可耐的抢先冲向后堂。
「走喽!」后面马上跟上了一大串。
「小心点!」有几个老持沉重的,担心的提醒大家,可那脚步还是随众往后跟去。
这当儿,谁又按得住好奇心呢?
第八章
云都赤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新娘放到床上,掀开她的头盖。
他望着她的脸,看到她的眉头深锁,他的手指忍不住伸向她的眉头,轻轻的在她眉间安抚。
「是什么让你不开心呢?」他在她耳边低语。
他轻轻抬起她的头,取下她的发钿,让她的头发散落在枕上。他的手又落在她的肩胛间,缓缓的按摩着,纡解她肌肉的僵硬。
不明白噢,他此时的温柔。
在他的温柔里,她有些清醒起来,不自觉轻轻叹息出声。
她的叹息让他有些失神了,那悠悠的一声,轻轻的几乎不可辨,却在他的心头深深划过。
「有我的日子,你将不再忧虑、叹息。」他在她耳边轻语。
他执起她的青丝,不同与他的纠结、粗硬,她的发丝乌黑柔滑,隐隐的还有一股清香。
这丝滑的感觉,触动了他的内心深处,他忍不住许诺。「我会给你快乐的。」
那低低的声音,奇迹般让她的心泛起了涟漪。
可以、可以相信他吗?
这时屋外传来了异样的声响,云都赤不悦的皱起眉。赤元那家伙,又要做什么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队人缓缓的向前移动,人人都蹑手蹑脚的,谁也不敢出大气。
「前面的,怎么样?」宾客丙伸长了脖子,却只看到前头长长的一条人龙。当下张大嘴,压低声音问前面的人。
「不知道!」宾客乙也着急得伸长了脖子。
「新房还没到呢!」前头的赤元不耐烦的回头,用嘴形小心传递资讯。「不、要、吵!」
「嘘!」宾客甲得到消息,竖食指在唇上,回头让后面的人噤声。
宾客乙点点头,同宾客甲一样做着竖指的手势,往后传递噤声的消息。
「嘘!」、「嘘!」、「嘘!」……人人都心领神会的一致往后一个接一个地传递。
怱的,「砰!」一声闷响。
怎、怎么回事?不大不小的声音却让众人身子一抖,胆子小的已经脸色苍白,一时间众人都停住了脚步,齐齐往发声处望去。
却是宾客丁不小心踩到了树枝,摔了个嘴啃泥。
原来是这样,大伙儿吁出一口气,有的拍拍胸口、压压惊,一致用谴责的目光瞪向宾客丁。
「对不起!对——」宾客丁也知道犯了大错,连连向众人作揖。
声音戛然而止,却是被人捂住了嘴。「下准出声!」有人咬着他的耳朵警告。
「唔!唔!」宾客丁挣扎着点点头,捂住他嘴的手放开了,却很快又有人按住他的脑袋,让他低下头。
原来是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一扇窗下。
「做什么?」一个冷硬声音破空传来,众人顿时楞在那里。
云都赤山似的填满整个门口,让探头探脑的几个人看不到屋里的情形。
「你们要做什么?」他重复,声音低低的听下出怒气,眼神里却闪着慑人的寒光。
糟糕!众人缩缩脖子,你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敢答话。
「那个……我们……只是想添点儿喜气,」赤元首先打破寂静,强笑打哈哈。
「婚礼上不都要闹闹洞房的嘛!」
「是、是……」众人一致点头如捣蒜。
「是吗?」云都赤悠悠的,没有威胁,没有怒气,只是眼神中的寒光却能冻死人。
妈妈呀!这下子,明白人都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
「我,我尿急。」宾客丁急急的起身。
「我,我忍不住了。」宾客乙溜得更快。
「我,我也是。」宾客甲也决定先避其锋芒。
「……」
众人如作鸟兽散,洞房外一下子便空空如也。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她的睫毛轻轻扬动,在他的期盼中,她缓缓的睁开眼。
刚开始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的影像,后来影像就慢慢地清晰起来——他的脸出现
在她面前。
「你醒了。」云都赤低声的。
此刻的他没有散发出威胁气息,甚至她还有些讶异的,因为她在他眼眸里看到了温柔。
他——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她?
她的眼眸泄漏了她的心思。
「有件事,先告诉你,」他轻轻替她盖上一床被子,放低了声音道。「我们刚才行了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