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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有种  第10页    作者:湛亮

  花宦飞失去耐性,仗着身强体壮,硬是用蛮力将他紧抓住胸口衣襟的两手给压在头上方,使劲扒开失去主人顽强捍卫的衣衫,以为会看到平坦胸口上的掌印,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

  一截白皙的肌肤和一件……肚兜?一件湛蓝色的肚兜?

  霎时,花宦飞一愣,下意识脱口道:「小叫化,你有偷穿姑娘家肚兜的怪癖不成?」

  「哇--」蓦地,一道足可震垮万里长城的尖叫自容小小口中惊慌响起,他万万没料到这路痴竟真的扒开他的衣服,又惊又怒下,也不知哪儿生来的力气,大脚猛然一踹,将某个还没反应过来的路痴给踢下床,同时两手飞快抽来锦被,将自己给紧紧包住,涨红的脸庞净是羞恼之色。

  就听「砰」地一声巨响,花宦飞跌坐在地上,呆愕的眼神看向床上红云满布,眸底充斥惊惶、气恼与羞赧情绪的人儿,终于恍然大悟了。

  难怪!难怪小叫化不肯在他面前脱衣,难怪以往只要稍稍热络地和他勾肩搭臂,他就一脸不自然地要自己放开;难怪他十八岁了,却长得比一般少年瘦弱;难怪他有时会不自觉做出跺脚噘嘴的女孩儿动作;难怪越来越觉得他像娘们,原来……他根本就是娘们!

  蓦然想通,花宦飞倏地跳了起来,瞪着床上用锦被将自己给裹成肉粽、气到浑身发抖的某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啥事,当下不禁尴尬地嘿嘿笑了起来,努力在因受到太大震撼而空白成一片的浑沌脑袋瓜里找话打破僵凝。

  「那个……」有些手足无措地搔着头,他试图弥补犯下的「滔天大错」。「其实妳的肚兜挺美的……」

  咻--

  一只破烂鞋子自锦被底下快、狠、准朝某个路痴脸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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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均一发,才狼狈甩门窜逃而出,就听「啪答」的一声巨响,随即门板一阵晃动,想必是某只破烂鞋子在砸不到某个闪得快的路痴后,房门便无辜地成了替罪羔羊。

  房门外,花宦飞无力地靠在紧闭的门板上,心跳在此时才开始加剧狂跳,俊脸被热浪袭击……

  老天!小叫化竟然是个娘们!他……不,应该是她!她竟然真是个娘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呵呵……她是个娘们……是个娘们啊……

  大掌微掩爆红的俊脸,花宦飞莫名傻笑起来,从来没这么好心情过……呵呵呵!娘们呢!这下可好,他没有龙阳之癖,也不用「堕落」了,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和她成双成对,嘿嘿嘿……

  「我就说嘛!本公子怎可能会对个男的乱发情,原来是我的本能早侦测出小叫化是个娘们,所以才会对她有反应啦……」傻笑地喃喃自语,他乱佩服自己一把的。

  先前以为小叫化是男的,不好太光明正大出招,如今既然知道她是娘们……当然要给她「痛下杀手」!

  嘿嘿嘿!谁教她能和他又打又闹又斗嘴的,实在很对他的胃!这种能对胃的娘们实在少见,套一句未来想喊声爹的男人讲的--有幸遇见,先拐回家当老婆再说!

  呵呵呵……蓝天白云,鸟语花香,人生在世实在美妙无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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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从出生至今,她短短的十八年人生中,还有啥时候比现在更尴尬、凄惨的?

  那个路痴,竟然……竟然扒了她的衣服!

  想到这里,容小小又气又恼、又羞又赧,小脸涨得通红,粉颊热辣一片,委屈得直想掉泪……

  「可恶的路痴,登徒子、色胚、不要脸……」才骂几句,胸口蓦地窒闷发疼,宛如烈火灼烧,她松开裹身的锦被,解下肚兜,果然瞧见胸口印了一记赤红掌印,可不就是温家闻名于江湖的「烈焰掌」。

  清楚知道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烧感,在伤好前是不可能消失的,在身心皆受「重创」的情形下,容小小的情绪越发低落,承受痛楚的忍耐力降至最低……

  「可恶!好痛……咳咳……若不是那个路痴当初……当初在杭州陷害,我今天也不用白受这一掌……好痛、好痛……可恶……咳咳……」

  每讲几句话,便气虚的要咳个几声,容小小越说眼眶越红,最后眼泪蓦地就掉了下来。「……可恶……竟然还扒我衣服……不要脸……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可恶!可恶……」

  用力以手背抹去脸上泪水,她边骂边掏出随身携带的内服伤药,随便灌了一口后,这才颤巍巍地替自己穿戴整齐,虚弱下床捡起被砸落在门边的鞋子穿好,然后深吸一口气,开门--一张傻兮兮的笑脸霎时映入眼帘。

  「小叫化……」门外,守在外头的花宦飞一见她出来,不禁尴尬地直搔头,向来机灵善言的性子,此刻已不知飞到哪儿去,一时间竟吶吶不能成语。

  「走开!」她红着眼,气恼地推开「阻碍物」,瘖哑的声调隐含着哽咽泣音。

  呃……小叫化刚刚不会在里头哭了吧?

  闻声,花宦飞心中强烈怀疑,偷觑一眼她红肿的眼眸后,心中更加确定,当下不禁慌了起来。

  「小叫化,妳……妳刚刚哭了吗?」

  「要你管!要你管!」一听他问起,容小小心中的委屈又起,眼泪再次溃堤,又哭又骂地朝他拳打脚踢。「你不要脸、混帐、可恶……呜……咳咳……」

  打没几下,她就又哭又喘又咳的,连出手也软绵绵的没啥力道,整个人眼看就要倒下,骇得花宦飞急忙将她抱住,嘴里不住安抚,「好好好!我混帐、可恶、不要脸,只求妳别哭、别激动,免得伤势加重了。」

  听他低声下气的认错安慰,不知为何,她越想放声大哭,直想把心中的委屈发泄给他知晓。

  「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咳咳……我今天胸口不会痛……咳咳……都是你……呜……」眼泪越流越凶,哭得越发伤心。

  呃……她胸口会痛,是自己跑去白挨温世浩那掌挨来的吧!

  心下暗忖,花宦飞可没那么不识相说出实话,当下只能任人指控,还得苦笑认下所有的罪。「是是是,是我害的,是我不对!」

  「呜……本来就是你不对!」气得又抡起虚软无力的拳头打他,容小小继续指控。「你、你还不要脸,硬脱我的衣服……」呜……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这件事!

  「那、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妳是个娘们……」尴尬解释,花宦飞难得的也红了脸,最后忍不住咕哝埋怨,「妳干啥不早说妳是娘们啊?不然我也不会误当妳是哥儿们,硬脱妳的衣服……」

  「对啦!对啦!我就是娘们,不行吗?哥儿们就可以不顾别人意愿,强脱人家的衣服吗?」恼火哭声叫骂,脸颊又因怒气开始涨红起来。

  摸摸鼻子,被骂得无话可说,花宦飞只能尴尬直笑,完全不敢接腔,只能暗暗祈求她的火气能快快消除。

  见他无话可回,容小小怒瞪一眼后,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被他给抱在怀中,忙不迭想推开他,却又懊恼地发现自己实在没啥力气,登时又气哭了。

  「你、你还不快离开我?还要抱多久啊?」呜……这路痴欺她现在没力,故意占她便宜吗?

  淡淡睨觑她一眼,花宦飞立即坚决摇头。「小叫化,妳在开啥玩笑?妳现在站都站不稳了,还要我放开妳?若我想看妳表演一摊烂泥,也许会考虑看看。」放开她?不马上倒在地上才怪!

  闻言,她恼得直打他,边哭边叫道:「放开我!放开我!自遇见你后,我就好倒霉,我不要再和你混在一起了!」呜……讨厌!喊得太激动,胸口又疼了起来!好疼、好疼啊……

  「妳要离开?」愕然惊问。

  「对啦!对啦!我不是你的『哥儿们』了,我是娘们,我要离你离得远远的……」才不会又被他设计陷害啦!

  「妳想得美!」瞇起眼,花宦飞一口截断她的话,坚决宣示,「不是哥儿们最好!本公子现在就缺娘们,小叫化,妳逃不了的!」哼哼!好不容易对个娘们心动了,岂容她「逃出生天」?别傻了!

  这、这路痴在讲啥啊?什么叫作他现在就缺娘们?他这话是啥意思啊?

  容小小吓得泪水顿止,瞠大了眼睛瞪着他,莫名有股恶寒上窜。「你、你、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眉梢一挑,他霎时笑得好逗人。「意思就是说--小叫化,本公子看上妳了,认命吧!」话落,猛然低头往粉嫩唇瓣狠狠一啄,不打声招呼就夺走人家的香吻。

  轰!

  脑袋瞬间被炸成一片空白,容小小惊吓过度,只能傻愣愣地瞪着他,老半天说不出话儿来。

  等了许久,不见她有反应,花宦飞不禁轻拍她睑蛋,扬声笑问:「小叫化,妳觉得怎样?」两个人性情相似,臭味相投,凑在一块不是挺好?再也找不到如彼此这般契合的伴儿了!

  「我觉得……胸口好痛!」虚弱一笑,她两眼翻白,不给面子地直接昏了过去。

  第八章

  深夜时分。

  夜阑人静,玉兔高悬,清冷月光顺着窗棂爬进房内,烛台上火烛烧燃,流下滴滴红泪。

  床边,一条伟岸身影斜倚床榻打起盹来,岑寂的深夜中弥漫着静谧、祥和的气氛。

  忽地,床榻上传来微弱嘤咛声,打盹男人立即惊醒,往榻上瞧去,正见容小小缓缓张开眼……

  「小叫化,妳总算醒了!」双臂抱胸,花宦飞眉梢高扬,哼声冷笑中隐含凶狠。

  哇--是花大公子的声音!眼皮还尚未完全睁开,一听见他的嗓音,容小小吓得赶紧闭上,企图装睡打混过去。

  醒了就醒了,还敢给他装睡?

  危险地瞇起眼,花宦飞冷笑不已,故意自言自语道:「还没醒也好!趁小叫化还在睡,干脆剥光她的衣服,确定一下是不是真是个娘们……」

  「哇--你敢!」惊声尖叫,容小小吓得马上弹跳起来,慌乱地拥被自卫,气急败坏威胁着。「花、花大公子,你敢再扒我衣服,我就真的和你绝交!」

  「哟--醒啦?」睨眼邪笑,毫无预警地猛然出手狠敲她脑袋一记爆栗,花宦飞满心怨愤。

  吃痛哇哇惨叫,她疼得差点迸出泪来,当下怒声叫骂:「姓花的,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这样欺负一个伤患?」有没有搞错啊?她受伤了耶!竟还这样欺负她?太过分了!枉费这阵子以来称兄道弟的交情。

  「伤患?哪儿有伤患了?」斜睨一眼,他嗤笑反问。

  「我、我、我!」指着自己连说三声「我」,容小小怒气冲冲道:「我被打伤了,胸口痛得像火在灼烧……咦?」不知为何,她蓦地低头瞪着自己疑叫了声。

  胸口的窒闷呢?那股灼烧的疼痛感呢?全跑到哪儿去了?

  暗暗运气,惊奇地发现真气运行无碍,体力充沛、精神百倍,哪有啥受伤的不适,当下不禁一阵愕然……她的伤呢?跑哪儿去了?

  「咦什么咦?」又是一记凶残狠敲,下手完全不留情。

  「哇--你还打?」眼眶滚着泪花,她捂着发红的额头哀嚎惨叫,随即满心疑惑与纳闷。「怪了!我的伤呢?怎么睡一觉就全好了?」

  「全好了?」扯开一抹残笑,提起她的伤,花宦飞气不打一处来。「没本公子费心运功帮妳疗治,妳能这么快好?小叫化妳好大本事,自动扑去白挨那一掌,妳当自己天下无敌打不死的啊?」越说越火,指关节扳得 哩啪啦作响,大有再打得

  让她当一次伤患的打算。

  那么哩啪啦声听得容小小直冒冷汗,登时连连摇手干笑。「花大公子,你好不容易帮我疗好伤,千万别在此时功亏一篑,让我又成了伤患,那你先前的心血不就白费了,是下?」

  「没关系!本公子不介意多费一次功!」残暴恶笑,对她拿自己安危开玩笑的事,依旧气怒难消。

  这可恶的小叫化,都不知道他当时快被她给吓掉一条老命,若不给点威吓教训,岂不太便宜她了?

  容小小惊见他脸色越发铁青难看,向来闪着慧黠笑意的俊眸,此刻却盈满勃发怒火,清楚知道他是当真动了气:心中不由得感到委屈,眼眶登时微红。「白白被打那一掌,又不是人家愿意的!」

  「不愿意,妳干啥让人白打?妳发傻、发癫啊?」恼火喝骂。

  「哇--都是你害的,你还骂人!」自认识他以来,从未曾被他这般愤怒叱喝过,容小小万分委屈,「哇」地一声,眼泪如断了线一般地落下,哇哇大哭指控,「若不是你当初在杭州的比武招亲大会上故意捣蛋,说什么我嫌弃白家小姐,逼得人家没面子,只好让温世浩来找我打一架,我干啥要白挨这一掌?你以为我愿意啊?

  「人家是想说,忍痛挨这一掌,承认落败,以后就不会再被人追着跑,省得麻烦……」越说越觉自己无辜被拖累,还要受他怒气,心中不禁忿忿难平,含怨带嗔的目光不由得朝身为罪魁祸首、却还好意思骂人的某路痴瞪去。

  闻言,想到始作俑者确实是自己,花宦飞一窒,像被一盆冰水给兜头淋下,冲天怒火霎时被浇熄,再也不敢乱窜火花,只是仍不免气闷。

  「就算如此,妳也不该拿自己开玩笑!」口吻依然有些恶气,可声调、神色已软了下来。

  「人、人家才没有拿自己开玩笑!」哽咽反驳。

  「没有?那妳受伤是假的?」花宦飞怒瞪一眼,不敢相信她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胡来。

  「受伤当然是真的!」恼他故意气人,水气氤氲的眼眸含怨扫去,容小小噘起嘴,小小声承认,「可我知道有你啊!」哼!她没那么笨啦!早就想好一切了。

  「有我?」心下猛地一震,他凝气想听她的回答。

  「对啦!」不知为何,容小小莫名尴尬起来,尤其在他灼灼目光的凝睇下,竟脸红耳热地感到害羞。「我……我知道有你在啊!所以就算受了伤,也肯定不会有事的!」

  瞧,她多信任他!只是……要由嘴巴里说出这种话,感觉好别扭喔!怪羞人的!

  闻言,花宦飞心情蓦地好转,嘴角忍不住泛起喜悦笑痕……这小叫化信任他、已经把他当作可以交托性命的人了,是吧?

  不过,可以交托性命的人可是分很多种的,在她心中,他是哪一种呢?

  「小叫化……」低柔轻唤。

  「干、干啥?」听闻他轻柔的叫唤,容小小心跳骤然失序,如小鹿般胡乱撞,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会如此异常?

  「妳当我是妳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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