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口莫辩,陈震峰无奈的望著两人,倏地像是发觉了什么似的,半眯起眼打量冯奶奶——
老人家从没如此关心一个房客,甚至她也许并下如想像中胡涂,如果他判断无误,冯奶奶应该知道齐翎雨就是她的亲人。
「哇!谁要洗鸳鸯浴啊?」闻香而来的林恰伶,一进门就听到很限制级的话。挺有趣的,冯奶奶竟然会把这话挂在嘴边。
「是他们……」冯奶奶指著身後的两人,留下暧昧的笑容後,就缓缓离开。
「不是的。」
「真想不到啊,天雷勾动地火,你们两个这么快就来电啦!」太过惊讶了,林怡伶成了火鸡母。
高分贝的尖叫声又引来另外一个女人,尤莉莉也跟著凑热闹,这事被两个广播电台误解後,想要反驳澄清根本是不可能了。
第五章
这雨天陈震峰又展开跟踪行动,但结果仍是一无所获,谭志仁非常安分,这样的情形,不禁让他推想在公园那一天,他们已经完成了交易。
伪装摄影机虽然摔坏,但所拍摄的画面仍保持完好,偏偏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恶!他们究竟用什么方法联系?
「再给我一点时间,事情总有破绽。」
「别心急,我知道这件事情很棘手,况且我还得感谢你,否则警方根本查不出是哪个警官与毒枭交易。」案件委托人高恒佑,他与陈震峰相识多年,长久以来,两人联合侦破不少案件。
「兄弟这么多年,你还是省下那些客套话,如果真要感谢,就把破案奖金调高一点。」陈震峰将录影带收妥。
「难喔,奖金不是我能决定的。」
陈震峰戴上鸭舌帽,提起伪装用的维修水电工具箱。「我该走了。」
「思,凡事小心,我会加倍留意邓尧晟是如何取得毒品的。」他替邓尧晟及共谋的警员感到汗颜。
辛苦查缉的毒品竟然又从警方手中流回毒枭,这情何以堪?
「千万别打草惊蛇。」
两人相视传达默契,在陈震峰踏出庭院就开始演戏。
「我保证水管不会再漏水了,下过马桶可能还会再阻塞,我建议你请人来抽肥水,要不然就是多吃点水果、有纤维素的食物以软便吧。」
软便?什么跟什么,这家伙真会扯!
幸好高恒佑已经习惯他会恶搞,「谢谢你的建议。」
「高先生,那我先定了。」
「再见。」高恒佑关上镂花铁门入内。
陈震峰则驾著货车离开高恒佑的住宅,这样看似单纯的关系,使旁人根本察觉不出他们相识多年。
处理完繁琐小事,陈震峰恢复惯有的装扮,回到公寓已是午夜时分,照例将摩托车熄火,牵车进入小巷于,无声无息的回到公寓里。
在黑暗之中来到三楼,当陈震峰伫立在门外已察觉下对劲,空气中有淡淡花香味,门缝底下有些微光线。
笨女人该不会真的来打扫环境吧?他开启房门,一刹那问嗅到了温馨的味道,但他很快将这感觉抹煞。
地板光亮如镜,原本杂乱的环境变得一丝不苟,但他一点也下喜欢,急忙向前摇醒蜷缩在沙发沉睡的祸首。
「齐翎雨!」
「啊!你回来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
「你怎么还有钥匙进来?」他早已私底下将钥匙取回,还再三警告过,而她竞全然不当一回事。
「奶奶又给我的。」
备份钥匙还真多!陈震峰不禁恼怒,「我警告过你别动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鸡婆?」
「我只是整理,并没有丢掉你任何东西。」
「乱中有序你懂不懂?被你胡搞之後,我根本找不到。」他像头发怒的狮子咆哮,开启电灯想要搜寻重要物品,生怕被她当成垃圾丢掉。
见他翻找物品的狠劲,她吓坏了,急急向前解释,「别生气,我全都记得东西放哪里。」
「出去!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我保证经过整理之後,你要找东西一定更方便的。」
他冷笑,「是吗?那香烟空盒在哪里?」
「有有,还在。」齐翎雨快速从抽屉里拿出空盒递给他。
「泡面碗?」
「在这里,要不要洗一洗啊?」食用过的泡面碗油腻腻的,但她不敢丢也下敢洗,连拿都小心翼翼的,只因美女邻居说他是个侦探,在他房里的任何物品都极有可能是重要证物。
幸好幸好,她什么东西也没丢。
看见连垃圾都还在,他的怒火乎熄些许,「没事了,把钥匙留下,你回去。」
「我跟你说明归类方式後就走。」她缓缓开始说明,细数每一样物品。
陈震峰犀利眼横扫,很快发现她除了把东西排整齐,擦地板、擦窗户,并摆了一盆香水百合花,所有的物品都还是保持原样。
仔细瞧,这才发现她双手还戴著透明手套。
「如果你还有东西找不到,可以马上叫我来。」
检视完整个屋子,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从来被自己视为排斥、入侵的事,此刻全成了满满的贴心。
一直没时间换掉的莲蓬头,她更换了,上头还放著手套,要他套著手套洗澡,防止水弄湿伤口,衣架上还放置换洗衣物,那是新的睡衣。
而原本乱七八糟的房间也变了,她很讶异他的家具及生活用品少得可怜,居然连床铺也没有,看他的身材高大,於是买了两张椰子床。
陈震峰从没想过要在同一个地方长留,在老公寓住了三个多月,睡沙泼已经是很习惯的事,买床根本多此一举。
「你花了很多钱?我付给你。」看见她红了眼眶,他怎么还狠得下心责备。
「你别生气就好。」她小小声的说。
「对我而言,你只是个陌生人,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他抽出钞票塞进她的手里。
齐翎雨很倔强,「我只想谢谢你而己,可以不可以直接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谢谢你?」
「离我远一点就行了。」
她挫败的低下头,「对不起。」
「从来没见过这么想当女佣的,我帮你只是举手之劳,这也只是小伤……」看见她坚持的眼神,陈震峰明白根本是对牛弹琴。
「我很内疚,还害你让警察质问那么久。」
叹了叹,他投降了,随手从衣架上拎几件皮衣递给她,「会清洗吗?」
「会。」做家事她最行了。
「小女佣,以後本大爷召唤,你才可以踏进这个领域,才可以动我的物品,知道吗?」
「好。」小脸漾著灿烂的笑容。
他执起她纤细的手腕,替她拿下束缚的手套,不著痕迹轻抚手腕上的红痕。
「晚安,你快回房。」
「你饿不饿?我有熬牛肉汤,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陈震峰很想拒绝,可是忆起她极佳的手艺,胃部竞微微抽动,「好,不过我先声明,等我的伤奸,你别再做这些事了。」
「是的。」
「等等。」他唤住她,将搁在一旁的香烟空盒与泡面碗递过去,「顺便拿去丢掉。」
「啊!这只是垃圾?那你为什么还找这么急?」她忍下住咕哝。
「连垃圾都在,那其他物品一定完好。」
「还有这样的喔?」他好坏。
陈震峰跷起二郎腿,修长手指在桌面敲呀敲,「小女佣动作快,本大爷肚子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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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闷热,耳边充斥著纷乱的噪音,走在钢筋水泥所筑起的城市里,面对喧嚣车流,这呼吸窒碍的感觉很难受。
为了生活,齐翎雨忍受艳阳日晒,穿梭在街道上,继续寻找工作,一个早晨面试三家公司,很可惜她都被直接剔除了。
真不得了,原来在台湾找工作这么难,一份工作有一堆人抢著要。
「绍兴北街,有了。」看了看时间正好接近中午,明白这不是面试的奸时机,於是齐翎雨进入简餐馆吃中饭。
她习惯坐在角落安静的享受餐点,只是当餐点送来不久,对面却多了一个中年男人,显得福泰,略微秃头。
好怪,明明还有很多空位,为什么跑来跟她坐同一桌?虽然不喜欢有人打扰,她还是低头安静的吃饭。
「小姐,你在找工作吗?」男人指了指她放在一旁的报纸。
齐翎雨只是微笑点头,又低头吃饭。
「我们公司正好缺一个招待小姐,月休八天,待遇很高、工作轻松,你要不要来试试?」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笨手笨脚的,招待的工作做下来。」她不喜欢眼前的男人,於是加快吃饭速度,想早一点离开。
「你长得很标致,像个娃娃,光是这一点就满分。」男人慢慢摸上她的手。
这男人果然有问题,齐翎雨急急抽回手,「你怎么可以摸我!」
「嘿嘿,你别假了,要多少钱就直接开价,一次八千如何?」肥厚的手再次碰触,这回牢牢的扣紧了她的手。
齐翎雨张大红唇,「你在胡扯什么?我才不是那种女人,放尊重一点,要下然我要喊非礼了。」
「哼,你虽然长得清纯,但是不是处女还要用了才知道,我开价八千算是便宜你了。」男人的态度更为嚣张,在桌子底下的脚竞勾弄她的裙子。
「好嗯心。」她猛然站起身想逃离,无奈手挣脱不了箝制。
怒骂声引来众人的注目,男人的态度仍旧从容,「我的好女儿,你就别气乾爹了,我保证你的生活无忧。」
这样的话、淫邪笑容,旁人皆又低下头,直觉认为齐翎雨是让人包养的女子,自然没人管闲事。
「住口!谁是你的乾女儿。」从来没遇过这么荒谬的事,她极为震惊。
男人站起身直接将她搂住,在她耳边低语,「再加五千是极限,你最好别再闹脾气了。」
「下流下流,我才不是妓女,你别打我的主意。」
她的挣扎激发男人的性欲,竟然不顾场合就要贴上她的唇,齐翎雨再也忍受下住的奋力挣扎,趁著混乱之时,将热腾腾的汤往他身上倒去。
「啊!该死的臭婊子!」
「你是混帐。」她狠狠的补上一脚,眼见男人又扑来,吓得拔腿就跑。
为了掩人耳目,陈震峰又乔装侦办案件,车子才停下,却见一个小女生莫名其妙钻进他的车子里。
哇哩咧,真倒楣又遇见她,这一次绝不让她坏事。
「快开车啊!」齐翎雨扯著他的臂膀催促,能够巧遇他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惧怕稍稍减低。
此刻陈震峰伪装的是水泥工人,身著无袖汗衫,一身粗犷的味道,还有著落腮胡遮掩脸孔,操著一口台湾国语,「小姐,我这辆车不是计程车。」
「啊!你快开车。」她见到男人怒气冲冲的追过来,一颗心绷得死紧。
「我还要工作,你找计程车载你。」陈震峰漠视,伸手想替她开门。
「呜呜……陈震峰你是个大混蛋,竟然见死不救。」
又被识破身分,他脸上浮现惊讶,「你为什么又……你要干什么?」
「车怎么不动?」齐翎雨怕极了,索性豁出去,脚横跨手排档直接猛踩油门,双手死抓著方向盘不放。
「笨女人,空档还踩油门!」该死的,引擎声惹人注意,这下他无法继续跟踪查缉了。
「臭娘子打了人还敢逃,我要你赔偿。」
痴肥的脸贴近玻璃窗,她怕得紧缠著陈震峰下放,「开车啊。」
「到底怎么回事……坐稳了!」他瞥见一群下怀好意的家伙靠过来,很显然这不是说理就行得通的,而且还有小扫把拖累……走为上策为妙。
「啊……好痛。」车子猛然起动,她的额头撞上车窗。
「把安全带系好。」陈震峰驾车技术非常疯狂,从镜子看见他们追随而来,遂又继续加速疾行。
惊险画面一幕幕掠过,齐翎雨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一张脸呈现死白,呼吸非常困难,紧紧的搂著唯一的依靠。
「你放手,真想把我勒死吗?」他被迫带她远离,她竟还死缠著不放,脖子愈勒愈紧。
「啊……我很怕啊。」
「嘴闭!」耳膜快被震破,他快喘不过气了!陈震峰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妈的,你再不松手,我真要丢你下车了。」
过於惶恐,咆哮声让她更害怕,无助的只知道要缠著他,「求求你不要。」
车子严重打滑,差点撞上对方来车,「你搞什么鬼!」居然还扑进他的怀里!
「呜呜……我很怕你会丢下我。」
「糟了!」
碰撞声结束一场闹剧,车于开上安全岛,引擎盖掀起,原本伫立的交通号志严重倾斜,幸而那群人没再追上。
「很好!车子撞烂了,还得赔偿公物,这下你爽快了吧。」陈震峰抬起小巧下巴让惹祸精面对惨局。
「我……」
「别说对不起!」他受够这句话了。
齐翎雨泪水滚落,虽然受了极大委屈,她仍不敢哭出声,更不敢道歉。
「你真是个大扫把。」他咆哮的怒斥。
「对不起、对下起……」除了道歉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与其只会说对不起,这张艳红的唇办不如让我狠狠吻个够。」陈震峰倏地紧紧扣住小脑袋瓜,毫不客气的贴上柔软,直到警察前来敲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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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不少时间才摆平烦人杂事,当陈震峰开著破烂车送她回公寓时已是日落,
一路上她始终别过头望著窗外,从微微战傈的肩膀,可以知道她又哭了。
「混帐。」他猛然将车子开至路旁,以高大身躯贴近她,双手抵在车窗。
男性气息逼来,齐翎雨感到惊愕,「你想要做什么?」
厚实掌心贴上她的手,陈震峰低头以胡须厮磨她粉嫩小脸,「你说呢?」
「呵呵,好痒喔。」她终於破涕为笑。
她真是搞不清楚状况!陈震峰极为凶恶,还很煽情的探出舌头轻舔耳垂,「你真不怕我吃了你吗?」
「别这样,真的奸痒。」齐翎雨仍是咯咯笑个不停。
「我就要淫奸你了,还不知道要想办法逃脱求救吗?」
她愣了愣,然後笑到流眼泪,「你才不会,我这么矮不符合你的标准啦!」
真是败给她!他坐回驾驶座,「你需要好好上一课,一点自保应变的能力都没有,真无法想像你是如何活到二十三岁。」
「我很怕,脑袋无法运作。」思及那思心的男人,齐翎雨惶恐不安的不停绞动手指。
「冷静是保命符,这样才能正确判断,找出逃脱求救的方法,而下是随意上别人的车子。」他重重的训她。
「我是看见你才上车的。」
「看见我?你为什么确定是我?」
她闻言瞪向凶恶的脸,见他满脸的杂草,身上还有著灰尘,嘴唇微红像是吃了槟榔,现在的他实在与皮衣男搭不上。
不!不只是工人模样,那画家也是不同的感觉,还有在咖啡厅……她为什么认得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