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他刚刚好像说……我没在玩。
对,就是这句!
她的身前忽然出现了巨大的阴影。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稀稀落落地洒落了一地碎金,清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不知何时,莫了凡已经离开座位,他无声无息地欺近楚琳,直勾勾地看向她,眼神里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此时,空气仿佛凝结了。
另一道阴影好小心、好小心地呼吸,她小心翼翼地退开一小步,偷偷拉大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这才敢定下心来细思方才他说的话语。
他说……他没在玩?那意思是——他是认真的啰!
认真什么?是对她认真,还是对这场游戏认真?
下意识地,她拒绝猜测这二选一的难解习题。不过,为什么她对前者怀有不知名的喜悦,对后者却有一股无法压抑的挫折与失望呢?
她是应该挫折,毕竟被人当成玩乐的玩意儿,任谁都会对自己失去些许信心,质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不过,她应该感到难过。气愤。不满,或是难堪,就像她先前所感受到的那样,绝对不会,也不应该觉得失望……
这是为什么呢?
而她又如何解释自胸口蔓延开来的那种苦涩,又混杂一丝甜味的感觉呢?
“这样够明白吗?”莫了凡突地俯身袭上了楚琳的吻,声音则是含在楚琳的唇瓣中轻吟而出。
和记忆中一样甜美……他几乎要为此而叹息了。
“不……”逮着空档,楚琳艰困地吐出一字。
她不明白他怎能这样随意地亲吻她,他不知道这样会害她对那二分之一的可能性产生期待……
看来,他有必要让她更明白。
鼻间嗅着楚琳的气息,莫了凡沿着她白皙的颈项啃啮而下,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小印子,到锁骨之间时,他刻意的停留住。
“这样呢?”
对于莫了凡的举动,楚琳敏感的身躯即刻产生反应,她的全身无法抑制地泛起红潮,白里透红,煞是好看极了。
她别扭地缩起肩膀,想借此摆脱莫了凡的纠缠。没想到,莫了凡反倒扣住她的肩,变本加厉地亲吻她。
长指先是自动地溜进她的衣裳内,轻抚着她光滑细嫩的背脊,接着不着痕迹地解开她胸衣的环扣,大掌就这么隔着衣服爱抚着她的乳尖。
他想要她,很想……
“唔……”被莫了凡激烈地吮吻着,再加上身体的感官刺激,楚琳完全无法思考。
她的身子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靠莫了凡支撑。羞死人了!
要不是她口里的吟哦全数没入莫了凡的口中,她一定会更憎恶自己。不过,她肯定了一件事……
“喝!”猛然发出一道抽气声,楚琳惊愕地发现莫了凡的手正探向她的裙底。
“我喜欢你,不对!你喜欢我!”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两只闲置的手,楚琳踉跄地推开莫了凡,狂喊而出。
由于过于紧张,她误将自己的心声也一并喊了出来。
她喜欢他?是吗?也许需要获得确认的不只一件事,而是两件事。
不费吹灰之力地拉回楚琳,莫了凡一手捧起她白净的脸蛋,一手爱怜地摩挲着她艳红的唇瓣,仿佛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
“你没擦口红,很好……”下一刻,字句又自动没入楚琳的唇瓣里。
他突然发现她甜甜的嗓音听起来十分悦耳,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她不说话的时候……
天色完全暗了,地上一对交叠的人影,不分你我地和黑暗融为一体,为这冰冷的大理石地板铺上了一层温暖。
这属于他的零度空间,不知何时已悄悄升温了……
第十章
“电脑中毒?”莫了凡有些错愕。
“是,扬飞企业目前工作全数停摆,电脑工程师正全力抢修中。”
“何时能恢复?”
“这……”男子一脸为难。
“说。”莫了几沉下脸。
“很难说,这个病毒相当棘手,不仅破坏力强大,而且,毁损档案的速度异常惊人,最可怕的是,消失的档案似乎会自动传输到不知名的接收者。”
“说清楚。”
“我们怀疑有人利用公司内部人员刻意放毒,经过一段潜伏期后病毒发作,将公司的机密外泄。”
“来源?’
“查到了,是……是您的秘书楚小姐所使用的电脑,而且……”男子显然有所顾虑,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不该说。
“说下去!”察觉到事有蹊跷,莫了凡直觉地挑起剑眉。
“而且她今晨失踪了,我们怀疑她……畏罪潜逃。”
楚琳?不!不会是她,也不应该是她,那么是……方浩!
“我知道了,先封锁消息,我会派人查明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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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楚琳劈头就问。
“小琳?这么好兴致,一早来找我聊天?进来喝杯茶吧。”方浩一派悠闲地开了门,对楚琳的气急败坏视若无睹。
“协理……”楚琳欲言又止,看着方浩的背影不知所措。
方浩自然的态度反教她迟疑,也许……是她错怪协理了。
“怎么了?进来呀!”察觉楚琳没有跟上,方浩停住步伐,侧身瞥向她。然而,楚琳依旧僵立原地,没有移动的打算。
“喔。怕小狼啊?放心,我已经把它拴在阳台了。”顿了一会儿,方浩自动做出揣测。
算了!也许事情真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你先坐,我泡杯茶给你。”
楚琳进屋后,方浩克尽主人的职责,转身进入厨房,留她一个人在客厅里。协理的家一点都没变,一样的窗明几净,不染尘埃。看样子,协理就算兼顾日本方面的工作,还是把自家打理得一尘不染。
对了!她有多久没来这里了呢?
印象中,自从协理养了小狼之后,她就鲜少涉足这儿了。
咦!说到小狼,协理不在时,都是由谁在照料呢?兽医还是邻居?协理刚刚说把它绑在阳台。看来,她不必担心身上会挂彩了。
等一下!协理刚刚说“已经”,难道他早料到自己会来找他?
突然瞥见方浩桌上闪烁不已的电脑主机灯号,元暇细想,楚琳一个箭步上前,打开荧光幕……
真的是他!
不消一眼,她就知道电脑荧光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资讯,绝对是扬飞企业的机密资料。
楚琳踉跄地退了一步,呕卿一声,她打破了桌上的花瓶。
“怎么了?”方浩端着两杯茶自厨房走出来。
看见楚琳苍白的脸色,以及身后的微微光亮时,方浩心下了然。
他放下托盘走近电脑,伸手关掉荧幕灯。
“小琳,对不起,将你牵扯进来。”
“你该道歉的不只她一人。”
方浩身后突然传来莫了凡的声音。
看来,是该做个了断了……
“听我说一个故事好吗?我想,你们有权知道事情的始末。”方浩缓缓摘下金边眼镜置于玻璃茶几上,他在沙发上坐下。“你们知道吗?我的眼镜其实是没有度数的。”
闻言,莫了凡眸光微微一敛,却没多说什么,他双手环胸,背倚墙壁。
“事实上,我眼睛的颜色也会骗人。”卸下深色的隐形眼镜,方浩蓦然抬首。
两抹湛蓝跃入莫了凡与楚琳的眼中。
楚琳张口欲惊呼,她连忙咬住自己的食指,以制止自己过于惊讶的反应。
她不知道协理有外国人的血统,他为什么要刻意隐藏呢?
“很显眼吧?”方浩自嘲地笑了。
无法否认,那一瞬间他的确有被刺伤的感觉,不是很痛,但他的的确确被刺伤了,是他视若亲妹的楚琳哪!
虽然,他清楚她并没恶意;虽然,他最终仍是利用了她…
“小琳,你问我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方浩将目光自楚琳身上收回,方浩闭了闭眼续道:“我的母亲——鬼堂绫女,是个英日混血儿,虽然血统不纯正,却是日本鬼堂家族鬼堂冢一唯一的掌上明珠。在她年轻的时候,一次因缘际会之下她认识了一名来自台湾的青年。两人很快地坠入情网,然后就有了我。青年承诺会尽快迎娶我母亲进门。然而他却毁约了,我母亲不肯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执意守候,并且推拒了所有鬼堂家为她安排的婚事,最后她生下我,成为家族的一大丑闻。在我婴儿时期,我的母亲就已经过世了,自我有记忆以来,伴我成长的就只有这双承继母亲的蓝眸,以及鬼堂家表兄弟姐妹的凌辱。他们认为我不配拥有外公的宠爱,因为我,鬼堂浩也,不过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所以,我要那人付出代价,要他为抛弃我及我母亲付出代价!” 方浩的眼神带着伤痛。
那人想必是总裁了,楚琳心想。
“浩,她不只是你的母亲。”
“什么?”方浩有些惊讶。
“她也是我的母亲,我们是异卵双生的同胞手足。”与方浩形成强烈对比,莫了凡的眸底有着激动。
“不可能!你和他是叔侄!”方浩大喊出声,神情带着几丝狂乱。
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他有个十分器重的侄子——莫了凡,于是他刻意和莫了凡接触,结为莫逆之交,不着痕迹地利用他进入扬飞企业。之后,再利用他至美国深造,乘机打入企业核心,若不是莫了几突然返回,他其实可以不必和他对上的。
这段期间,他并不是没有挣扎,但是身世的仇恨压过了一切,不过现在这一切全乱了……
“那只是表面上,而且,我们对他的认知似乎有所不同……”莫了凡恢复冷静,试图以不刺激方浩的口气道出事实。
“这件事,就由我来说明吧!”
“总裁!”楚琳惊呼一声。
“是我通知总裁的。”暗地里闪出一人。
萧特助!
“当初,绫女确实吃了不少苦……”莫仲扬遥想着,缓缓说道:“绫女这一生,最不该的或许就是爱上我吧!那年,我不过是个台湾的穷留学生,完全没想过自己会遇上于日本政经界享有举足轻重地位的鬼堂冢一的独生女,而命运的安排竟让绫女傻得爱上了我。那时我想,我是何其有幸,竟能高攀上这样一朵娇美的花。我曾经以为那就是幸福,然而我们的相爱却引起她父亲的强烈反对。
于是,趁着绫女刚怀孕不久,我们不顾一切私奔到台湾,躲在花莲。后来,绫女终于平安地生下你们,过了数天,我为了减轻住院负担,在获得医院许可后,我就先将了凡给接回家中照料。没想到,鬼堂家不知打哪儿获得消息,竟然将仍在医院休养的绫女以及育婴室中的另一名婴儿带走了,而他们出了车祸无一生还……”
莫伸扬的眼中蓄满泪水,他强忍泪水,不让它流下。
“没想到,你还活着……”莫仲扬朝方浩伸出手,看见他排拒不相信的眼神时,他的手颤抖地悬在半空。
“或许你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我仍然要说,至于了凡,由于不确定鬼堂家是否知道他的存在,为了保护他,我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请他大伯收养他。这是为了避免鬼堂家知道他的身世之后,用不正当的手段将他夺回去,我不希望悲剧再发生一次。”说至此,莫仲扬已是泪流满面。
‘不!外公不是这么告诉我的,我没有兄弟!”方浩站起身,愤怒地以拳头捶击着壁面。
“我知道你不信,这是绫女的日记本,我一直保存得很好,看了你就会明白。”莫仲扬拿出了一本泛黄的记事本,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滴在封面上,他小心地用手背拭去后,才递给方法。
然而,方浩却不肯接过去;莫伸扬轻叹了口气,将它放在茶几上。
“你的眼睛跟绫女一样漂亮……”仿佛透过方浩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莫仲扬有所感触地道。
闻言,方浩身子轻震了下,却不发一语。
时间仿佛静止了数秒。
在萧特助的搀扶之下,莫仲扬缓缓走向门口,在即将出门之际,他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向方浩说了一句——
“你叫……浩也是吗?对不起,没能为你取名……”
这句话淡淡地飘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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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
“不准发呆!”文件堆中飘出了一句警告。
“我哪有?”楚琳死鸭子嘴硬,语气听起来心虚的意味十足浓厚。“没有吗?”莫了凡不信的成分多于相信。
“是啊!我只是在想,这面墙壁需要重漆了,你看,它开始剥落了。”楚琳随口胡诌。
窗外天很蓝,蓝得没有一丝杂质,而室内,只有一阵阵钢笔画过纸面的声音。
“那是什么?”问句突然隔空抛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有什么飞过吗?她好像有看到一抹白影……
“飞、飞机吧!”楚琳不怎么确定地回答。
鸟类应该不可能飞得这么高……
“不是。”不是?他不是问这个?啊!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会问的事应该是跟公事有关才对。
暗自责怪自己的糊涂,楚琳试图还原莫了凡所关注的焦点_
啊!难道是自己手上的这份文件?
“这是茂发的估价单,待会儿要拿给萧特助的。”这下子应该不会有错了吧?楚琳的语气力持平稳。
“我也不是说那个。”淡淡瞥了楚琳一眼,莫了凡的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也不是咱?到底是什么?算了!还是干脆一点,直接问他好了,省得再出丑。
楚琳才张口想问,莫了几却早她一步开口。
“我想,你在流口水了。”
嘎?没错!
她又看他看呆了,而且还被当场捉包!
天啊!真糗!
不过……流口水?不会吧?她可是淑女耶!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楚琳下意识地抹了抹唇角。
没有?该死,她被骗了!
“你骗人!” 楚琳指控他,颤抖地伸出食指。
咦!没有人?
“没有吗,那……这是什么?”莫了凡像只敏捷的猎豹,转眼间,他已将楚琳拉人怀中。
他用舌头轻舔着自己的指尖,然后暧昧地涂在楚琳的唇角。
这是办公室耶!
“光天化日之下,有没有王法呀!”一句戏剧化的台词突地闪进脑海中,楚琳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下一句该接什么?啊!有了!
“调戏良家妇女,该当何罪?”楚琳化身为戏台上路见不平的少年英雄。
“是你先勾引我的。”莫了凡简单的一句,就将楚琳的控诉打了回票。
莫了凡开始细细地舔吻着楚琳姣好的面容。
“萧……萧特助还在等我的估价单。”楚琳推拒着莫了凡的强势侵略,眼见来硬的不成,改采软性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