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得提防着
“你、说、什、么!”她愤怒得胀红了脸。
“前几天老爸订了好大一颗结婚钻戒,听说是为他的新欢准备的礼物。”
“他敢?!”桑宜文咬牙切齿,恨不得咬碎孟伟达。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又不理人家,他另寻新欢是正确的。”
“什么叫正确?亚亚,我警告你别颠倒是非。”
“其实像老爸那种男人不要也罢!你才刁难他鼓励他就捺不住寂莫去找别的女人,狠心放弃你这个为他生女儿、又为他痴情守候二十三年的初恋情人,唉!老妈,我都是为你叫屈喔!”扇风点火她可是最在行。
“别为他痴情守候了?我只是还找不到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宁缺勿滥嘛!”死鸭子嘴硬桑宜文更在行。
“现在好男人都光光了,害老妈等了二十三年,一点天理也没有。”
“老天爷终究是长眼睛的,终于让我等到了。”
“等到什么?”桑亚十分好奇。
“好男人啊!”
“在哪里?”她左顾右盼。
“就那个送花又送礼物的神秘男子嘛!”
“他?!老妈,你不是对人家兴趣缺缺吗?”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念在他这些日子来用心良苦追求我的份上,我决定和他见个面。”她决定不再为那该死的臭男人孟伟达守节。
成功!桑亚在心里大声欢呼。
回房后,拿起电话拨上个号码。“老爸,情况很糟也!老妈竟然准备接受那个追求者的求婚……真的,就在这个礼拜天……”
“老爸,你冷静一点……有什么办法可想呢?我又阻止不了她……她说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我很为难……好好好,你先别急,我想想看……啊——有了!老爸,我上次要你去买的戒子……,好,这个礼拜六晚上七点,你就带着戒子和一束花,到XX餐厅……对,他们约在那里……你必须在那男人还没开口求婚以前,把戒子套在老妈手上……对,你要抢先一步把戒子套在老妈手上……”
“什么?你不敢……那我就爱莫能助……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看着办吧?”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鼓起勇气嘛!只是把戒子套在老妈手是……你怕她当众给你难堪?是你活该……二十三年前是你不对……好好好,我不说……”
“就这么决定了,这个礼拜六晚上七点……记住,不管老妈指控你什么罪名,都不许反驳……让老妈发泄一下嘛!人家积了二十二年……”
“好,就这样,拜拜。”挂上电话,桑亚大大松了一口气。
总算大功告成,再来就看老爸和老妈的了。
喔!还有一件事——她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再度拿起电话,拨了另一组号码——
“喂,教堂吗?我想……”
第六章
周末晚上六点五十五分。
X X餐厅。
桑宜文频频看表。不是说好六点半,怎么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桑亚说他认得自己,会自动上前来,所以她选了最明显的位子,他应该会一进门就看到她才对。
会答应赴这个约,赌气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她咽不下孟伟达另结新欢这口气。她要向他证明她桑宜文并不是没人要。如果那个神密追求者条件真如女儿说的那么好的话,她考虑向他求婚。
她就是要比孟伟达早一步结婚!
又看了下腕上的表,七点整!
该死!怎么还不来?二十分钟前桑亚来电话说,孟伟达也选在这家餐厅向他的新欢求婚。她不希望看到他们双双对对,面自己形单影只——她祈求他快点出现,最好在孟伟达他们来之前。
可是老天爷似乎睡着了,没有听到她的祈求。她看见孟伟达出现在门外,缓缓走了进来,他西装笔挺,手中还拿了束鲜花。
他非得这样明日张胆,宣告全世界他是来求婚的吗?
心里泛起一股酸意……该死的男人,当初追求她时,连一朵花也不曾送过,甭说是一束了,她还傻傻的为他生了女儿……
那新欢比她值钱多了。她倒要看看这新欢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值得他又是鲜花、又是钻戒……
他正笔直朝她走来。
一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手上拿着鲜花出现在公共场合,也不怕人家笑。桑宜文有点酸葡萄心理的撇撇嘴。
孟伟达一颗心像打鼓般,咚咚咚……双腿颤抖,差点迈不出——她还是那么美,那么吸引他,当初他海么舍得丢下她呢?唉!只怪当时太年轻无知了。
只有她一个人,那男的呢?他下意识看向她的右手无名指——光溜溜的!谢谢天,还来得及。似乎看到他——
接触到的双眸,他一颗心直往下沉……她恨他!是的,他清楚的感受到她双眸里的恨与怨。
喔!别这样,他知道错了。他会补偿的,用他后半辈子的所有时间。
他在她面前站定。她将脸转向一旁,不愿看他。
他来向她示威吗?他不会得逞的。下意识的挺直背脊,脸部表情更加的冰冷严厉——她用如此的外表保护自己。
“别这样对我,宜文。”他轻声乞求。
她将脸转向他,咬牙切齿沉声说:“没拿把刀捅你算客气。”
“我可以坐下来吗?”
“我的朋友马上来了,你别在这里碍事。”
“宜文……”
“你不也约了人?”她瞄了眼他手上的玫瑰花。
“我……”
她紧接着又说:“快回你的位子上去吧!免得人家来了找不到你。”
“我没有……”
“今天你是专程来这里求婚的吧!希望这次你会负责到底,不再懦弱的逃跑。”她苦涩的讽刺道。
他喜出望外,她知道他是来向她求婚的?那么,她会答应吧!
“会的,我保证,这次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生生世世。”他急急的说。
“滚到别的地方去说吧?”她低声怒吼。
该死的孟伟达,故意在她面前承诺他对新欢的保证,存心给她难堪。
“不,我一定要对你说,宜文,我……”
“够了,我不想听。”她狠狠的瞪着他。
“宜文,别太残忍了……”
“是你残忍吧!孟伟达,你这个狼心狗肺、杀人不见血的负心汉,你你的事,海誓山盟更是你的事,我为什么一定要听?滚——立刻滚出我的视线。”他把她给惹火了,生平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着急得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宜文,听我解释……”
“我不听!”
“宜文……”
一名侍者来到他们面前,“孟先生是吧?”
他点点头。
“柜台有您电话,是位小姐打来的,”
“谢谢。”
是桑亚,只有她知道他在这里,他把手中的玫瑰花递给桑宜文,刚才进来时忘了给。
她将脸转向一旁,拒绝接受, “我没有义务替你拿花。”
“是给你的。”
“给我?”她愣住了,她生平第一次送花给她,令她又惊又喜,而且百感交集。
可是他为什么要送花给她?他即将要娶别人了呀,这令她百思不解。
“求求你收下吧!”
她突然像着了魔般接下了他的花,还傻愣愣的瞪视着手中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孟伟达差点兴奋得跳起来。她收下了,她收下了!
“等等我,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她还沉醉在他送她花的甜蜜中……
一会儿他兴奋的回来了。“宜文,我告诉你,连教堂都准备好了呢!”
桑宜文突然清醒过来。他连和新欢结婚的教堂都迫不及待的准备好了,只有她这个傻瓜,还沉醉在他送的花束中。她被愚弄了!
冷不防地一个起身,将花摔进他怀里,右手随即又甩了他一巴掌。“孟伟达,你下地狱去吧!”捉起皮包,不顾餐厅众多注目焦点,直冲向门外。
那个神密追求者竟然失约了,他也耍了她!也让他一起下地狱去吧!
孟伟达愣了一下,接着随后冲出去。他在马路边追上了地,并且捉住她的手。
“宜文,你既然收下我的花,为什么又跑掉?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还希罕我的原谅吗?”她气喘吁吁的怒吼道。
“我当然希罕你的原谅,这是我多年来的希望啊!”他诚挚的说。
她冷笑,“你好安心的过下半辈子?”
她绝不原谅他,他休想安安心心的和新欢过完下半辈子。
“是啊!”
他竟敢大言不惭的承认?!
可恶!她气得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但让他给拦住,并紧捉在怀里。“宜文,嫁给我。”
在她来不及反应他话中的意思,他已自口袋掏出戒子套进她右手的无名指里。
桑亚说得对,他该拿出勇气,猛又准的将戒子给套进上。
“你…你这是?”她连说话都结巴了。
他深情款款的凝视她,“结婚吧!女儿连教堂都帮我们准备好了。”
教堂?女儿?她突然有所顿悟,“刚刚的电话……”
“女儿打的。”
“这戒子……”她低看着无名指上的戒子。
“给你的。”
她抬头看他,伸手轻抚他脸颊,“我打了你……”
“是我活该。”
“你的新欢……”
“什么?”
“你不是来餐厅求婚的吗?”
他点点头,“是啊!我是来向你求婚啊!”
“没有新欢?”
“什么新欢?”他一头雾水,
“你追求的一个女人……”
“就你啊!我送你礼物又送你花,不敢署名的追求你,你一定会笑我懦弱吧!”
原来如此,她终于弄懂了。她和孟伟达都让女儿给耍了,不过,她喜欢。
她笑盈盈的勾住他的手,“亲爱的,咱们结婚去吧!”
她等了整整二十三年呵!
* * * * * * * *
新婚燕尔的孟伟达夫妇,甜甜蜜蜜前往夏威夷度蜜月。
回来后,一家三口便忙着布置新家,享受这迟了二十三年的天伦之乐。
搬到新家后,桑亚是彻底的改变了,她抛开过去种种,包括她的一十信个情人,以及令人咋舌的辉煌爱情纪录。她电不再去PUB,也忘记如何跳舞……她藉天伦乐来遗忘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痛。除了偶尔夜阑人静时她会想起外,其余时候她确实成功的将它隐藏起来。
今天是老妈生日,她和老爸早计划好要给她个意外惊喜。表面上两人都故意装得若无其事,吃过中饭,找了藉口和老爸溜出来准备晚上的庆祝事宜。
走在路上,父女俩亲密的偎在一起有说有笑。
“早就想捉弄老妈了,好不容易逮到她生日这个机会,老爸,你可别搞砸了。”
“当然不会,我比你更想捉弄她呢!”他对她眨眨眼。
她伸出食指摇了摇,“喔——你在乘机报仇。”
他捏捏她的鼻子, “我和你一样都让她压榨太久了,所以……”他坏坏的挑动双眉。
“哈哈哈……”父女俩同时爆出有默契的大笑。
这幅父女情深的景象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大多会误会成情侣间的亲匿。
恰巧开车经过的司家尘将这一切全看进了眼里。
牧平斜靠在吧台前,慷懒的摇动着高脚椅,他身旁坐着司家尘、游子洋及夏芝兰。
“唉,真没意思,少了桑亚,一点兴头都没有。”牧平唉声叹气的抱怨。
“说得倒是,”游子洋环顾四周,再将目光移向舞池,“没了桑亚的热情带动,气氛冷清多了。”
牧平举起手中的杯子,凝视里头的玻璃色体,“连酒喝起来都像白开水那样无味。”
“桑亚究竟上哪儿去了?不见好一阵子了。”游子洋转向夏芝兰。
她耸耸肩,“天晓得,打电话没人接,按门铃没人应,我也纳闷她跑哪去了。”
“该不会让人给绑架了吧?”牧平大胆假设。
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他。
“我说错了吗?除了绑架还有什么原因会让人平空消失?”
“也许她只是去旅行……”夏芝兰宁愿往好的方面想。
“或者是证人给杀害了……”游子洋突然语出惊人。
下一秒,脑袋瓜即让人猛K一记,夏芝兰狠狠的瞪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她是我朋友耶!”
游子洋一脸无辜的揉揉被K的地方,“我哪里说错了?她喜欢玩弄男人。玩弄感情,三十八个情人中,难保不会有人挟怨报复。”
“就只有你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才会。”游子洋恶毒的反啐他。
“哈哈哈——被将了一军吧!”牧平在一旁幸灾乐祸。
游子洋撇撇嘴,“像这种众人犁的公田有什么好希罕的,倒是牧平,你有机会找个时间去验血,最近因性行为而感染爱滋的病例正盛行,说不定……”他邪恶的脱着牧平。
“呸呸呸,你真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虽然如此,牧平也同时在心里暗自庆幸未曾碰过桑亚,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一整晚,司家尘始终未置一语,只是冷眼旁观着周遭的一切,有意识、无意识的听着他们三人谈论桑亚……偶尔抬眼凝视舞池,回想火红身影的里头舞动时的情景……
我看八成是证人给藏了娇………
游子洋突然冒出的话吸引了司家尘的注意。藏娇……
藏娇?这字眼似乎和某个曾在他记忆中逗留过的景象不谋而合——
“不可能。”牧平否定他的看法。
“怎么不可能?”
“像桑亚这种不甘寂寞的女人,会舍弃三十八个情人而屈就一个男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如果这个男人多金,性能力又足以媲美她的三十八个情人,你想可不可能,更何况像她这种女人早该有先见之明,是不可能配得上好男人。不如趁着年轻还有人肯为她盖金屋藏娇,顺势大捞一笔,免得人老珠黄时落得晚年凄凉的下场。
“说得倒是。”牧平终于点头赞成他的说法。
司家尘突然起身,离开PUB。
“他怎么了?”牧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问身旁的两人。
游子洋耸耸肩,“谁晓得?最近老是阴阳怪气的。”
* * * * * * * *
走出PUB,司家尘无意识的驾着车,来到那天看见桑亚与那男人走在一起时的地方。
他记不起那男人的长相。毕竟他只远远的瞧过他两次,只依稀记得是个长得还不错的中国人。
她让他金屋藏娇了?为他放弃三十八个情人,以及PUB里通宵达旦的狂欢?因为他多金、性能力超强?
司家尘恶狠狠的甩甩头,企图甩掉胸口溢起的酸涩。
干他屁事!除了那晚的肌肤相亲,他和她根本只能是陌生人。也许他怀的只是她带给他的快乐……她是众多的男人调教出来的性爱高手,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这种女人不是他需要的。断了那晚的记忆断了脑中乍然浮起的念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