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是你雇用我的吗?没有你这种人,怎么会有我这种专门吃软饭的男人呢?”他存心激她发火。
“你……你……”她果真被他给气得手指著他,却说不话来。
错了,这一切全错了!
她要的不是像他这种一开始就和她作对的人,她不是把条件交给中心了吗?怎么指派来的是这种人?
她要的是善良、好说话的男士,这样往后她也比较可以支使他。但在她面前的却是这个处处和她作对、嘴巴又不饶人的家伙!
她原本只是看不起他,现在更讨厌他了,她可不愿意往后的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无数个日子都和他在一起。
光想到这个愈看愈讨厌的人要花掉她十万元的租金,她心里就非常不甘心。
他是怎么看也不值得她花个十万元去租他当情人。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他倾下身,看著她愤怒的眼光。
“我想到一件事,我记得我要的人选不是你这一型的,所以,先生,我已经决定不租你了,再见。”
“喂——”他连忙追上去。“我们公司没有什么善良、好说话的男孩,你最好将就、将就了。”他怎能让她去和别人见面呢?
这不仅教他失足了面子,家基大概也会亲手杀了他。
徐雁婷停下脚步。“你是不是在唬我?”
“不信你可以和我回公司一趟。”
“也好,反正谁都可以,就是不要你。”她表明立场。
这话对程士彻的男性自尊是何等的伤害啊!他脸色一板,伸出双手揽抱住她的身子,往他的车子走去。
徐雁婷一惊,大声尖叫地朝他拳打脚踢著,无奈他的身子骨就像铜铁打造的,打得她手红了、脚酸了,却不见他有任何喊疼的现象出现,教她是又气又羞!
这样被扛在肩上,教她以后如何见人?
平常她还一副大姊的模样,没想到碰上他这么一个吃软饭的家伙,她竟没辙了!
老天!这教一向聪明的她,如何甘心就这样被他扛在肩上?
不,她不甘心、不甘心!
但就算她有一百个不甘心,她依然无法从他的掌握中脱离,直到他将她硬放进他的敞篷车里——这教她气得几乎差了气。
“你做什么?”她几近尖叫道。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租来的情人,所以,我美丽的恋人,你就好好享受你花了十万元而得来的美好一切吧!”程士彻替她擅自决定了一切。
她要找别人的念头,最好从现在起开始打消掉,既然他肯答应家基,他就不会让自己丢脸回去交差。
“你——可恶,我不答应!”徐雁婷岂是这么容易放弃挣扎的人。
他脾气不好,她可也不见得比他温驯多少,他别想就这样吃定她。
十万元那能让他如此轻易赚到手,她会整得他叫救命。
“容不得你反对。”他颇为自在得对她微笑。
“我会找你上司理论的。”
“你可能没有机会见到他。”他说的也是实话,他已经是程氏企业的最高首领了,哪还有什么他的上司存在呢?
“这是什么意思?”她果然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徐雁婷轻哼一声,转开头看著街道,她实在不想和他多说,她该担心的是——那十万元的租金该从哪儿著手?
程士彻却盯著她的侧睑,缓缎地笑了,他倒是第一次遇到像她这样顽固、难驯,却又如此可爱的女孩。
总而言之,这一次的工作他要定了。
第三章
“进来。”程士彻一声令下,门口走进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
李群男手里捧著人事资料走进来,在这次前来应征的人选中,他总共挑选了两位,特地前来报告。
“你已经找到适当人选了吗?”
“是的,一共有两位,一个是毕业成绩相当优异,且非常有经验,我想他是非常好的人选;至于另外一位——是个女孩子,她——”
“怎样?”程士彻一听到是个女孩子,马上皱起眉头。
“她完全没有半点工作经验,不过她看起来是个肯上进,而且聪明的女孩。”
李群男尽量替女孩说好话。
“我不需要一个看起来很聪明的女孩,我要的是有实际经验且工作能力好的人才。”程士彻打断他再继续说下去。
“可是——”
“群男,你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李群男只好把话吞回肚里,不敢再替那女孩说任何好话。
“把第一位的资料交给我,至于那女孩,你可以告诉她找个好男人嫁了算了。”程士彻挥挥手,表示会谈已到这里结束。
李群男无奈地走出办公室,往他自己的人事室走去,他几乎可以看到那女孩失望的表情了。
唉!他是很想帮她,可惜的是,他的头顶上司程士彻对于女孩子来上班的事,是特别反对的,他的上司总是认为女孩子的工作能力比男孩子是差了那么一点,所以,程氏企业里倒是没有几个女职员。
一想到自己必须是残忍地把这消息告诉那看来聪明可人的女孩的那个人,李群男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才拿起电话。
***
徐雁婷失望地把电话挂回,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到外面找工作,竟就遭受到不被录取的结果。
现在可好了,没有工作、没有房子,再接下来也没有钱可以付租金,她徐雁婷这会儿可真是走投无路了。
为什么她一个二十岁的聪明女孩,竟然会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一个小小的猎夫游戏,竟然就这样难倒她了?这对她也未免大讽刺了!
聪明如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认输?艾梅可以完成任务,更何况是身为大姊的她?
她当然不可以惨败,徐雁婷坚定起信心,相信她总会找到方法的。
其实,她也明白只要她向她的众妹妹们开口,艾梅她们绝对不会不肯把钱借给她的,但这不是她的个性,也不是她会去做的事。
无论如何,她总会突破困境的,等著瞧吧!
打定主意的徐雁婷没有丝毫的灰心,翻开报纸,她努力再从里面找出她最满意的工作。
***
“你躲了我整整两天,你这是什么意思?”祁家基来势汹汹地走进他的办公室。
“我这两天忙得很,可没空陪你躲迷藏。”程士彻好笑地摇头。
“你还没答覆我的消息呢!”
“什么消息?”程士彻头也没抬,依然忙著他手中的工作。
“你跟我装蒜?那位叫徐雁婷的女孩,你和她谈得怎样了?”祁家基可希望他别搞砸了。
“如你意就是了。”程士彻岂是不了解家基,他最担心的大概还是价钱问题吧!
“那价钱谈了没?”祁家基果然喜上眉梢地笑问。
“这倒是没有。”他打算隐瞒住他向她狮子大开口的事。
他可不想真敲诈徐雁婷的钱,也不会让家基这么做。
“什么?你没谈?你真的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是不是?”祁家基一副承受不住打击似的吼叫。
程士彻一听见他的说辞,倒是笑笑地也不做任何辩解,教祁家基吓得冷汗直流,直担心自己的生意就这样飞走了。
早知道士彻会第一次上场就给他桶出楼子,他就该自己上场的;既可以赚钱,又可以抱得美人归。
他真是愈想愈呕,把机会让给士彻,他竟然把它给搞砸了!
唉!他的钱啊!
程士彻看著家基如此好笑的反应,实在忍不住地想大笑。
他这小子实在也太爱钱了。
“好了,我只是逗你的,瞧你好像生意没做成就要自杀身亡似的,家基,你这爱钱的坏毛病早晚会害了你。”不忍心见好友愁眉苦脸,他这才安抚他。
“你是说真的?逗我的?那么价钱你谈了是不是?”祁家基完全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地笑咧了嘴。
程士彻见状,只是叹气地笑著:“是谈妥了,不过——”他停顿了下,马上看见家基著急地看向他。
“不过什么?”
“价钱是低了点。”他可不打算真告诉他,他狮子大开口要了十万元,那不教他乐歪了才怪。
“低?有多低?”祁家基可紧张了。
“三万元。”他相信他这么一说,家基肯定会哇哇大叫。
“什么?才三万而已,士彻,你到底了不了解我们的行情?三万元还不够我付一个人的薪水呢!”他果真开始抱怨。
“那就非常抱歉了,我是不知道你订出的价钱是多少,这都要怪你平常不肯让我了解你公司的情形,所以,价钱不满意,我也没辙了。”他可是早早就想好借口
了。
“你这分明是赔本的生意嘛!倒不如别接的好。”
“你这小子了不了解做事是要守信用的,一个价钱不满意,你就不接这笔生意,我怕到最后你会连半个顾客都没有。”程士彻哪能容许他这么做。
他已经答应徐雁婷了,他不会教自己做一个不守信诺的人。
何况,他还没解开她为什么要花钱租人的谜题呢!
“你真是会害苦了我,原本以为有你的加入,我的生意会赚更多的钱,没想到你第一次工作,就是个赔本的买卖,我真是估计错误了我。”祁家基禁不住满口抱怨。
程士彻闻言立即爽朗地大笑出声,而他的朋友祁家基则是满脸的不满意,净是感叹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什么外貌出众的美男子?他心里哼道,还不是一个中看不中用,傻到不会替他赚钱的笨蛋——唉!三万元,这大概是他开公司以来最低的收入了。
***
等了好几天,程士彻一直都没等到徐雁婷跟他联络的消息,这教他好生纳闷。
怎么回事?她不会忘了她租了他这么一位情人吧?
这一星期以来,她竟连捎个话儿也没有,她不担心时间一过,她的租金也白白浪费掉了吗?
他可是为了她花费几日的时间,把公司里上上下下的职务全交代清楚了。
没想到他的努力,得来的竟是她没有任何回应的消息?
他一个堂堂的程氏企业总裁,怎可受此待遇?怎么说他也必须找她问个清楚。
心里一这么想,他马上开车前往第一次见面时他送她回去的公寓。
走进公寓的门口,他尚未伸手按门铃,楼下的管理员已经走出来了。
“先生,你想找谁?”
“这里不是住著一位徐雁婷小姐吗?不知道她是住在几楼?”
“徐小姐啊?她搬走了耶!”
“搬走了?”程士彻讶叫。
“是啊!徐小姐也怪可怜的,爸爸的公司倒了,连这个公寓也被拿去卖给别人了。”管理员一向心肠软,在他看来,徐雁婷是挺可怜的。
“是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程士彻一脸吃惊。
“她父亲倒闭的事吗?大概有两星期了吧!”
“哦?”两星期?这么说她根本没钱付租金嘛!
“先生,你是她什么人吗?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我是她朋友,她哪时候搬走的?”
“两天前吧!”
程士彻点头向管理员道谢后,人往他的车子走去,原来如此,这下他上哪儿去找寻她的芳踪呢?
如果她一直没出面的话。
***
“哇塞!这哪像是个家?简直就像是——”崔如梦的讶叫,在徐雁婷的瞪视中自动停止。
但她就是忍不住嘛!而且,她也没说错啊!这屋里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这哪是个家,倒不如说它是个狗屋还来得适宜。
“雁婷,怎么回事?”阮艾梅也被这窄小的房子吓了一跳。“这里是——”
“是我要住的地方,别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眼光看著我,我这么做是有用意的。”她总不能说自己当真找不到房子吧?
不过,她是真的故意找这种破旧的房子,好引那位名叫程士彻的男人上勾。
这也是她想了几天才想出来的办法,她相信在这一套办法下,她绝对会成功。
想到此,她的脸上开始荡漾著可爱、炫人的笑容。
阮艾梅和崔如梦一看见她竟然还笑得出来,两人交换著不可思议的眼光。彼此皆有同样的疑问——这种地方怎么住人啊?
阮艾梅打量著四周,斑驳的墙壁、破烂的家具,她不相信雁婷真能在这种地方住下来。
就算她能,她也不会同意。
“雁婷,你不会当真要租下来吧?”
“我是认真的,只要稍为打扫一下,一样可以住下。”
“你是不是有毛病,放著好好的公寓不住,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崔如梦大呼小叫著。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间公寓卖人了,还有,我最后一次声明,我是故意找这个房子住的,而不是什么有毛病,懂了没?”
“故意的?”两人一同讶叫。
“正是。”
“为什么?”阮艾梅迷惑地询问。
“为什么?你竟然会问我为什么?你忘了现在是谁在执行任务吗?你就可以有一套秘密的‘猎夫A计画’,我怎么可能会没有替自己想办法呢?”
听她这么一说,阮艾梅总算恍然大悟地笑了,她怎么会到现在才想到这不过是雁婷猎夫的花招呢?她真是笨得可以了。
竟然忘了这么重大的事!
想当初她不也替自己想出一套猎夫计画的吗?而聪明的雁婷自然老早就想出法子对付了,她实在不该如此惊讶的。
“这么说,你已经见到出租中心的人了?”崔如梦立即兴奋地开口。
“见是见到了——”话未说完。
“怎么样?”崔如梦已先行抢问著。
“不是挺中意的。”她口是心非地谎道。
要是不中意,她怎么会三番两次在夜里梦见他?她根本是反常了,明明是很讨厌他,却老被梦里的他吓得惊醒过来。
这才是最气人的,想来现实中的他,嘴巴可是不饶人,连在梦里她也总是被他气得浑身发抖。
天知道她是哪里不对劲了,不是才见过他一次面吗?竟然受他影响这么深。
想必是曾被他扛在肩上,所以对他气愤难消,以致于白天讨厌他得紧,晚上就作起恶梦了。
“他长得不好看?”崔如梦最在意的还是他的长相迷不迷人。
不好看?才怪!他简直称得上是人中龙了,不过他的长相恐怕和他的性情成反比吧!徐雁停在心里哼道。
否则,怎么会生就了教她见了就讨厌的性情呢?
看来徐雁婷对他的印象果真是坏到了极点。
“好不好看用得著想这么久吗?”崔如梦觉得她的神情大有问题。
“以你的标准来看,是美男子一个。”徐雁婷避重就轻。
“以我的标准?什么意思?”崔如梦听得可是莫名其妙。
“就是说你崔如梦根本没有任何标准,任何男人在你看来都是美男子。”阮艾梅不忘促狭她一番。
这下即使再笨,崔如梦可也听懂了,她立即伸出双手抓向阮艾梅。
后者哇哇大叫著:“崔如梦,你敢抓伤我,我丈夫可是会找你算帐的。”现在她的靠山就是深爱她的寇航祺,相信谁也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