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投怀送抱,我只是勉为其难的接受而已。”吵了半天原来是为了名节这桩小事。
知道她在乎他,在乎为他守护的名节,铁鹰脸上的阴郁迅速的消退,换上一张满心欢喜的笑容。
“什么?!”投怀送抱,勉为其难!他当她是什么?淫秽荡妇,还是青楼妓女啊?
她是堂堂踞龙堡的千金大小姐哪!
“我很你,我恨死你了!”她扑过去,用力的捶打他,把所有的懊恼、怨气一古脑儿的发泄在他身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我是有夫之妇,是蒋枫的妻子啁!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在我酒醉时侵犯我?我该如何面对我的相公?该如何面对世人?你教我将来该怎么做人?”
她哭得珠泪盈眶,他却笑得十分开心。
任凭她用力的捶打着胸膛也不喊痛,直到她打到声嘶力竭,有些气弱的手软为止。
“要真不知道怎么做人,就干脆跟了我。我自信不会比那个蒋枫差。”
他还在故意气她!
龙行凤气弱的脸马上又怒瞪了起来,忿忿的直指着他。“你作梦,你想都别想。你不是蒋枫,你根本连他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你取代不了他,一辈子都不能。”她生气的打开木门跑了出去。
一心只想逃开他。
而铁鹰则是心急的紧迫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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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看到了吧!铁鹰那小子真的跟小娘们的关系不错。”程朔跟肥虎站在门外的不远处。
他们也是听到骚动才赶过来;没想到会看到铁鹰紧张追着女人出来的这一幕。他们水贼对待女人,哪一个不是将她们视为玩物,当作一种泄欲或奖赏的工具?可是这个铁鹰却完全不一样。
他外表看似冰冷无情,实则热情如火。一沾惹上喜欢的女人,就完全忘了原来的样。这对水寨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肥虎的胖脸思索的皱了起来。“这样确实不行,得把这个女人弄离他身边才好。”
“大哥的好意,只怕人家不会心领。”程朔幸灾乐祸地说。
肥虎大大不悦的拧起眉毛。“你这是什么话?老三对我可敬重了,我说的话他敢不听?”
他现在的地位可是自己给他的,大寨主的话他当然得遵守。
“可这个女人如果是他的妻子呢?”程朔再度煽风点火。
果然引起了肥虎的猜疑,好奇的急问:“什么妻子?你知道了什么?快说。”
程朔乐得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告知肥虎。“这是兄弟前不久才发现的事情,我刚好有个手下在月前上过岸,看过那个女人。亲眼见过她拿着一张画像在洞庭湖附近找寻一个人。”
“什么人?”
“铁鹰。”程朔笑着推开木门,领着肥虎进入铁鹰的石洞内,四处搜寻着当日龙行凤拿在手上的一张画。
寻了半天,就在肥虎失去耐心,以为又是程朔在造谣陷害铁鹰之际,程朔终于在石床的毛毯底下抽出了一张摺得平整的画,摊开来递到肥虎的面前。
“大寨主以为画里的人像谁呢?”
铁鹰?!肥虎一看到那张画即吓了一跳,急急的抢了过去,仔细的一看再看,终于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这画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谁画的?”
“这就是兄弟要禀告大哥知道的。这画里的人叫蒋枫,是踞龙堡的总教头,也是刚刚新婚的姑爷。而画这张画的人就是他的妻子,踞龙堡的大小姐龙行凤。”
“龙行凤?那不就是铁鹰身边的那娘们!原来他们早就是一对几。”肥虎这一惊非同小可。
原本就善猜疑的心这下更是千回百转,乱得全不成套。
“所以铁鹰并不如他所讲的,一开始就是咱们寨里的小喽罗,他也不是凑巧救了大寨主,而是一切皆是他费尽心思安排的结果。先是坏心的布置这一切圈套,然后再救人示好,目的就是要你拱他上三寨主的位置,跟官府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咱们。所以大哥,你是信错了人了。”
一席话说得肥虎胆战心惊,真的有几分相信了。
“可是他若是踞龙堡或官府的人,这些日子由他打劫来的金银珠宝也不少,难道他就能没事吗?”
“这小弟可就不知道了,也许他真有通天的本头,能够奇妙的变出这些财宝来。”程朔不接好意的一笑,“不过小弟也知道,踞龙堡是天下首富,要在他的口袋里搬出一两座的金山、银山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区区几箱金银珠宝呢?就连女人也一样,这世上只要有钱,还有什么鬼是使不动的呢?”
狡猾善辩的程朔三言两语就说服肥虎相信他,并且把自己曾经犯下的勾当全都栽到铁鹰的头顶上。
这一切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误击大寨主的船,害得大寨主差点葬身水底,所有的事情都是蒋枫设计的,可与他无关。
呵……呵……呵呵!
为了那一次的失败,肥虎对他起了防备之心,每次出船打劫都派铁鹰去。
两人的猜疑心战到了最高点。
现在有了铁鹰这个替死鬼,相信肥虎对他的戒心会稍减,他再下手行动的机会也会增加不少。
程朔喜孜孜的想。
那得逞的笑容明显看在肥虎的眼里,谁有鬼心眼他全都知道;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铁鹰的事,他要先设法除掉这个外人,再来处理里面的事。
现在该是先一致对外的时候。
第九章
第二天,铁鹰就敏锐的察觉到,水寨里诡异的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每当他在交代手下事情的时候,就会感觉到一股敌意的目光射向他的身后,但一转过身来,就立即消失无踪,让他查不出杀气的来处。
“三寨主,不好了,三夫人不见了!”一个看守他寝洞的小喽罗慌张的跑来报告。
自从昨天行凤与他发生争吵后,他就担心那冲动的丫头会胡来,于是将她追了回来软禁在石洞里,命人看守。
现在那个看守的人头上肿一个大包地跑来告诉他,行凤不见了。
当下就让他冷凝起脸色,丢下正在交代事务的手下,急急走回寝洞内查看。
静悄悄的寝洞里空无一人,连伺候龙行凤的秀姑都不见了,可见两人是一起离开的。
“快到处找找看,有谁见过三夫人?”他吼着下令。
“是。”几名手下飞快的跑出去找人。
水寨戒备森严,以龙行凤那三脚猫的功夫,绝对逃不出水寨,而且还会引发一阵大骚动。
可是现在什么骚动都没有,连个特别的声响也没有发出;可见她不是往外走,而是在各个石洞间游走。
既然是游走,就应该会有目的才是。
铁鹰冷静的在石椅上坐下来,细细的分析。
依他对龙行凤的了解,她不是那种只顾自己逃命的女人,她一定会想救走一些跟她同样命运、被水贼掳来的可怜女人才对。
既然是这样的话……黑牢?!
他霍然起身,大步走出洞外。
那个傻瓜,连自己都顾不了了,竟然还想救人?!
真是个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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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鹰料想得没错,行凤真的不是想单独逃走,而是拉着秀姑一起前往黑牢救人。
她既然已经知道铁鹰不是她的相公了,当然得一心逃走。
可是却又不能丢下那些被抓来的女人不管,所以才会想到敲昏看守的喽罗,到厨房俭一些酒菜,再盗走一些迷药,走往黑牢的方向。
水寨里的洞线虽然像蜘蛛网似的复杂难辨,但是幸好她跟秀姑之前就有一段时间的勘察跟记录,因此走起来并不困难,提着一篮子的酒菜很容易就找到了黑牢的所在。
“喔!是三夫人,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是三寨主对小的们有什么吩咐吗?”
几个守黑牢的喽罗虽然没啥地位,但也远远的见过龙行凤几次,知道她是三寨主身边的人,所以对她极为客气。
“没什么要吩咐的,只是三寨主看各位辛苦,要我送一些酒菜来给你们吃罢了。”她笑盈盈的说,拉着脸色惨白、害怕得不住发抖的秀姑,一起走在插满烛台的石阶上,斜斜弯弯的走得好不辛苦。
几个眼尖知道示好的喽罗一看她们走得狼狈,马上快步的靠过去,接过她跟秀姑手上的食篮献媚道:“谢谢三寨主的美意,他真是个好头儿,也只有他会想到我们。”那名喽罗在行凤面前大大称赞着铁鹰。
听得行凤心中一阵生气,脸上有些不自在。
秀姑小小的拉了她衣袖一下,示意她该把加了迷药的酒菜发给这些看守黑牢的喽罗们吃了。
因为她怕极了耽搁下去会泄底,让人给抓住。
行凤当然懂得她的害怕,就连她都很紧张呢!
“这……这些食物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快吃吧!”一面跟着秀姑快手快脚的把酒菜拿出来,一一的摆在桌上。
“真……真的可以吃吗?”众喽罗你看我、我看你的怀疑。
他们都是一群最低下的小角色,既轮不到出船打劫,也轮不到在三位寨主的身后跟着,所以才会被派到这最不讨喜的地牢里来。
难得三寨主瞧得起他们,还惦记着有他们这一群人,哪能不高兴得热泪盈眶,感激涕零呢?
看着几个大男人红着眼眶哭成一块,龙行凤觉得头皮发痒,实在难受。“别客气,不过是大寨主昨天作寿的剩莱剩饭而己,没什么。”
拜托!那里面都是加了迷药的酒菜哩!
是要害你们的东西,千万别那么感动好不好?
她突然觉得良心不安,罪孽深重起来。
“是啊……是啊!是三寨主命令我们送来的,各位大哥们请吃吧!”秀姑强装起笑容的帮忙添酒布菜,不断的催促他们过来享用。
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说服他们坐下来吃东西。
酒过三巡之后,那些喽罗喝了加有迷药的酒沉沉睡去,行凤才收起泛滥的良心和不安,跟秀姑两人开始在几个人的腰上摸索,找到黑牢的钥匙后,奔去开门。
门一开,蜷缩在里面嘤嘤哭泣的姑娘们就惊惧的抬起头,瑟缩的挤成一块。
“别怕,别慌,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行凤喊,将走在她身后的秀始往里面一堆,站在她们的面前。“这是秀姑,是以前同你们关在一起的姐妹,现在她带我来救你们了,你们应该放心了吧!”企图安抚她们。
许是被关得太久了,里面的姑娘们虽然停止了哭声,却是怔愣了好久之后,才仿佛认出梳洗干净的秀姑。“哇!”一声奔过来,与秀姑紧紧相拥。
“好了……好了……相信我们就好了,大家快走吧!”行凤松了口气,小声地说。
看着她们在秀姑的牵引下,一个个步出暗五天日的黑牢,一起走上滑滑的石阶。
当她正高兴的以为一切顺利,她们很快就可以逃出去的时候,走在前头的姑娘们突然一阵仓皇尖叫,忙不迭的跌撞回来,个个自动奔回黑牢内。
“怎么了?怎么了?”站在下面的龙行凤一脸的不解,莫名其妙的看向石阶上。
“啊!”这一看不得了,因为站在上面的是一脸铁青的铁鹰。
这下子她知道那些姑娘去而复返的原因了。
因为就连她都想躲进后面的黑牢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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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铁鹰硕长的身躯一步步的走下石阶时,龙行凤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泛冷,拿着钥匙的手在发抖。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想不透他接下来会有的打算,只知道自己不能胆怯、不能害怕,不然身后黑牢里的那些女人就会失去逃走的机会。
于是勇敢的,她捡起地上昏迷水贼的剑,紧紧握在手中。“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丁你。”锐利的剑锋直指着把。
“你自认为杀得了我吗?”铁鹰沉冷的眼瞳瞥了下锐利的剑锋,口气冷到了极点。
他入水寨以来,除了要知道水寨的明确位置之外,也要绘制水寨的地形图传回程总兵手中,然后是离间肥虎跟程朔,还有动摇水贼喽罗们的团结。
前两项他皆早已完成,水贼喽罗们的心也崩裂成三派,其中以支持他者居多。现在正是千均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刻,可是却跑出了一个龙行凤,胡搞瞎闹的弄乱了他的计划。
再这样下去,难保肥虎跟程朔不会起疑心,因此得尽快送走她才行。
“你不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放我们走吗?”行凤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不行。”他断然拒绝,“如果让她们走的话,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不只你,连我都会有事。”
说穿了,他就是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不顾无辜人的生命,甚至于她。
“杀不了也得杀,谁教我们今生注定是死对头呢?”龙行凤戚苦的一笑,利剑一挺就朝他刺了过去。
看着森冷的利剑刺来,铁鹰的锐眸黯了下,身子一侧的躲过,并且伸手扣住剑身。
“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胡闹,我是真的想跟你同归于尽。反正我已经对不起我的相公,不容于世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得激动,手下的剑也使得疾狂,大有一股豁出去的气势。“秀姑,带着那些人快走吧!别管我了,你们快逃命要紧。”
她没命的杀向铁鹰,只求在死前做一件最有意义的事。
被吓傻了的秀姑让行凤的一阵大喝叫醒,连忙跑出黑牢,带领着一群跟她一样惊呆的姑娘们,匆匆的跑向石阶上去。
“站住,全都不许走!”铁鹰心急的欲追去,但龙行凤硬是不要命的提剑拦着他。
“要想抓她们,除非先让我死。”她说得义正辞严,真把他当成万恶不赦的坏人。
铁鹰愠怒的看着她,内劲一震,就把她手中的长剑震得脱手,抢在手里截成了两段,抛在她的脚下。
“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如此做不是救她们,而是害了她们吗?水寨各个出口都有密集的哨兵在看守,各条通道上也有数不清的水贼,你认为她们逃得出去吗?以你一己之力就救得了她们吗?你太天真了。”他疾言厉色的骂道,直指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
“这件事情要是让其他寨主知道,不只不会饶过你,不会放过这些姑娘们,就是这里看守的人也无一幸免,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胡闹,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稍稍懂事一点?”铁鹰发火了,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愤怒与失去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