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春天也就不远了 舒琳
谢天谢地!
舒琳最最最讨厌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想来真是现世报,之前舒琳才说今年冬天该冷却不冷,怪异非常,这话才说没多久 ,寒流便一波按著一波来袭,冻得舒琳四肢僵硬,连脑袋瓜都不灵光了。
所以,处于冬眠状态的舒琳写这本(喜遇郎君)时也就异常辛苦了。(别误会,舒琳 的生肖不属蛇,那属什么呢?嗯……不告诉你!)在这让人冷得直打哆唆的季节里,舒 琳只想舒舒服服地待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睡觉也好,发呆也罢,总之,就是不想在只有 十度左右的气温下,待在电脑前。
看来,舒琳前辈子可能住在非洲,再怎么热都不怕(反正有冷气吹),但气温一降到 十度左右,舒琳就不行了。
可是天气再寒冷,舒琳还是得吃饭哪。
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舒琳只能无视全身细胞尖叫著不要离开温暖的被窝,用最大 的意志力坐在冷冰冰的电脑前边发抖,边绞著全是豆花的脑袋瓜,努力地写出一字一句 。
不过,舒琳认为不管什么类型的书都有它正面的意义,就看你有多少智慧去寻找和 判断出每本书的价值所在了,所以什么年纪看什么书可是很重要的。
一书在手其乐无穷,希望各位亲亲读者多看书(这当然也包括舒琳的小说啰),所谓 “贫者因书而富,富者因书而贵”、“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到用 时方恨少”。
闲聊到这里,舒琳该谈谈正题了。
冬天来了,春天也就不远了。
舒琳在这本《喜遇郎君》里,就是想和亲亲读者分享这种感觉。
“时间”往往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但舒琳认为若能再加上“爱”和“原谅”, 那么再大的伤痕也会被抚平进而消失不见。
另外,红尘俗世里诱人堕入黑暗深渊的因素很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下场都满 惨的,所以时时自持自省是很重要的……呢,有点严肃?那听听就好。
好了,这回就此打住,下次再闲磕牙了。
拜拜!
楔子
当最后一抹夕阳余晖逝去时,背著一大捆干柴的王祥,顶著飕飕寒风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头点缀著些许风霜的头发、脸上深刻的岁月痕迹伴著随风飘扬的胡须,让人一眼 就看出来他年纪不小了,而他犹称结实的体魄,也让人不难想像他必定是因长年劳动才 练就这样的体格。
以他这样年纪的人来说,虽然身体状况良好,但肩上的沉重负荷,还是让他累得气 喘吁吁,不由得停下脚步歇息。
他坐在柴堆上,看著越来越黑的天色,冷风也越来越强,他不禁打个冷颤,想到妻 子在家中引颈盼望的焦急神情。
这一想,他咬了咬牙,又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将干柴背上肩膀再度上路了。
王祥大步的向前走著,冷不防被地上不知名的东西给绊了一下,他差点栽个大跟头 ,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好几声。
当他稳住身子想要瞧瞧是啥东西时,那东西却动了动,还发出声响。
“好……冷……”
微弱的声音很快地消失了,王祥却吃了一惊,“是人?!”
他赶紧放下肩上的干柴,蹲在地上查看著,“哎呀!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呢!姑娘、 姑娘,你怎么了?”
那名女子却屡叫不醒,似乎是昏迷过去了。
心地善良的王祥当下顾不得一旁的干柴了,赶忙扶起那名姑娘直往家里冲去。
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要请个大夫很不容易,更何况现在天都黑了,所以王祥夫妇 只能让她躺在被窝里、喂食姜汤,幸而那年轻姑娘只是冻得晕过去,没两个时辰,她便 转醒了。
一醒来,她望了望四周,疑惑地说:“这是哪儿?我怎么曾往这儿?”
王祥见状,将他看见她倒在路边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谢谢你们,否则这会儿我恐怕已经进了鬼门关……对不起,这样惊扰两位,真叫 我过意不去。”
“姑娘,你快别这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知姑娘姓啥名什?怎么会在这 种天气下倒在路上?”王祥不解地问道。
眼前的年轻姑娘衣著和气质都不俗,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怎么会来到这种偏僻的 地方呢?
那姑娘闻言,淡淡一笑,“我叫古婵云,是想到山上的普陀庵出家的。”
第一章
月影西斜。
拢著薄雾、闹著春意的大地正渐渐地苏醒著。
在层峦旦翠的山峰底下一大片平畴绿野,散落著几十户人家,自成一座与世无争、 民风淳朴的小村落。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依山而居的几户人家自然以打猎、农耕为生,王祥 夫妇便是居住在此,过著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典型农家生活。
王祥年逾半百却膝下犹虚,自然深以为憾,但在无法违逆天意下,也只能认命的接 受。
夫妻两人一直过著平静的生活,直到几个月前的一个冬夜里,王祥无意中救了一名 年轻姑娘后,生活才有了新的趣味。
“老伴呀!我想收云儿为义女,你看如何?”王祥看著一点也显不出老态的妻子, 说出他想了很久的事。
“我正有此意。虽然咱们不清楚云儿的身世来历,可是她人长得漂亮又贴心,她来 了以后,不仅让这个家热闹多了,还用药草治好了咱们的老毛病,真可说是天上掉下来 的礼物啊!”王婆笑逐颜开地道。
王祥也是笑意不断地频频点头,“你说得对极了!更何况她年纪轻轻的,实在不该 就这样出家做尼姑。”
“是啊,这样纤细聪慧的姑娘,不该在尼姑庵里埋葬青春的。既然她说孤身一人, 所以了无牵挂地想出家,那我们就收她为干女儿,或许她就会打消此意了。”说到这里 ,王婆想到往后有人可以承欢膝下,心中乐不可支。“阿祥,待会我就去问问云儿的意 思,尽快将这事办了,你看好不好?”
王祥一听,自然是满口应允。
夫妻俩便一前一后地来到厅堂,看见古婵云正在盛著热腾腾的稀饭,桌上放著好几 碟香气四溢的小菜。
“早啊!王老爹、大娘,我正要叫你们吃早饭呢。”一见到这对心地善良的救命恩 人,古婵云便绽出笑靥招呼道,“快坐下来趁热吃吧。”
王婆看著满桌的可口菜肴,忍不住心疼地望著一身粗衣村妇打扮却掩不住雅致气质 的古婵云说:“云儿,大娘不是说过吗?这些家务粗活由我来就好了,你怎么又抢著做 呢?”
闻言,古婵云笑意更深地说:“大娘,我不是抢著做,我是想要练练手艺,否则岂 不是枉费你的一番教导?”
自从被救后,古婵云对自己不事生产却白吃自住感到愧疚,因此她把握每一个能尽 一己之力的机会,可是王祥夫妇将她当成娇客,老是不让她动手帮忙,所以她只得说个 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让他们心安。
王婆闻言,既欢喜又怜惜,不禁想起古婵云跟著她学煮菜那副手忙脚乱的模样。而 她的不谙厨艺,也让王婆知道她必定出身不错,才会对厨房家务一无所悉。
不过古婵云很聪明,几个月下来,如今她的厨艺一点也不比王婆差,做起家务也是 有模有样的,还不时抢著做,更博得两老的欢心。
“饭菜凉了就不好了,来,你们快尝当我煮的味道好不好?”古婵云边说边替两人 夹菜。
王祥夫妇吃了几日后,频频点著头,赞不绝口,两人的赞许神情也让古婵云笑容满 面。
吃完饭后,王婆正想著要说认她做义女的事,没想到古婵云却先开口。
“老爹、大娘,我在这里打扰太久了,所以我想今天上山再摘些药草留著给你们用 后,我就要上普陀庵了。”
这阵子安稳的生活,让自小体弱的古婵云健康不少,而王祥夫妇对她的慈爱有如, 也今她的心平静下来,只是她还有心愿未了,否则她真是舍不得离去。
王祥夫妇闻言震惊不已,王婆更是急得不得了,“云儿,你留在这里不好吗?为什 么要走呢?”
“是啊,云儿,我们夫妇俩都很欢迎你住在这里,你为什么非要出家不可呢?”王 祥跟著问道。
古婵云看著眼前一脸期盼的老人家,良久,她轻叹一声后道:“不瞒两位,云儿原 本有个幸福和乐的家庭,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让我的父母双亡、家园全毁,弄 得是家破人亡……”
说到这里,她深藏心底的丧亲之痛又浮上心头,令她一脸悲伤,接著无法避免的, 她忆起了沈逸书,她的前任末婚夫……这是她难以言喻的另一个痛处。
不过,那一切已化为云烟了,不再令她挂怀了……古婵云这样告诉自己。
她凄苦一笑后又说:“云儿在心灰意冷之时,才想要青灯伴我佛了此一生。我打听 到山上有间普陀庵,没想到我这身子这么不济事,才来到这里就不支倒地,幸蒙两位相 救,否则这会儿我恐怕凶多吉少,两位的救命之恩我无法可报,你们还收留我、照顾我 ,真是叫我不知如何自处,所以……”
“所以你才想要离开是吗?”满脸同情的王祥接口道,“云儿,你不必想这么多, 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不值得一提。而且你来了之后,不只治好我们的老毛病,还里里外 外地忙,省了老太婆和我许多的事,怎能说是我们在照顾你呢?说是你在伺候我们才是 真的。”
王婆听丈夫这么说,也附和道:“是啊,云儿,这一切定是老天爷的安排,知道我 们年老无依,才会让你与我们相遇,又让我们这么的投缘,既然你无处容身,不如留下 来,我们夫妇刚刚还在商量要认你为义女,就不知你愿不愿意?”
古婵云闻言,相当意外,就在她犹豫之时,门外传来叫喊声,原来是同村的胡老伯 有事上门,王祥只得去招呼著,过了一会儿,便跟著胡老伯出门了。
“大娘,我想先上山采药,有什么事晚一点再说好吗?”对于王祥夫妇要认她当义 女的事,她得好好想一想。
王婆点点头,是该给她时间考虑,毕竟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
“云儿,这事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们。不过,你还是别上山采药草了,那些药草 你王老爹也都认识了,到时让他上山去采就行了,你好好在家休息,别累坏了。”
之前古婵云上山采药时,都有王祥陪著,王祥才会认识一些药草,可今天古婵云想 独自上山,让她放心不下。
古婵云另有打算,若她真决定离开,那今天将是她最后一次上山采药。
她轻轻一笑,“大娘,你看我现在这么健壮的模样,上山采药不碍事的,你别担心 我。”
不便说出真正想法的古婵云,随口说了个理由,此刻她心里也有些后悔。
当初她不该告诉两位老人家,说她自小体弱多病,从此他们便将她当成了碰不得的 瓷娃娃,让她哭笑不得。她不明白自己外表看来真是如此弱不禁风吗?她一向以为自己 很坚强的。
“好吧,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老是闷在屋子里,也挺不舒服的。只是你得小心 点,早点回来。”王婆叮咛道。
古婵云点点头,“大娘,我知道,上山的路我很熟了,一采完药,我就会回来的。 ”
看见王婆脸上的担忧神情,她忍不住安慰道:“大娘,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会 特别留意当心的。”
她的保证让王婆稍稍放宽心,在王婆殷殷叮咛声中,古婵云背了个小竹篓上山采药 。
太阳渐渐地释放出热力,几朵白云停在蓝天上。
古婵云走在四周漾著一片新绿、染著点点嫣红的山道上,远山含笑、四野辽阔的风 光,也一一印入她的水眸之中。
若是以往,她必定会驻足欣赏,可是刚刚发生的事,让她心底深处紧锁著的记忆, 犹如开了闸的潮水般宣泄而出、溢满整个心头,使她对眼前的美景视若无睹,脚步也越 来越沉重。
她想起父母的慈爱,旧时家园的温馨景象,也想起了与沈逸书共同度过的两小无猜 的时光,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岁月啊!
古、沈两家是世交,往来频繁,同龄的两人自然而然地玩在一起,一句“结为亲家 ”的戏言,让双方家长就此订下婚约。
没想到一场天灾变故,古婵云在一夕间成了孤女,以沈逸书未婚妻的身分住进沈家 ,只是两人迟迟没有完婚,一来古婵云发愿为父母守孝三年,二来沈逸书想增广见闻而 出外游历,但这竟种下日后两人有缘无分的因果。
因为沈逸书在游历之中爱上另一名女子,为了他真心喜爱的女子,出外游历多年的 他一回来,便私下提起退婚一事。
其实沈逸书并不是薄情寡幸之人,相反的,宅心仁厚的他还想认她为义妹,以免她 孤苦无依。只是她在受此打击后,大病了一场,毕竟他是她所认定要一辈子相依相随的 伴侣,这样的情分怎能轻易地说断就断呢?
在她卧病期间,虽然有沈逸书细心的照顾,但这让她更加的体会到何谓浮生若梦、 世事无常。
疼爱她的父母骤然而逝,让她痛不欲生,而与未婚夫从小到大培养的感情,却因为 他爱上别人而改变,身处这样情况下的她,对于佛家所云“爱、恨、嗔、痴,皆是一切 烦恼的根源”的说法有同感,加上她怕若继绩留在沈家,尴尬的身分会令大家都不好过 ,她才决心出家为尼,祈望能从此远离红尘,求得心上的平静。
她留书表明遁入空门的意愿后,便悄悄离开沈家,这样一来不仅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也让她得以挣脱一切禁锢,去寻求她所想要的那一份心平气和。
不过,她了解沈逸书必定会四处寻找她,所以她才会来到这穷乡僻壤,就是想著要 避开他们,只是没料到她会受不了旅途劳顿和严寒天气而昏倒,却因此而认识王家老夫 妇,与他们相处得这么融洽。
一想到这里,古婵云不知是要感谢还是要责怪上苍,祂夺走了她的父母,却给了她 沈家这个栖身之所,然后在祂夺走她的未婚夫后,又让她来到这里得以重享天伦之乐, 如今她只要点个头,她便能再度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了。
可是,她好怕啊!“爱”是多么沉重的一个负担呀。
一想到有一天,她将会失去两位老人家,那种失去所爱之人的痛楚,她相信自己无 法再次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