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的拉威尔也是?”元彬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有消息管道,她就没有吗?林文浩全球走透透,什?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POG的内幕消息就是他提供的。
“对!”
“还有一个呢?叫什??”元彬得寸进尺,打算挖出全部的内幕。
“日下部京。”麦耘立苦笑著,这下子他才发现原来他才是嘴巴最不牢靠的人。
“日本人?”元彬的笑容逐渐扩大。
“对。”麦耘立的笑容却愈来愈难看。
“他们两人当年救了你?”看在他这么合作的份上,她打算给他一次机会。
“对!”
“麦耘立,你最好给我仔仔细细的说清楚。”元彬决定如果他全盘托出,那为她就考虑原谅他了!
“是!”
麦耘立豁出去了,对他而言,元彬永远是最重要的!
“叮当!叮当……”
正当麦耘立对著元彬述说著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时,门铃响了。
元彬不情不愿的跑去开门,唉!她正听得入神呢!
她才拉开一条门缝,门就被踢了开来,只见沈圻、汤彦衡、林文浩三人怒气冲冲地冲进来,一见到麦耘立就是一阵毒打!
麦耘立一拳难敌四掌,硬是挨了好几拳,若不是对他们的一切了若指掌,看他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会以?来了一群“仇家”,但他们的长相早已深植在他的脑海里,他了解他们心中的怒气,这几拳,他该挨的。
跌坐在沙发上的麦耘立盯著大伙瞧,他们几个还真是出色极了,难怪他那两个伙伴那么渴望拉他们入伙了,只是……该死的!他们出手怎么那么重?痛死他了!
见他们发泄完了,站在一旁看戏的元彬才捧著几罐啤酒过来,就见大伙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麦耘立,你够狠!”汤彦衡首先发飙,他居然让他内疚了十年,一想到就呕!
“如果不够狠,他当年怎么混黑道呀?”林文浩笑著说道,只是他的笑容很难看。
当年麦耘立莫名其妙的失踪,前因后果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真是呕到严重内伤。
“听听他怎么说吧!”沈圻仍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温吞模样。
其实,大家都知道最呕的人是他,最激动的也是他,偏偏他非常爱面子,明明恨得牙痒痒的,表面上却故作无所谓,骗谁呀?
这回若不是他下了最后通牒,麦耘立也许还赖在纽约不肯回来呢!
麦耘立喝了一口啤酒,静静地看了看大伙,才开口道:“我失去记忆了!”
“哼!”汤彦衡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他只是失忆,又没失去双脚,十年耶!爬都爬回来了,更何况他还拥有私人专机呢!这算哪门子的借口?
“你虽然失去记忆,但消息却很畅通,不是吗?”林文浩揶揄著,还瞧了元彬一眼。
虽然麦耘立的行为让他很不爽,但至少他终于回来了,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高兴得忘了先前的不满。
而且,他虽然避不见面,却对他们很关心,有一回他在南斯拉夫遇上麻烦,就是POG出面替他解围的,这家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消息畅通是一回事,真正面对你们又是另外一回事,要用什?态度来面对你们真的让我很困扰!”麦耘立这十年来就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挣扎,对他而言,失去这些伙伴的记忆是永远弥补不了的遗憾。
“算你诚实,如果你敢说一些推卸责任的推托之辞,我一定给你好看!”沈圻这回笑得十分诚挚,心中的芥蒂也随之消除。
随著沈圻用反话接受他的解释,汤彦衡和林文浩也收起质询的态度,露出友善的笑容欢迎他回来,甚至还恶心的和他互相拥抱一番,十年的分离未曾稀释他们的友谊。
看著这些昔日伙伴没有丝毫怀疑地全然接纳自己,麦耘立久久发不出任何声音,终于,他挤出两个字:“谢谢!”
“咦?怎么这么快就和解了呀?我还以?会有一场批斗大会呢!”元彬笑著说道,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她眼眶中的泪水泄漏了她内心的感动,她大概是在场之中最感动的一个了。
“女人喔!”林文浩哈哈大笑。
“看来彬的怨恨比咱们还深,才会嫌咱们扁麦扁得不够彻底!”汤彦衡也笑著说道。
“哼!也不知道是谁说只要等见到某人,就要如何如何料理他?结果一见面却成了这副德行!”元彬也努力扯他们的后腿。
“胖彬妹,我平常待你不薄吧?”汤彦衡咬牙切齿的说。
“咦?我有指明是你吗?”她贼兮兮的奸笑著,完全不介意他们提她小时候的绰号。
她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连汤彦衡自己都笑了。
麦耘立温柔地看著笑得灿烂的元彬,许久才转向沈圻。
“圻,从我上了飞机,你就跟监至今吧?”
“留了一个钟头让你们?旧,够意思了吧?”沈圻爽快的承认。
麦耘立听了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他们要是真的够义气,至少也要等明天再来嘛!一个钟头算哪门子义气?
“看来这家伙不怎么感激喔!”林文浩促狭地接口道。
“而且,他的话好像变多了。”汤彦衡也笑著评论。总之,他们根本没有要让他好好地跟元彬温存的打算,非要乘机捉弄他一下不可。
“是吗?”元彬仔细比较著十年前后的他的变化,好像有那么一点耶!以前的他十分沉默,常常一整夜没说半句话。
“若是以前的你,你们叙?旧大概十分钟就够了,当然啦!
如果他是想用别的方式?旧,那就另当别论了。”汤彦衡语带玄机的笑道,看向麦耘立的表情更是别具含义。
“那倒是,一个小时是嫌少了点。”沈圻也顺著他的话接口道。
“啊?”元彬有听没有懂,不停地看向?人,脸上写著一个大大的问号。
麦耘立知道他们所指?何,不悦地瞪了两人一眼,就算他真的想,也不用他们鸡婆的来做注解。
林文浩忽然击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难怪他不感激咱们了,原来是咱们的错!”
“你们有完没完?”麦耘立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他这一开口,立刻又引来一阵爆笑声。
看来麦耘立失忆之后变得可爱多了,居然也有困窘的时候,实在太难得了。大伙心想。
麦耘立不再理会他们几个,转向元彬温柔地说道:“你别理会他们的疯言疯语。”
“可是,除了说话之外,还能怎么?旧啊?”元彬追问道。
她这么一问,?人笑得更夸张了,而麦耘立的脸色则愈来愈难看。
“没事你们可以滚了!”他恨恨地道。
“是!是!好让你身体力行,教导彬妹另一种?旧方式。”
汤彦衡笑著站起来。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麦,你可要教仔细一点喔!”林文浩搭著汤彦衡的肩膀,继续取笑他。
沈圻笑著站起来。“彬,那我们走了!”
三个人如一阵风来去,客厅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留下两人四目对望。
“呃……真的有不同的?旧法吗?”元彬狐疑地看著他。
“他们乱讲的,别理他们。”麦耘立有些脸红地含糊带过。
“是吗?”她决定明天要去问苏意文,她一定要搞清楚。
美国FBI总部“这个元彬究竟是何许人?”局长头痛地翻阅著一本畅销科幻小说的英文版,由他额头上的皱褶可以看出他真的很苦恼。
“元彬,二十六岁,女性,台湾人,是目前炙手可热的科幻小说作家,她的作品是中英文版同步发行的,不仅在亚洲,就连欧美都很畅销。”干员A提出报告。
“女性?”局长没料到元彬会是个女人。
“是的!”
“她?什?会有这些机密资料?”局长指著她书中有关“粒子转换”的描述。
她所描述的内容对一般读者而言是无限宽广的想象空间,但对美国太空总署来说,只能以噩梦来形容,她的粒子空间转移的概念和太空总署发展中的计划几乎一模一样。
“也许只是凭空想象。”干员B猜测道。
“凭空想象?那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吧?她会不会有朋友在太空总署工作?”局长不相信集合世界上最顶尖的科学家所研究出来的结果,会和一个写小说的女人的随意想象一模一样。
“这不能确定,但她的想象力极?丰富却是真的。”干员C说道。
“是吗?”局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干员C拿出一份太空总署的资料答道:“五年前,元彬在她第三本书中提到异空间同步的论调,结果一年前,太空总署也进行了类似的研究计划。”
“所以,你认为巧合的机率极大?”局长沉吟道。
“这是有可能的。”干员C答道。
“这个巧合让我们在粒子转移科技的领先优势,在一瞬间消失,让俄罗斯得以克服这三年来所遭遇到的瓶颈。”局长叹了一口气。
会议厅里,每个人面面相觑,这种状况实在有些离谱。
“我收到指令,对元彬展开调查,如果有不利于我们的状况,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就算她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但只要会危害到美国的国家安全与利益时,她就是他们的敌人。
“是!”
第五章
元彬拿著抹布转身,不意外的,再次撞进麦耘立宽广的胸膛,这是她今晚第……呃……数不清第几次的和一直跟在她身旁的他撞个满怀。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瞪了他一眼,她真的不知道?何他会变得这么黏人?
面对元彬的杏眼圆瞪,麦耘立扁扁嘴,觉得无辜极了,他只是想亲近她而已呀!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呢?
看著她从他身旁闪过,自顾自的去擦桌子,他不满极了,桌子比他重要吗?他们可是十年没见了耶!
麦耘立兀自生著闷气,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由她身后抱住她,啊!就是这种感觉!她柔软动人的身躯还紧密地贴在他的怀里。
“喂!”元彬垮下双肩。又来了!这三天来他抱不腻呀?
吃饭时抱,看电视时抱,当她打电脑时也抱,半夜时还偷偷摸摸地爬上她的床,他真的有毛病耶!
“人家只是想弥补以前失去的而已呀!”他真的真的好委屈喔!他那么想她,她却一点都不懂。
“那也不用黏成这样吧?你不是PDG台湾区的负责人吗?去忙你的事啦!”元彬一个人自在惯了,被他这么一搅和,简直快疯掉了。
“原来你一点也不想我!”麦耘立伤心的说,那表情看在元彬眼里,还以为他快哭了。
“哪有?”她立刻否认。
“那你抱我一下!”麦耘立得寸进尺的要求。
“唉!”她还能怎么办呢?
元彬只好伸手环上他结实的腰际。“从我十岁认识你以来,就不曾见过你像个孩子的模样,如今你活到二十八岁了,反而像个小孩似的耍赖。”
他抱著她的双手突然收拢,苦恼的看著她。“彬,十八岁以前,与你有关的种种全都由我脑中消失了,而这十年来,我虽然详读你全部的资料,可是我们分隔两地是事实,彬,我不要这种感觉,仿佛你一直只活在我的梦中似的!”
“你知道不是的。”听见他话中的哀伤与失落,她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
“可是我感觉不到!”所以,当他能真正的拥她入怀时,那份激动与满足,别人是不会懂的。
“傻瓜!”她紧紧地回抱住他。真是个大傻瓜,她一直在这里呀!
麦耘立只是贪恋著她的馨香与温热,傻瓜也罢,笨蛋也好,只要有她就行了。
元彬被他紧密的抱在怀里,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他摸黑来找她,却差点被她的父亲撞见,她一想到当时混乱的场面,忍不住就笑了。
“怎么了?”他双手贴在她的背上,轻声问道。
“我想起以前你老是摸黑爬进我的房间,结果有一次差点被我爸爸撞见,当时你还气定神闲的,可却吓得我死了好多细胞。”元彬仍笑著,她都几乎忘了这些陈年记忆。
“摸黑爬进你的房间?我以前干过这种事?”麦耘立十分意外,却又很兴奋,原来他们之间曾经如此亲密。
“对!从你十二岁开始。你知道吗?我家以前在院子里养了四只大麦町,真搞不懂你是怎么爬进来的。”元彬笑著说道。
麦耘立拉著她的手,坐进躺椅之中,再度将她安置在他的怀里。“彬,告诉我,将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告诉我。”
“一切?你究竟想知道些什??”元彬有些讶异自己竟然不排斥他亲匿的搂抱,而正康追求她这么多年了,她甚至不曾和他这般亲热的坐在一起,她究竟是怎么了?
麦耘立顶著她的额际,没有瞧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知道你从小到大的经历,比如你在哪家医院出生、念过什?学校等等,我都有完整的资料,就连你父母移居加拿大,不断催你结婚等大大小小的事我都很清楚,可是,我却不知道我们之间说过什?话、做过什?事,而我就是要拿回这些记忆的。”
“那天你向我要的东西就是指这个?”元彬问。
“彬,你不知道那些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他认真的说道。
她是不懂,因?只怕连她自己也不怎么记得了。
“知道我们说过什?、一起做过什?,可以证明十八岁以前的我真实的活过,现在的我不是平空冒出来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当然是真真实实活过的人呀!你只是不巧失去记忆罢了,这十年来,你不也活得轰轰烈烈的?而且大伙也都记得你呀!你别钻牛角尖了。”她有些懂了,便温柔的劝道。
“彬,那不一样,我要的是一个稳固的基石,现在的我就像置身在空中楼阁一样,心中非常不踏实。”他没说出口的另一个原因是,元彬成长成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他们之间存在的不确定因子让他好心慌、好焦急。
“你真的想知道?”
“嗯!彬,就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说起吧!”他看著她,心中的不安奇?似的平息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我十岁、你十二岁的那一年……”
“那晚,你对我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走出我的房门,从此消失无踪,再也没有任何讯息……”说到这里,元彬不禁深深叹息,世事真是难料,曾经她以?再也见不到他了,此刻,她却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
“真的很抱歉,当时的我一定设想过各种情况,只是,失忆绝对不在其中。”她的感叹令他心疼。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元彬从他怀里站起,伸伸懒腰才发现天色大亮,他们居然就这么聊了一整晚。
麦耘立也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他走到她身后,望向元彬房间的窗台,他忽然笑了。“你始终想不透当年我是怎么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