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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她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看著高桥信史与神野医生谈话,等著他办好出院手续。
从昨夜到现在,她只睡了三个小时,而他更少,可是他看起来却与平常无异,半点疲惫的神色也没有。
她终于明白他一直强调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她的身体,只会对他起反应。
虽然有过几次的肌肤之亲,但那些累积起来的一切,都不如昨夜。他没有占有她,却以手和唇舌抚遍、吻遍她全身,教她探知她身上的每一处、每一个情欲反应,彻底让她明白,男女之间的欢愉可以到什么程度。
她几乎是在半喘息、半疲累的情况下,不自觉地在他臂弯沉沉睡去;直到晨光透过丝巾,刺激到她合闭的眼眸,她才再度醒过来。
就在这个时刻,他解开了缚住她眼眸的丝巾,她眨了好几下眼,才适应光亮,看见他的脸。
“睡得好吗?”他以一个早安吻,让两人的身躯再度贴合。
腰下感受到他始终不曾释放的亢奋。亚织这才明白,他昨晚为什么一直没有占有她。
因为,他要拂去她对身体接触所有不好的回忆,要她接受他给予的欢愉──更重要的,他要洗去她对“占有”这两个字的恶劣回忆。
“信史……”她在他的吻与熟悉的欲潮间,载沉载浮。
“嗯?”望著她因情欲而迷乱的眼,他忍不住著迷了。
“我想要你。”她低吐出这几个字。
高桥信史所有的举措顿停。他难得露出的惊讶表情,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亚织?”
“我要你。”她克服脸上的红潮,再说一次。“我要实实在在的你,不是在夜里,只会隐在暗处看我的你。”
“你确定?”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确──呃!”她才开口,他已猛然入侵她温暖湿滑的身体,她低喘著,适应他的巨大。
而他没有言语,只以细密的亲吻和温柔的律动缓缓引诱著她,让她再度迷失在欲潮里……
“亚织。”不知何时,他已与神野医生谈完话,来到她面前;而替她量好血压、喂药的护士也已离开,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嗯?”她的脸微微一红。
“该走了。”他伸出手臂,瞧了眼她脸上可疑的红晕,给了她一抹暧昧的眼神。
亚织脸蛋更红,竭力镇静地勾住他手臂站起来。
“要去哪里?”她问。
“先回办公室。”他回答,领著她走出病房。“在那栋大楼,有一层是属于我的个人空间,我们先住两天,等你体力恢复了,我们就去大阪。”
“大阪?”她脚步一顿。
“过几天有‘社团’聚会,我得去露个脸。”
还没走到大门,一名男子送来一顶帽子,高桥信史接过,就往她头上戴。
帽子的帽缘居然还围著一层轻纱,亚织一辈子没戴过这么女性化的东西。
“这是做什么?”她哭笑不得地问。
“神野医生说,半个月内你最好别晒太阳,这样伤好之后,新生的皮肤才会美。”他解释。
“可是这帽子……”
“听话,别太多意见。”
亚织好气又好笑,一出医院,他那个霸道君王的脾气就又跑出来了,唉!
第九章
神野医院位在福冈市南方的一处市郊道路旁,要回到市区,则必须绕回通往市区的道路。当车快到两条道路的交接处时,在后座搂著亚织的高桥信史已察觉不对劲。
他握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正闭目假寐的亚织立刻醒来。
车后的两部蓝色车见道路上车辆稀少,立刻由暗转明的想超车,前后包抄上鬲桥信史一边望著蓝车的动向,一边打开手机。
“大岛,我在XX公路XXX公里附近,有人跟踪。”收线,转向司机:“尽量别让他们超车。”
“是。”随身保镳兼司机的伊藤照办,随即发挥高超的驾车技巧,意图拉远与后车的距离。
想不到那两辆蓝车也挺有本事,一会儿居然又追了上来。
“不是生手。”伊藤道。
“尽量拖延。”高桥信史也看出对方的手法。
如果车上只有他与伊藤,他们当然会放手一搏,但是亚织才出院,他绝不希望她身上再有任何伤口。
伊藤尽力而为,但仅能维持不被超车,却无法甩开对方。而对方见他们已发现,则没耐心再耗,立刻出手攻击。
砰地一声,对方由车内举枪射向他们,而他们的车显然被射中了,高桥信史立刻压低亚织的身子。
“回击。”
高桥信史一声令下,伊藤一手驾车维持方向,一手持枪朝后射击。
首当其冲的蓝色车立刻偏了下方向,而第二部车则随即冲出回击。
“别出来。”高桥信史一边交代,一边由椅子底座拿出手枪,塞进她手里。“必要时自保,不许逞强帮我,知道吗?”
亚织握著枪,点点头。现在不是强出头的时候。
得到她的承诺,高桥信史再拿出一把枪,抓准时机,站上天窗便朝后射出两发子弹;其中一枪正中第二辆蓝车的驾驶座,逼使那车慢下速度。
一击成功,高桥信史随即低下身子闪躲;随后,立即听见好几声子弹打中后车厢的声音。
“转向偏僻的道路。”高桥信史一边下令,一边换武器。他要逼他们下车,看看袭击的人究竟是谁。
“太危险了。”亚织摇头。
“家常便饭。”他轻描淡写,眼里有抹嗜血的冷酷。“躲好,别出来。”
“自大的家伙。”亚织埋怨地咕哝,但仍很配合地躲好,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高桥信史由后照镜朝伊藤点了下头,伊藤立刻会意,默契绝佳地在转弯后突然加快速度。
蓝车一见他们的车开快,立刻急急追了上去──
他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车子突然加速,车里的人便不容易立刻保持平衡,自然也不会有时间在这时候展开攻击;而高桥信史就抓住这个时机,以那支加强火力的枪枝,直直射向蓝车的引擎盖。
轰然一声,蓝车立刻著火。
顿时,紧急煞车声狂响,车里的人急忙跳出车外,拔腿狂奔,狼狈地无法掩饰身分。
成田惠子!
高桥信史眯眼看著她及同行的两个男人,命令伊藤将车停在安全距离外。
不久,蓝车再爆出一声声响,烧出巨大的火光。逃出车外的人纷纷就地趴下,生怕被爆出的烈焰波及到。
而伊藤无声无息地下了车,顷刻间打昏了那两个帮手,并在成田惠子来不及反应前,夺下她手上的枪,将她押到高桥信史身前。
“看来,我下的判决太轻了。”高桥信史开门下车。
“有胆你就杀了我呀,然后你就等著我父亲的手下叛帮,开始狙杀你这个帮主!”成田惠子有恃无恐。
“你认为被逐出青龙帮的你,还能命令得了那些人吗?”
“当然。”成田惠子昂起脸。“我父亲的手下只认人,根本不会在乎帮规,我要你死,他们就会杀了你。”
“是吗?”高桥信史冷冷一笑。“就凭你说的这些人,真杀得了我?”
“我成田惠子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她!”成田惠子瞪著刚下车的亚织。“我宁愿跟你同归于尽,也绝不把你让给别人。”
“无聊!”亚纤冷哼一声。真是疯女人一个。
高桥信史不再多问,搂著亚织便要回车里。
成田惠子嘴边突然勾出一抹阴笑,身子随即放软,伊藤直觉退后,成田惠子立刻拉开裙摆,从两腿之间拔出手枪,瞄准高桥信史。
亚织正要开门,却从车窗的倒影看到她的举动──
“不要!”她转身,用力推开信史。
一切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
枪声响,伊藤旋身一踢,成田惠子手腕被踢弯成奇异的角度,因剧痛而尖叫;然而已射出的子弹,却直直没入亚织的身体。
“亚织!”高桥信史冲向前,正好接住她滑下的身子。
“信……信史……”
“别说话,保持元气。”高桥信史力持镇定,脸色却白了些。
而以一记手刀打昏成田惠子的伊藤,则立刻发动车子。
高桥信史小心而迅速地将她抱进车里,伊藤一边开车上路,一边呼叫神野医生空出急诊室,准备立刻动手术。
“我……一直在想……你还……恨不恨我……”她望著他,努力不让自己痛晕过去。
“别用那种诀别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会没事!”他低吼,脱下外套包住她,压住她伤口,尽力阻止出血。
“我、我想跟你说……”
“等你好了再告诉我,现在我不要听!你撑住,我们之间的帐还没完,我不许你有事!”他狂乱地又是威胁、又是命令。
亚织听的忍不住笑出来,结果却是扯动伤口,又呛咳了几声。他……还是这么霸道,就是不肯让她把话说完,也不肯说一句原谅。
好……小气的男人……她伸手想摸他,眼神却渐渐失去焦点,伸到半空中的手,倏然垂落。
“亚织!”他的惊恐再也掩不住,只能不断叫著她,紧紧拥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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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野医院一阵忙乱。
接到通知的神野医生立刻空出手术室,将医院里最顶尖的外科医生紧急召来,等亚织一到,立刻推进手术室。
高桥信史等在手术室外,一语不发,伊藤则守在一旁。
半小时后,大岛也随之赶到。在来之前,他已经把成田惠子与那两辆蓝色车里的人调查清楚,并且全部捉住,受买通的人,他就一辈子让他们不能再被买通,而成田惠子,他则将她送到另一家医院去──专治精神科的那种。
大岛本来想回报给高桥信史知道,但看到帮主的神情,他决定这件事还是有空再说,帮主现在大概听不进去。不过有个人帮主应该会愿意见。
“帮主。”
“任何事都等手术完再说。”高桥信史没心情听任何报告。
“亚织又为了你受伤?”一道略带年纪,却十分沉稳有力的质问,直接瞄准高桥信史。
高桥信史冷冷地抬起头。
“帮主,这位是亚织小姐的养父,也是教出她一身本领的人,柳川先生。”大岛小声地道。
“你真是亚织的克星。”柳川的语调听不出喜怒。“四年前碰到你,亚织在鬼门关前逛了一圈;好不容易四年来平安无事,结果现在一碰上你,她又中枪。她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四年前?”高桥信史眼露疑问。
“走吧,年轻人,在这里你帮不上忙,只会让大家紧张而已。”柳川转身就往医院每一层楼预留的阳台走去,高桥信史迟疑了下,举步跟上。
手术楼层的病人不多,也没人会闲闲跑到阳台上闲逛,所以柳川选择这里作为谈话的地点。
“说清楚。”一到阳台,高桥信史就问。
柳川转身看著他。真傲的年轻人。
“亚织父母早逝,而她的资质很好,所以我在收养她后,就开始对她进行训练,希望她以后能为政府做事。”柳川从头说起。
“严格说起来,我并不算官方的人,我所处的机构,是一个地位十分超然的组织,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扫黑或者打击犯罪,而是要清除执法机关与各国家单位里的败类。
四年前,我派亚织卧底,目的不是为了摘除青龙帮的势力,而是要调查出,到底是谁与青龙帮勾结,进行毒品走私。”
“青龙帮不做毒品生意。”高桥信史摇头。
“赚钱的生意绝对不会没有人做。你不做,却有人会瞒著你偷偷做──尤其是拥有一点势力的人。”柳川提醒。“亚织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她查出了官方收贿的人是谁,顺利完成任务。而这次任务里唯一的瑕疵,是她爱上你,不肯在任务成功时,及时抽身。”
“就算是爱,她还是背叛了我。”四年前的那一夜,他看得很清楚。
“她没有背叛你。”柳川纠正,不赞同地瞪著他。“亏你能将青龙帮统领得这么好。难道你从来不曾怀疑,为什么那一夜你能轻易逃掉?”
高桥信史一震。
“那天晚上,也是我们收网的时候,亚织在之前就将消息传给我,她也打算在事情结束后,就对你坦白自己的身分。
亚织的个性你该明白,在她对你隐瞒身分的同时,她内心也在不断苛责自己,尤其知道你对她一片真心后,她更决定,她一定要对你坦白。
可是她万万没料到的是,你也接到消息,决定亲自去逮捕帮里的败类。”柳川顿了顿,望著他。
“为了你,她要求我中止行动,但是警方的人已经出动,根本不可能喊停。所以她向我借了游艇,假传命令撤掉海上的围捕,然后自己跑进枪林弹雨的长崎港,只为了救你。”
高桥信史想起,她不顾一切冲来的那一幕。
“不对,她后来拿枪要抓我。”
“在那种情况下,如果她不那么做,你有机会逃掉吗?”那天晚上他也在,对亚织知若亲女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假装拿枪指著你,是为了让那些警察放松戒备,替你抢到时间跳上游艇。
在你开艇要跑时,一个呆刑警同时就开了枪,那时候亚织为了救你,替你挡下了那一枪。”
柳川重重一叹。“那一枪因为是近距离射击,位置又太靠近心脏,所以命差点就救不回来。要不是我及时请来全日本的外科与心脏科的菁英,亚织恐怕就没命活著出手术室了。”
高桥信史脑中一闪。
“亚织左胸下缘的手术疤……”
柳川点点头。“那就是四年前的枪伤。”
高桥信史呼息一窒。在第一次褪开亚织身上的衣服时,他就发现那道伤痕,但他一直忘了问,却没想到──
“那道伤,足足让亚织在手术室里躺了八小时,在加护病房待了五天,再整整休养了一个半月,才恢复元气。”那对柳川来说也是一件难忘的事,他视亚织如亲女,不可能不心痛。
“亚织复原后,就退出我的组织,甘愿做个平凡人。我们父女偶尔相聚,但大部分的时间,亚织都在四处流浪,两年前才终于决定开店做小生意,贷款买了栋公寓,定居在大阪。”
高桥信史站的直挺挺,突来的真相,让他几乎无法完全接受。原来,四年前她就已替他挡过一次子弹了……高桥信史整颗心揪成一团,酸疼苦痛夹杂,分不清他到底是心痛、担忧,或是悔恨。
“我们父女虽然不常见面,但我看得出来,亚织一直为四年前的那件事自责,所以甘愿被你禁锢,也没想过要逃。”柳川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