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笑意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水灵的眼珠子闪烁著媚光,心里悄悄盘算著,她迟早要把他给吃了!
* * *
一连几日,原御影特意避著依依,而保护她的任务则交由铁炮和小武负责。罗采妍在长期抗争之後终於松了口,透露自己并非名门大户的千金小姐,而是隶属於某个组织,专门训练来迷惑男人的情妇。但是她其实也不知道组织的幕後主使者是谁,一直以来都是组织里的人主动与她连络、交派任务。
这次她受命接近君任翔并迷住他,倘若失败了便要取他的性命。不料她却犯了大忌,爱上君任翔。
当她看到锺依依清晨从心爱的男人房里走出来时,一时因嫉护心作祟而萌生杀意,她自知犯了组织戒律,再也回不去了。而按照组织的规定,失败者必须自裁以防泄漏机密,她就算不自行了结性命,组织也会派人来杀她灭口;如今自杀失败,她反倒萌发了求生的意愿,为了自保,便全盘招供了。
事情到此有了重大突破,而要对付这种神秘的犯罪组织,必须借助沈若冰在黑白两道的势力,因此原御影将结合沈若冰的力量,继续深入调查。不过眼前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在抽丝剥茧之後,所有的证据皆指向自家人就是真凶。
站在主子身後的原御影,静静地等待著主子的指示。是否清理门户,只能由主子来决定,在他向主子报告十七年前及十七年後的两桩狙杀案,完全是由一名旁系的长老所策划的之後,主子始终没有开口,但可以感觉得到他体内潜藏著怒火,全
靠锺晴的安抚才未爆发。
「交给警方去办。」君任翔冷冷地下了命令,不再开口。
原御影受命,静静地退了出去,留下他们夫妻两人。
「我该派人杀掉他的。」
「不可以。」锺晴轻轻说道。
君任翔转过脸望著妻子,眼中蓄满柔情,同时也有痛苦。「他差点害死你和依依,我怎么也无法原谅他。」
「是这样没错,但我和依依还活著,别为那种人脏了你的手,就让往後的记忆填满过往,想想我们美好的未来吧!我和依依来找你,就是不希望历史重演,他们所犯的罪自有法律审判。」
抚著妻子的脸庞,他低声轻道:「我怕恢复不了记忆。」
锺晴以最柔美的笑容来安慰丈夫。「这就由我和女儿一起来帮你制造吧。接下来的後半辈子,你会有装也装不完的美好记忆。」
他深深地搂住妻子久久不放,吻上她的唇,今後,再也不放开她了。
* * *
一切终於水落石出,这毕竟是自家的丑事,君家长老们在震撼之下也开始清理门户。不过为了顾及君家的面子,他们以不张扬的方式秘密进行,将在幕後主使的长老及帮凶等人交由警方法办,至於罗采妍所属的犯罪组织,则继续交由沈若冰与警方处理。
原御影回到君家已是凌晨三点钟,接连几天的忙碌,他几乎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
扯开襟口的几颗扣子,一沾上床,他整个人就放松地平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一动也不动了。
一只白皙无瑕的手,很小心地、无声无息地伸了过来,显然是来试探一下虚实,看看床上的男人是否真的睡著了?
接著,一对水汪汪的美眸骨碌碌地转,左看看、右瞧瞧,再次确定床上的男人处於无戒备状态。
最後,皓白如月的脸蛋缓缓地探出,星璨的眸子说有多娇柔就有多娇柔。她屏住呼吸靠近目标,企图对男人「偷偷摸摸」。泛著水亮光泽的嫩唇,正朝那不可抗拒的诱惑——他的唇——偷袭去。
猛地,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攫住,上一秒还在床边的她,下一秒已跌落在床上,还来下及反应,男人狂猛的气势便笼罩住她全身,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被吓了好大一跳,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危险得像一头豹,令人畏怯,却也……让人心动。
显然对方的惊讶更甚於她,无需言语,她从原御影眼中狂燃的欲火明白到自己是多么的令他惊艳,因为今晚她决定将自己献给他,所以仅裹著一条浴巾,没用太多的布料遮住自己,但适才的混乱却把她身上唯一可遮蔽的大毛巾给弄掉了。
原御影呼吸急促,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儿,全身赤裸,简直令人血脉偾张。
她、她……她竟然爬上了他的床,还以这么冶艳的面貌出现,那粉红的蓓蕾、纤细的腰肢,以及神秘的禁地,全都毫无遗漏地呈现在他眼前,散发醉人的风情。而她的姿态又像只可爱的小绵羊,睁著一双无辜的大眼,频频释放一个讯息,那便是——请吃我。
真要命!原御影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暂时克制住蠢蠢欲动的自己。
她简直太不知羞耻了!可恨的是,他竟有种兴奋难耐的感觉,下半身甚至还「反应激烈」。
他像被滚烫的热水烫到一般急著要逃开,可是依依却以八爪章鱼之姿紧紧搂抱著他,并且不断扭动著婀娜的身躯诱惑他,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他逃走。
「别走,抱我。」她性感地低喃道,在他耳畔下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低吼著,紧绷的表情抑制著要她的冲动。
「我只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住手!」
「我等了好多天才等到你回来,说什么都不让你走,是男人就抱我,除非——你没种。」
突地一缩的强大手劲弄痛了她,面对那一双锐利的眼眸,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她不会收手,就算下地狱,她也要跟他一块儿沉沦。
「你会後悔自己说过的话。」灼热的气息围绕著她敏感的耳垂,他不再言语,将火热的激情与积压已久的渴望宣泄在她身上。
过於内敛的人一旦释放热情,就算天崩地裂也阻止不了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潮。
过後——
依依从昏沉中醒来,仿佛经过一场洗礼,感到自己已经不一样了。
本以为伸手就能碰触到枕边人,然而摸到的却是一阵冰凉。她困惑不已,也因此彻底清醒,藉著月光,在床边寻到了他的背影。
「御影?」她羞涩地唤著,天未亮,他为何一个人坐在床边?
他回过头,锁住她的目光中好陌生,他的这一面令她胆怯,不明白何以一夜激情之後,他的表情竟然如此冰冷?
「别以为和我发生关系之後,就想任意摆布我,我太清楚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了。
她的热情被他冰冷的言语给浇得一丝下剩,只能冷冷地瞪著他。
「什么意思?」
他嗤笑了一声,口气带著轻蔑。「只是玩玩,别当真。」
一个枕头飞来,他手一挥便轻易地打掉了。她气不过,拳头朝他袭来,也让他给擒住,并将她的双腕压制在身後,眸子扫视过她那不著寸缕的身子,接下来所说
的话更是无情。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可没逼你,既然我已经享用过了,你可以走了。」
她抿著唇,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视线逐渐模糊。
从他的脸上再也寻不到刚刚丝毫的热情,有的,只是看待妓女的鄙视。
挣脱箝制,她抓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一走,原御影伪装的冷漠再也撑不住,拧著眉心,厌恶自己的残忍无情,却无力改变什么。拦住她又如何?只是一错再错罢了。占有她已是个天大的错误,因为她是君先生的人,是他碰不得也要不起的女人啊!
* * *
她走了!
留下一张字条,锺依依选择了不告而别。这可不得了!君家上下的仆人老早把锺依依当成自家人看待,她突然离家出走,不但令所有人错愕,更引起众多猜测,都说是原护卫把她气走的。
君府霎时陷入一团混乱,气氛也顿时凝窒了起来。少了依依小姐这个开心果,家里不但没了朝气,还沉闷得很,尤其原护卫每天的脸色都很阴沉,令所有人不敢多言,连他的手下们也察言观色,感受到了首领低潮的情绪。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快被好奇心淹死,也没有人有胆子去问,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依依小姐离家出走,这么严重的事当然得禀报君先生,只是这几日君任翔不见人影,大部分时间都陪在锺晴的身旁,几天没回来,众人也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君任翔今天回来了,一走进君宅大门,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依依出走,肯定跟御影脱不了干系,他心下有底,立即派人将御影找来书房,展开只有他们两人的谈话。
「君先生。」
「坐。」他带著笑容站起身迎接,饶富兴味地打量原御影僵硬而紧绷的表情。
原御影仍是伫立不动,恭敬地站著,没有坐下的打算。君任翔迳自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放在原御影面前的桌上,而自己手中则端著另一杯,在坐进沙发後啜了一口酒,脸上始终保持一贯的微笑。
「这儿没有别人,我就直接明白地问了,你和依依是怎么回事?」
原御影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平静的外表下其实内心充满了悔恨与纷乱,他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罪行。
「我伤害了她。」
「为什么?」
「我明知她是君先生的女人,却禁不起诱惑。」
听到这里,任君任翔再如何潇洒,也不免拧紧眉头。「你们……有了关系?」
「是的。」
这个臭丫头,手脚比她老爸还快,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勾引谁的。可以想见女儿顽皮到了什么程度,御影个性内敛,感情从不外放,若非依依挑拨,这场火是燃不起来的,而御影竟然失陷,可见他也喜爱依依,否则按照他的脾气,绝对是抵死不从。
唉!事到如今,他这做父亲的不得不尽点义务收拾残局,生米既然煮成熟饭了,总要有人吃,否则若是让锺晴知道了,非扒他一层皮不可。
「她是我女儿。」
「什么?」原御影惊愣,他没听清楚,更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君任翔站起身走到御影身旁,拍拍他的肩,好帮他收收惊。「依依是我和锺晴生的女儿。」
这个真相实在太震撼了,震撼到原御影迟迟不敢相信,仅存的一丝冷静让他立刻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不可能,您和锺晴小姐都是三十五岁,怎么会有个二十三岁的女儿?」十二岁的小孩就有了孩子,说不过去呀!
「什么二十三岁?她才十七岁。」
呆愕,是他此刻唯一的表情。
「我女儿依依,今年十七岁,过完年就满十八了。」君任翔很同情地拍拍他,知道他又被吓了一次。
不等他回神,君任翔将一个地址交给他。「她在这里,去找她回来,看到她的真面目时,你就明白了。」
瞪著手中的地址,原御影此刻才恍然大悟了某件事,在君先生含笑催促下,惊喜交加的情绪纷至沓来,他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她身边。
老天!他带给她多大的伤害呀!他早就发现整件事有些不对劲了,那一夜她走了之後,他才惊讶地发现床上有一处鲜红的血渍,这证明了她的完璧之身。然而震惊之余他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直到如今君先生点醒了他,他终於明白了一切。
他要追回她,紧搂著她,向她赔上千千万万个不是!
「对了,女婿。」君任翔叫住他,原御影呆呆地回过头,一脸惊愣地瞪著主子,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把她带回来,今年我们一家四口一块儿过年。」
这是一句承诺,君任翔亲口把唯一的女儿许给了他。
「是。」原御影眼中溢满感激,流过心头的温暖几乎要逼出男儿不轻弹的泪水,君先生早已视他为子,将他当成家人看待。
紧握著手中的希望,他即刻启程,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走了。
终曲
一月的日本,大地仍旧如同覆盖了一片白色的地毯,河里的冰雪已开始融化,昭告着大地回春的讯息。
再过一个礼拜就放寒假了,千叶高校四处洋溢着放假的喜悦,学生们同时开始准备迎战下礼拜的期末测验。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十六、七岁的学子,不谙其中深奥的道理,只知道不经过一番整死人的考试,哪能享受放假的极乐天堂。一群穿着冬季水手服的女学生走在校园里,热切讨论着放学后的活动。
「新宿今天有一个新的乐团要办出道演唱会,大家一块儿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可是下礼拜就要考试了,我还没念完呢!」
「晚上熬夜赶通宵不就得了,不去多可惜啊!」
「我不想去。」依依说道,她的回答惹来其他三位少女的哀嚎。
「去嘛~~听说这乐团全是帅哥耶!」
「而且每个人都帅得很有特色喔!」
「不但长得帅,还很有才华呢!」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相说服,依然动摇下了锺依依的决心。
「那种娘娘腔的男人,我才没兴趣。」
其中一位少女好奇地问:「一个月不见,你好像变了不少耶。」
她这么一说,其他两位少女也感同身受地附和。「是呀,你请假的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此之前,依依这位小美人总随时随地散发著亮丽的光彩,一颦一笑就像阳光般绚烂灿烂;但一提起这话题,她美丽依旧的脸庞,却添了抹忧愁。
「哪有什么事。」她别开脸,不让心思被看出。
「该不会去一趟台湾,就展开了一段异国恋情吧?」一人猜测,再度引爆话题的高潮。大夥儿都晓得依依是旅日华侨,她的外貌及个性都不像传统的日本女孩,而她自己也说过希望能谈一段异国恋情,该不会真的实行了?
「说!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男生?」
「你在害相思对不对?难怪对其他男生没兴趣。」
「他长得什么样子?有多高?是粗犷型的还是斯文型的?」
在她们的联合逼供下,依依染上红晕的双颊老早出卖了自己,少女情怀总是诗,她缓缓地描述著对方的样子。
「他……身材高壮且修长,外表看起来冷峻,也给人酷酷的感觉,其实内心没那么冷,身高大概一百八十,总是一身的黑……每回我见到他,总会不由自主地被他沉稳内敛的气势所吸引……」说著说著,她兀自陷入了少女情怀的冥想中。
「你说的跟那个人好像喔。」
「是呀,简直酷得迷死人说。」
「他正朝我们的方向走来呢!」
三人盯著帅男猛吞口水,依依纳闷地转过头。「你们在说谁……呀……」
她瞪大眼。不可能!怎么会是他呢?不可能的!可是……那长相,那身黑,那斯文中隐藏著狂狷的冷敛气势,还有那额前垂下几根刘海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