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不过心羽若是看对方不听劝告,或是态度恶劣,一定会跟对方吵起来。而芝羽则是跟下车看情况,以防情况太过‘激烈’!”
“结果对方听劝了没有?”小圆紧张地问。
“当然是没有。对方也是一个车队出来玩的,都是吉普车,他们眼看来者是年轻的女孩子,为了面子,根本不理她们。”昕岳一边平隐的驾驶车子,一边述说着。
“这样一来,不就吵起来了!”小圆想到刚刚昕岳说的,心羽的脾气似乎不太好。
“可不是嘛!正好塞车,一堆车阵里就听到三个女孩子,和吉普车上的男孩大声争执着,我们一群人为了预防他们动粗,全都下车观望,而对方车队里别车的队员也下车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呢?有没有打起来?”小圆紧张又兴奋地看着昕岳,身子都快从后座趴到前座去了。
“小心一点,这里可是山路,万一临时踩个刹车,不要故事没听完,人已经飞出车外了。”楚榆笑着警告她。
小圆不好意思地缩回身子。
“说实话,还真差一点打起来了。”昕岳继续说着,“心羽的语气冲了一点,再加上芝羽那种冷冷的目光,其中有一个年轻人气不过,一伸手想朝三个女生打下去,结果被于振桓一手给抓住。”昕岳回忆当时情景。
“那时就算通车,也没有人愿意散开,还有别车的旅客下来打算要劝架,结果一看对方车队实在不讲理,也跟着那三个女生一起声伐。对方车队的领队一看情势如此,马上出面道歉,并保证以后绝不在山内玩冲天炮。”昕岳终于将故事讲完。
“她们真神勇。”小圆用崇拜的语调说,“我记得有一次,我坐公车忘了那时是要去哪里。我记得那时车上约坐了六成满的乘客吧!和我一同上车的其中有一位是外国籍的中年妇女。我们都用站的,座位上都有人。我看到那位外国友人先用英文不知说了什么,后来又用手比了比,脸上尽是不赞同的表情,我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她所比划的意思我却懂。”
“哦?她说些什么?”楚榆好奇地问。
“她是在说,我们前面那个座位,坐在靠窗的那个中年妇人,其实那个中年妇人相当瘦,却占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位子。而坐在她旁边的那位小姐就只能坐那剩余的三分之一,刚好那小姐穿的又是大圆裙。结果裙摆都碰到公车上的地板。那位外国妇女的意思就是说,只要坐在靠窗的那妇人坐进去一点,那位小姐的裙子就不会弄脏了。我明明懂她的意思,却没有勇气告诉那位坐在靠窗的妇人。”小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相当的懊恼,“不然,我也可以告诉那位小姐,说她的裙子已经拖地弄脏了,可是我一句话也没说。”
“你那时才刚上T市吧!一个人到异乡本来就会怯懦,而且你那时年纪还很小,足岁才十七岁吧!当然会没有勇气开口。”楚榆安慰地道;
“我还是觉得我很没用!”小圆黯然的表示,“有时候我过马路,要是有人停车超线,甚至占用到行人穿越道,我顶多也是瞪他一眼,或心里希望有交通警察在那边,开他一张罚单。”
“至少你表达你的想法啦!你瞪了他一眼。”楚榆打气地道。
“今晚我们在东部过夜,明天再去玉里,你看怎么样?小圆!”听岳转移话题问。
“也可以啊!反正我只要打电话回家说一声就可以了!”小圆无所谓的表示。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昕岳道。
“我们何不先找个地方吃午餐休息一下,时间差不多了。”楚榆建议道。
“可是这附近没有小吃店啊!”小圆看着苏花公路两旁,除了危岩、峭壁和汪洋大海外,实在找不到可以吃东西的地方。“除非我们开回南澳。”
“不用,只要找一处既安全,风景又美,又可以休息的地方就可以啦!”楚榆笑笑道。
“这容易,差不多再十分钟车程,就有这么一个地方!”小圆权威的表示。
约八分钟后,昕岳将车停在一处空旷的地方,从上面所划的停车位看来,这是专门让人休息用的。
前方正是汪洋大海万顷,强烈的海风吹来,连呼吸都可以感受到咸咸的海水味。
“哇!好舒服。”小圆深吸了一口气,高兴地道,“真怀念这里的一切。”
“光看到这大海,整个人的心胸都豁达了起来。”楚榆伸着懒腰道。
“青山、大海是人类最佳的精神食量,它扩展我们的视野,也教育了我们许多事!”昕岳来到楚榆身旁,有感而发地说。
“老板,你说的每个人都听过,但是真正懂得人却不多,像我就不懂!”小圆指指自己不好意思地道。
“看到海时,你的感觉是什么?”昕岳反问她。
“不一定!心情好的时候,它是陪我玩乐的对象,心情郁闷时,我会静静地坐着看海,直到脑中什么都不想,心情也就不问了。”小圆道。
“对,这也是一种方法,人往往会利用潮声来平静地心灵,用海风来吹拂掉所有的烦恼。也有人会从中领悟到许多人生哲理。像水那么柔性的东西,一滴小水滴这么弱的力量,却能滴水穿石;海浪虽猛,若没有海风的吹袭,又怎能兴起吓人的巨浪!”昕岳望向海洋若有所思地道。
“老板,你是想告诉我,团结力量大,还有,要有耐心、恒心,没有做不到的事?”小圆疑惑地问。
“这样说也没错,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个人领悟才真实。”昕岳有所感触地说。
“为什么一直强调个人领悟?”小圆满脸疑惑地问。
这个问题不用回答,楚榆已经告诉小圆。
“若我告诉你,哪一种茶喝起来味道如何,但总是你自己喝过后,印象才会深刻。像你第一次来应征时,我们告诉你餐具要如何摆,上菜应该注意哪些礼仪,如果你没实际做过一遍,永远不知道自己记住了多少。”楚榆举例道。
“我懂了。”
“现在我们吃饭吧!吃海产粥如何?”楚榆看着左右两人问。
“楚姐是你煮的吗?太棒了,可是海产粥在哪里?”小圆四处张望着。
“真是性急!”楚榆笑骂着。“把后车箱打开吧!午餐在那里。
小圆好奇地看到楚榆拿出一个锅子,她记得出门前有看到楚榆将一个滚烫的锅子放进行李箱。
“这是午餐?”小圆不敢置信地问。
“感谢现在的科学进步,连锅子都这么神奇,这叫焖烧锅。”楚榆打开外锅盖及内锅锅盖,立即传来一阵海产粥的香味。
“哇!好棒喔!”小圆早已接过楚榆所拿的免洗餐具,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还是跟以前一样,你永远有准备吃的东西!”昕岳接过楚榆所盛的海产粥,“谢谢!”
“好烫!”小圆等不及先吃了一口,结果烫到舌头,猛用手煽风。
“把脸面向海风,不就行了!”楚榆笑着建议,小圆立即转身面向海洋。
“都过了四个钟头了,怎么还这么烫,这是什么牌子的保温锅!”小圆几乎是含着恨意瞪着那个锅子。
“是焖烧锅,难道你没看过广告?”楚榆一边轻吹着粥,一边笑问着小圆。
“平常我都是上晚班,再加上早上都睡到十点才起床,根本很少看电视。休假就是去郊外走走、逛街、看电影,没注意过这种东西,听是常听啦!”小圆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发。
“这焖烧锅就是……”
楚榆充满兴致地解释焖烧锅的好处与用法,小圆则一边吃,一边专心地听着,只有昕岳,用着充满耐人寻味的眼光看着她们。
第六章
“哇!今天有热闹可看了。”小圆看着报纸,高兴地叫着。
“什么热闹?”楚榆贴近小圆去看她手上的报纸。
他们昨晚夜宿在“亚大都大饭店”,沿路上这么玩下来,累得他们洗完澡后,立即倒头就睡。
除了苏花公路上的风景奇美外,他们还绕到“太鲁阁布洛湾游憩区”,因为楚榆对于游憩区内的泰雅族文化特别感兴趣。
傍晚小圆还带他们去吃闻名全省的“液香扁食”,扁食的外皮是用手工擀匀,细薄柔嫩,咀嚼起来新鲜可口,因曾受某位名人喜爱而闻名,店内更有照片为证,楚榆一吃,果然名不虚传,还一口气吃了两碗。
在回饭店休息前,他们还到南滨公园逛商店许久,这一天下来,楚榆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了。休息了一整晚后,精神也恢复了,一听到有热闹可看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今天在玉里有庙会。”小圆兴奋地道。
“庙会?有什么特别的?”楚榆不解地问。
“今年的庙会还有‘寒单爷’,他们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出来表演了,反而是东部‘寒单爷’的名声都快赶过他们。”小圆用敬畏的语气道。
“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庙会不就是神轿、花车,还有什么七爷,或是八家将的,‘寒单爷’特别在哪里?”
“他们让人拿鞭炮故意往他们身上丢,而且只用扇子保护脸部而已。”小圆兴奋地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拿鞭炮往他们的身上丢?只用扇子保护?”楚榆不可思议地问。
“是人家办喜事的那种长鞭炮喔!还不是拜拜用的短鞭炮。”小圆特地强调着。
“真的是这样?”楚榆小声地问。
“今天晚上你看了就知道。”小圆很有把握地说,“我差点都忘了!”
“忘了?”楚榆收起报纸,打算到餐厅和昕岳会合用早餐。
“寒单爷的一些成员,有的因兵役问题去当兵,而他们的头头好像……好像是吸毒吧!被抓去关了一段时间,才刚被放出来。”小圆边走边回答。
“所以刚刚的标题才会写着‘寒单爷再战风云’,是吗?”楚榆站在餐厅门口,就看到昕岳正在向她们招手。
“老板在那里!等你和老板看过后,保证你们终身不忘!”
小圆的这句话,正好是走近餐桌时说的,看到昕岳疑问地望向她们,楚榆只是不在意的挥挥手,心中则在幻想到底“寒单爷”是怎么一回事。
※ ※ ※
他们又和昨天一样,沿路只要有好玩的地方一定会停下来游览,当他们到小圆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
“妈,爸,我带朋友回来啦。”小圆一进家门即快乐地高喊。
“你这孩子,出门就像是丢掉一样,也不知道该时常打电话回家!”小圆的母亲由内走出,嘴里唠叨地念着,脸上却是布满笑。
“回家不就等于让你捡到一样!便宜你啦!”小圆一手搭在母亲的肩上撒娇地道。
“你呀!没大没小的,也不怕你朋友看笑话,以后谁敢跟你作朋友,吓都吓跑了。”
“才不会呢!否则他们怎么会跟我一起回来。”小圆俏皮地朝他们眨眨眼。
“我看是被骗的!”小圆的母亲口中虽这么说,眼中却充满了慈爱。
楚榆着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世界上除了冷昕岳的双亲以外,也有子女可以和父母相处的如此融洽,她还以为昕岳的双亲是例外呢!
“伯母你好!”楚榆和昕岳同声问候。
“你们好!看我糊涂的,只顾和小圆说话。怠慢!”小圆的母亲热诚的招待着他们。
“你们母女这么久没见面,当然得先聊上几句才行,而且,看你们像姐妹一样,真让人羡慕。”楚榆发自肺腑地说。
“让你见笑了啦!家教不好,还请你们多包涵。”小圆的母亲谦虚地说。
“周淑圆!”门外有人喊着小圆的名字。
“老板,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看看是谁在叫我!”小圆说着立即往大门跑去。
“这孩子,每次回来马上就有同学来找她。”小圆的母亲有些埋怨地道。
“小圆的人缘好嘛!”楚榆笑着说,“在公司,她也很受同事的欢迎。”
“她呀!从小就没心机,也不会跟人家斤斤计较,所以才会有人喜欢跟她交朋友。”小圆的母亲含蓄地笑着,“刚刚听小圆叫你们老板,你们……”
“就是老板嘛!”小圆刚踏进客厅,马上接着说,“我的薪水就是他们发的!
“小圆受到你偿照顾太多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小圆的母亲坐在椅子上,仍弯腰九十度表示感谢。
“哪里!哪里!”昕岳立即回礼。
“伯母太喜气了。”楚榆不自在地说。
“当初她要上T市时,我就怕她会学坏,也怕她会受骗上当。还好她遇见你们,不但有一份正当职业,还提供食宿,这样我也不怕她吃不好,或是住的地方出入分子太杂。”
“这也算是有缘啊!”楚榆笑着道,“虽然我们那时在招考人员,可是若小圆不来应征,我们也不可能会认识她,给她这份工作呀!
“所以是一半一半嘛!”小圆有些得意地说,“再说,我也很乖呀,工作也认真。”
“这倒是真的,还是伯母教女有方,小圆是一个让人很放心的女孩。”昕岳点头附和着,这些话由他说出来更具说服力。
小圆的母亲听了这些话后,高兴的笑着都合不拢嘴。
“我看就叫小圆陪你们坐一下聊聊,坐这么久的车也累了。我去准备一些吃的东西,晚上正好加菜。”小圆的母亲高兴地往厨房走去。
“小圆你真幸福。”楚榆羡慕地道。
“以前班上有同学来我们家,他们都会这么说。”小圆有些得意地道。
“怎么没有看到伯父?”昕岳好奇地问。
“八成在老人馆下棋、喝茶。”小圆猜测着,“听我妈说,老人馆每星期还举办卡拉OK比赛呢?里面还有桌球、撞球等设备,难怪我爸乐不思蜀。”
“这里的空气这么好,老人馆的成员一定相当多。”楚榆猜测道。
“大概吧,对了!”小圆想起刚刚同学找她所为何事,“我同学刚刚告诉我,今晚七点,庙会阵头会从关帝庙出发,绕玉里镇的街道一圈。”
“很热闹?”昕岳问道。
“当然,老板今晚你看了,包准你吓一跳,而且还会喜欢上它。”小圆十分有把握地道。
晚上,才吃过晚餐,小圆立即拉着昕岳与楚榆往外走。
“快一点,我们不用开车,走路就到了。”小圆带着他们走,不到五分钟就停在一处圆环。
这时已有一些神轿经过,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等一下,他们都会经过这里,再由这里回关帝庙。”小圆主动为昕岳和楚榆介绍,俨然一副行家的样子。
‘小圆,为什么抬神轿的人,都要上下或是左右摇动呢?”楚榆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小圆看庙会里的活动已有许多年,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