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新王妃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实在不该端这杯酒来,但塔莎说了,她要不照她的话去做,她有更多的法子让王妃毙命……
「王妃,请你喝了它吧。」她还是开口了。
「绵绵,你劝了也没用,好在……」欧阳静拉掉她的连身帽,笑了笑,「那个臭女巫不敢再随便伤你了。」
说人人到,一看到塔莎,小谊连忙扯扯主子的衣袖,示意她塔莎进来了。
一看到她,欧阳静就觉得心情不好。这个女巫还真是备受礼遇,她可以自由来去宫里的任何一个地方,而且不必通报,简直就像另一个王呢。
「请大家不要勉强王妃了,我不怪她,是我们前些日子有太多误会了。」塔莎巧笑倩兮的接过丁绵绵手中的酒杯,直接将它倒掉了。
丁绵绵错愕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的变化为何如此大。
「一国的女巫跟王妃要是不能和好,这对国运并不好,所以,不知道王妃是不是愿意跟我到市集走走逛逛,让我们重新开始。」她一脸真诚的说。
欧阳静一愣,「市集?」
「没错,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有来自各地的奇珍异草、新奇玩意儿,还有各式物品,总之,那是个很热闹、很有趣的地方。」
听来好像挺好玩的,只是她变性了吗?突然对她这么亲切,不会是笑里藏刀吧?
见她狐疑的看著自个儿,塔莎轻叹一声,「算了,王妃不肯赏脸,那我自己去走走,看能否多感受到些不同能量,为众生祈福。」
「不,王妃,你跟塔莎一同前往。」古镇宇突地开口。
「这……」她愣了愣。
「塔莎的话很对,你是国母,她是女巫,你们两人理应同心为国,不该有嫌隙。」
「可是……」
「王妃,哀家也赞同你去,那儿真的很不错。」曾纹婕也开口鼓励。
见一面倒,欧阳静也只好点头了,虽然她本来就挺想去瞧瞧的。
随後,塔莎跟丁绵绵先行回祭祀殿堂更衣。欧阳静则将目光移到这几晚都跟她有肌肤之亲的夫君身上,「你会去吗?」
「你希望我去吗?」他反问她。
她咬著下唇,不想承认自己希望他同行。
他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我很想陪你去,但是下午有多名臣子要跟本王商讨统一其他未降服的部族与消弭嫌隙的事。」
「你忙啊,我又没说要你陪。」话是这么说,她还真的挺失望的。
因为让那个黑心肝的女巫陪,还不如让这个英俊狂傲的夫君陪来得好。
小谊陪同主子回房更衣後,这一座可以欣赏窗外园林景观的豪华大殿就仅存曾纹婕跟古镇宇这对母子俩。
曾纹婕想到小俩口的亲密互动,忍不住笑问:「你们有机会帮我生个娃儿了?」
他蹙眉,「母后,这种事急不来的。」
「我知道,但你们之间不一样了,我可以感觉得到,太好了。」
一看她满脸笑靥,古镇宇也不知该答什么,只好起身,先行离去。
不久,与多名臣子在「环阳楼」与会的他就看到一身纯白长袍,外罩红色披风的欧阳静在小谊跟塔莎的陪同下,上了马车,随後,近二十名便装侍卫也翻身上了马背,前後保护马车前行。
虽然近日来克烈族人不再有行动,但还是小心为上……
收回视线,他与多名要巨商讨统一大业,但统一并非为了权力,而是希望能与那些犹作抗争的族群和平共存在这一片土地上。
众人商讨对策,但他发现一向最有谋略的杨子维却心不在焉。
杨子维的确无心政事上,他好想再看看丁绵绵那张绝色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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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是王妃!」
热闹的市集里突地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卖牛羊、古玩、参药、书本、皮革、刀器等摊贩,还有一大堆的百姓朝著甫下马车的欧阳静挥手欢呼,更有不少人挤身向前,想近距离的看她。
「这送你,王妃。」
「这也送你,王妃。」
看著这挤过来的人潮,欧阳静实在不确定自己来这儿是不是正确,因为除了一堵堵比她还高的人墙,她什么也没看见。
「退後,你们退後,你们这样,王妃啥也看不见。」塔莎装腔作势的为她吆喝,但人潮还是一波波的挤了过来。
「小姐,人好多啊。」小谊一看就傻了。
「是真的好多,除了人还是人,什么也没有嘛。」欧阳静忍不住嘀咕。
前後保护她的二十名侍卫却心生警觉。今日下午的市集人潮明显增加太多了,简直有平日的两倍多。
「保护王妃、保护女巫。」
众侍卫低声交谈,眼神交替,眸中充满警戒。
蓦地,更多人群蜂拥而上,被保护在中间的欧阳静、塔莎及小谊三人随即被冲挤过来的人潮给打散。
「小姐、小姐!」小谊一见跟王子失散,吓得大声叫喊。
「小谊、小谊!」随著人潮冲挤,欧阳静发现自己被推离得愈来愈远,而许多想冲向前保护她的侍卫竟一个一个不支倒地。
见状,她知道不对劲了,而且,这些围挤她身边的善摩国百姓看她的眼神也不太对劲……
她倒抽了口凉气,拉起裙摆,转身就跑,冷不防的竟撞进一道铜墙铁壁般的胸膛,她本以为是她的王来了,但这人的身上带著风与草的味道,绝不是她的夫君!
她心头一颤,抬头一看,眼前是位一身粗服,但貌相俊逸粗犷的男子。
「你……」
飞鹰眉头一皱。他怎么也没想到善摩国的新王妃竟是如此美丽的女子,乍见到她,他几乎忘了自己的目的了。
「族长,还不快带王妃走。」身旁的下属连忙提醒。
他这才回过神来,在她转身想逃时,点了她的穴道,将昏厥过去的她扛上马背,策马离开。
此时,市集是一团混乱,尖叫、喊叫不绝於耳,百姓惊惶失措的大叫著,「王妃被掳走了……」
两个时辰後——
「你说什么?王妃被劫走了?!」
身处环阳楼的古镇宇脸色丕变的猝然起身,一脸震慑的看著受伤回来的侍卫。
「是我们护主不力,大王,但今天市集里的人实在超乎平常之多。」
一路哭回来的小谊脸色惨白的在古镇宇的面前跪了下来,哽声道:「大王,请救救我家小姐,我不敢想像小姐此刻的处境,呜呜呜……」
他的眸医闪过一道冷光,握紧拳头,他大步往外走去。
但杨子维见状立即闪身挡住他的路。
「走开!」他咬牙怒吼。
「不行,你我都清楚这一定是克烈族人做的,而他们一直清楚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只敢采取一些小小造乱举动,但这一次却明目张胆的掳走王妃,一定有问题,也许他们已做好万全准备引我们上当了,这时还是大白天……」
「你的意思是要等到晚上?」
「没错。」
「不行,我不能等那么久!」
他铁青著脸,推开他往外走。
这时塔莎一个箭步上前,二度挡住他,「不行,大王,你不能去。」
「塔莎,你最好去祈求神明,让静儿平安回来,不然……」他的黑眸浮上一抹锐光,冷冷的睨视她一眼後大步离开。
她踉跄的倒退一步。这是头一次,王以这样严峻的目光看著自己,难道在他的心中,欧阳静已经占有一席之地了?
不!不可以……不可以!
见古镇宇骑乘骏马率领大批兵马前行时,杨子维也只好舍命陪君子,纵身上了另一匹棕马,与他并行,前往克烈族人居住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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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什么声音?听来好凄厉啊。昏睡中的欧阳静柳眉一拧,眨了眨睫毛,慢慢的睁开迷蒙的双眸,眼睛一定焦,就发现那名掳走她的男子就坐在她身边,而她是平躺在床上的。
她急忙坐起身来,视线却立即被躺在右前方的另—张床上,正痛苦哀号著的少女给吸引住了。
「啊——救我、救救我。」晨恩凄厉的喊叫。
飞鹰凝睇著看呆了的欧阳静,开口道:「听说王妃精通医理,请你看看晨恩的病。」
「啥?看病?!」欧阳静的柳眉差点没打结。
「你放心,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也只是想请你过来看看我妹妹。」飞鹰也不想吓著她。
「你妹妹?」她眨眨眼,下了床,走了过去。
飞鹰也走近床沿,双手制住在床上痛苦翻滚、骨瘦如柴的妹妹,「晨恩,你忍耐一下,不要动,王妃到了,她可以治好你病的。」
什么?她哪有那个能耐!欧阳静头皮发麻。
「请王妃把脉吧,也请王妃放心,一旦你治好晨恩的怪病,我就会带你回到你的王身边。」飞鹰许了承诺。
她瞪著他。意思是说她如果治不好晨恩,她就永远都不能离开了?一想到这儿,她的五脏六腑顿时绞成一团。
「王妃,请你大发慈悲看看她。」飞鹰看著妹妹忍著痛楚不动,忍不住低声请求。
她惊愕的看著他,再看看床上那张皮包骨的小脸。
「我试试看。」她深吸一口气。就先依样画葫芦了,反正爹、娘、四个姊姊都是这样子把脉的。
她伸手摸著晨恩的脉搏,可实在摸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她这一脸的困惑,却教围在房里及在门外祈求的克烈族人个个心都揪紧了。
「王妃,如何?」飞鹰忍不住问道。
「这……」如何?什么如何?她不会看病啦!
「请王妃直言,我可以接受的。」
「是……请……王妃说吧……我……我是不是……没救……了。」晨恩泪如雨下的看著欧阳静,那撕扯著她心肺的痛像万蚁钻洞,痛得她浑身冒冷汗。
没救了?她不知道,但看到这么多人的期待眼神,还有这个纤弱少女及……
抬头看著飞鹰眸中的忧惧之光,她吞咽了口口水,实在说不出毁了他们希望的话。
她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她的病还有救……」
「真的!」飞鹰的眼睛瞬间一亮。
「不过……」要看看她嫁妆里的那些药有没有效?
「不过什么?」
「你得先放我回宫,我没有把药带在身上,一些珍贵的药都在那儿。」
闻言,飞鹰的脸色丕变,「你骗我们,如此一来你就能离开了,对不对?」
「我没有,我也想救她,但我真的没有药,怎么帮?」欧阳静火冒三丈的反驳,「再说,你不是要我救她吗?那就跟我回去拿药,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他冷笑,「不可能,我跟你的王无法善了的。」
「什么意思?」
「我不会跟你说那么多,总之,你给我留在这儿好好的治疗晨恩,你要什么样的草药,李大夫都会想尽法子拿来给你。」他冷峻的指向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就出去了。
而他一出去,其他人也一并退出木屋。
看著木门再度被关上,欧阳静只能无助的看著又开始在床上翻滚、哀叫的晨恩,而一旁,那名束手无策的李大夫却看著她,可她也没辙啊!
但要是晨恩死了,她是不是间接害死一条年轻的生命?因为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第六章
两个时辰後,巴塔尔村庄被善摩国的士兵团团围住了。
飞鹰早料到古镇宇会派兵包围这里,但为了妹妹的病,他赌上了,他没有设置任何机关,也没有拥兵对抗,而是与古镇宇遥遥对望。
而他这个族长唯一能捍卫族人的筹码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妃。
王妃在手,古镇宇等人应不敢轻举妄动,虽做如此打算,可他也没有十足把握,毕竟古镇宇不是普通人,他武功高强,是个天生的王者,所以,他极可能与自己强势的杠上……
「飞鹰,快把王妃交出来。」古镇宇冷冷的瞪著他。
飞鹰深吸了一口气,「可以,但再给我几天的时间。」
古镇宇黑眸半眯,「不可能,你要下马上将她交出来,我就将这里夷为平地!」
他冷笑,「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只要我的族人有人伤了一根寒毛,屋内的王妃马上就会人头落地。」
「那你就是自取灭亡!」
「那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我们双方最不乐见的结果,所以……」飞鹰直勾勾的看著他,「请大王配合,别轻举妄动,我就能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王妃。」
「你这是威胁?」
「不敢,只是提醒。」
提醒?古镇宇那双深邃冷凝的黑眸睨著飞鹰那双狂妄的黑眸久久。
突地,古镇宇施展轻功,身形一闪,眨眼间,闪身到木屋前。
飞鹰脸色倏地一变,出掌与他对抗,这时杨子维纵身前来,接下他这一掌,两人随即打了起来,而双方人马也跟著拔刀对抗,但克烈族人都不是古镇宇的对手,飞鹰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古镇宇顺利冲进屋内,上百名的士名也在此时全冲向他,将他团团围住。
木屋内,看到古镇宇时,欧阳静难掩一脸的惊喜,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你没事吧?」他一把将她紧拥入怀,关切打量。
「我没事,可她有事……」她指了指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晨恩。
飞鹰倏地掠身而入,却被身後的杨子维一掌击中,口吐鲜血倒地。
「哥……」晨恩痛苦又难过的看著哥哥。
「别打、别打,他没恶意的,他只是希望我医治他妹妹而已。」欧阳静连忙挡到飞鹰身前,就怕杨子维又补上一掌。
见状,古镇宇抿紧唇瓣,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坎,「你知不知道你在维护一个俘虏你的男人?」
「我没有,但他真的没有恶意,算了,那不是重点,我们赶快带晨恩回宫吧,我得给她吃些药。」她记得爹娘给的药里有专门止痛的。
古镇宇动也不动。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当下还要替这个四处带队挑衅,甚至杀人劫舍的烈克族说话。
「大王,救人第一,你也说句话吧!」
他抿紧了唇,看著皱眉催促的她,再看向那名骨瘦如柴的小姑娘,他绷著俊睑点了点头,示意身後的士兵将她带走。
欧阳静再指了指倒卧在地的飞鹰,「还有他呢,一起带回去吧,我也帮他看看。」
闻言,他黑眸半眯,胸中尽是怒火,饶是如此,他还是吆喝下属将飞鹰带回去,但他不是想要她帮他治病,而是要盘问他挑衅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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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一回到皇宫,曾纹婕、塔莎、丁绵绵、小谊等人都急著前去探视被掳的欧阳静。
「我没事、没事,不过,我没时间给你们看我有没有事,小谊!」她一把将小谊拉到身边,附耳交代她一些话後,就进到另一个房间,看著痛苦的在床上打滚的晨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