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浅笑的唇角,弯弯地俏皮上扬着,让她看起来柔和、温驯极了!
侧卧的她,酥胸在微微的钮扣空隙中,微露一方雪白;修长的身材比例,在他的视线中,拉成一幅柔媚的蛊惑。
“呵……”他不禁伸出手去,轻揩她的脸颊。“女人!我似乎不该把你当哥儿们了?!”
他的细细碰触,让蔷薇的秀眉拢紧了片刻;手拨了拨、她缩了肩膀躲避那细微无声的叨扰。
然后,翻转了下头颅,她在浑沌不醒的睡眠状态中,辗转寻找到她脑袋的安置处骆浚的一双大腿。
“……”骆浚静看着她下意识偎近的亲昵动作略略怔愣、颈子上的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下。
要对一具诱人的女体没有感觉、甚或产生抗拒,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他意外的是:从前两人挽着手、勾肩搭背,甚至她偶尔装疯费傻地窝在他的肩膀、颈子里,他都不曾起过任何欲念。
可是当下,他居然感到一股微妙的刺激、欲动?!
一定是酒精作祟!他这么想着……
酒精让他的身体与脑袋,起了一连串吊诡的效应,让他的感官变得敏感了、身体也容易蠢动。
“枕头……好硬……”这破坏她美好梦境中的气氛,蔷薇很不满意地从他腿上移开。
骆浚才稍松口气,没想到……她开始剥衣服了!
眸底闪过一丝警讯,他压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嗯……”酣醉的蔷薇,哼着鼻音推开他。
一颗扣子、两颗扣子……
她渐渐失去耐性,眼见就要整件剥除——
“小白!”不行,这次他一定要叫醒她:他可不想占她便宜、看她在酒醉之下裸露身体。
“不、要、吵!”她当作苍蝇在飞,很不耐烦地挥手拍了过去。
骆浚一抓,攫住她择来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摇晃着。
“醒醒,洗个澡、换件衣服,你会舒服一点。”他沉着声音唤她。
“唔……”睁开迷蒙的水眸,蔷薇眨眨眼,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不清醒。“我知道啊!我……脱衣服,洗……澡去……”
喘息地频频换气,满嘴酒味的她,好不容易吐完一句话;甩开他的箍制,又开始脱衣服。
这次,她拉开裙头的拉链,似乎忘了她的上衣还没脱完。
“小白!够了,给我醒过来!”捏了捏她的粉颊,他试图让她痛醒。
骆浚看也知道,她根本还在梦游!不然,怎么可能让他眼睁睁看她脱衣服!
“哎呀——”蔷薇很愤怒地游开他,暴躁大吼一声。都已经浑身无力了,怎么还有不长眼的东西要欺负她!
现在,她只想除尽这身让她觉得十分束缚的衣料,好让她继续沉醉在她旖旎的梦乡中。
骆浚见招招失效,只好摇着头,于脆别过脸去,然后起身走往寝室外,他已经打算睡沙发了。再跟她耗下去,血液里的酒精全数发酵后,他会开始头痛,不得不赶快睡觉。
骆浚身后的蔷薇停了动作,眨着眼,有些呆滞地看着他的背影。
“嘿!去哪呀……”她出声唤着那株背影。
方才醉梦中的瑰丽幻想,诡异地自动接续——现在,她当自己是情挑着某男星的艳姬,欲奉献她的娇躯。
骆浚顿住脚步,慢慢回身。
“怎么?你醒了?”他不确定地问道。
这一回眸,失了神……只见她松落的裙头卡在腰际下方,露出一方纯白蕾丝;上衣的整排钮扣松开泰半,敞着一片雪白凝脂。
衣衫不整下,是白色的蕾丝胸衣,包裹着她的饱满双峰……若隐若现,格外诱人!
“醒了?这很重要吗?”挑了挑眉,她慵懒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以蛊媚的姿态向他走。
“小白?”骆浚的掌心开始发热、握拳折响了手指的关节。
“你不要我?”说罢,送他一个蚀人心魂的甜笑。
骆浚屏息,幽深的眸底翻覆着一层幻变的野性光芒。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偏过头,他抑制着那瞬间产生的悸动。“我不想让我们今夜的酒后失控,造成我们明日的后悔。”
“后悔?呵呵……我要你,我不后悔!”蔷薇娇俏地摇着食指,转眼,已经贴近在他跟前,软软地偎在他的胸膛上。
她是醉是醒?骆浚已经分辨不清!或许,她借着酒精的力量壮胆?真想来场激情?
不管如何,他只知道,自己或许没有烂醉,但起码,阵阵醺醉迷眩中……那叫做理智与控制的两条发条,并没有上紧;这重要机制,被她挑松了……
手指轻轻滑过她裸里胸口的细致,往上一挑、桃开了她上身惟一那颗兜着的钮扣,指尖划着她颈下的锁骨。
“不后悔……这是你说的——”
他在她耳畔吐着微热的呼息,话才落毕——将她拦腰一抱,放肆地直视怀中半裸的媚人春光。
她挑逗着他的感官!是她挑起暧昧,让整个空气中满是情欲的因子,他被包围其中,没有任何理由委屈自己!
第五章
静谧的卧房里,阳光透过窗帘的小缝照射进来,蔷薇辗转翻个身,幽幽醒来。
徐缓掀开眼帘,睡意犹浓,她又闹了上。
不对劲——她猛地又把眼皮掀开!
身体的感觉……怪怪的。
轻手掀开被单——
“我的妈呀……”凉飕飕!蔷薇倒抽一大口气,忙又盖上被单。
脑袋在混乱的情绪下,马上转了好几圈,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犹豫地再度拉开被单,看着自己身无寸缕,光裸的身体。咽了咽口水……身子僵硬地、迟疑地慢慢坐了起来。
“噢——”不禁低低鸣嚎一声,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都难受得紧、酸疼极了!
她抱着头,焦躁地埋进自己曲起的膝盖里……她在虚幻与真实重叠的记忆中,努力挖出证据,好证明这不是事实。
颓然无功……纯白床单上的一抹鲜红铁般的事实。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该死的——”她发出低咒。
不是阿汤哥?
还以为……一场身历其境般的春梦,是献身给她的梦幻偶像汤姆克鲁斯?!为什么,她脑袋里头翻出来的另一面记忆,却是骆浚?
这算不算性侵害?肯定……不算!
因为,是她自己诱惑他的……
虽然极少醉得这么离谱,但她还不至于完全不晓得自己做过什么;把梦境跟记忆串联成事实证据,就知道自己做了啥好事!
“白蔷薇!你昏头了、昏头了……”哺哺说着,情绪激动的她,马上踩下床,踏着柔软的地毯,箭步奔向浴室。
“噢——My God!”在浴室中低嚎。痛咒!
她要洗掉这身暖昧的情欲味道,她要洗掉自己的愚蠢……
一番彻头彻尾的净身,告别处女仪式之后,她裹着干净的浴巾,傻愣地坐在床畔发呆。
她想尽力不让自己那么懊悔,她也想潇洒一点,她告诉自己:不过是层薄膜而已。奈何……对象是骆浚,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当作若无其事。
以前跟任何一个男人交往,她都紧紧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与矜持……但,好羞愧呀!自己居然把身子给了要好的哥儿们,这种感觉……好怪!
是昏了头的一夜情就罢了!起码可以挥挥手,打死不相往来。他们的交情,会否因为这样变质了……
蔷薇恍惚地沉思着……这时,卧房外,传来喝喝的低声交谈,让她想起他的存在。
从床边拿来手表一看——十一点多了!今早九点,该有个合约要签才是!
惨!她睡过头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卧房门边,偷偷打开一道门缝。
“好!朱先生,就这么说定了,合作愉快!”
门外,传来骆浚低沉的嗓音,随即,蔷薇看到他从沙发起身,将另一名男人送往门口。
看来,他自己处理好了;可能是转而把客户约到这儿来了吧?!
偷偷掩上门,蔷薇赶紧扑到她的行李旁,剥掉身上围着的浴巾,把衣服一件件拉出来;迅速穿上内衣裤、套上上衣,然后拖出长裤……
一脚钻下,另一脚都还没踏进去—一
“起来了?”
他的声音,从打开的房门边传进她的耳朵。
抬头,回眸,与他的视线相交,蔷薇愣了愣……
没有尖叫,她只是尽量平衡着悬空的一只脚,然后……咚一一跌倒!
“咳!你怎么没有敲门啊?”她揉揉痛处呻道。
深呼吸、再深呼吸,她刻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的潇洒自若无异。然后慢吞吞地套上长裤。
骆浚挑挑眉,嘴唇弯弯地上扬。
“没睡饱?还在恍惚?”他很自然地对她笑着。
那笑容,自然平淡到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让蔷薇怀疑、逃避地告诉自己,昨晚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嗯,咳……”穿妥了之后,挺直腰脊,她也强挤出一丝笑容。
未料,他接下来的话,当头棒喝似的,让她不得不钻出自己挖掘的地洞,面对事实。骆浚睨着她,嘴角挂上一分调侃——
“你笑得好难看!跟昨晚那种妩媚挑逗,差好多。”
“你……”屏住呼息,蔷薇的脸色慢慢涨了红,慢慢……恢复。“你这张嘴,得了便宜还卖乖?”
双手抱胸、斜脱着他那性感的唇瓣,蔷薇掩饰着自己的狼狈,想尽力装出“没什么大不了”的假象。
“肚子饿了吗?我叫人送餐点上来。”钦起唇角的他,撇开活题,缓和她的尴尬。
他猜,她是后悔的;从她看他的那抹夹带着忧虑、懊悔的眼神,他能感觉到。
蔷薇无言点点头。
也没问她想吃什么,骆浚拨了电话到柜台,帮她点餐。
随之,空气陷入一阵静默,凝滞着,几乎让人窒息。
蔷薇不自在地坐在床边,他也在另一端坐着,两人各怀心思。
骆浚神色严肃,悄悄观察她的侧脸,推敲着她的沉默。
她想些什么?
过往,他与任何女人的性关系,都不曾让他去深思过什么,但是,她不同。差异并不是跟爱或不爱有关。
虽然,性与爱是双面附属的东西。
这一部分,他还没有空理清自己的情绪;一夜的时间太短暂,他来不及思索这一切,只知道……他们的友谊,转变成另一种关系了。
安安静静的空气里,响起蔷薇略带沙哑的声音——
“喂!你不用负责!”她刻意让语调轻松一点。
他没说话,冷漠似的挑眉,睇了眼床上的鲜红痕迹。
只是……他的拳头轻握了起来;蔷薇不知道他心中在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
“擦枪走火嘛!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吧?现在的人,男欢女爱很正常,观念跟以前不一样了,哎……酒后乱性居然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你说好不好笑……”
蔷薇连串说着,脑中其实一片空白;她在胡说什么?明明她就很八股地奉行贞节观念。
蓦地,骆浚一句低咒。“该死的!”
蔷薇一颤、愣住!她没有听他骂过脏话。傻了眼地张嘴呆望着他,喉间滚动了几次,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惺惺作态也高明一点,你明明就是懊恼后悔,还想说得不痛不痒?你如果不想把贞操当作一回事,由你!”骆浚对她咆哮吼道。
这一刻,他男性的自尊,被她佯装无关紧要的假姿态给激怒。
或许,他可以叫自己不需要对这些负责,但是,他讨厌她的伪装,问题可以摊开来谈、可以试着迎接新关系,可是她拼命想要推却掉他这个人,让他非常不高兴。
从高雄回来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压迫。
在公司里,他们的楼层弥漫着一股既寒冷又窒闷的低气压,他的办公室,也时时传来暴怒的声音,他的情绪……似乎相当不稳定。
“请您稍后。”蔷薇正将电话筒挂上、压下保留键,然后轻按那线通往魔宫的指示灯。
“总裁……洪老先生找您。”她试着让自己的语调不要颤抖,却还是流泄出一丝畏惧。
“嗯。”话筒传来他冰冷的哼声。
蔷薇随即像丢了烫手山芋般,松了一口气。
乘隙,她赶紧起身,端着杯子到茶水间去为自己倒杯水。
才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交谈声,蔷薇原要直接踏进去的脚步顿了下,因为她听见里面的交谈中,夹杂着她的名字——
“是呀!那个蔷薇该,八成是觊觎着总裁的财富,用了啥手段进来的,想借着工作岗位,一步步爬到上面去。”
“没错,要不然,放眼望去,我们这个高阶的楼层,哪个人不是资历优秀、实力雄厚,一个大学毕业生,又没啥称头的履历,凭什么坐那个位置。”
全是些三姑六婆!蔷薇心中一股闷气,随即,一抹怜悯油然而生……原来她们这么巴望着她那小小助理的位置,此愿不遂,只好靠刻薄的嘴皮子来自我安慰。
麻雀一样的噪音仍然持续,两个不同的声音才落毕,另一个声音又响起——
“呵呵呵……其实她坐那个位置也是可以啦!有些秘书都是陪老板上床的,不需要学历嘛!我们老板身边的秘书又是个男的,所以那位白小姐,就要充当我们大老板的暖床助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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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里头的人,无聊当有趣地哄笑着。
“嗟……如果要是这样,那骆大总裁也太没有眼光了,要找也找我们这种放洋过的ABC!有过盐水的,毕竟尝起来不一样啊!”
啧!一团腥躁味儿!很教人厌恶、也很教蔷薇不舒服,刺激着她心头之痛。
听到这儿,她便果决地踏步进人笑得花枝乱颤的三个女人,看到她,脸色都僵了住。
蔷薇自顾自地走到开饮机旁倒水,眼睛盯着自己的杯子,不屑一顾地淡淡讥讽着——
“原来放洋过的ABC,还是不会忘记祖国这项嚼舌根、放冷箭的固有文化,哎……有过盐水唷!公司应该派你们去参加电视冠军比赛。”
“神经病!什么电视冠军比赛……”
正面迎着了,也就不需要避讳地私下排挤了。一A二B三C纷纷对蔷薇投以鄙视的眼光,三女一阵线站开。
蔷薇避而不答,故意装傻。“啊!还是我帮你们报名演员训练班?你们去演那种让人气得牙痒痒的大反派,一定很传神!”
三女互看一眼,随即冷眼瞪着她,其中一人开口道:
“白小姐,得意什么呀?你以为那个位置你坐得住吗?气焰不要太嚣张,你也不过是个助理而已,更何况,光靠那张嘴,是生存不下去的!”
“是呀!光靠一张嘴,是生存不下去的,原来这道理你们也懂?”抛下话,蔷薇头也不回地踩出茶水间,往她的办公室而去。
原来,她那么努力,终究还是被人“另眼相待”,这另眼相待,是活生生硬把她排挤在这公司团体的圈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