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从未来所得知的史实吗?”镜如水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那你应该不曾在史实上看过我这个人吧?”
因为他身在史实之外,他不会涉身其中,甚至连官中也没有留下任何属于他的史册。
“你的意思是说……”不会吧?“你算出自己的死期了?”
天啊,她一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忘了历史之中怎么会少了他这一个玄奥之人?依他的身份和异能,尽管史册里头没有他的记载,野史也该有啊;但是完全没有他的记录,这岂不是代表着他英年早逝?
镜如水一发现她想岔了,不禁放声笑了,却不告诉她事实,“花镜花水月,勿泥其迹可也……镜花居、水月坞,这些都是虚无之景、梦幻之物,犹若是世间繁华,转眼即逝。”
“你……”她在同他说什么,他又是在同她说什么?“我现下是想要同你说,别相信朱高炽,你……”又不是叫他去跟他抢帝位!
可恶,她要发火了,真的要发火了!
镜如水轻易地将她拉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上她微启的檀口,放肆地汲取着属于她的甜美,恣意地以舌轻挑着她青涩的欲念;直到她紧绷的情绪慢慢放松,直到她挣扎的小手反揪住他的衣襟……
“三天前,你的生辰我没能送你东西,可现下你要回去了……”他将她拥在怀中,向来温文儒雅的他难得地放肆,“我想要送你一些东西,他日若是想起了我,你可以睹物思人。” 当然,他是不会给她这个睹物思人的机会。
“你……”王八蛋!吻了她之后却又急着赶她走……他真的很怪耶,当初不是说要条件交换才愿意让她走的吗?为何今儿个却又不挽留她了?难道他对她不再心动?
可恶,他为什么不再多劝她一点?
“你想要什么呢?”他垂下摄魂的魅眸盯着她。
花袭人怒不可遏地抬眼瞪他,无奈却无法更改自己的想法,“给我你的玉如意坠子。”可恶,倘若她现在说自己不走了,那不是很丢脸吗?
“你喜欢这块玉坠子吗?”镜如水有点意外,“你很识货,这是我父皇送给我的惟一东西,是天山的雪玉。”
“可这宅院不也是你的吗?”她抬手轻接过通体雪白的玉坠子。
“那是赐给我娘的。”镜如水突地牵起她的手,往栏杆走去,“时候差不多,我来为你划开时空。”
“这么快?”喂,他真的不打算再挽留她了吗?
“怕最佳的时辰过了,你就回不去了。”镜如水径自说道,“我特地要他们三人在这时刻别出现在水月坞,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打扰到咱们。”
“可是……”不要啦,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他也还没答应她不去找朱高炽。
“嘘,我要施法了。”
镜如水回眸凝睇她半晌,露出一抹令人不舍的淡笑,随即又面对平静的湖面,抬头看着无缺的圆月已移至湖面中心,仿若是倒映的水中月。他随即口中念念有词,舞动修长的手指,登时黑夜迅速笼罩整个大地,感觉风动山摇,湖面莫名地激起阵阵教人惊心动魄的漩涡,仿佛剖开了水中月,慢慢地出现了不属于这个年代的画面……
“老妈!”
看着水中出现的一抹身影花袭人惊叫,全身却战栗不已,不知是已有许久没见到老妈,还是因为她即将要离开镜如水。
“快去吧,这一个时空缝隙撑不了多久的。”镜如水轻轻地拍着她的肩。
花袭人恼怒地瞪视他,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理不清心中的情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不想就这样离开他,可又不能放下老妈一个人……可恶,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她无措地抖动脚,继而轻跺着脚。
“怎么了?”镜如水轻抚她皱成一团的美颜。
“我……”
“如水,我等了你一个下午等不到人,原来你是同她在这个儿施法。”
朱高炽人未到声先到,不一会儿便见到他的身影如疾雷似的掠至面前,吓得花袭人往后退了几步。
“你——”花袭人回过神,迅速护在镜如水的面前,“你这个混蛋,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如水半分!”
怎么,镜如水不去找他,他便找上门来了吗?
方才见他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主角疾掠而至,倘若他真是要杀镜如水的话,还怕做不到吗?
“我?”朱高炽有点错愕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
怪了,他上一次也不过说了要他的回答,光是如此便能够牵扯那么多?他走向前,长指轻勾着她娇俏的下巴;下一瞬间,他的长指却已被镜如水暴戾地抓在手中。
“不要随意碰她。”镜如水低声警告他,在晦暗的月光之下,显得妖诡如魅。
“你——”朱高炽咬着牙,“不过是碰一下罢了,你以为她会被我碰坏吗?”
“我不爱你碰她,任何人都不行。”镜如水敛笑低斥。
花袭人站在两人之间,有点错愕眼前的情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要杀镜如水吗?而镜如水又怎么会功夫来着?他明明一副很文弱的模样,怎么会这么骇人?比上一次他抱着她飞奔还要教她错愕不已。
“啐!不碰就不碰,我只是要一个答案。”朱高炽猛地抽回自己被紧握的手。
“不需要答案,我上次便已经告诉你我的决定。”镜如水将花袭人护在身后,“我生在镜花居,便没打算要离开,谁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更没有人能够逼我离开这个地方。”
“你难道不怕我……”朱高炽挑高眉头睐着他保护意味浓厚的举动。
“你敢!”花袭人一下子冲到两人面前。“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杀他的话,我就杀了你!”
“杀?杀什么?”朱高炽听得一头雾水。“你这女人是怎么着?打我一踏进来,你老是说我要杀如水。你很奇怪耶,我杀如水做什么?好歹他也是我的兄长,有什么道理我要杀他呢?”
“要不然你方才是在恐吓他什么?” 当她耳背啊?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我吓吓他也不成?什么时候我们兄弟俩说话也要你介入?”朱高炽翻了翻白眼,“如水,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袭人连忙抬眼望向镜如水,只见他耸了耸肩。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禁开口。
“都是你想太多了。”镜如水淡淡地笑着。“我不是说过,高炽不会那般待我的吗?”
“啊?”意思是说,她想太多了?
“我每次都是这般同如水玩的,可这一次因为多了一个你而变得很难玩。”朱高炽斜睨着她,直叹女人误事。
“我同你说过了,不准任何人随意碰她的。”镜如水再次申明。
“不过是碰一下下巴罢了……”
“我甚至不想让你见到她。”
“我……”
“等一下!”花袭人突地喊道,硬生生地杀人两人之中,“你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弟?”
“废话!”朱高炽冷斥。
“那岂不是表示,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花袭人抬眼瞪着镜如水,“可恶,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害我自担心了三天!”
“你总算承认你担心我了!”镜如水突地笑开了嘴。
花袭人一愣,羞红了粉颜,蓦地往栏杆冲,“我不管你了,我要回二十一世纪了,我……”可恶,一定要让她这么难堪吗?
“袭人!”镜如水凄厉地喊道。
花袭人站上栏杆,不舍地回头看他一眼,再探向湖面,望着二十一世纪的时空画面,突见老妈的身边多了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好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什么东西啊?你爬这么高做什么?”朱高炽蓦地走到她身旁,伸手想要拉她下来。
花袭人不领情地闪避着,就在拉扯之间……
“袭人!”镜如水飞身与她双双落入划开时空的湖面中。
尾声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跳进了湖里,却回不到二十一世纪?”花袭人被镜如水捞上岸、全身湿漉漉地同他一起躺卧在镜纹楼的房里。
“八成是因为我的心已经不似以往那般平静,遂我的法术有了瑕疵。”镜如水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轻喃低语。
“什么意思?”
哼,她快要气死了,气自己居然因为法术失灵而庆幸着。
“因为我的心里多了一个女人,日日夜夜思念着她的身影,再也平静不了。”镜如水抬眼看着她,笑得柔情似水。
“你是说我?”花袭人挑高眉故作不解。
“此生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令我心动。”
镜如水掺着麻药似的柔魅话语,一点一滴地渗进她的心底。“为我留下,好吗?”
“我……”哼!现在才挽留,“可是我老妈……”
“你在那个画面上也见到了你母亲的身旁亦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不是吗?那个人不就是你爹?”
镜如水笑眯了眼,搂着她的举动温柔惑人。
“啊?对耶!”他不说她倒是没想到。
没错、没错,那人确实是老爸没错,可他怎么回来了?
“这样子你是不是放心了?”想必这就是她非得要回去的原因了。
“可……不成,我还是要想办法回去!”花袭人蓦地坐起身,霎时忘了自己的身上未着寸缕,“镜如水,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当然有。” 他的魅眸不断梭巡着她姣美的胭体。
“真的?”她忘形地抱紧他,抬眼睇着他。
“我的异能是传承于我娘,听说我的能力更甚我娘的,说不准我的孩子也会更胜我一筹。” 为了要把她拐到身边,他是什么话都可以说得出口;只要时日一久,他就不信她不会日久生情。
“你的孩子?你有孩子了?”花袭人不禁吼出声。
不会吧……
“不,还没,就等你。”他低嗄地道,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着。
“嗄?”等她?
“你这么聪明,而我又有一身异能,倘若咱们生下了孩子,你想……”他仿若是恶鬼似的撤下甜蜜的网,等着她一步步地走进来。
“我……”她蓦地明白了,不禁羞红了脸,“我想想……”
可恶,他说的甜言蜜语,她听得很开心,心底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庆幸自己还在这里。
“我等你考虑、我有很多很多的时间等你……”
哪怕是耗尽一世,他也会等,等到她心甘情愿地点头。
番外后传
昏暗的套间里头惟有两盏红烛火随风摇曳着,投射在床榻外飘动的鲛绡帐。
“怎么了?”
遭情欲肆虐过的花袭人抬起微醉的美眸,睐着她眼前的男人、她的夫君,不解他为何在这一刻值干金的春宵时分停下了动作。
“我……”镜如水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她。
“干吗?” 可恶,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子盯着她看,她会很不好意思?她身上可是连一件衣裳都没有耶!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 要一个年届而立的男人亲口承认这件事,实在是……丢脸。
“不会吧?先生,您今年贵庚啊?”
“我……从小便一直待在镜花居,过着黄卷青灯的日子。”他是不太懂得那些事情。
“可朱高炽不都说了,你以前都是窝在女人堆里的吗?”还是他诓她?
天啊,一个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还是童子之身,这……
“可我不曾动情。”镜如水带着一点羞赧,淡淡地笑着,“况且我所习之术,还是得以童子之身较好,遂我……”
闻言,花袭人不禁挑高了眉,不由得怀疑,挑衅意味益发浓厚,“那要不要我到外头找人帮忙?”
倘若他真的不会那档子事的话,他为何三番两次亲吻她,活像是个急色鬼似的?
“这种事是旁人帮得了的吗?”镜如水微恼地吼着。
“那要怎么办?”花袭人笑得很坏心眼,“咱们俩就肌肤相亲、相拥到天亮,然后十个月之后,我就生出一个小兔患子?”
哼,连如何制造小孩子都不会,要她怎么生小孩?
明知道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小镜如水身上,他又故意不如她的愿了。
她倒想知道他到底是不会,还是不能。这洞房花烛夜居然冷落娇妻,事情要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袭人……”镜如水低声吼着。
“罢了、罢了,我干脆找人帮忙算了,谁要我嫁了个无能、不能的相公呢?”
她翻开鲛绡帐,赤裸着姣美的铜体欲走下床榻,却被镜如水拦腰拖回床上,难得嚣狂地将她压制在床榻上。
“喂……” 她娇呼着,突地——“啊——” 凄厉无比地尖叫一声。
“疼吗?”镜如水低嘎地问,魅眸直视着她紧蹙的眉。
“你不是不会吗?”畜生,诓她!
“是本能所使。”镜如水邪魅地笑着,“你知道的,飞蛾扑火是一种本能,是你牵引了我的本能。我的命运……”
“你……”花袭人蹙紧着眉头,痛苦的折磨随着他温柔的动作,激进出煎熬的喜悦,在她的体内交互撞击着灿烂的火花,直到她顺应本能、顺应命运地臣服于他……
十个月后——
“可恶,你这个浑小子还不出来,是要老娘把你给拖出来吗?”
镜纹楼里传来花袭人吓人的怒骂声,又夹带着几句疼痛难忍的呻吟声,不禁让在房外等待的镜如水心急如焚。
“不用担心,她还可以骂人,表示她很好。”言吹影摇了摇头,分不清楚自己说的是安慰还是嘲讽;毕竟他还是头一次听女人生产时的声音,希望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和她一样。 “是啊,她绝对没事。”思镂尘也拍了拍镜如水的肩。
他总算是见识到未来的女人到底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了。
“没错,你不用担心的。”花见月也义气地给予安慰,事实上他还认为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她也一样会存活下来。
“可她是头一次生产,我……”
镜如水担忧不已地喃喃着,却突然听到娃儿的哭喊声,他随即一个箭步冲进房里,奔到花袭人的榻前。
“你还好吗?”他心疼不已地牵起她虚弱的手。
花袭人怒眼瞪着他,气喘吁吁地喊着:“去你的,说什么生孩子一点也不痛!我再也不生了,不管到底是生男的还是生女的,我再也不生了!”
可恶,她突然有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留在他身边的!
“好、好,你怎么说便怎么着。”镜如水立即答应她。
“咱们的孩子呢?”花袭人喘了几口气又道。
“孩子……”他都忘了,才转身便见到产婆将孩子抱来,“你瞧,是个男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