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他的多才多艺、幽默风趣、大方迷人、温柔体贴,但,很难让人不爱上他的最大原因却是一直挂在他脸上的,那永远开朗,天塌下来也没他事的乐观笑容,与一颗一般人长大之后便没有的童心。
但这回来到纽约见他,真的有一点不同了……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带著她到处玩,拉著她的手走过大街小巷,只要她想吃想玩的,他无一不奉陪。
但,他的人在她身边,心却不在。
“谁说的?”他不以为然的瞥了她一眼,漂亮的眉微微挑起,薄薄的唇轻抿著,似乎有些不悦。
他将水上摩托车靠岸,拉著凌彩往堤防边走去。
“你的眼睛这么说,心也这么说,一举手一投足都在这么说。”凌彩煞有其事的边说边点头,“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不如一个老女人,但事实摆在面前,我该怎么办呢?”
“她不老。”
“而且也不比我丑,对吧?”凌彩有些吃味地道。
乔恩斯笑了,伸手把她给搂进怀里,“你吃醋啊?我这些天可是每天都陪著你耶。”
“吃个鬼醋!”凌彩冷哼,“谁希罕你这样心不在焉的陪伴来著?这对大美人我简直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小彩儿,你很挑耶。”
凌彩努努漂亮的鼻子,“我不挑,现在早已儿女成群了。”
乔恩斯不置可否,“还想去哪玩?”
“布拉格。”
“什么?”太远了吧?那他要再看老婆一眼的机会不就等于零了?
“我想去一趟梦幻古堡。”凌彩亲密的挽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我们两个不必预订就可以马上住进去,对不?”
乔恩斯轻哼了两声,“你还知道的不少嘛。”
“谁叫你是恶势力的代表。”
“我?恶势力?”乔恩斯怪叫一声,“我这有如天使般善良的脸孔怎么可能和那三个字划上等号?”
“天使与魔鬼通常只有一线之隔。”凌采微笑著,对上乔恩斯那略微沉下的眼神。
“太聪明的女人我一向不太喜欢。”他撇撇唇,伸手捏捏她的脸,“别让我查出你其实是中国派来的女间谍,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歹,我们两个都是黄皮肤的东方人,而且你曾经爱过我,我也是你的学妹。”女间谍?这个头衔还是第一次给人冠在她的头上,感觉还不赖。
“说了这么多,就是要我不揭穿你的真实身分?”
凌彩嘟起了小嘴,“你真当我是女间谍啊?”
“很有嫌疑。”
“去你的!”凌彩粉拳倏地落下,又是一场你追我跑的游戏。
阳光灿灿,波光粼粼,沙滩上洒满了两个人的足迹,一直从东边到西边,直到太阳西下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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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梦幻古堡
“哈啰,莫儿妹妹,乔哥哥我又来了,还替你带来了一位客人,凌彩,我的学妹,剑桥大学校花,曾经是我的爱人……啊!痛!”乔恩斯的脚狠狠地被一只细跟高跟鞋给踩了一下。
“你好,我叫凌彩,大家都叫我小彩儿。”凌彩微笑且热情的朝莫儿伸出手,“他喜欢乱说话,我从来都不是他的爱人,是他单恋我而已。”
莫儿笑著,伸出手礼貌性的回握,却很快地抽回,“两位要住多久?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当然是一间。”乔恩斯长手搭上凌彩的肩。
“两间。”凌彩把他的手拨开,“我可不想被你老婆给追杀。”
“现在才想抽身来不及了吧?”乔恩斯懒洋洋地提醒道:“你已经在我身边待上好些日子了,报纸一定天天登的满版,要让人想不知道也很困难,你就认命吧,跟我同住一间房,省点钱,嗯?”
“才不,我还没嫁人呢。”
“那我委屈一点再娶你当我的小老婆好了。”
“休想!”
此时,高大的霍曼优雅的端著一篮子鲜花从古堡大门走了进来,篮子很大,装满了野姜花和水仙,还有一些新鲜的野玫瑰,不一会,已是满屋子的花香,沁人心脾。
“霍曼哥哥真是个爱花人啊。”乔恩斯讨好的走上前去,“好久不见了,霍曼哥哥,啊,这花好香。”顺手想拿一朵,篮子却咻地一下跑到霍曼身后,快得他连叶片都还没来得及构著。
这霍曼,身手还真是了得……
“你的手还是去摘外头的那些女人花吧,不要来碰我这些不染红尘俗事的天然花草。”霍曼冷冷地道,转身将花篮搁上柜台,冷峻的眉眼顿时温柔许多,“莫儿,今天的野姜花味道特别浓郁,你闻闻看。”
甜美的莫儿乖巧的倾身轻闻,果然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芬芳,顿时让地展开笑颜,“真的很香,霍曼。”
“插在大厅里正好。”
“是啊。”莫儿微笑的接手,将它们插进身后的大花瓶里。
“一个大男人家摘得满篮子花花草草的,不怕人家说你娘娘腔?”凌彩漂亮的眸子天真的眨啊眨地,定定的落在眼前这个帅气到无话可说的男人身上。
乔恩斯是美,可这男人是俊,充满了男人的野味,可是搭上他手边那一篮子的花就显得突兀了。
闻言,霍曼的眸子终于落在大厅里的另一个女人--凌彩身上。
“一个女人家跟著有妇之夫四处开房间,不怕人家说你淫荡不知廉耻吗?”他回以一个微笑。
凌彩变了脸,美丽的眸子顿时闪现怒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人家乱开房间了?他订一间房,我订一间房,你是瞎了没看见吗?”
“动气了?”霍曼点点头,“原来你也知羞。”
“你--”凌彩气得小手握拳,整个人想扑上去。
乔恩斯眼明手快挡在她面前,安抚性的将她扣在怀里,“乖,别跟霍曼哥哥生气了,他是无心的。”
“去他的无心!他根本就是一只见人就想咬的疯狗!莫名其妙,你们梦幻古堡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客人吗?叫老板出来,我要跟他谈一谈!非要他把你这只疯狗给辞退不可。”
他,见人就想咬的疯狗?
霍曼眯起了眸,神情不悦的瞪视著她。
她是除了爱妮丝以外第一个敢这样公然大不讳骂他的女人,勇气可嘉啊,却让他想掐断她的脖子。
“小彩儿小姐,你别生气,他真的是有口无心,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计较,好吗?我代他向您赔不是--”
莫儿才要弯身低头道歉,人已被霍曼拉到身后,“你不必对这种女人低声下气的!”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凌彩一听,火气又来了,“你今天就给我说清楚!若说不清,我铁定找律师告你告到倾家荡产为止!”
“小彩儿,别闹了。”乔恩斯拍著她的背,顺顺她的火气,“得罪他,我们可是要饿肚子的。”
“饿肚子?难不成这男人除了是园了之外还是厨子?”凌彩挑衅的仰起下巴,故意把音调扬高。
其实,她并不是看不起园丁跟厨子,也不会认为男人碰这些东西就是像女人,但他从进门第一眼就没把她放在眼里的这一点让她十分不是味道,非得用尽心机挫挫他的傲气不可。
“正是,你有何意见?”这个女人,摆明著瞧不起他,可恶!
“意见可多了,叫你的老板出来,我要一点一点说给他听。”
第七章
“太过分了!这个乔恩斯怎么可以这样?他这不是摆明著要让你丢脸吗?大剌剌的带个女人四处开房间,这一次更离谱,竟然把人带进了梦幻古堡,那儿是出了名金屋藏娇的地方,连抓奸都没人敢去,根本死无对证!”
王怡玲把这阵子关于乔恩斯和一个不知名女子四处游玩的报导全剪下来丢在容嫣的办公桌上,气愤填膺的咒骂著。
容嫣瞄了一眼那些她早就看过不下数十次的剪报,面无表情,也没有附和王怡玲的话,继续低下头办公。
“容嫣!”王怡玲不平的叫著,“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听得很清楚,”
“那你是不是应该有一点反应?他是你的丈夫却在外头风流,搞七拈三的,这要是传出去--”
“已经传出去了。”各报章媒体大肆报导,全天下有谁不知?丢脸已丢到家,只希望爸爸那头还被蒙在鼓里,否则,一阵数落定是免不了,此刻的她企求的是安静,不要有任何人打扰她。
“那也得想办法补救啊,难不成你要等到那个女人登堂入室抢了你乔夫人的宝座之后才躲在棉被里哭吗?”
“我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
“难道你想跟他离婚?”
离婚?容嫣的眉头皱了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还是……你心里头爱的是另一个人?”王怡玲试探性的问著,一双眸子审视著她略微苍白的容颜。
容嫣摇摇头,“别谈这些了,富山银行的那些旧客户处理的怎么样了?还是搞不定吗?”
“是啊,他们坚持要见乔恩斯一面,也只跟他一个人谈。”这阵子,处理这些富山银行的旧客户已让他们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人的秘书天天不是电话就是亲自上门找人,根本不把现任总经理容嫣放在眼里。
“利率上升已然是趋势,我们不可能用这么低的利率贷款给他们,就算他们见到乔恩斯也是一样。”容嫣平静地道。
“就是,他们似乎搞不懂现在真正主事的人是谁,找那个花花公子谈正事,我看他们是看他好说话,对正经事又不在行,想要内行骗外行。”
“我不会让他打坏公司既定的原则。”
“这当然,要是把公司搞垮了,那可是你的责任,别忘了现在华荣银行的总经理是你,容嫣小姐。”
容嫣淡淡一笑,“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经营这间美国分公司了,美
国人的文化和我们中国人真的很不一样。”
“但重男轻女的文化却差不了多少。”王怡玲冷哼一声。
“也许我欠的是名气。”
“你有能力,容嫣,可别让这些外国佬真将你给看扁了。”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轻敲了两声,杜月风走了进来。
“有事?”容嫣看了一脸凝重的杜月风一眼,心也莫名的跟著提了上来。
这阵子真的累翻她了,要熟悉美国企业文化与行事作风不说,还要了解富山银行所投资的所有产业情形,不时的,还得应付那些只卖乔恩斯面子的富山银行大客户,真的搞得她心力交瘁。
“是那件所有银行团都在争取的上海科技重镇开发案,投资的最大股东强纳森姿态摆得很高,指名要跟他谈国际联贷案的代表必须是前富山银行总经理乔恩斯,我利用各种方法企图亲自见到他,可是真的没办法,他说他不见老板以外的人,所以--”
“所以,一定得把乔恩斯找回来?有没有搞错啊,他只是个挂名副总经理,一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玩女人的男人--”
“好了,怡玲,正事要紧,这桩联贷案是乔氏与容氏合并后的第一个挑战,我们不能输。”大家都等著看她主事的成绩,这一场仗,她非打赢不可,过了这一关,以后的路便会一帆风顺,这是可以预见的结果,所以更值得她投注所有的心力与努力。
“说得没错,我们一定要争取到这桩国际企业联贷案,它不仅可以替我们银行带来丰厚的利润,还可以打开我们在国际问的知名度,建立口碑与品牌,是一场一定得打赢的仗。”杜月风也赞同容嫣的说法。
“所以喽,我们还真非乔恩斯不可了。”王怡玲耸耸肩,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我会负责找到他的人,至于他回不回来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留下沉默不语的两人相对无言许久。
“你还好吗?”杜月风率先打破沉默,关心的问道。
“我很好,没事的,你不必替我担心。”容嫣淡笑著,轻扯了扯嘴角,“我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
“那你的婚姻呢?也是这样?”
闻言,容嫣的脸更苍白了几分,“我不想说这个。”
“你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不闻不问?”
“我不能容忍又如何?”
“你可以离婚。”
容嫣一愕,抬眸定定的看著他。
她才结婚半个多月,就要走上这一步吗?为什么她身边的两个人都告诉她可以离婚?
“不……也许报章杂志写的那些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我不能因为没有的事而做出错误的决定,爸爸也绝不可能同意的。”
“你爱他吗?”
“我当然不爱他!”容嫣想也不想便答道,仿佛想要极力撇清什么似的,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让窗外的天空掩饰她眼中的一丝迷惑与惆怅。
她当然不爱他,她爱的人是杜月风,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男人,这根本不需要怀疑的,不是吗?
但,为什么话才一出口,自己竟然莫名的觉得心虚?她究竟是想要说服别人还是自己呢?
她不爱他吗?若真不爱,为什么每天抱著被枕脑海中浮现的那张脸总是他?为什么在偶尔空暇可以稍稍透口气时,就会想起他抱著她时的温柔缠绵?又为什么夜夜失眠,胡思乱想,想到他正拥著另一个女人而眠,她就会心痛难抑?
只是自尊心与骄傲在作祟吗?
若是,面对他的这些传闻,她应该觉得生气而不是悲伤。
杜月风静静的看著她的背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伴著她,如果她需要,他的肩膀还可以借她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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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梦幻古堡
凌彩蹦蹦跳跳的进了乔恩斯的房间,也没敲门,像只彩蝶般的飞上了乔恩斯的大床,整个人趴在他身边,一双白皙漂亮的脚丫子腾在空中晃啊晃地,晶莹水亮的眼顺盯著他的笔记型电脑转啊转地。
“又在打电动啊?”她用有点兴奋的嗓音问著。
“嗯。”乔恩斯轻应了声,压根儿没抬眼,不过光听这嗓音就知道这小妮子有话要说,而且要马上说,不然她会憋的得内伤,“说吧,我的耳朵还有点空,不过你别想要我施舍一点眼神给你。”
凌彩笑得像朵花,“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我认识你几年了?”
她板起手指数了数,“三年不到。”
“够久了,三年的时间足够我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要是连你这点心思都感觉不出来,那我乔恩斯未免有点笨了。”
“哇!你是万能的天神!我肚子里的虫!全天下只有你最了解我,我真应该好好把你抓住,死也不放手才是,我现在好后悔哩,你离婚吧,娶我,反正以你老婆对你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想必也不爱你,你又何必跟她纠缠不清?坏了你堂堂男子汉的气度,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