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这一席话,教夏侯尊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办法怒火冲天地发飙。
Joe说得对,以前他没动过心,所以感情出了问题,都可以一笑置之的带过,可是碰上她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他是那么喜欢听她说、看她笑,有她在身边就觉得好满足,这种满足和谈妥一笔大生意的满足全然不同,那种满足是带着温柔的喜悦,而今那份喜悦却已遭到破坏!
假如她直接说不喜欢他、讨厌他,他还会好过些,但他万万都没想到,她竟会跟着另一个男人出现,直指与他的一切全是假的,她要的是可以供她利用的男人,一旦发现对方没有利用价值便一脚踢开。
爱情不该掺杂这种令人作呕的利益关系!
她令他非常失望!非常、非常失望!
「气都气过了,你也看清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他可不想见夏侯尊傻傻的被女人给利用。
「是啊!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我却笑不出来。」夏侯尊苦闷的再点燃一根烟。
Joe拍拍夏侯尊的肩膀。「兄弟,看开点,女人嘛!再找就有了。」他呢,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比他的好兄弟早好几年便看清人性丑恶的一面。
夏侯尊阴郁的看着冉冉上升的白烟,脑海中仍无法将昔日甜美的她与今夜丑陋的她联想在一块儿。
「对不起,强拉着你出来陪我。」抽着烟,夏侯尊头也不转的说道。
「朋友嘛!何必这么见外。」Joe笑着回道,并不再多说什么。
他明白在夏侯尊发泄过后,最需要的即是平静,毕竟他也曾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非常清楚。
夏侯尊递了根烟给Joe,两个好哥儿们抽起烟来,吞云吐雾间,许多往事浮现心头。
也许是感受到夏侯尊的心情,Joe的思绪也坠回到从前,那浮净沉沉、沉沉浮浮,教人心伤失意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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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夏侯尊脸上的瘀青吓坏了公司里的员工,大家忙着问他脸上的伤怎么来
的,夏侯尊都以一句不小心跌倒带过,可众人见了都心知肚明,他脸上的伤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跌伤,倒是比较像惨遭到恶徒袭击。
公司里的女员工对他惨遭恶徒虐打都心疼不已。
究竟是哪个恶徒,居然狠得下心下这么重的手?!
是绑架吗?还是勒索?抢劫?简直是毫无人性、丧心病狂,不知道他有没有报警处理?最好警方能快快抓到恶徒,将恶徒绳之以法,接受法律治裁。
女员工们个个慷慨激昂,恨不得将行凶的恶徒大卸八块,好替夏侯尊讨回公道:当然,她们也在心底咒骂恶徒不下千万次。
夏侯尊不理会员工们的窃窃私语,冷着脸关在办公室里,做着自己的事。
「夏侯先生,苏清溪先生来访。」女秘书透过内线告知有访客。
夏侯尊野蛮的笑了。「请他进来。」来得正好!他没预料到今日会见到苏清溪,不过人来了也好,经过一夜,他的心情并未因而冷静下来,仍旧怒火高张的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呵!呵!阿尊,我刚好在附近和客户谈好生意,想说上来看看你公司的情况,因此没有事先预约,希望不会打扰到你。」苏大炮笑着晃进办公司,很满意的看着办公室里的设备环境,不住颔首。
「苏叔叔,您请坐。」夏侯尊客气的请他坐下。
「咦?阿尊,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青一块紫一块的?跟人打架了?」苏大炮一见到他的脸,结结实实吓了好大一跳。
不会吧?!夏侯尊会跟别人打架?据他所知,昨晚应该还好好的呀,怎么一夜间就被打成这样?!
「没事,不过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夏侯尊祭出千篇一律的对外说词。
「这样啊!那你走路要小心点。」苏大炮哪会那么好骗,不过眼见夏侯尊无意透露更多,他也就不自讨没趣的追问下去。
苏大炮喝着秘书泡的咖啡,以丈人看女婿的目光看着夏侯尊,尽管脸上多了不少伤,稍微破坏了夏侯尊原有的俊逸,但是截至目前为止,他对夏侯尊的表现还算满意。
「哪天你和曼曼一起来吃饭。」苏大炮以半命令的方式说道,想让妻子也见见他。
「谢谢叔叔的邀请。」夏侯尊微颔首,没正面响应去或是不去。
苏大炮豪爽的摆摆手。「你下用跟我这么客气。」都快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
夏侯尊冷冷一笑,苏大炮心底在想什么他清楚得很。
「最近在忙些什么?好象很久没约曼曼出去是吗?」苏大炮恨不得他们天天约会。
「是有些事在忙。」忙着被一个小妖精骗得团团转!他咬牙道。
「你有空就多约曼曼出去走走,曼曼比较害羞、不善于表达感情,你没主动约她,她也不会打电话给你……」苏大炮关心着女儿的终身大事,拉拉杂杂说了一堆,目的是要他好好待曼曼,否则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是会非常不高兴。
夏侯尊也不搭腔,由着苏大炮自顾自的说着,心底却觉得苏大炮实在令人鄙夷,对自己的女儿苏曼曼就懂得疼爱有加,可是对别人的女儿项翎却是以金钱在糟蹋,简直是社会的败类!
无耻!下流!
「对了,我之前看报导说你去找项翎为曼曼出气,我想应该没这回事吧?你应该是有朋友也住在那里,所以才会让记者给误会了吧?」话锋一转,苏大炮措辞审慎的询问,就怕他真会搞不清楚状况的上门臭骂项翎一顿。
其实他今天会来,除了为曼曼,也为了小翎。
昨晚小翎在电话中所说的话,令他耿耿于怀,整夜无法安眠,他心知小翎受到外界极大的压力,逼得她无法出门,只能关在家里,他也是心疼极了啊!
他想,如果仅是记者守在大楼下,让小翎没办法走出家门,或许还不至于引来她这样大的反弹,因此极有可能是有人跟她说了些什么,而这人说不定就是夏侯尊。
为了了解是谁使小翎感到困扰,因此他特地上门询问,不想让小翎不好过。
「如果我真是去找她呢?」夏侯尊特意挑衅道,黑眸注意着苏大炮的反应。
苏大炮很明显的愣住了,他瞠大眼瞪着夏侯尊看。
夏侯尊真是去骂小翎?!他这么护着曼曼,他这个做父亲的是甚感欣慰,但是一想到小翎受了不少委屈,他又觉得好生不舍。
「你去骂她?你真像杂志上的报导一样,拿钱羞辱她?!」苏大炮一想起杂志上的报导,顿时感到气愤难平。
他的女儿何时轮得到旁人来教训?竟然还敢拿钱污辱小翎?!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苏大炮全然没想到项翎是他没对外公开的女儿,也没想到女儿被人欺负了,他又该拿什么名义为她出头?
「我倒认为你对她的羞辱更为严重,你拿名利、金钱诱惑她不是吗?」夏侯尊毫不掩饰对苏大炮的鄙视。
「你在说什么鬼话?!」苏大炮闻言气得直跳脚,指着夏侯尊的鼻头责问。
气死他了!这小子有没有搞错啊!什么他拿名利、金钱诱惑小翎,这种话能听吗?
她是他的女儿,她要什么,只要她开口,他都会满足她,这小子凭什么将他们父女想得如此不堪?!
「是鬼话吗?我倒觉得我说的是事实。」夏侯尊将苏大炮的反应当作恼羞成怒,正因为被他给说中了,才会反应如此激烈。
「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这么说?!」苏大炮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在夏侯尊的脸上再多添几道光彩!
可恶!他已被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报导气得半死,今天来这儿是要再让夏侯尊气的吗?!他不说话并不是表示他就默认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你敢说你不曾在外金屋藏娇?」夏侯尊可不认为苏大炮是会对妻子一心一意的男人。
他的问题让苏大炮的脸当场爆红。
妈的!他是招谁惹谁,今天才会跑来这儿接受拷问?!
看着苏大炮的表情,夏侯尊便知道他说得没错,苏大炮的确在外头养女人,而那女人正是项翎,不管苏大炮再怎么否认,都改变不了事实。
苏大炮拒绝正面响应,口气很冲的骂夏侯尊。「你莫名其妙!我的私生活何时需要向你报备来着?」身为长辈的他,何时需要一个晚辈来质问?
「你的私生活是不需要向我报备,我也没资格管,只是像苏叔叔这样以金钱诱惑年轻女孩,你难道不曾感到心虚?她的年纪比曼曼还小,你真的下得了手?」夏侯尊不愿去想苏大炮对项翎伸出魔爪的情形,他觉得好恶心,也很病态!
「你!你!你!我警告你别乱说,谁说我对年轻的女孩伸出魔爪?!我承认我以前外头是有女人,但现在没有!不管你信是不信。」苏大炮气得快吐血了。
夏侯尊是牛是不是?不管他怎么说,就是听不懂人话!
「事实胜于雄辩。」夏侯尊压根儿就不信他的话。
「夏侯尊,我再次警告你,别去找小翎麻烦!不然我饶不了你!不要以为我欣赏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是惹毛了我,我一样不会把曼曼嫁给你!」苏大炮自觉受够污辱,倘若夏侯尊敢再出言不逊,他马上走人。
「我想你是多心了,从头到尾我就无意娶你的女儿,我和曼曼也是仅止于普通朋友的关系,至于曼曼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必须说非常遗憾;关于项翎,我也不会去找她麻烦,您大可放心。」夏侯尊一字字地道,要苏大炮早点打消要他当女婿的念头,他承受不起,也不想拥有他这么下流的岳父。
「好!这可是你说的!对于你今天所说的话,我记住了!」苏大炮对夏侯尊原有的好印象全数消失,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马上将夏侯尊的头扭下来当球踢!
夏侯尊一定就是以这副死样子惹恼了人,才会被打得鼻青脸肿,本来苏大炮还有些同情他,但现在他只觉得遗憾,打夏侯尊的人怎么不下手再重一点?教夏侯尊再也不敢随意放肆惹恼他。
「请便。」夏侯尊一脸不在意。
苏大炮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甩头离开,且告诉自己再也不踏进这间公司。
夏侯勉是怎么教孩子的?!X!
送走苏大炮,夏侯尊心底并没有痛快多少,反而更觉忿怒。由苏大炮方才的言语中,不难发现苏大炮和项翎的关系的确非比寻常,尽管苏大炮想掩饰且不愿多谈,他还是可以察觉得出来。
她为什么要和苏大炮在一起?
夏侯尊痛苦的凝望着窗外,愁绪夹杂着忿怒之外还隐藏着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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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吃饭或是睡觉,项翎都觉得索然无味,她整天就是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无意义的闲晃;心,一直空悬着,也一直揪痛着。
她忿怒得想咆哮,想打翻所有碍她眼的事物,可她什么都没做。心里觉得焦躁不安,却又不知要如何纡解,她都快疯了!
从未想过对夏侯尊的感情会如此深厚,直到说分手,方知他在自己心中已占有极重的分量。
「妳……不坐下来?」打从唐幻初一进门,就看见项翎焦躁的来来回回走着,咬着指甲不知在想什么。今天她是因为接到雷震的通知,知道项翎和夏侯尊的感情出了问题,所以特别过来看看。
小翎真的很会保密,跟夏侯尊交往的事,连她这个做好友的都被蒙在鼓里,若不是现在分手了,她也不会由雷震口中得知。
「小初,我……」项翎看着好友,欲言又止。
「累了吗?要不要喝点茶?」唐幻初扬扬手中刚泡好的花茶。
「不,我不渴,一点也不。」项翎摇了摇头拒绝,可她的手却是接过唐幻初递上的花茶,啜饮了一口。
唐幻初没说什么,继续喝着花茶。
项翎迅速将一杯花茶给喝完,把茶杯放在桌上;她不知该如何和小初谈,又该从何说起。
唐幻初见她拿不定主意,开门见山地问:「妳确定真要和夏侯尊分手?」
「对,我一定要和他分手。」项翎用力颔首,感谢小初替她先开了口,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说。
「为什么?妳不喜欢他?还是他不够好?就我所得到的消息,他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人。」在唐幻初一听见夏侯尊的大名后,马上向雷傲打听有关夏侯尊的种种评语,所得到的不外乎是「优秀」及「有能力」这几个字眼,没啥恶评,由此可知他的私生活极为自制规律。
「不是,小初,妳不了解,他很好,我也喜欢他,可是……」项翎的双臂挥舞着,就怕小初会误解夏侯尊有啥不好之处。
「可是什么?」唐幻初问着。
「妳该清楚的,妳常出入社交界,不可能不知道。」项翎挫败的央求她别残忍的要她亲口说。
「妳认为他是属于曼曼姊的?」唐幻初太了解她,明白她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没错,他是爹地为曼曼挑选的,他们两个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不该从中介入。」这就是项翎的心结所在,她悲伤地低哑着声道。
她为这件事哭了良久,最后发现不论她哭得多么伤心,终究是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他的确是妳爹地帮曼曼姊挑选的丈夫,但那又如何?妳不曾问过曼曼姊对夏侯尊存有什么样的想法,妳也不曾问过夏侯尊如何看待曼曼姊不是吗?或许他们皆对彼此无意,所有传言不过是旁人在说罢了,难道妳不想亲自求得答案吗?」唐幻初不想见她如此消极逃避。
「不,我什么都不想问,也什么都不想知道,他是曼曼的,并不属于我。」项翎用力摇头,拒绝去想象询问他们俩的结果。
如果他们真是要在一起呢?不!她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直接放手,这样她会好过些。
但如果不是呢?她心底不禁想,假如尊与曼曼皆对对方无意,她该怎么做?会有这个可能吗?
她不由得出了神,想象着。
「小翎,妳好傻,妳有没有想过,妳这样逃避对你们三个人都没好处?妳该把话说清楚,难道妳一点都不好奇,存在夏侯尊心底的那个人是谁?」唐幻初不赞同项翎的做法,劝她凡事要想清楚,莫因一时冲动而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