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拿撒隆巴斯把你的嘴封起来!」被她那么一激,他伸手把口袋中的手机给拿了出来。
看就看吧,反正已经够惨了,看看也不会少块肉。
翔,抱歉,没跟你说一声就离开了,我的心脏病突然发作,刚好有好心人把我送到医院,我直到刚刚才清醒过来,我爸妈都陪在我身边,所以暂时不方便让你来看我,等我好一点,我会Call你,请你有耐心等我,好吗?如茵留。
以双手紧紧捧著手机,瞪著萤幕数秒後,窦煦翔歇斯底里地狂笑了起来!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悠悠,你看,有她的消息了!」
悠悠好不容易见到一丝曙光的心情再次跌回了谷底。
她咬牙切齿地靠在门边,「没用的家伙,人家勾勾手指头,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没水准!」
欣喜若狂的窦煦翔才听不进悠悠的话咧。
「你懂什么?如茵是因为忽然身体不适才由好心人送她去医院的,又不是故意落跑。」
「奇怪了,你人就附近,她为什么不找你,反而要找『好心人』送她去医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夜市人那么多,她人不舒服,哪还有力气穿过人海挤到我身边?」他理所当然地道,「我说你跟阿伟才奇怪呢,你们对如茵根本没有半分的了解,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们对她没有释放出半点友善的讯息呢?」
悠悠死命的吞下醋意,不承认他的指控,「我是对事不对人。」
「那就好。」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伸懒腰,他紧绷又失落的心情,在接到如茵的简讯後彻底解除警报。
「没事我先去补个眠……耶,对了,怎么没看见阿伟和狗熊?」
「你都可以两天不见踪影了,他们出去,难道会向我报备吗?」
「你是吃了炸药啊?莫名其妙!」
懒得理她,他迳自走进房间补眠去,找了如茵一个晚上,实在有够累的。
悠悠气呼呼地瞪著他的背影,又气又无奈地对著空气低咒,「这么护著她,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她更气的是自己,死爱面子的结果,是对方连你喜欢他都不知道,还谈什么输赢胜负呢?
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是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揉揉发热的眼眶,却完全使不上力,只能静待事情发展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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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赶稿,窦煦翔就开始过著日夜颠倒的生活。
昨天写东西写到凌晨将近四点,所以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他还在梦里和周公下棋。
所以直到如茵拨了第三次电话,他才终於在电话转入语音信箱之前接起手机。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浓浓的鼻音,声音中透著他微微的不耐烦。
「对不起,吵到你了……我是如茵。」
「如茵?」听到这两个字,他身上的睡虫全都跑光了,精神立刻振奋到最高点。
他连珠炮似地把积压在心头所有的话一口气说出,「如茵,你在哪里?我想死你了,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怎么隔了那么久才跟我联络?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
手里紧紧握著电话筒,如茵的眼眶一热,泪珠差点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还在休养中,自从生病之後,爸妈每天都轮流陪在我身边,虽然很想,但我真的没办法打电话给你。」
听见她哽咽的声音,他的心都快碎了,「我了解我了解,没关系,现在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好好的,等那么久也值得。」
「阿翔,你对我真好,我也很想你,你知道吗?」
他开玩笑的逗她,「我对你那么好,你不想我怎么行?如果你敢不想我,我半夜都要追到你家,把你绑起来打屁屁才行。」
她沮丧的声音浮现了些许笑意,「你还是那么不正经。」
「告诉我,你的身体好多了吗?」他最关心的还是她的健康状况。
「这次的状况只是小Case而已,我老早就好了。」她娇甜的嗓音里带著显而易见的无奈,「还不是爸妈一来过度担心,二来怕我又跑掉,乾脆把我困在医院里,哪儿也去不得。」
「你确定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吗?」
「天呐,我已经整整在医院里待了半个多月了,身体还能不好吗?」如茵烦躁地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
尝过了自由的空气,再回到原本的框框里,她是一点都不能忍受了,她低声咕哝著,「我看,再继续待下去,我的身体虽然好了,却难保不会被闷疯。」
他笑著安慰她,「瞧你,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这么好康的生活你还抱怨呐?我可是每天赶稿赶到三更半夜无觉可睡呢。」
如茵的小嘴翘得半天高,「那我们交换啊,看你这个过动儿受不受得了这整天无事可做,又随时有人监视的生活,这会儿,可是特别护士去外面装水,我才有办法打电话给你的呢。」
看来,他的小天使是真的闷坏了。
他说得一派轻松,「好吧好吧,让我想办法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透透气。」
如茵听到是一脸绝望,「哪有可能啊?」
他故弄玄虚,说得高深莫测,「天底下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好啦,别老是拿我寻开心了……」如茵陡然压低了声音,「我听到护士的脚步声了,等找到机会,我再打电话给你哦,拜!」
快手快脚地挂掉电话,并躺回床上,她替自己盖妥被子,然後对著定进来的护士露出一个夸张的假笑。
「咦,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护士小姐一脸狐疑地道。
「没错,是有人在说话啊。」如茵懒洋洋地翻个身,背对这个「报马仔」护士,「你不晓得吗?我已经无聊到自言自语的地步了。」
真的好无聊哦!
她真想念阿翔的耍宝,想念和他窝在一起的时光……
好奇怪,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没做什么,都觉得幸福得似要滴出蜜来似的,但现在,白天有特别护士、爹地、妈咪和吕颂贤会不时地来探望她,她却仍然闷得不得了,为什么爱情就是有那么神奇的力量呢?
如茵拉紧被子……还是来睡觉好了,或许睡著了,阿翔就会到她的梦里来陪她也说不定呢。
第八章
无聊的时光继续进行著。
医院里的生活规律到不行,才下午五点多,太阳都还没下山,如茵已经配合医院的膳食,很不情愿地吃饱了。
护士小姐将房内收拾完毕,双手捧著餐盘对如茵道:「叶小姐,你先休息一下,我把餐盘拿出去放,顺便去吃个饭,等会儿马上回来。」
「哦——」这个护士也真无趣,每天都说一样的话,整整说了十五天,说得她都快背起了来。
慵懒地靠在枕头上,如茵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事可做的。
从早到晚,她已经看完三本小说,现在这个时候,电视里不是小朋友看的卡通,就是欧巴桑看的单元剧,她也实在提不劲来开电视,那么……来打个电话给阿翔吧?
正拿起电话,房门在没被知会下,便被打开了一条缝,而一颗探头采脑的「贼头」,正卡在门缝当中。
「阿翔?!」如茵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真的是你?」
「没错,是我……我刚才看见护士从你房间走了出去。」
她仍未进入状况,只能凭直觉呆愣愣地点点头。
「好,」他直起身,一个箭步跨进房间,「那就快走吧!」
她圆圆的眼珠子睁得更大了,「走去哪里?」
「好玩的地方啦!」背过身,阿翔弯下腰,对如茵比了个手势,「快快快,快上来,我背你跑比较快。」
如茵这才会意过来,「阿翔,你疯啦?等会让我爸妈发现我失踪,这里又要天下大乱了。」
「好吧,二选一,要失踪让天下大乱,还是让自己被闷疯?」
「天下大乱。」如茵只考虑了三秒钟便回答。
翻开被子,跃上他的背,如茵紧紧圈住他的脖子,沉闷的心情兴奋地快要破表。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身手俐落地从较少人走动的楼梯间爬楼梯下去,「现在要先溜出这家医院大门才是最重要的。」
「小心哦。」
安心地枕在他的背上,五分钟後,他们安全的坐上他的摩托车,发动离开——任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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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窦煦翔的要求下闭住双眼,如茵兴奋又心急的频频追问:「到了没?可以张开眼睛了吗?」
终於在她问到第十二遍的时候,窦煦翔下达了特赦令。
「我数到三你就睁开……一、二、三……」
「哇!天呐……这实在太美了!」
如黑色天鹅绒的夜幕上,从她张开眼睛的那一秒开始,绽放起一朵又一朵缤纷如流星雨的火花,金色的、绿色的、桃红色的,各种鲜艳的色彩在她眼前不断幻化成不同的花伞,让如茵看得目不转睛。
从四周逸出的惊叹声中,她发觉自己的身边有不少同伴,虽然彼此完全不认识,但耳边听著大夥儿默契十足、众口一致的惊诧、尖叫声,那种和谐而闹烘烘的气氛,却让如茵不自觉的融入其中,开始跟著大夥、跟著感觉放纵自己大叫大笑。
片刻後,等到所有的烟火全部放完,她还傻傻地举目望著天空,久久都没有移动。
拍拍她的嫩颊,「宝贝,你被吓傻啦?」
她低下颈子将脸转向他,一双美眸莹莹闪亮,「怎么这么快就没了?这是人家第一次在现场看烟火,好想再看一次……就算是一下下也好。」
「傻瓜,看多就不美了,下次有机会再带你来看,好不好?」他像哄小孩似地诱哄著她。
她的表情很认真。「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放心,这个小小游乐园每个月的第一天晚上七点整,都会准时施放十五分钟的烟火,你要是爱看,下个月我再买星光票带你来看,绝不食言!」他信誓旦旦地道。
「太棒了!」她撒娇地摇晃著他的手臂,玩乐的兴致被挑得十分高昂,「那现在,我们还能不能再去玩别的啊?」
他握住她的手,「旋转木马、咖啡杯、摩天轮,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耶!」
闻言,如茵像个小孩似的,雀悦地跳了起来,不等窦煦翔带她,她已经拖著他往前走去。
看见她开心奔放的神情,他发誓,就算用偷的,他也要把世上所有的快乐都偷来给她。
他要她脸上的光采不灭,他要带她脱离禁锢,给她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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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摩天轮,他们一起到达很靠近天空的地方。
风很凉、月光很柔、星星很亮,如茵倚在窦煦翔肩上,非常陶醉於此刻的浪漫氛围。
他朗朗的男中音在此刻听来特别醉人,「宝贝,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她坐正身子,盯著他的手看。
「看了就知道……」
只见他双手紧握,左右前後晃动一阵後,再张开手时,掌中竟端端正正地捧著一个可爱的小丑娃娃。
「哇哦!」她小脸发亮地进出一声尖叫。
「小姐,你愿意接受我送你的娃娃吗?」
如茵惊喜之余,看见他又开始扮鬼脸的逗趣表情,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她喜孜孜地伸手接过,「谢谢……我觉得他长得跟你很像呢。」
「将它放在你的枕头边,仿佛我就在身边陪著你……」
「一定!」她将娃娃抱在胸前。
像是嫌她今晚的惊喜还不够多似的,就在她陶醉地捧著小丑娃娃时,窦煦翔的双手在她膝上一捏一放间,又陡然多了一束小小的满天星花束。
「漂亮吗?」
如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呐,好可爱的满天星……阿翔,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啊?」
「快!如果你喜欢,就快把你的花接过去呀。」他扬眉催促著。
如茵小心翼翼地接过花束,生怕里头又出其不意蹦出个什么玩意来。
不料,她再小心,还是比不上他的乎快,洁白的花丛里,转瞬间,又多出个亮晶晶的玩意儿,在她的眼前熠熠闪耀著。
「是钻戒!」
她惊呼,拿起秀气雅致的戒指在眼前细细观看。
「你瞧,被月光一照,钻面就变成彩色的流光,好美哟。」
他抓抓头,神色微糗,「哎,这上头镶的钻是假的啦,我只是迫不及待想先买个戒指先把你套起来而已。」
他的坦率让如茵又心疼又好笑。
她嗲嗔道:「明知是假的还敢送我?」
他急急抓住她的手,「你知道我的心是真的就好啦!如茵,我爱你,我愿意一辈子当你的小丑逗你开心,替你赶走所有所有的烦恼,让你再也不知道什么叫寂寞,什么叫悲伤,只是不知道,你可愿意?」
她笑得含蓄而甜美,一手将戒指交给他,另一手则无言伸到他眼前。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慎重地将指环套入她的纤纤玉手,一颗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这一夜,在月娘的见证下,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心已为对方深深的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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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窦煦翔顶个跃眼的笑脸出现在李海芳面前时,她简直不知道该扁他,还是该把他抓来拥抱一番。
「该死的家伙,你是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徐经理看了你的东西之後超级满意,一直打电话叫我约你来谈?你竟然敢给我拖了半个月才现身,我看你是活腻了你!」
李海芳拿起手上的笔直直往他身上丢过去,继续劈哩咱啦地骂著,「跟国外出版社签订合作契约的日期在即,徐经理一天一通电话催我找到你,害我差点被徐经理逼死了你知不知道?」
之前等不到如茵的电话,除了勉强写点稿子外,他根本没心情做任何事,所以才会足足拖了半个多月才来见芳姊。
这会儿是他理亏在先,他也只有陪笑挨骂的份。
接过李海芳丢来的笔,他仍然笑嘻嘻,皮皮地道:「没办法,你知道……我爸爸生病嘛。」
「还在装?」她拿起桌上的水杯,作势要再砸过去。
他做出求饶状,「救命啊,芳姊发狂了,要杀人啦……」
「说!那个一通电话就把你的魂跟人一块勾走的人是谁?」
「芳姊,你放心啦,我们这么麻吉,就算你不问,我一样会告诉你的。」
如同天底下任何一个谈了恋爱的有情人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把他跟如茵的事告诉李海芳。
「她长得白白净净,好有气质的样子,不太爱说话,又很容易脸红,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想到如茵,让他俊爽的脸庞出现一种很特别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