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一会儿,勇气却流失了不少,她好懊恼。
纯女性线倏的影子落在豫让脚侧,他能不正眼面对她,却无法躲避她的样子透过灯光的照射,传递给他知情。
“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回房睡了。”夜色催人昏沉,让真实的欲望呼之欲出。
他一时大意,不小心陷入无意制造的旖旎气氛中,浪漫氛围在他们之间蔓延发酵,煽动欲望高张的温度。
十指交叉扭扯,莳萝没有移动。
说服自己好久方成今晚的计划,为了加温两人的感情,她很明白绝不能因他的吓阻而打退堂鼓。
“豫大哥……你为什么都不碰我?”
猛然抽了口气,豫让迅地回头,厉声责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谁教你说这些的?”
他的呼息不稳,鼻翼翕张,怒瞪着她的畏缩,佯装她的这句话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然而,乱了规律的心跳不是假的,发烫的身体也骗不了人。
莳萝摇头,这种事情原本她就必须懂,在成为他的妻子之前。是她太迟钝,需要他人提醒才明白感情的维持,不是单方面一厢情愿的守候即成,有时一些亲密动作或许真是感情的催化剂。
楚倩倩的讪笑,教她茅塞顿开。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说着夫妻两字,不知怎地,她好心虚。他们真的算是夫妻吗?
“但也有可能随时不是。”豫让敛下神情,泼她一身冷水,存心浇熄热度不减的期待。
“至少,目前还是。”他依然不改冷漠,她只能强迫自己乐观。
面对她的执迷不悔,豫让无力再说什么;对于爱情,她的毅力与耐力惊人,不是外人所能想像。
莳萝试着朝他的方向跨出第一步,接着是第二步,然后写满笃定神采的眸子睇着他,“我想生你的小孩……可以吗?”依然用了询问的语气,掺杂了委曲求全的希冀。
她是笃定不改决心,但却掌握不了他的态度,多希望他能成全自己渺小的心愿……
“我不会让你乱来!”一个接着一个的惊震,教豫让无法再忽视她的异样。
“为什么说乱来?”莳萝不禁扬高了声调,“我是你的妻子,我有资格拥有你的孩子!”她好激动、好想生气,他总是再三阻挠她所有的想法,让她只能原地踏步,眼睁睁看着幸福渐行渐远……
“医生说你现阶段适合怀孕?”他问得讽刺,要任性的她想想自己的身体不若常人,做事不能率性而为。
“他……没说。”他不过开口提出第一个疑问罢了,莳萝发现自己已有些招架不住。
“你也确认过和我做爱,身体负荷得了?”豫让一再提出直捣核心的顾忌,点明她天真近乎昏昧的想法。
莳萝一迳摇头,深层的沮丧霍地将心紧紧包裹,难过得无法呼吸。
作决定的当下并未考虑那么多,然他一再提醒她的身体状况,令她饱受打击。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原来肇因全是她的健康不佳……
“很多事情不若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略侧过了身子,没人瞧见他的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失落。
“可是也没那么复杂吧?”她忍不住辩驳,“我相信自己可以的!”
有种强烈的预感,倘若放任这次机会自身边溜走,她将永远与幸福无缘。
“如果我不舒服,你就停止……这样可以吗?”莳萝挖空心思不停想着解决办法,惶急神色说明了眼泪已在酝酿。“不生小Baby,我吃避孕药或你戴……保险套……我们做爱,好不好?”
“你就那么想做爱?”豫让很难体谅她迫切的心情,出口的语调挟带难听的讥笑,气煞她人云亦云的个性。
当他顾虑她的身体、她的感受,努力压抑自己的欲望,她却坐视他的体贴不理,一再撩拨男性微薄的克制力!
她若感到不舒服,他就停止……多么天真的说辞!
说她思想简单,她不承认;男人岂是如此容易沟通的动物,尤其兽性发作时刻,没有得到适当的发泄,怎肯轻易撤兵?
莳萝望着他,眸心燃起一道火焰,好认真的说:“是的,我好想!”
抛去羞耻心,她让自己流露渴望的表情,证明心中的想望。
她是真的渴望,也许不尽然渴望与他做爱,但她真实渴望能够与他再贴近一些……
豫让当下无言以对,她的直接大胆出人意表,令他惊诧得丧失思考能力好半晌。
“我真的好想……你愿意和我做爱吗?”莳萝哀求着他成全,“我们做爱,好不好?”
该是在她换上母亲为她新婚之夜而送上的性感睡衣那刻,她即有了蜕变的心理准备;既想维持长久的婚姻关系,首要条件,他俩不该形同陌路,也许肉体关系是缩短距离的最佳方式。
豫让炽烈的眸光紧紧胶着在那柔美的身躯,丝薄的布料遮掩不了太多她的秘密,胸前鼓起的软丘令他口干舌燥。
男人果然是感官动物,面对无邪纯美的她,他的脑海浮现所有最湿秽的画面……也许他的体内真的汹涌着摧残完美的嗜好。
自嘲地勾起唇办,他是活该遭父母遗弃,像他这般自私又无情的男人,倘若还有良好的出身,老天真的不长眼睛。
明明不要感情牵扯,尽力避免日后牵绊,但他却想接受她的示好,冲动地想将她压在身下……
怔望着比自己高大好多的他,莳萝的神情好迷惘,那饱含欲望的眼神强劲的啃蚀她的胸口,让她的心脏急遽跳动。
眨眨眼睛,眸心泛着湿润,她情不自禁地期待着未知的一切。
“回去房间。”豫让听见自己过度低沉的嗓音,不自觉间,情欲在她眼睫动的瞬间扩张再扩张,直至无法忽视。
这一刻,他不想再理会心里那些纠葛与矛盾,甚至是只对她一人而存在的顾忌。
“我不……”拒绝的话语消逸在嘴边,莳萝惊讶地看见他移动的方向不是他习惯休息的客房,而是他们的新房!
喜悦与紧张同时跃上心头,双脚似有自我意识般,跟随在他的身后。
豫让站在床尾盯着她,他们的新房漫散着她的味道——属于少女稚嫩的青春气味触动他的心弦,玲珑有致的惑人娇躯对一个男人则是种强大的挑战。
他血液中那股控制不了的冲动,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在她仓皇的注目之下,他靠了过来,热度炙人的眸子锁住她的呼吸,她想起了结婚前的那次亲吻经验。
视若无睹她的惶然,豫让不由分说地勾起她的下颚,唇办贴复上来。
莳萝悄悄闭起双眼,在最短暂的时间内给了自己心理建设,既然一心想成为他的女人,不该害怕或是排斥这些迟早要发生的亲密行为。
她试着放松因为紧张而紧闭的唇办,微一开启,他便迫不及待地长驱而人。
他的舌在她口腔狂肆搅弄,然后与她的丁香小舌相互纠缠……
双手无助地揪着他的衬衫,莳萝只能任由狂放恣意的他予取予求。
“站好!还没结束。”轻咬她的下唇,豫让说道。
他伸手挡住她的后颈,不让她因身子瘫软而稍离,更进一步地掠取她的柔美,另一只手则不规矩地爬上她的雪胸。
莳萝的呼吸紊乱,时缓时急,当他的大掌贴复她的胸脯,她的脑袋霎时呈现一片空茫。
又是一个毫无预警的动作——他用力将她的睡衣给扯开,顿时,薄丝撕裂的声响,在她心上敲下一个大洞,埋人了她的忐忑。
他好粗暴,然而这般陌生的他,竟给了她莫名快感……这样的感觉,自己都羞于承认。
豫让半推半抱地将她移至床铺,躺在大床的她,身上的睡衣已不成形,这样性感的画面足教男人丰富的想像力奔驰。
吸了口气,调匀自己已经乱了的呼息,就在眨眼的下一瞬,他以令人猝不及防的速度剥除了她身上的衣物,美丽的胴体完全展现眼前,尤其是胸罩聚拢成形的乳沟线条,美得引人遐思……好不容易平缓的心跳再度自乱阵脚。
莳萝瞪大眼睛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自行臆测他的下一个动作……她紧张得说不出话,心脏仿佛持续痉挛了好几秒钟。
偌大的房内,除了男人浊重的呼吸与女人短促的喘息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豫让眯起双瞳,瞅着她的雪肤,生平首次尝到心跳无法自行掌控的感觉,白皙的肌肤上泛着绯色,焚热了他的双眼。
动手解下胸罩的环勾,凝睇着那弹跳而出的凝乳,他的呼息陡地困在喉咙,喘不上来。
他的瘦弱小妻子,有副玲珑有致的美丽胴体。
“豫大哥……”
头一次在医生以外的男人面前袒露身子,莳萝双腮早已羞红得透了,然而下一瞬他更加重暧昧地挤揉,使得两团香软也跟着发胀、发红。
莫名的激动与庞大的惊慌涌上心头,她的眼角滑下了泪,可以感觉白嫩的胸脯在他的揉压下敏感的颤栗……
还来不及意会过来,他已张嘴含住她的花蕾!
“不……”突来的刺激教不解情欲的她只能无助地扯紧了身下的床单,全身的感觉神经似乎全集中在他舔吮的部位。
“不要?还是继续?”豫让稍作休息,让稚嫩的她慢慢适应他的挑逗与性爱的刺激。
莳萝困难地吸吸鼻子,啮咬因压抑而颤抖的嘴唇,“我要继续……”好难受,体内有股空虚感在奔窜,逼得她想狂叫。
“你确定?”眸光倏地转沉,赤裸的女性胴体染上了晕红的色泽,此刻看来更显诱人。
莳萝点头,似要证明自己的决心,鼓起勇气两手贴着他的腰际,手下健壮的结实线条令她脸红心跳。
迷人的肢体动作,未经修饰与伪装的直接反应……一切一切,撩拨得豫让自制濒临能解。
他放肆的指尖犹如带着电流,开始缓慢而执着地在她下体拨弄挑逗,刺激着那颗敏感的苞核……
莳萝慌了,修长的玉腿因为此举而紧拢,见他瞧着自己的私密,小脸涨得通红,气息跟着急促起来。
“别看……”他的眼神宛如富有引力,牵引着她坠入一个狂乱的深渊。
“为什么?”一迳睇着她的表情,指尖浅浅插入,抚慰旋绕着。
“啊……”莳萝嘤咛呻吟,感觉自己愈来愈不对劲了。“不要这样……好难为情……”
喘息声伴随着她的哀求,更加启动男人的爆发力,豫让狂野的加快了手上的律动。
“会不会不舒服?”他的眼蒙上情欲颜色,逐渐步向痴狂。
“不会……”晃动着头颅,莳萝为排拒不了体内陌生情潮而难熬。
“心脏呢?”
“我没事……可是不要这样……”黑色发丝狂散于纯白枕头,她的五官交错着愉悦与痛楚的双重感受。
“是你自己要求的!”
在不影响她的身体状况前提下,豫让不接受她任何脆弱的抗议,执意爱抚着她。
莳萝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额上、胸前滴下成串污珠。
猛地,她急遽的哆嗦,那是达到狂喜巅峰的兴奋颤抖。
“如果不舒服就说,知道吗?”突然,沉重呼息间,他交代了一句话。
莳萝未能理解他的意思,怔怔望着他脱去衣物,在她措手不及之下,他将自己挤入了她狭窄的甬道——
“啊……”猛烈的疼痛教她拧紧了眉心。
他狂悍的进击,精壮的男性躯体紧贴着她细腻的下体,揉压着她胸脯的一双铁臂使劲中不失温柔,逼她正视他的存在。
“不要……”莳萝抽噎求饶,他却还以激烈的进攻。
耳朵纳进她的啜泣,豫让仍不肯停下爱她的动作,因为她那清纯的性感逼得他几乎发狂。
俯身吮咬她的耳垂,啃啮着细致的颈项,不断挺腰证明他在她体内的事实。
一阵紧实的夹紧,刺激得他血脉偾张,终于在柔软的芳径内喷泄……
第八章
是不是愈是自私地想将一个人独自占有,老天爷愈是不可能成全?
也许上辈子的她真的很坏,当了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拆散了不少姻缘,所以今生只要靠近幸福一点点,幸福很快就在她的眼前化成泡影。
今天,她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
坐在电视机前,收看的节目是日本即时的国内新闻;有件大事,今天在日本境内吵得沸沸扬扬。
至于台湾,她或许是继豫让之后,第二个知晓内幕的人。
窝在沙发一整天,胸前搂着抱枕,几乎维持同样姿势好几小时,眼睛看着不同的主播播报近乎相同的新闻内容,纳入耳膜的那则消息,她已能倒背如流。
电话突然响了,也以机械性的慢动作,接了起来。
“莳萝,你最近忙些什么,为什么那么久没打电话回来?听哥哥说昨晚的宴会,豫让带了其他女伴参加,你怎么没跟去呢?这样会让人家说闲话的……”尤嘉丽一开口就像机关枪,非要一口气将话说完才罢休。
一把盐冷不防地洒在莳萝既有的伤口上,隐隐作疼。
豫让压根没提过这场宴会的存在,何况他心底应该也是不希望她跟的吧?
蓦地,嘴边泛起一抹苦涩弧度,人到底还是得有自知之明,她不想让他更讨厌自己……
只是,她都已经让步这许多了,为何他仍不曾稍稍回头看她一眼?为何他们的距离会愈来愈远?
她一直不了解他的一切,直至今日,终于发现自己自认懂他的程度,其实是一大讽刺。
豫让,绝不是台湾商界以为的孤儿,更非必须仰赖白家鼻息而活的软弱角色,在日本,他拥有教人忌惮、甚至欣羡的家世背景。
他是日本目前最大黑道组织极东会的第四代继承人,听说,他在台湾的一切,现下成为倍受瞩目的关切焦点。
这些八卦内容,台湾的媒体应该尚未得到消息。倘若不是她习惯收看日文发音节目增进日语听力,也许她会和其他人一样被蒙在鼓里。
想了整整一天了,莳萝想不出事情的发展经过;豫让何时与日本的亲人联系上?又是谁找到谁?好想知道答案,却找不到人告诉她。
唯一确定的是,他到过日本了。因为极东会的现任会长,亦即他的祖父,对外承认他的身分,不讳言地公诸媒体,他是车祸意外身亡的独生子,生前与台湾妓女留下的种,也是东山家仅存的血脉。
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她无法确认他即将认祖归宗的心情,能够猜到的是他迫不及待与她撇清关系的急切心情……
她丝毫不愿面对这个伤人的事实,但她却亲耳听见了,他的祖父当着日本媒体的面证实了,他答应迎娶日本第一富豪之女静香小姐的决定。
是她被遗忘了,或是答应的同时,他的心里其实没有出现她的身影?还是,他有自信在娶静香小姐之前,一定能够将她的纠缠斩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