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利用我?我这辈子最痛恨人家利用我!”世贝勒深邃的黑眸闪动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怒火。他的脸上一向挂着笑容,从不会轻易泄露内心的情绪,就连他的多年侍卫兼好友——夏隐,都很难窥见他的心事。
夏隐也了解在宫中的争权夺势下,他有这样的性情是在所难免。
世贝勒的额娘是后宫中最没地位的一个,从小他们母子就饱受其他后宫娘娘的欺凌,什么锦衣玉食,根本轮不到他们,下人也不把他们放在眼底,以下犯上的情形屡见不鲜。世贝勒为了不让额娘为他操心,总把笑容挂在脸上,即使受了其他小贝勒的欺侮,他也会把气往肚子里吞,久而久之,他也习惯地封锁了自己的心房。
幸好偶尔邵福晋会带着儿子顼珩贝勒进宫来探望他们,聊聊心事,顺道带些衣裳及好吃的来,因此顼珩贝勒也成了世贝勒的拜把兄弟。
今日世贝勒能有这样的地位,全是他自己拚来的。
“我皇阿玛答应了吗?”世贝勒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不让自己内心翻涌不已的愤怒表现出来。
“皇上说您也该收收心了,贵为贝勒,花名在外,实在不好。”
“哼!还不是那死老头教的。”世贝勒撇嘴冷笑。
“皇上说如今有格格不在乎您的风流史,肯嫁给您,那有何不可?也许这样您就会收心了。”
“这么说来,敢情那死老头是答应了?”世贝勒微微地挑高一眉。
“是的!”夏隐笃定地回答。
“婚期?”世贝勒冷漠的语调,听了让人心寒。
“二个月之后。”
“好,二个月之后,我一定准备八人大轿到恭王府迎亲。胆敢在我身上打算盘,老子我就好好陪你玩一场,玩完你女儿后再来折磨你,让你为你所计划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尝尝什么叫后悔莫及。”世贝勒绽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目露凶光,看了令人不寒而栗。
“咱们到江南走一趟。”世贝勒有意避开话题,突然天外飞来一句不相干的话。
“江南?您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去江南?”夏隐被世贝勒突来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贝勒爷是哪根筋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去散散心。”世贝勒眼神幽深的看着窗外,颀长的身影挡住了照射进来的晨光,教人难以捉摸他的心事。
“那咱们何时动身?”
“待会儿。”
“待会儿!这么快?那您那心爱的贝贝姑娘怎么办?人家可是会舍不得您离开啊!”夏隐边说还边学着贝贝的嗲声嗲气,朝世黝黑结实的胸膛靠去,让人看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干嘛?你舍不得?”世贝勒见夏隐这副模样实在很想大笑。这要是让人瞧见了,岂不笑掉人家大牙?堂堂世贝勒身旁的贴身护卫、骁勇善战,杀敌无数。竟也会做出这种女人家娇羞的样子!
“你要是舍不得,那你留下来好了,我自个儿到江南游山玩水,二个月后再回来找你,如何?”
“哎呀,人家不依啦!”
“不依?谁理你啊!哈哈哈……”世贝勒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但他此刻的笑容在夏隐眼中看来,却似乎别有深意。
???
赵水云离开京城,回到了江南。她一到江南,就直奔老家附近的市集。她记得小时候,爹爹只要上山砍柴回来,总会带她到市集去逛逛。爹爹总是心疼她从小就没有娘疼,所以爹爹要连娘的部份一并疼回来。
赵水云一直过得很快乐。五年前爹爹生了场大病,在临终前告诉她,她是爹爹有一天上山砍柴时,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小溪,听到婴孩哭声循声找去,才发现她,立刻把她带回来扶养。
当时她的身上挂着一块玉,那玉的形状很奇特,是一个女子穿着肚兜和薄纱,衣袂飘飘的模样,有点像是乘云轻驾的仙子。玉的色泽圆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是上等的好玉。可是那块玉所雕刻的女子身上只着肚兜和薄纱,形象轻佻,不似本国的风格,倒像是出自蛮夷之邦。爹爹惟恐这块玉会为她招致不必要的麻烦,叮咛她要好好地戴在身上藏起来,千万不要被别人看见。
其实赵水云压根儿不想离开江南,是爹爹在临终前要求她要靠着这块玉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否则他咽不下这最后一口气。赵水云希望爹爹能够走得无牵无挂,也只能含着泪答应他。
“陈大娘!”赵水云见着在市集里卖水果的陈大娘,赶忙快步的跑了过去。
“哎呀,是水云姑娘啊!这么久没见你,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陈大娘,您近来身体还好吧?”赵水云关心的问。
“我可是健康得很!倒是你,京城里的生活过得还习惯吧?”陈大娘语出关切。
“嗯,王府里的人都很照顾我,他们都待我很好。”
“那就好了,我还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人家会见你好欺负。”陈大娘一脸慈爱的样子,让赵水云感到家乡的温暖。“对了,今儿个怎么有空回来?”
“我爹的忌日快到了,我回来祭拜他老人家。”赵水云说明来意。
“那你挑些水果去吧,这都挺新鲜的。”
“好!”
???
赵水云向陈大娘买了些爹爹最爱吃的水果,又买了几束鲜花、几盘小菜,便上山去了。赵水云知道爹爹不爱吃大鱼大肉,所以她带去祭拜的东西都特别简单。
晴空万里,天边只有几抹淡淡的云,春阳普照,为大地染上一层艳丽,山中清新的空气混着花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心醉神迷。
转眼间,又过了一年,爹爹的墓碑又被旁边生命力旺盛的杂草所掩盖。
赵水云清理了杂草,将水果、鲜花摆好,点香祭拜养育她十几年的爹。
“女儿没有忘记答应您的事,到京城寻找我的亲生父母。可是已经过了五年,女儿仍然一点头绪都没有,我觉得好灰心,好沮丧,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了,可是想到曾经答应过您,我就打消了想放弃的念头。您教过我,做人要重诚信,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女儿一直不敢忘记。”赵水云对着长眠于地下的爹爹喃喃说道。
一阵和风带着春日的慵懒迎面吹来,赵水云深吸了一口山间的自然气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呵欠,跟着眼皮越来越沉重,于是她便靠着墓碑沉沉地睡去。
???
雷声轰隆隆的响彻天际,一道闪光从天空劈下,震动了大地,惊醒正美梦酣甜的赵水云。
“天哪,我怎么会睡着了?”赵水云揉了揉刚睡醒的惺忪大眼,望向四周,才发现此时已经乌云密布,原本和煦的阳光也被层层乌云遮住了。
“看样子老天爷是准备下场大雨了,我要是不赶快离开,可要变成落汤鸡了。”赵水云想到这里急忙收拾束西,准备下山。
不多时,原本飘着的细雨,倏地转变成狂风骤雨,朝赵水云孱弱的身子席卷而来。赵水云顿时感到整个人似乎快被吸入这突来的暴风雨中,眼睛几乎无法睁开来看清前方的路。
迷蒙中,赵水云隐约的看见前方有间破屋子,于是赶忙加紧脚步,往那间破屋子走去。
“唉!看样子不等雨停是无法下山了,我看我就在这儿等雨停吧。”
没一会儿,原本的狂风骤雨竟慢慢地变成细雨,然后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刚才的那场大雨仿佛一场梦,教人难以相信善变的怪天气。
赵水云走出破屋,已是傍晚了。山色像被洗濯过一般,清新且翠绿,只可惜趟水云无心欣赏。
“看来,再不快点儿下山,天就要黑了。”赵水云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山路原本就崎岖难行,加上天色渐暗,又刚下过雨,使得原本半炷香的路程变得漫长。泥泞的山路弄脏了赵水云的鹅黄色衣裙,使她看来一身的狼狈。
“天色越来越暗了,我得快点才行。”赵水云又赶紧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不料却踩到松土,身子一个重心不稳,整个往山崖下滑去。
“啊!救命啊!”赵水云惊声尖叫。慌乱中攀住了一株枯木,为了撑住自个儿的身子,她两只小手死命地抓着枯木。
她往下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竟是水势湍急的河流,她整个人就这样悬在数百丈高的山壁上。
“谁来救救我啊!这样掉下去一定必死无疑。”赵水云抬头望着那株枯木,两只白嫩的手掌逐渐渗出血丝。
由于刚才下过雨,土壤因浸水而松软,枯木慢慢地被连根拔起,赵水云的身子也渐渐的往下掉。
“不要,不要啊!”赵水云祈求着。
枯木似乎听不见赵水云真心的祈求,啪的一声,赵水云倏地笔直的掉入那噬人的湍流中……
???
“想不到堂堂的贝勒爷,竟会在这山林中洗澡,哈!”夏隐语带调侃地对着正泡在河里洗澡的世贝勒道。
“偶尔当当山野匹夫也不错啊!”世贝勒全身赤裸,露出健硕的体格,水珠凝结在他身上,更增添了几许魅力。“我有时真不知道您心里在想什么。”夏隐盘腿而坐,聆听山涧的潺潺水流。
“你要不要下来?这水可是很凉快的!”世贝勒仍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微笑,不想理会夏隐的问题。
“算了,我们两个的谈话没有交集,我一边凉快去吧。”夏隐懒得再理他这种态度,闭上眼打坐,神游去了。
“去!”世贝勒冷嗤了声。
“救命啊!”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由远而近。
世贝勒闻声,转头一看,一个女人从高处的瀑布掉进他洗澡的河里,溅起了半丈的水花。
赵水云不谙水性,只觉得身体沉重地往水底沉,难过得没法子呼吸,意识也逐渐地模糊。
世贝勒见状,马上潜入水里,去救那个莫名其妙从天上掉下来的女人。
也许是从太高的地方掉下来,赵水云沉得很深,就在觉得自己没办法再撑下去,准备放弃挣扎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口中灌气给她!好让她能呼吸。
世贝勒以口对口的方式灌气给她,见她尚未断气,一手紧抱着她柔软的娇躯,游出水面。
赵水云恍惚中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结实有力的铁臂钳住,莫名地感到无比的安心,身体无意识的紧靠着他。
“喂!醒醒啊!”世贝勒抱着赵水云游出水面,粗鲁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赵水云困难地睁开迷蒙的双眸,看到一个模糊俊冷的脸庞,她对他微微一笑,便昏了过去。
第二章
“救命啊!”赵水云突然大叫,猛地睁开双眼,从恶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抚着自个儿的胸口让呼吸平顺些。待她熟悉了这陌生的环境,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庙中,难道她被人给救了?
“你醒了!”一声低沉的男性嗓音从背后传来。
赵水云闻声看去,对上一双深沉幽邃的黑眸,火堆在他身旁燃烧着,明亮的火光照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仿若天上的神只一般。
刹时间,赵水云仿佛就要被那双炯亮且锐利的眸子攫住灵魂。
眼前的这名男子,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尤其是他那对深不可测的黑瞳,勾魅人心,似会让人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般的可怕。
“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没见过美男子吗?”世贝勒兴味地看着盯着他发愣的赵水云。
赵水云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个儿的失态。
“对不起!”赵水云腼腆地低下头,这才发现他没穿上衣,露出精壮结实,黝黑的男性体格。
“啊!”赵水云两颊顿时浮上两朵红云,害羞地用两只小手遮着双眼。“公子为何不着上衣?”
世贝勒看见她幼稚的动作,兴起了捉弄她的坏念头。“我的衣服被你拿去穿在身上了。”语毕,便一把扯掉覆盖在赵水云身上的衣服。
赵水云还来不及反应,世贝勒已经拿回他的白袍披上,但并没有穿好,这样的他更添几分邪魅的狂傲。
赵水云顿觉胸前一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只剩一件红色肚兜遮胸,以及一件亵裤。
“公子,你!”赵水云觉得又窘又羞,急忙双手抱胸,转过身背对着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蜷缩在一起。
世贝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光滑柔嫩的背,玲珑有致的身段,眼睛眯成危险的一道线。“你这是在挑逗我吗?故意露背给我看,想邀请我解开你背后的细绳?”褪去这层令人碍眼的布料,应该是白腻滑嫩的诱人胴体,引人无限遐思。
赵水云一听更慌了,她压根儿没想到这举动会让她陷入危险。她鼓起勇气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双摄人心魂的黑瞳。“公子,请你把衣服还给我。”赵水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一字一字徐缓的说出口。
“你指的是这件吗?”世贝勒眼露一抹难测的诡光,不怀好意地从地上拾起一件鹅黄色的丝绸。
“对!就是它。”赵水云看见他手中的衣服,想也不想的便冲过去想要抢回来。
世贝勒看见她的举动,高举手中的衣服往后一伸。赵水云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招,不慎跌进世贝勒的怀里,压在他壮硕的胸膛上。
“姑娘这么猴急?”世贝勒语带嘲讽,眼中闪烁着一丝幽光,看着怀里的可人儿,“既然你都这么迫不及待了,我也不太好意思让你失望。”世贝勒一翻身,阳刚的颀长男性身躯把赵水云紧压在身下。
赵水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和任何一名男子距离这么近过,何况他只是个陌生人。她一双柔荑吃力地抵着他的胸膛。
世贝勒被她这不经意的举动挑起了欲望,双眸氤满一层春色,怀中人儿传来阵阵的处子馨香,刺激着他的嗅觉。
就陪你玩玩吧!
“公子,别这样。”世贝勒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喷拂在她脸上,灼热的身躯熨烫着她荏弱的娇躯,而这竟使她心头一阵狂跳。
天哪,她怎么会有如此莫名的悸动?
“别这样?是你自己先扑过来的,我可没逼你。”世贝勒把自己说得像受害者般。
其实当他将她从河中抱起时,便仔细端详过她。这女子长得还不赖,虽说没有平常围绕在他身旁的青楼女子般的妖娆妩媚,矫情嗲气,却有着出尘般的美丽典雅。一张清丽的鹅蛋脸,水灵的大眼、丰腴的红唇,犹如冰天雪地里绽放的一朵寒梅,冷而不傲。
赵水云强烈地感受到他危险的注视,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我记得我掉进河里,是公子你救了我吧?谢谢你。”
“谢谢我?怎么个谢法?是这样子谢吗?”说完,世贝勒的大掌邪气地往赵水云身上一只椒乳一覆,隔着布料恣意的搓揉挤捏,将赵水云的柔嫩在手中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