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够了这个鬼名词,我不是骗子!”
杨荭荭很想不理会他对她的羞辱,但他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刺人她脆弱的心,使她忍不住啜泣著。
她对自己当初的贪婪厌恶极了,因为那一念之差,竟害她陷人如此难堪的境地。
“日后若再被我发现你撒谎骗我——”嵇虑放出最恶毒的警告,并加重了掌心的力道,“我一定会撕烂你的嘴。”
“你——”杨荭荭的皓腕被他掐红了,她疼得皱起柳眉,“好疼……”
“别忘了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随我高兴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你这奴才是没权利抗议的。”看她眼眶里泛著水晶般的泪珠,嵇虑强抑住心疼的感觉。
打开大门,嵇虑粗暴地将她纳人怀里,搂著她的纤腰往楼下踱去。
“放开我,你弄得我好疼。”杨荭荭感到一阵头昏脑胀。
“我怎知你会不会逃跑呢?”
“我不会逃走的。”
她虽被他钳制在怀里,却也心醉神迷了,因为他的动作虽粗暴,可他的语气却又带著极端的柔情,好像担心伤害到她一样。可是,为什么他就不担心他的动作会弄伤她?他双臂的钳制简直教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对于她的保证,他依然冒若罔闻,一施力便将她拖下楼去。
站在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杨荭荭尴尬的望了望对他们行注目礼的人群。
“我不想引起他人的注目,这里是大马路,你可以安心的放开我了吧?”杨荭荭昂著满红潮的小脸凝视著他的俊庞。
“你最好安分些。”嵇虑松放了怀中微微颤抖的人儿。
“你气势这么强悍,我怎敢不服从?”杨荭荭轻声的讥讽著他。
“闭嘴。”嵇虑惊讶于她的冷嘲热讽,双目如炬地睐著她。
“简直像跌到地狱般悲惨极了!”杨荭荭自怜自艾著。
“你说什么?”嵇虑的俊庞倏地充满威胁的逼近了她。
“绿灯了。”杨荭荭心虚的指了指立在十字路口旁的红绿灯,他们的车停在对面,所以必须跨越一条马路。
“我知道,你走快点。”嵇虑催促著她的脚步。就在这当儿,一辆原本停在斑马线上,等著红绿灯的车子仿佛相中猎物似的,居然罔顾人命!笔直的朝他们的方向冲撞了上来。
“荭荭!小心——”警觉性高的嵇虑,马上意识到危机的存在。
当他发觉车子是冲著他们来时,第一个浮起的念头是保护杨荭荭的安危。为免杨荭荭受伤,他欲推开她。
“王子!小心车——”然而他错失了一步,因为杨荭荭的反应似乎和他一样快,她奋不顾身的用身体企图将嵇虑撞开——“荭荭”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当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撞在嵇虑身上时,他反应灵敏的同时掐住杨荭荭的皓腕,用力将她拉人自己的怀里。
然而,那车子并没有善罢甘休,反而快速倒车回来,在看见快撞到人时,还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摆明是一桩蓄意谋杀的事件。
“大家快躲开!荭荭,你快走!”嵇虑知道对方是冲著他来的,他不想连累无辜。
车子再度冲向嵇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杨荭荭推开。
人群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仓促的逃窜。
“不要!”见车子笔直朝他的方向冲去,杨荭荭惊悚的放声尖叫。
她宛如一只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的扑向嵇虑,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力将嵇虑撞开。
车子的速度突然减缓,却仍没停下来,杨荭荭惊惧的往后急退了一步,车子由她身侧擦撞了过去后,便很快的逃离现场。
“荭荭!不——”
见杨荭荭被车撞倒在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嵇虑几乎忘了怎么呼吸,极度的恐惧充斥了嵇虑的整个心房,他声嘶力竭的嘶喊著,如同一头发了狂的野兽,朝杨荭荭飞奔了过去,一把将被撞倒在地上的杨荭荭纳人怀里。
“荭荭,不…荭荭……”
嵇虑浑身巨颤著,脸色惨白不见血色,心中的恐惧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不要失去她,”宁愿死也不愿失去她。
“王子……你……你安然无恙吧?”杨荭荭睁开一双疲惫的眼皮,见他没受伤,她嘴角绽出一丝安慰的微笑。
“荭荭,忍著些,乖……来人啊!快叫救护车啊!”
嵇虑检查著她的伤势,发觉血液不断由她大腿溢流出来,他再也承受不住了,发出哀痛的嘶吼,整个人濒临崩溃边缘。
“呜……我的腿是不是断了?好疼……”
杨荭荭埋首在他温暖而结实的胸膛里,听见他急促不安的心跳声,委屈感如倒灌的海水般淹没了她的心,她撒娇似的哭泣了起来。
“荭荭。”嵇虑声音抖颤得厉害,心中荡漾著难以言喻的怜惜,一面吻去斑驳在她脸上的泪痕,一面柔声安慰著她,“没有,你的腿很好……我知道你很疼,忍著些,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不用怕,有我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
见她受伤,他的心疼得快碎掉了!椎心蚀骨的心疼好像有千万把刀同时在绞,绞得他的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
“请你相信我,我不是骗子……”强忍住腿部的疼痛,杨荭荭更偎进他的怀里,泪水不可抑止地从她眼眶中溢流出来。
“我相信你,不要说话。”
在这一刻,嵇虑完全地相信她的心,因为她不顾自己安危抢救他生命的举动,就足以证明她已退出阿克的阴谋了。
嵇虑咬牙切齿的暗忖著:他绝对饶不了那个肇事者,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出来,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第八章
嵇虑坐在急诊室外,耐心的等候著。
杨荭荭那本被她的血染红了封套的日记本还在他手里,嵇虑原本想翻阅她的日记本,藉以打发漫长的等待,然而一忆起她那不愿被人知道的隐私,他便决定尊重她,而没有去翻阅。
枯等了将近一个多钟头,杨荭荭总算被推出急诊室,转人普通病房。
“她的腿怎么了?”嵇虑忧心仲仲的询问著医生。
“她实在很幸运。”医生笑著宣布道:“都是些皮外伤,只有点骨折,我已帮她接回来了,没什么大碍,住院疗养个几天,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谢谢。”嵇虑安心的呼了一口长气,仍觉心有余悸。
嵇虑旋身走进病房,悄悄地将她的日记本放在她枕头旁,随之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凝视著她美丽的睡容。
他内心溢满了爱怜与不舍,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眉、眼、鼻、嘴……一遍又一遍。
他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在乎她,当车子朝他撞来,他担心她会受伤,所以才将她推开,然她意外地回身扑来时,他被她不要命的举动吓傻了。
尤其是当她被车撞倒在地,一动也不动时,他真的以为自己已失去她了,吓得他一颗心差点就蹦出胸口,紧绷的情绪。自到医生宣她并无大碍,才松懈下来。
此时此刻,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对她的占有欲与醋劲打从哪来,原来他早已不知不觉地爱上她了。
很不可思议,他竟也有动真情的时俟,在未遇上杨荭荭之前,他压根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他向来游戏人间,女人在他眼里实在是很不值钱,因为他换女人简直比换衣服还要迅速。
而杨荭荭却轻易攫获他的心,让爱的感觉占领了他整个心头。
而她呢?她奋不顾身的救他,是不是隐约透露出她和他也有著同样的感受?
但是,那该死的袁风……一想起他,一股强烈的妒意又涌人心间,嵇虑难以松放袁风对他的威胁性,他吃味著袁风竟可以在杨荭荭的心中占有一席之位。
嵇虑只容许杨荭荭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袁风对他而言分明就是块绊脚石。
不过,他不管她有没有未婚夫,也不管她和袁风之间究竟存著什么样的关系,更不管她爱不爱他,就算她腿断了,他都要她,她这辈子再也休想逃出他的视线范围。
取出紫玉,他若有所思的端倪著它。
在她掏出紫玉的那一刻,他就该信任她了,为什么偏偏怀疑她另有企图?
该死!躺在病床上的人应该是他,不是杨荭荭啊!
“对不起,对不起……”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嵇虑自责又歉疚的握紧杨荭荭的小手,凑到嘴边,深深地吻著,反覆的咒骂著自己。
忽然,他感觉到杨荭荭的手指动了一下,嵇虑缓缓地抬起头,忧虑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
“王子……”杨荭荭不知何时苏醒过来,嘴角略泛著一丝笑容,双目柔情的望著他。
“老天,你让我担心死了。”
嵇虑渐渐松懈的情绪又一下子激动起来,哽咽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哺著,厚实的双臂爱怜的将她拥人怀中,细密的吻不停地落在她额上、眼睫、双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担心的。”杨荭荭心疼的环紧他的颈项,眼泪忍不住扑簌簌而下。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嵇虑感到更加歉疚了。
“不…”
“记住,以后不许你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只要你能平安,要我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杨荭荭深情款款的看著他,满心喜悦的迎接他的宠溺,她只愿时间能在此刻停留,就此和嵇虑永世厮守在一起。
#####怒不可遏的嵇虑一脚踢开阿克的房门,接著拉开嗓门大吼著:“阿克!你给我出来!”
他走到茶几旁的椅子坐下,两腿大咧咧地向外张成八字。
“王子,什么事?”正在盥洗室洗脸的阿克,听见怒喝声,马上冲了出来。
嵇虑凶狠的目光停留在阿克满是惊慌的脸上打转,怒气腾腾的脸上挂著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
“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要我点破你吗?坦白从宽!”
“王子,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阿克装蒜著,他当然知道嵇虑为何会如此愤怒,但只要他打死不承认,就不会有事。
“你还想跟我装蒜?幸亏杨荭荭只是骨折,否则我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还有,那个姓袁的,你是不是真的把他囚禁起来了?如果是,就快把他给放了!”掌心重重地往桌面一拍,顺势往上一掀,嵇虑怒不可遏地砸烂了一张桌子。
“王子,冤枉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阿克从没见嵇虑如此暴怒过,不禁胆颤心惊的忙退了一步。
“死到临头了你还想踉我演戏”嵇虑倏地由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擒住欲逃逸的阿克,揪起他的衣领,“既然你连一点主仆间的情谊都不顾,那也该轮到我反击的时候了!你给我仔细的看清楚这些证据!”
嵇虑眼中迸射出两道莫测高深的精光,顺手抓起一叠资料,甩在阿克面前,他慢条斯理的揭露真相——“你想敲诈我是吗?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以为你的计划完美到神不知、鬼不觉吗?呵,你失算了,我有的是筹码与你斗!
从踏上台湾这块土地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太诡异了,我早就怀疑你居心叵测,所以找了征信社调查你的行踪。你这该死的家伙竟花了一百万收买杨荭荭,甚至打算置我于死地,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算计我!我一再的原谅你,一再的给你改过的机会,想不到你非但死性不改,反而更得寸进尺!很好,看来你一直把我的警告视为耳边风,我现在告诉你我再也饶不了你了。想不到当年我乞求父王饶你一命,你却屡次思将仇报,我绝对要把你抓回鲁莱王国定罪不可!”
阿克听得冷汗直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仍力持镇定,心存戒备的望著他。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他如何强辞夺理?
不!他不想被擒,不想被砍头!
阿克一个旋身,企图夺门而去。
嵇虑黑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反应灵敏的追上去,从阿克的身后扣住他的手腕,冷不防给他一记回旋踢。
阿克被踹得撞上墙壁。
阿克早就料中嵇虑会回头找他算帐,也料到了嵇虑再也不会轻易饶恕他的罪恶,所以他早就作好心理准备,等事情一旦东窗事发,他就不顾一切的和他反目成仇。
“没错!全是我在背后搞鬼,我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替我父母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你们王族欺人太甚,我咽不下这口窝囊气!”阿克怒红脸吼道。
阿克趁嵇虑不备之际,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在挣脱嵇虑钳制的同时扣下扳机,朝他开了一枪。
“砰!”一声巨响响起。
“该死!”嵇虑动作敏捷的闪开子弹,随之一个箭步挡住阿克的去路,右拳狠命的挥向阿克的左脸颊。
“你懂什么?你父亲当年谋杀了我的亲手足,我弟弟因此惨死在你父亲的手里,这笔帐你们林家该拿什么来还?你们被满门抄斩是应该的。我是念在你母亲有恩于我,才乞求父王饶你一命!你这大白痴竟还有脸恩将仇报?”
此时此刻,阿克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因吃痛而咬牙切齿的咒骂,并将枪柄击向嵇虑的头部。
嵇虑神情气恼地闪过他的攻击。
阿克趁机迅速起身,转身逃逸,一面频频回头,枪口对进嵇虑,朝他不断射击。
嵇虑在短枪的威胁下,没再追上去。
阿克的逃逸摆明了车袭事件是他暗中策画的。
嵇虑再也不敢掉以轻心,首先,他派出身边所有的保镖去探悉阿克的下落,并且暗中调查袁风的背景与目前的情况,他必须让不知天高地厚的阿克尝一尝与他作对的下场。
¥¥¥¥¥¥¥事隔几天,嵇虑召开了一场超大型的电视记者会。
“我的手下——林克,企图谋杀我,在任务失败后,连夜逃逸。”一袭铁灰色西装衬出嵇虑的玉树临风,浑身散发出一股自信的风采,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英挺俊朗,“我在此公开那名叛徒的照片,我想请世界各地的警方协助我擒拿这个叛徒。凡向我通报林克的下落者,重赏五百万美金。”
这项惊天动地的大消息马上被媒体宣扬开来,传进各国人民的耳里,引起全球人士的关注。
@@@二00一年五月六日天气睛王子显然对我有很深的误解,他压根就不想听见袁风的名字,我与袁风一直保持著纯友谊的关系,可是嵇虑王子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总觉得嵇虑王子那种霸道的作为是在吃醋,说真的,我实在很开心他如此重视我,但我很烦恼,因为他对我的误解……卧躺在病床上已有一段时日的杨荭荭,无聊时不是看电视来打发时间,便是埋头写日记。
此刻,她一边写著日记,一边看著电视上正在转播的新闻快报,当嵇虑出现在电视荧幕上,她惊讶的忙将日记本丢到一旁。天啊!她简直不敢相信嵇虑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她情绪激动的下床,一拐一拐的走出病房,来到公用电话前,拨电话给嵇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