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做,用不著你来教!”远端传来嵇虑如雷呜的嘶吼声,“你只要安心的待在医院休养,其余什么都不必管。”
“喂?王子?!”嵇虑恼怒之下,挂断了电话,杨荭荭担忧的不知如何是好。袁风至今生死未卜,她实在很怕袁风会死于非命。
正愁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一双强而有力的铁臂掐住了她的皓腕,捣住她即将逐出尖叫的小嘴,一路将她拖往暗处。
“杨荭荭,我受够你的所作所为了!”耳畔响起阿克的声音。
杨荭荭惊慌的瞪大杏眼,“你、你……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是吗?贱女人!”阿克掐住她的粉颈,五道指痕明显的烙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我亲眼看见你把紫玉交到王子手中,你这该死的女人!竟敢拿了我的钱后,没按照我的指令行事,你再也不顾袁风的性命了吗?”
“袁风呢?”杨荭荭只想知道袁风是否还活得好好的。
“你看看吧,”阿克将拍下来的照片在杨荭荭的眼前晃动著。
看到袁风浑身伤痕累累,被吊在高处上,杨荭荭愤怒的张开嘴,用力朝阿克的肌肉咬下去。
“混帐”阿克用手扳开杨荭荭的牙齿,用力挥给她一个耳光。
“呸!”杨荭荭吃痛的松开口,两眼如炬的瞪著他,吐了一口唾液在他脸上。
“敢吐我口水!不想活啦?”受辱的阿克再赏她一记耳光,“我以为你已不在乎袁风的生死了呢!”
阿克一脸奸诈的瞅著她的怒目,“本来我是打算撞断王子的一条腿,送给你作最贴心的礼物,想不到计划竟被你破坏。很好,看来你比较在乎王子,你很爱王子是吧?听著,杨荭荭,那场车祸只是给你的一点点警告,我不相信你有那么多条性命可以当王子的替死鬼。下次,就不是撞伤你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你这畜牲到底想怎样?”杨荭荭丝毫不掩饰她对阿克的厌恶。
“该死!”阿克怒气冲冲的揪起杨荭荭的衣襟,“好好给我听著,嵇虑王子已把事情闹开了,如果我始终无法从他身上得到半点好处,最后我只会置他与袁风于死地罢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袁风生还的机会,你若不懂得把握,休怪我没事先警告你,我不仅会把袁风撕成碎片,嵇虑王子也休想逃出我致命的追击。”
阿克狠毒的一番话如同宣判了杨荭荭的死刑,她惊恐万分的瞪著他。
“不许你伤他们一根寒毛!”
杨荭荭有如受惊的小动物般惶惶不安,她挣不出紧紧罩住她心中的恐惧网,因为她知道诡计一直遭她破坏的阿克已被逼到绝路了。
“想要我不伤他们,也行。”阿克邪恶的低笑声透著一丝要胁,恐怖的回荡在她耳边,“只要你乖乖听话,但——听清楚了,我只给你七天的时间,无论你用什么法子,都要在七天之内把那块紫玉从王子身上偷回来,到时候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不想替你做事了——”杨荭荭声嘶力竭的朝他吼叫。
“那你就等著替袁风收尸吧!再来就是嵇虑王子了!”阿克毫不迟疑地威胁道。
“我……”杨荭荭悲恸的看著他。
天啊……都是她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她只觉得自己快被愧疚给淹没了,她怎么做都不对,她再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原谅不了自己当初所犯下的错,她的贪婪竟引起这么大的风波,还祸及到两个人的性命。
她真想杀了眼前这可怕至极的畜牲!
“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哦!嘿嘿”阿克猛地松开杨荭荭,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无视于失去支撑后的杨荭荭砰然落地,跌疼了伤口。
闭上双眸的杨荭荭,耳边仿佛还回荡著阿克那充满要胁意味的话语。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子?
天啊!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是她的生死之交,一个是她深爱的男人,她不要他们受到一丝伤害,她要他们好好活著……%%%%%%%%几天后,杨荭荭出院了,回到饭店后,嵇虑命令随从回到杨荭荭的住处去帮她收拾行李。
为了杨荭荭的安危著想,嵇虑决定先把杨荭荭安顿在鲁莱王国,他再单独回到台湾继续追缉阿克的下落。
“不!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台湾,袁风他——”杨荭荭惊呼著这突来的发展,急切的抓住嵇虑连声乞求。
“我正在处理,我已派出大批人马四处寻找姓袁的下落了。”
为什么她心里挂念的永远是那该死的袁风?!他实在受够压迫在胸口的妒恨了!
“那等有了消息再把我送走好不好?王子,求求你!我求求你……”
见到嵇虑那双坚定不移的怒目,杨荭荭的心顿时凉了一大半,她感到万分无助的跪了下来。
“不准违抗我的命令,更不准你为了他对我如此卑躬屈膝!给我起来!”
嵇虑气得额上青筋俱颤,痛恨的咬牙咆哮,用力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钳人他怀里,粗暴的摇撼著她。
“我实在恨透了你的水性杨花,我竟天真的以为,你奋不顾身的抢救我的性命是因为你已爱上了我。看来是我在自作多情,你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那姓袁的男人,或许你替我挡住那辆车的撞击,不过是想弥补你曾犯下的过错罢了,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绝对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杨荭荭痛不欲生的啜泣起来。
“不然呢?我现在就让你解释,把话说清楚!”他问道,却得不到好答案。
杨荭荭挣扎著,企图挣脱出他的怀抱,他不知道她受到阿克的威迫,只剩两天了,嵇虑若找不到袁风的下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块紫玉偷回来,否则袁风只有死路一条。
“王子,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杨荭荭心力交瘁的哀求著,被束缚住的身子徒劳的挣扎著。
她委屈的失声痛哭,谁能帮助她?她再也求助无门了吗?
不!她不想失去他们任何一人,她不想……“我逼你?该死!你就只会惹我生气。”嵇虑不忍看她伤心流泪。
可是,嵇虑不能把她留在台湾,让阿克有机会伤害她,抑或利用她的性命来威胁他就范,他必须未雨绸缨。
“我无心惹你生气,我真的是无心的,你不要生气,我向你赔罪,你别生气了好吗?别生气,别生气了……”杨荭荭内心为难又痛苦万分的凝视著他。
为消弭嵇虑的怒气,杨荭荭一个反身,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将唇覆盖在他唇上,企图用她的柔情浇熄在他胸口的那把烈焰。
“荭荭………”嵇虑一双原本如鹰般散发出冷峻光芒的黑眸,因她热情如火的拥吻而变得柔情万缕。
该死的,他竟如此贪恋她的胴体,他的心竟也这么快就被软化掉,但他绝不让她影响到他处理这件事的决心。
情不自禁地,嵇虑双手一缩,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贪婪的捕捉了她的唇舌,在他饥渴的吸吮下,两颗激狂的心相互撞击著,情欲如水银泄地般一发不可收拾……
第九章
夜更深了。
激情过后,杨荭荭的理智苏醒过来,却仍闭著双目继续佯睡著。因那拥住她身上的双臂仍不肯放开,她不敢乱动,唯有等他进人熟睡状态后,才敢行动。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头上传来他平稳而规律的呼吸声,她才掏出搁放在枕头底下的日记本与钢笔,将小脸枕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记载下连日以来所受的委屈。
二00一年五月十一日天气阴窗外又是细雨霏霏,我的心如同外面的天气般布满了阴霾………为什么王子不听我解释?
王子,请相信我,我和袁风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袁风是同性恋者啊,王子,你真是个傻瓜!
你知道吗……王子,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所以我并不后悔救你,也不后悔替你挡那一辆车,更不后悔爱上你。
只要你活得好好的,要我为你失去性命都无所谓。
但是……袁风至今生死未卜,对他,我好愧疚。
有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原谅不了自己当初所犯下的错,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因我一时的贪婪而引起这么大的风波,还祸及到两个人的性命。
我真想杀了阿克这可怕至极的畜牲!
他怎么还敢出现在医院里?
他怎能如此卑鄙的用嵇虑和袁风的性命来威胁我?
天啊!求求您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我不要王子和袁风受到一丝伤害…………王子是我用生命去爱的男人,袁风则是我的生死之交,我只要他们好好的活著。
但是………为什么王子不肯相信我?为什么?
我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难道王子感受不出来我有多么的爱他吗?
天啊,请告诉我,要如何才能不爱他?
如今……我不敢告诉王子,阿克威胁我的事。
我实在很害怕易怒的王子会做出难以想像的事情,最后不但救不回袁风,连王子的性命也同时受到威胁。
都是我的错………请惩罚我吧!
我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不幸,只要不伤害到王子的性命,要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闭上日记本,杨荭荭用指尖胡乱地抹去粉颊上的泪水,小心地将日记本收放回原处。
在无计可施的情形下,她只能趁他未将她送去鲁莱王国之前,抢先一步把紫玉盗回,好换回袁风,及保障嵇虑的性命不受到威胁。
也许是她太笨了,才会每次面对心怀鬼胎的阿克,总是束手无策,她不愿向阿克妥协,但阿克威胁的话语却往往教她害怕。
心乱如麻的她,就如同日记本里所描述的一样,不敢告诉嵇虑,阿克找上她的这件事。
缓缓地,杨荭荭抬起小脸望向进入梦乡的他。
庞大的身躯仰卧著,沉睡的脸庞看来是那么的俊美无俦,如刀刻般分明的轮廓宛若希腊神祇。
“王子,我真的好爱你,请你务必原谅我所做的一切,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和袁风,阿克是想利用紫玉来向你勒索金钱,你会舍得的不是吗?但性命若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杨荭荭哺哺自语地说著,小嘴情不自禁地欲贴上他弧形优美的刚毅双唇。
不!把他吵醒就糟了。
杨荭荭恋恋不舍的缩回身子,轻手轻脚的移动著身躯,下了床。
她蹑手蹑脚的踱到衣橱前,小心翼翼地拉开衣橱的两扇小门。
在他的西装外套里,找到那块紫玉。。
天可怜见,袁风有救了!杨荭荭因太过欢喜而痛哭出声。
她得赶紧联络上阿克。
然而,当她旋过身,却被一双宛如野兽般闪著黑色光芒的狂野眸子,慑住了心魂!
“为什么?”嵇虑语气冷峻而粗嘎的朝她嘶吼。
从杨荭荭离开他怀里的那一刻,嵇虑就被惊醒了。
他只是想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但他万万没想到她竟打算偷回紫玉,他难以理解她的作为,为何她所做的一切都令他猜不透?
她竟被逮个正著!杨荭荭目瞪口呆的望著他。
抓紧手中的紫玉,杨荭荭仓皇地直往后退,直到她撞到衣橱,才惊慌失措的尖叫出声,“我只是想……只是想………”
“只是想做什么?回答我的话!”嵇虑的语气不愠不火,但由暴跃在他额上的青筋,不难端倪出他已怒火冲天了。
“我只是想用紫玉换回袁风的性命,及保障你的安危。”事到如此,杨荭荭唯有坦白招供了。
“这是我和阿克之间的恩怨,不需要你来插手。把紫玉还给我。”
“不,我不能把紫玉还给你,这件事不全是你和阿克的恩怨,袁风还在他手中……”杨荭荭泣不成声的道,拔腿欲逃离嵇虑的掌控,但却失败了。
“袁风的事我会处理,你要我说几遍?”嵇虑伸手横抱起杨荭荭,将她抛上床。
“你不懂的。”杨荭荭惊惧的看著他,“阿克只给我七天的时间偷取紫玉,七天一过,袁风的命也没了……都怪我,呜……当初若不是我贪图那一百万,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你少废话,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嵇虑粗声命令道。
“阿克想利用紫玉向你勒索一千万美金。”杨荭荭红著双目,企图说服他顽固的心,“王子,阿克的目的不过是钱,如果我把紫玉还给你,你能不能给他这笔钱,好换回袁风的性命?”
“他休想从我身上捞到半毛钱!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他的。”嵇虑咬牙切齿的吼道。
果然如杨荭荭所料,嵇虑怎可能如此做?不可能的,所以紫玉不能还给他,她宁死都不屈。““连你也想背叛我吗?”嵇虑恼怒的一拳朝化妆台挥了下去,接著,房内的镜台也跟著遭殃了。
“不要!你会受伤的!”杨荭荭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吓得浑身颤粟不已。
“你真的在乎我吗?”嵇虑愤恨的一把揪起她的胸襟,“你的心里不是只有姓袁的那个男人?”
“你们两个我都很在乎的——”
“你这忝不知耻的骗子水性杨花的女人!”一股强烈的炉火又开始在嵇虑的体内窜烧起来。
他堂堂一个王子,往后将统治整个王国,在情场上向来攻无不克,如今却被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戏弄?
而以他今天的身份与地位,会比不上一个平民老百姓吗?难道她为了救回袁风,为了和他厮守一生,就可以实他于不顾吗?
不!教人火冒三丈的是——她竟然两个男人都想得到!
怎不教他恼恨!
“我……”为何又冠给她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杨荭荭在心里头喊冤。
“杨荭荭!休想我会成全你的心愿!”嵇虑狂怒的脸上透露出他心碎的痕迹。
他不相信自己束缚不了她,她是他的专属品,所有想得到她的男人全都该下十八层地狱去!
“你竟为了那姓袁的男人而背叛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尽法子查出他被囚禁的地方,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他揪出来,然后你就等著看我如何把他大卸八块。以泄我心头之恨!”
宛如五雷轰顶般,嵇虑一番充满挑衅的话炸得她粉身碎骨。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嵇虑判了死刑了?
她心头紊乱如麻、而无血色地凝视著他那固执而坚毅的神情。
“恶魔、地狱。”杨荭荭泪光闪烁的望著他,带著心灵深处的抗议与悲痛,喃声反覆的道:“恶魔、地狱。”
是的,他是恶魔,这里是地狱,恶魔是残酷的,地狱是黑暗的,就在她身边,恐怖而慑人,仿佛要吞噬掉她,偏偏她就是无可救药的深深爱著他啊,即使被吞噬她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