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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等会就下来,你身上还有伤,先坐下来休息。」逐日苍白俊美的脸上透出一抹不寻常的淡淡红潮,心脏还在胸腔内怦怦地鼓噪着。「喝杯茶。」
飞此刻还下落不明,这叫他怎么坐得住、喝得下茶?!牧野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老板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下来?」
「快了。」对了,他刚刚忘了问一件事,「飞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不见了,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老板商量的。」牧野忧心忡忡地道。
飞不见了?逐日半信半疑,飞又不像怯儿是个绝无仅有的大路痴,应该不会迷路才是。「什么时候的事?也许她只是出去晃晃而已。」
「昨天下午她离开医院之后就没回来了,我很担心她。」他受了伤,她不可能不回来陪他。
昨天下午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事情的确是有点古怪。「你们吵架了?」飞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消失、让人为她的安危担心的人。
「没有,她不是离家出走。」如果他怀疑的是这个。
「这样不是正合你意!」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人未到,声先到。
牧野满心满脑都挂意着月飞的安危,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奔月顶着一头湿濡的长发漫步下楼,周遭张扬着一股紧绷危险的魔魅气息,「反正你从一开始就不是自愿要收留飞,是我们硬把飞塞给你,你一定觉得很困扰又麻烦,很想快点回复原来平静的生活,对吧?现在她自己消失不见,正好让你省去许多麻烦,又可以摆脱她,你又来找她做什么?」他始终没有看逐日一眼。
逐日看见奔月湿濡的长发,随即转身离开。
牧野的脸微微一热,「老板,你说的都没错,一开始也的确是那样,但是现在不同了。」
「哦?」他轻扬起一道眉。
「我们已经是情人了,我爱她。」牧野老实地承认自己对月飞的感情。
意料中的结果。奔月淡然地道:「那很好啊,恭喜你们,从此她就是你的责任了。」唉……那他和逐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情人呢?
他当然会照顾飞一辈子,而当务之急,是要把她救回来。「老板,飞她一定是行动受到限制了,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找飞,把她带回来?」
奔月轻蹙着眉,「恐怕不方便,我还得做生意。」
一天不做生意也不会怎么样啊!少爷一定另外有目的。逐日拿了一条大浴巾折返,走到他身后撩起他的长发,「少爷,头发洗完要擦干,不然以后会头痛……」
奔月巧妙地避开他的手,顺势抽走那一条大浴巾,「我自己来就好。」
少爷是……故意避开他的碰触的!逐日楞了楞,他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放下,一股莫名的沉闷悄悄地在胸口蔓延开来,让他的呼吸微微一窒。
少爷讨厌他了吗?
「店里减少的收入我会负责。」花钱事小,只要能救飞就好。
奔月假装没看见逐日僵在半空中的手和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表情,但是胸口却猛地抽紧。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中的大浴巾擦拭着未干的头发,「你确定?」若在平时,逐日愿意亲近他、帮他擦干头发,他当然求之不得,但是此时此刻他体内如凶猛野兽般的欲望还未被彻底驯服,而逐日的碰触就像是血淋淋的诱饵,会让那头兽瞬间疯狂,届时,他一定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要了他,为了保护逐日,保持距离是唯一的方法。
「当然,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他等不下去了。
奔月顺手将大浴巾拋向一旁木制雕花的椅子上,「你不问问我要开价多少,难道不怕我狮子大开口吗?」
「不论你开价多少,我都会照付,只要你能带我去找飞把她带回来。」
他开了价,「十万块。」他的价钱一向公道。七万块是飞的身价,五千块是利息,剩下的两万五千块是宠物情人专卖店平均一天的收入。
原来少爷是要跟他收取购买飞的款项。逐日忽然瞠大双眼。十万块?跟怯儿一样的价码,难道……飞也有Baby了吗?
「没问题。」牧野一口应允,「能不能马上走?」
奔月的唇角微勾,「别急,他们不会伤害飞的。」
「我要亲眼看到她没事才能放心。」
他终于点头,「那就走吧,闭上眼睛。」
虽然莫名其妙,牧野仍旧照做。
逐日出声道:「少爷,我……」他也想一起去。
奔月没让他把话说完,径自道:「把休息的牌子挂上,今天不营业了。」语毕,他抓住牧野的手,下一秒两人的身形随即消失。
「少爷……」逐日的声音幽幽地回荡在宠物情人专卖店里,胸口闷闷的抽痛一点一滴地扩散……
他到底该怎么做?
第十章
灿烂的朝阳光芒射入山壁上一个天然的洞穴里,刺眼的光芒唤醒了睡梦中的月飞。
阳光怎么会这么刺眼?是昨天晚上忘了拉上窗帘吗?她探手遮住眼睛,现在是几点了--她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昨晚发生的事就像电影般一幕幕地掠过她的脑海……
是了,她记起来了,她为了阿野的安危来到这个地方要和那个自称是她高祖父的老头子好好沟通,结果却被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力量击昏过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环视了一下所在位置的地形,从洞口望出去,外头的云层高度和沁凉的温度都显示出她此刻置身在接近山峰的某个山洞里。
她一夜没回去,阿野一定很担心。月飞随即起身走向洞口准备离开,却发现洞口有一扇无形的门阻绝了她的去路,将她的行动范围局限在这个山洞内。
她不死心地尝试所有想得到的办法,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离开,她哪里也去不了。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只觉一股火气直冲上脑门,忍不住恼怒地仰头大叫,「臭老头,你给我滚出来!」她的声音夹带着炙人的火焰在空谷中回荡、劈哩咱啦作响。
除了风吹拂过树梢的沙沙声、空气流动的细微声响、流水声和鸟叫声,外面一点响应也没有。
「臭老头,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出来面对我啊!臭老头,你出来!」她嘶声叫喊着。
一抹怯怯的声音响起,「月飞小姐,妳的早餐。」
月飞转过头,瞧见一名少女将一盘餐点送进山洞里来,正缩回手,为什么她可以穿过那一扇无形的门?莫非--她的念头一起,身形迅速地移动冲向那一角,下一秒却被狠狠地弹开,「唔!」她闷哼了一声。好痛!
少女好心地告知,「月飞小姐,老太爷在洞口布下了结界,妳是没有办法从里面冲出来的,妳不要冲动,免得伤到自己。」
「去把那个臭老头叫来,他把我囚禁在这里算什么?他又凭什么这么做?」她又气又急。
「月飞小姐,老太爷一早就出去找朋友了,那……妳先用早餐。」少女缩了缩肩膀,「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回来了没。」
「我不要吃。」她光气就饱了。
「月飞小姐,人是铁饭是钢,就算妳再怎么愤怒也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嘛……」
她不想听劝言,执拗地重申,「我要见那个臭老头。」
「我这就去。」少女转过身。
她被困在这儿出不去,别无选择,也只能勉强捺住性子等候了。
如果那个臭老头打定主意要把她囚禁在这里,一直到她妥协,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反击。那个臭老头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是比法力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到底该怎么办?一思及此,她的心情就再也无法平静,逐渐烦躁了起来。
她从没这么无力过,此时此刻的自己就跟新生儿一样的无助、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搓圆捏扁。
少女返回,「月飞小姐,老太爷还没回来。」
事情和这个女孩无关,她不该迁怒于她。月飞放缓了语气,「等那个臭老头回来,妳就把他叫来。」她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阿野现在一定很着急。
「好的。」少女退了开去。
一直到中午,少女又送来菜色丰富的午餐,那个臭老头仍旧还没回来。
她还是一点食欲也没有,坐也坐不住,只能烦躁不已地在山洞内来回踱步。
「地板都快被妳磨出一个洞来了。」伴随着浑厚低沉的嗓音,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平空出现。「我听说妳都不吃东西。」
月飞迅速地转过身,气极地对着他吼叫,「臭老头,你放我出去!」
他不愠不火地纠正她的用词,「我是妳的高祖父,不是什么臭老头。」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放我出去!」
「只要妳答应留下来和我一起修练,我就放妳出来。」这是他唯一的条件也是要求。他的儿子、孙子都因为爱上人类而放弃修练,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椎心之痛,这一次他不让步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忽然平静下来。
「那么我只好让妳待在这个山洞里直到妳愿意改变主意为止。」他的话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月飞的心直往下沉,「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但是我绝对有这个能力。」在这里,他的话就是法则。
她的心沉进绝望的无底深渊,「要是我这辈子都不答应的话,你就打算囚禁我到死吗?」
她的话让他心头微微一震,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道:「大概只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那个叫牧野的小毛头就会忘了妳,另外找个适合他的人类女孩共度一生,那个时候我再放妳出来。」
「用不着那么久。」她有不同的看法。
看来她对永恒爱情的信仰也没有那么坚定嘛。他的心情转为轻松,应该不用多久她就会看破爱情,接受他的安排。「哦?」他等着她的下文。
月飞直视他的眼睛,神态淡然地问道:「一个人不吃不喝多久就会死亡?三天?五天?还是一个星期?」一旦她决定豁出去,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的脸色倏地大变,「妳在威胁我?」
她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有点好奇,问一问而已。」语气虽然轻描淡写,然而其中潜藏的决心却不容小觑。
白眉高高掀起,「妳最好不要动那个念头,因为只要妳一开始采取行动,我就会先送那个小毛头去见阎王爷。」
她的心彷佛挨了重重的一拳,脸色别地一白,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卑鄙用阿野的性命来胁迫她就范?
她的希望被彻底灭绝。一想到未来都得被拘禁在这里,她的心中就充满恨意。
月飞睚皆欲裂地瞪着他,「你赢了,我会乖乖地待在这里,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和你一起修练。」
她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也微微动摇了他的信念。他……的做法错了吗?他只是希望替飞作最好的安排。「飞儿,有朝一日妳会明白我的苦心--」
她决绝地撇开脸,「我只会恨你。」
恨!这个字像一把利刀捅进他的心,痛楚迅速蔓延开来……
忽然,天外透进一抹熟悉的声音--
「老板,到了没啊?」他怎么觉得已经过很久了,而且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身体好象被分解成分子又重新组合过一样。
是阿野的声音。绝望灰暗的心透进一丝光芒,月飞简直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两抹颀长身形。
「到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奔月似笑非笑地朝月飞和白发白须的老者颔首示意。
老者一脸怀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飞儿喜欢的对象他认得,只是个普通人,另外一个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眼熟……但是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深思的目光停驻在那个长发俊美、脸色却苍白得吓人的男子身上,是他撤了他布下的结界,他……不是泛泛之辈。
脑子里某个年代久远的记忆方块开始有松动的迹象,他以前似乎也曾经过到过一个脸色同他一样苍白的人……
原以为自己只能孤单无助地被囚禁在这个山洞里,她的心已经堕入绝望的深渊,没想到……月飞的胸口涨得满满的,鼻头微微一酸,「阿野、奔月!」
奔月?老者怔了怔,这个名字自己一定在哪里听过。
牧野一睁开眼睛,顾不得身上的伤,拔腿奔向月飞,「飞,妳没事吧?」
她摇摇头,难过地看着他身上好几处伤口上的绷带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你的伤……」
「我没事。」转过身,他将她拉到身后护卫着,无畏无惧地面对那个老者,「不管您和飞是什么关系,你都没有权利把她拘禁在这里。」
老者半瞇起眼,一挥手,牧野登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出去,狠狠地撞上山壁又落下。
「不要--」月飞欺身挡住他的落势。
老者居高临下地睨着牧野,「我要取你的小命是易如反掌的事,如果你还想活得久一点,最好离飞儿越远越好。」
「不可能。」他按着疼痛不堪的左肩站起来。「我爱她,只要她愿意和我在一起,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她。」
「阿野……」她紧紧抓住他的手。
「这是你自找的。」老者微扬起手,跨向前。
纵使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他依然将背脊挺得笔直,「我和飞相爱有什么错?为什么您不能给我们祝福,非要拆散我们不可?」
「你动手吧。」月飞望着他,「被囚禁在这里一辈子比死还难过。」
老者举起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应该要除掉牧野的,但是飞儿眼中的坚决让他迟疑了,下不了杀手。他就是怕杀了牧野之后,飞儿也不会独活,届时就后悔莫及了。
一直沉默旁观的奔月开口了,「古千越,你还看不清楚吗?」
老者一愕,「你……你……」为什么这个脸色苍白的俊美男子知道他的名字?
月飞和牧野的心中也都有相同的疑问--奔月认识他?
「人各有志,也许你认为潜心修练,得道成仙才是生命最终的目标,但是飞的想法显然和你不同,她不要成仙、不要永生不死,只想要和牧野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平凡幸福,你是不是也该尊重她的想法?」
古千越努力地思索着,忽然脑中的迷雾悉数散开,「你是……奔月!」他认出他来了。
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
他难以置信地打量他的模样,「为什么……你的样子都没变?」奔月的样子就跟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而距离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到现在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了,普通人的外貌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改变?!
他一直以为奔月是个普通的人类,也以为他早该结束生命重入轮回,所以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只是隐约觉得有点眼熟罢了,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一百多年前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