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迁就你,让两人都痛苦。和彼得在一起,你才能够得到像公主般倍受疼爱的生活。”
推开她,他转身走到门口,又说:去找他吧,其实这么久的日子里,你一有心事找的就是他,你只是因‘得到我’三个字迷乱了理智,但心是不会骗人的,你知道自己能仰赖的还是他。”
该说的他全说了,夏郧便义无反顾的走出病房,准备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 ◎ ◎ ◎
“我要去上班了,你等会儿出门要记得上锁呀。”邵初妍出门时不忘做着叮咛,实在是自从如晴不住在这里后,几次她上班返家,都发现大门没关。
也还好这屋子老旧些,靠上的门在不特别注意下,是不可能发现没锁,小偷更没意愿进来,所以至今仍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来。
“我知道了,对不起呀。”何志承向来粗线条,被初妍念了几次皮都硬了,而她也只好自求多福 。
“还对不起,你已经说几次了呀。”气得对他吐吐舌,初妍这才骑着机车,前往才刚上班不久的建筑工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何志承不得不轻叹口气。真不知自己要自作多情到什么时候?有时他也会顶气的,想想公司里就有几个外貌不错的女人也持他挺热情的,为什么他独独中意她?
唉……或者该说是上辈子欠了她吧。
才将门锁上,何志承一转身,便瞧见夏郧站在他身后。虽他不曾亲眼目睹过这位夏赫集团的少东,可在财经杂志上时常有他的消息,可谓现今最受人注目的当红炸子鸡,想不知道他都难。
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与初妍分手了吗?
“我刚刚看见初妍骑着车离开,她现在在哪工作?”久久,夏郧才问出口。
初妍现在的住处,是他在一年多前跑到她合南老家问出来的,当时他内心一直牵挂着她的安危,不知她是否逃过那恶贼的魔掌,终于他自她母亲口中得知这个住址,于是前来察看。
那天,他一样远远瞧着她推着机车出来,在他眼前慢慢骑远,这才确信她是平安的,也才有心情带雨侬赴美。
“你别去找她了好吗?”何志承深吸了口气,为了留住自己喜欢的女人,他竟说:“没看见我们……我们现在同居在一块儿吗?”
闻言,夏郧倒抽了口气,眼神突然凝住了,随即他张开眼,苦涩一笑,“那……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快了吧,你会祝福我们吗?”何志承笑说。
夏郧勉强扯出一抹笑,“祝福你们。”
“谢了。”何志承提防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欢迎的意思,只祈求他快走。
夏郧点点头,这才默然的离开,神情中净是悲涩。
◎ ◎ ◎ ◎
夏郧回到了家中,夏菱立刻冲出来问道:“怎么样?与她见过面了没?”
他只是重重地坐进沙发内,沉重的摇摇头。
“没看见她?”夏菱又问。
自从初妍离开后,她一直非常愧疚,恨自己过去从没给初妍好脸色,还一直破坏她与她大哥间的感情。
如今又得知雨侬原是这么处心积虑的女人,她更是对初妍和大哥含着探深的歉意。
“看见了。”他仰头,靠着沙发轻叹了口气。
“那你们可交谈了?你可告诉她你的决定了?”
瞧夏菱那神情似乎比夏郧还紧张,还真应验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句话。
“夏菱,我有点累,想先去躺一下。”夏郧却无心回答她这个问题,一想起初妍与何志承同居,他心都拧了。
“哥……”她错愕地望着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真想知道?”他沉重的耙了耙头发。
“嗯。”夏菱用力点点头。
“她身边已经有了很好的男人了。”夏郧苦涩一笑。
“这怎么可能?!她……她不是很爱你吗?你也说了,她说过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一个男人,不遗不弃。”
夏菱闻言,可是震惊又不敢相信,虽然过去她对初妍不太好,可也了解她不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即使要变,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另投他人怀抱。
“情深意浓时说的话,总是那么好听呀。”他抿辱一哼,“当没了联系,感情变淡、刻骨铭心的恋情变了质,移情别恋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你就没有,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对她的感情从没改变过。”夏菱好激动,当瞧见他表情中的萧索后,眼眶也跟着红了,“她住哪儿?我这就去找她。”
“别去找她,强求来的爱是不会长久的。”摸摸她的脑袋,他便转身步上了楼。
望着大哥那沉寂的背影,夏菱直觉鼻酸不已,可他又不准她去找初妍,还真是急煞人呢!
而回到房间的夏郧,从口袋中拿出那把他事后找人订做,与之前那把一模一样的口琴,轻轻抚摸着琴身。
看着它,他不禁想起那日离别时,初妍吹琴的旋律是那么的哀怨,可如今她是否还留着它?是否忘了怎么吹奏了?
走出阳台,他坐在围栏上,拿着它附在唇边,缓缓吹出一声声最悠扬的琴韵——深情、情深……可她已无情……
第九章
自从与夏郧分手后,初妍每逢假日,都会到他住家附近逛逛,希望能偶尔看见他的身影。
可她总是失望,一年半来,她来这少说也有一百次,却没有一次见到他。
难道他已不住在这里了?或是已娶了雨侬,搬到别的地方?
她想他,却没勇气打探他的消息,只能看看这里,从回忆中想着过去的甜蜜。
眼看晚霞浅露余晖,她这才抿唇笑了笑,笑叹自己的放不下,打算起身离开。
可才转身,她居然和她心系已久的男人猛地四目交接。
无语半晌,初妍率先说了:“你……你还住在这里?”
“嗯,我当然还住在这里。”他点点头。
“可我——”初妍噤了声,没告诉他她经常来这,改口又问:“雨侬呢?她……她的病……我的意思是她近来好吗?”
“她很好。”他双手插在裤腰袋,眺望远方,“对不起,我有事得离开了,再见。”
感觉得出来他是故作疏离,在他回头离开时,她连忙喊道:“夏郧,你别走,我有话想跟你说。”
夏郧顿住步子,微微转头,“还有事吗?我很忙的。”
她泪水忙不迭地落下,质疑地问;“你怎么了?”
“哈,我有怎么样吗?”他干突两声,摊滩双手,“你瞧,我不是好咩很,我想你的关心是多余的。”初妍一愣,眼角不禁湿濡了,“真是这样吗?”
“那是当然,我好或坏都与你无关了,你也未免管得太多了吧。”挑眉一笑后,他又举步欲走。
“等等!夏郧,啊……”怕他就这样消失在她面前,初妍一急,就想上前拉住他,一只脚却突然塞进坡上的一个窟窿,整个人就这么扑向地面。
夏郧见状立刻奔了过来,急急扶住她,“你怎么了?”
“我的脚……”她咬着牙,泪水已掉落,可见有多疼了。
“我看看。”夏郧立刻举起她的脚,仔细检查着,“糟,脚踝都肿起来了。”
“啊!”他的手一触及她的肿处,她立刻疼得叫出声。
“那么疼!”他眉头随着她的叫声而紧蹙了起来。
“是很疼,不过我想我可以走的。”初妍硬撑着站起,可才往前跨出一步,脚踝的痛又让她忍不住踏了下来。
“我看你的脚伤得好好医一下。”说着,他竟然就将她抱起,走回他家中。
所幸他家里似乎无人,初妍提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王伯和夏菱不在吗?”她四处张望着。
“你还记得他们呀。”踢开他的房间门,夏郧便将她放在椅子上,“我以为你早忘了许多事,包括说过的话。”
“你是什么意思?”她错愕地看着他。
“没什么意思。”他静默的走到柜子前,找出一些专治扭挫伤的药水,再折回时竟瞧见她正抿唇掉泪。
“很疼吗?”坐下后,他在她的脚踝上推拿着。
“再疼也没有比我现在的心还疼。”她咬着下唇,紧闭上眼。
夏郧抬头望着她,没说话,只是用力帮她将瘀血给推出来,更是疼得初妍忍不住尖嚷出声。
“喂,你是在报仇呀,施那么大的力做什么?”她吃痛地喊道。
他这才停下动作,口气不善地说:“我是为你好,不用力怎么将瘀血弄散,要不你自己擦。”
将手中的伤药交到她手上,他便走到阳台向外远眺。
初妍手拿着伤药,却隐隐发抖。她不懂他是怎么了?为何一见到她竟像看见仇人一样?!难道一年多没见,往日的感情都一笔勾消了吗?
忍不住满腹的酸涩,她勉强站了起来,而后一步步往房门处跳了过去。
而她跳动的声音震住了夏郧,他立刻回头望着她,“你要去哪儿?”
“回家。”她冰冷冷的回应。
“回来!”他从阳台走回房间。”你不是要自己推拿吗?怎么还没动就要走了?”
“有人不欢迎我,我也不想再打扰了。这点伤没关系,就算不能走我也可跳回去,不需要别人可怜我。”她也火了,对他直开炮。
“初妍……”他深吐了口气,而后看了看天花板,露出一脸的无奈。
“自从我决定要离开时,就没抱任何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你不用因为看见我就表露出一副生疏的模样。”她抬起脸,强忍住泪,“你更没必要防我,以后我绝不会再跑来这地方烦你了。”
可她才转过身,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又被他给抱起来,耳边只听见他淡漠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只要送我到我停机车的地方就行了。”她开始挣扎。
“别 嗦。”
不顾她的反抗,他硬是将她抱进一辆七人座的吉普车内,而后将车开到她停车的地方,再将机车一块儿扛上车。
当车子再度启动后,两人都不说话,气氛还真是诡谲的让人难受。
过了十几分钟后,车子转进台北市,初妍才开口道:“不用送了,你也不知道我住哪儿,就停在这里好了,我可以自己骑车回去。”
夏郧看了看她,才将车子停到路旁,“你别逞强好吗?”
“我没有逞强,我只是不想造成你的困扰。”她心痛的转过脸,或许他变了,已不是以前那个不嫌弃她的夏郧。
“困扰?”他不解地看着她。
她摇摇头,“别说了,说了我只会更难过而已。”抹去泪,她再看向他,“我想你现在应该跟她过得很好,那就好了。”
“你也过得不错呀。”他冷冷一笑。
“是不错,至少蛮顺遂的。”她指的是工作。
“那我祝福你了。”他淡淡撇嘴,目光却瞟向窗外。
看他那副仿佛和她多相处一分钟都会很难过的表情,她忍不住说:“我想回去了,若你真关心我,就该放我下来。”
放了她,才不用见着他那张痛苦的表情而难过不已。
而夏郧却误以为她指的是若他亲自送她回家,会让“她的男人”误会,“嗯……好吧,不过你真可以吗?”
“我可以。”她点点头。
于是他下了车,绕到车后,为她抬下那辆机车,“路上小心点。”
“嗯,你也是。”
两两相望了好一会儿后,她便一蹬一蹬的骑上车,在他目送下缓缓骑车,可她眼底已泌出了泪水。
而夏郧只是轻叹了口气,眼底也出现了浓热的泪雾。
◎ ◎ ◎ ◎
初妍所找到的新工作是在一处工地当小妹。然而她却不知道这工地的新工程,与“夏赫”旗下的建筑公司有关。
夏郧临时由美回台,夏文渊建议他趁这机会转往建筑有关行业发展,因此今天他嘱咐夏郧到建筑工地看看,希望他能从最基层开始了解。
才到了那里,工地主任立刻到外头迎接,“夏总,你来了,真不好意思,原本我应该去接你才对,不过这里真的是人手不足。”
“没关系,甭客气了。”夏郑笑了笑,“我是来学习,不是来享福的。”
“话不能这么说呀,快……快这边请。”当他们来到一处临时办公室时,主任亲自为他拿了瓶饮料,“夏总,随便喝点吧。”
“我想……我还是想先了解一下销售状况。”夏郧立刻转入正题。
“可以,不过我们现在人手都出去了,而我也与客户有约,能不能请您稍等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主任看了下手表。
“当然了,你忙你的,别管我。”夏郧往后一靠,“要不然我自己去档案柜找也成。”
“没问题,夏总随我来。”
主任将他带到里边的一间小办公室,里面除了两张小型办公桌外,就是一整排的档案柜。
“本来我们还有个小妹,不过她早上请了病假,看完病才会过来,我待会打电话联络她赶快来为夏总服务。”
“这倒无所谓。”夏郧指了指一旁的档案柜,“我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没错,都在里头。”主任无意间又看了下表。
夏郧会意地笑说:“别招呼我了,你快去吧。”
主任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皮,“好,那我先走了。”他赶紧将档案柜的钥匙交给夏郧,接着拿出资料袋便忙不迭地走了出去。
他一走,夏郧就立刻打开档案柜,坐在那儿找出一堆资料,开始慢慢翻阅。
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便回头望向来人。
就在这一瞬间,初妍愣住了。
“是你?!”她怔忡地看着地。
“对,就是我。”他扯唇一笑,“你在这里上班吗?”
“没错。”初妍看着他,小心地猜测着:“该不会连这里也是你家的事业吧?”他就是刚刚主任特别打电话要她招待的夏总?
“你猜对了。”夏郧挑眉。
“真讽刺,好像我邵初妍一定要靠你才能生存下去。”她重重闭上眼,咬唇说道。
夏郧望着她,叹了口气后,没说话地继续看着手中档案。
而初妍也开始做着自己的工作。
良久,还是夏郧先开口了,“你脚伤好些没?”
“好很多了,谢谢关心。”她冷淡地说,决定不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为什么来这里当小妹?”沉静片刻,他又问。
“怎么?不欢迎呀?”经过他那天的刺激后,她口气很不友善。
“不,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应征销售员,对前途比较有帮助。”他很诚恳的说。
可没想到她却逸出一丝冷笑,“你是在讽刺我?还是在挖苦我呀?”
“你怎么会这么说?”他深锁眉头。
初妍站起身,走向他,“做业务不是都要有张姣好的面容,来吸引客户的第一印象吗?我连第一印象也没有,你叫我如何去跟别人竞争?”
说到最后,她已忍不住淌出泪水,随即转过身拭了抗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