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岛主哪儿不客气了?”小白脸咎晃猛地跨前一步,在他尚未摞起韩忆情的手之前已被路彻辰挡下。
因为他知道咎晃手劲极大,这一握,那女人少说得三天手腕不能动。
“罗……罗勃博士并没有得罪他,他又何必直挖苦人家?”她一对星眸直凝住在普晃那张深邃英挺的五官上。奇怪的是,此人外表清逸不凡可脾气怎么那么冲!
心底更恨上天的不公平,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张狂无礼,为什么还要给他们一张无懈可击的face?
不知怎的,当路彻辰看见她直盯着咎晃瞧时,心底竟出现了极度的不满。
“我挖苦这位大博士了吗?”路彻辰转向咎晃与严皓寒说:“把他带进研究室,我希望他能够擅用时间,那里就借给他发挥长才吧。至于你……”他随即又对她扯出诡笑,“跟我来。”
韩忆情不得已下,只好对罗勃使了眼色后,便随路彻辰而去。
一直到了恶人窟的大厅内内,路彻辰指了指里头的椅子,“坐啊。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嘴畔带着可恶邪笑,看似毫无暖意的薄唇轻轻抿动了几下。
虽不愿听从,但情势比人强,她还是得压抑住满腹的不满,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看上了咎晃那家伙?”他开门见山就问。
“咎晃?”这人是谁?
“就是刚刚和你说话的漂亮小子?”路彻辰蜷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笑了笑。
“你胡说什么?”
她倏然站起,血液不断冲击着血管壁,全身发出了阵痛。她不懂,这些人是要救她还是害她,为何不送她回关岛,还将她带来这儿废话连篇?
“让我说到心坎里了吗?瞧你激愤难平呀。”他眯眼对着她。
韩忆情深吸了几口气,“抱歉,我不想理会你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放我走?”
“你随时可以走。不过那个罗勃我就得留下了。”他眼底蕴酿了股深沉。
“不行,他是我的……我的老板,怎么可以让你带走。”她激动不已,还得考虑措词,避免让他听出破绽。
“可是他是我赚钱的筹码。”他对她耸耸肩,露出一副无辜的可恶笑脸。
韩忆情柳眉微蹩,“这么说你是不可能放他走了?”
“没错。”
他挑眉轻笑,炯亮的双眸闪出一抹押光,“当然,如果你要留下来,我也很欢迎的。”
她考虑了会儿,才道:“好吧,那我留下。我累了,我的房间……”
“咦,你不过是人家的助理,还忙着喊累,这样有道理吗?”路彻辰贴近她的脸,“你既然身份只是助理,那就等于下人,是不是得让我们使唤?”
她被他这话给刺激得一愣,傻在那儿竟说不出话来。
“好了,今天就让你休息,我现在就带你去你的房间。”
说着,他便走进右方那扇门,韩忆情犹豫了一会儿,也只好跟上。当走出门外,这才发现那儿居然有个中庭,然后呈放射线状地分出多条岔路!
他接着便将她带往左侧的那条路径,她缓步跟着,看着这里分散着许多房间,不知是谁住这里的?
直到最后一间房他才停下脚步,对她笑说:“这里是下人房,我恶人岛所有的佣人、花匠全都住在这儿,这间房就借给你吧。”
韩忆情气得浑身发抖,但为了罗勃她还是得忍下,不希望自己先被赶走啊!
“谢谢。”
扔下这两个字,她便闪身进屋。却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刹那,他已挤身进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累了,先生。”她疲惫地看着他。
不是因为身体累,而是心好累……尤其是见了他之后,好像体内所有细胞都被他压榨光了!
“我叫路彻辰,别喊我先生,这么生疏?”
“你明明是褐发蓝眼,干嘛要取个中文名字?”她不解地问。
“你明明是黑发黄肤,为何会住在关岛那种地方?又跟在罗勃身边呢?”他笑着以问为答。韩忆情知道他定是在找机会挖她底细。
“算了。”她摇摇头,“请你出去。”
“咦,我发觉你这么人外冷内热,而且挺聪明的。”
他欺近她,伸手抚触着她的脸颊,“既然不是个笨女人,就该知道此时此刻你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得罪男人。”
“我也不敢。”她抬起脸瞪着他。
“你还很勇敢。” 他的手从她的脸颊摸索到她颈后,将她压向他,两个人的唇只差分厘。
“你想做什么?”她身子微颤地问。
“你说呢?”路彻辰眯起眼,对着她肆笑。
“你若敢非礼我,小心我会告你。”韩忆情故意对他发出嚣张气焰,希望能吓跑他。
可她似乎失败了,他居然不肯放开她,“告我……可以,我们恶人岛还没被官司缠身过,你可以试试。”
“我只是随口说说……” 眼看他的脸在她眼前愈放愈大,她真的开始害怕……害怕他真会吻她。
“我也可以告诉你……”他笑眯了眼,又说:“你当真勾起了我的兴趣,不过……今晚我也累了。”说着,路彻辰便撤了身,眼底掠过一丝兴味。
“那请……请你离开。”她提防性地望着他。
“嗯……好吧,不过说实在,我很不想离开这里。”他看了看稍显简陋的下人房,“虽然这里的环境是差了些,不过这床应该还满软的。”
“你!”她一阵脸红耳羞。
“我想如果在这张床上和女人翻云覆雨一番应该是种非常不错的感觉,你说呢?”他放柔低嘎的嗓音,诱惑着她。
韩忆情没想到这男人说起话来竟然这么下流,恨得指着大门,咬牙怒骂,“走……你快给我走……我不会让你碰我的。”
“小姐,我有说要碰你吗?你可别对号人座啊。”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痕,挑衅地对着她瞧。
“滚……”她已无力反击,只能抵着墙,强忍住眼中的泪。
多久了,她多久没在外人面前掉过泪?
“要哭就哭吧,何苦强忍着,那是会内伤的。”他摇摇头,从口袋掏出手帕递给她。
她不理他,可眼泪就这么好死不死地在他眼前掉了下来。路彻辰干脆替她擦了泪。“难怪人家说女人是眼泪做的。”
“别碰我!”她推开他。
“好好好,我不惹你了,好好哭一场,女人本就是该柔弱点儿才让人怜爱,懂吗?”
路彻辰照着她许久,就在转身欲离开时,她却突然跑过来,泪眼迷蒙地望着他问:“我们有只皮箱,你能不能还给我们?”
“皮箱!”
“是的,咖啡色的小牛皮箱,里面全是我……我们的研究资料,很重要的。”那可是她多年心血,绝不能因此付之一炬。
“哦,原来那是研究资料。”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韩忆情以为他想吞占它,于是严肃地提醒他,“上面的所有重点全是以记号显示,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你留着它是没用的,还是还我吧。”
他露出一张诡魁笑脸,“你以为我贪图它?”
“难道不是?”她蹙起眉。
路彻辰突地收起笑容,眸光回复冷淡,“若我真贪图那些研究报告,我只需要夺得它就行,实在不必要救你们,你说对吗?”
“因为你看不懂它,还需要我们。”她拭了拭仍挂在眼角的泪,强硬地表示。
“哈……话是没错,可天底下像你们这种奇才不少,三个臭皮匠定能胜过一个诸葛亮,你敢说我拿给他们看了,在他们在集思广义之后,会意会不出你们当中的暗号所代表的意义?”
他凝起唇,撇撇嘴又说:“千万别太夜郎自大,也别将所有人都比做大坏蛋,嗯?女助手。”
对住她邪佞一笑后,他这才举步离开了这间狭小的房间。
韩忆情深吸了口气,仿若仍可闻到他所留下的淡淡迷人的青草香气。
此刻她脑子闪过的全是他刚刚的那番话,不可否认的,他似乎将她的心态拿捏了七八分,也说中了她心底深刻的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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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彻辰回到“恶人窟”大厅中,便烦郁地搓了搓脸。
那丫头还真是难弄,不但套不出话,还把他视为大坏蛋一个,提防得要命,啤!
“岛主,你没把那女的怎么了吧?”昝晃见他出现,一对漂亮的眉随即一挑,讪讪地问。
“呵,不过是个女人,我若真想对她怎么样,她还逃不过我的手掌心。”路彻辰凝唇一笑。这天底下有两种人他最不屑,一个是爱女人爱到要死不活的男人,另一种就是女人。
另外,他更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所谓的真感情。
“不愧是从岛主嘴里说出来的话。”咎晃耸耸肩。
路彻辰一看见他那张“小白脸”,就不禁皱眉,“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出去晒晒太阳,把自己晒黑一点儿。”
“很抱歉,我就是晒不黑,岛主羡慕吗?”咎晃此刻手里正把玩着一只铁棍,说着说着,竟将它给折弯了起来,还自言自语道:“这样应该可以用了。”
“你这是……”
“拿它当武器,谁要是被我用这玩意儿给耙了,包准他三天走不了路。”咎晃拿起那根硬实的铁棒,在他面前挥动了两下。
“你当别人的脑袋是石头做的?”
“反正谁惹了我,就不得好死。”别瞧咎晃有张漂亮脸蛋,比起粗暴与力量,窟里的兄弟都甘拜下风。
路彻辰摇摇头,遂问:“对了,那位博士你可送去研究室了?”
“皓寒早就将他送过去了。”咎晃突地扬眉问:“你说那个叫罗勃的有个外号是……什么冷君子是不是?”
“没错。”
“你会不会弄错了?那男人从一开始便缩着身子像没魂似的,口里还哺哺念着别杀我……别杀我……本来我还不想杀他,可愈听就愈气,恨不得一刀刺进他的喉咙,省得他吵人。”
一想起刚刚那情况,咎晃满肚子的火便旺了起来!
“你是怀疑我偷错人了?”路彻辰眼神一暗。
“是有这个可能,难道你没有一点怀疑?”咎晃撇撇嘴道。
路彻辰闷着声,“刚开始我是有这层疑虑,但是所有研究资料全在他们身上,再说李尔曼所绑的人也是他们,要是你,你会怎么想?”
“要不就是传言有误了。”咎晃只好这么解释。
“不管这些,只要我们安全地把他们送到威廉斯手上,就算交了差。”路彻辰的双手往后一枕,微撇唇道。
“但愿他这回别再赖帐就成。”咎晃凝唇笑说。
“威廉斯他人呢?”路彻辰突然想起。
“回纽约了。”
“什么?回纽约?!”
“是啊,他有急事先离开,要你把人亲自送到纽约去,他还说……他们老板会支付你保护费。”
咎晃话中有话又道:“其实这样也不错,你可找机会去纽约玩玩,听说那里的女人都很热情,虽不及法国女郎,但总比我们这儿好多了,阳胜阴衰,需要时还得出去觅食,喝!还真累。”
“可我没答应他这一条,威廉斯那家伙怎么说回去就回去?”路彻辰最恨别人目中无他了。
“那天你不在,所以我们就替你答应了。”
恶人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你不在岛上,在岛上的人便可为你决定任何有关任务的事。
“你们还真够……”路彻辰咬牙大吼。
“岛主,这规定可是你自己订的。”咎晃扛起铁棍站起,秀丽的脸庞却有个健壮的骨架,看来阳中带阴、阴中带阳。
他揉揉眉心,“算了,去就去,反正老是看见你们几个男人我也烦了,去看看美女也不错。”
“还有,威廉斯还说他明天得去一趟意大利,五天后才会回来,要你五天后再把人带去纽约。”咎晃交待了句,并趁路彻辰未发火之前赶紧离开了大厅。
“什么?喂……你别走……”
突然,路彻辰怀疑自己是不是接错了案子,那个威廉斯居然敢大胆戏弄他,还有这几个见鬼的伙伴似乎也存心看他笑话!
算了算了,等他到了纽约后,定要找威廉斯好好算一次帐。
想着,他便走回自己房里浴室,打开冷水,尽情冲刷掉这种被戏侮的可恶感受。
第三章
韩忆情目前住的这间仆人房说大不大,说小也够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其它也都是一些简单的必备家俱,但让她丧气的是,这里居然连最起码的笔和纸都找不到,这对她而言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还好,当初她身上放了枝笔和一本小笔记本,必要时还可以拿出来做一些参考和思索的依据。
坐在房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她脑海里不停回忆着一些研究步骤和段落。可是手边没有半样研究器材,这教她……唉,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就像她现在这种情形吗?
罗勃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他可有利用现在的环境优势为她做一些事呢?否则还不知她得在这里困到几时,与其在这儿浪费生命,还不如克难式的将研究做完。
爷爷……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低下头,她又想起那个可恶的路彻辰,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他,她的心就定不下来?而此刻,路彻辰就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孔,他所看见的就是她这副时而低头思考、时而蹙眉抿唇的埋怨样。
呵!不知她心底有多怨他了?
就这么,他连问也没问就推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当韩忆情一看见他,立刻板了张脸,不言不语地转过身去。
“这是身为仆人的态度吗?”
路彻辰也只不过是来看看她,顺便问问她需要什么?毕竟她还得在这儿待上几天,他说什么也得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可是这女人却只会对他摆张臭脸,她难道不知道能在他恶人岛住几天可是一般人用钱也买不到的福利呀。
“我要离开。”韩忆情淡淡瞅着他。
“离开?可以,你走,只要你能从我的恶人岛离开的话,我就任你去。”路彻辰薄薄的嘴角逸出了低沉笑意。
“我不明白你把我锁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蹙起两道细长的眉,语出埋怨。
“我早说了,你们只不过是我赚钱的棋子,等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把你们交给付费者,到时候就算你不想走,我还得赶你走呢。”
“既然如此,那么你能不能让我跟罗勃见一面,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有很多研究计划全是我和他在一起完成的,他不能没有我。”韩忆情走向他,极力为自己争取机会。
“你说什么?他不能没有你!”
他眯起眸光,刻意要将这句话给复诵的“暧暧昧昧”,使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奇特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