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没有搞错啊?”欧阳政闪避不及,被污水泼了满身,他今日身上穿的可是新买的亚曼尼粉红色衬衫。
骑脚踏车闯祸的女子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匆忙看了欧阳政一眼,连声抱歉都没说,就像是逃难似的愈骑愈快,换言之,就是逃之夭夭啦!
奇怪?骑车的女子心付,她好像在哪见过那男人?但不管了,她的宝贝小白花比较要紧。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以欧阳政对女孩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很肯定自己曾经见过那女孩,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但两人都在此时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眼前这一幕情景好像曾在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只是,闪耀在欧阳政脑中的画面一会模糊、一会清晰,却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冥冥中,类似的事似乎曾发生在他幼年时期,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忘了!
“欧阳,你还好吧?”漂亮美眉拉拉他的手,将他从回忆中唤回神。
“我想我们改天再说吧!对不起,”欧阳政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我还是先回去换件衣服好了。”
“好吧!那我先走啰!”漂亮美眉亲亲欧阳政的脸颊,转身就离去。
欧阳政却还是站在路口发呆,会是……当年那个她吗?
只是那闯祸的女孩已走远,但是,厄运似乎并没有随着她一起离去,当欧阳政还没从这件事中回过神,他头顶上的树梢间落下的水滴又正中他的头顶,将他吹整得帅帅的发型都给弄乱了。
“Shit!”欧阳政完全无法反应过来,水滴不停沿着他的脸颊往下滴,他只能手指着天,“你还算得挺准的……”
但他看看自己,再看看远方;看看老天,再看看旁人的眼光,这这这……唉!算了,能怪谁呢?谁让他明知今日诸事不宜却不信邪?看来以后他还是别在不好的日子出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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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森林宠物诊所”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推开。
“医师……”只见一名神情慌张,手上抱着一团东西的女子跑了进来,“快救救命,小白花快死了……”她急得跟泪都快掉出来了。
“医师去吃饭了,你可不可以等一下?”一位护士拿出病历表,“先来挂号。”
“可是……”女子忧心仲仲,两个眉头都快连成一条直线。
她身穿牛仔裤、T恤,小脸上脂粉未沾,绑着一束马尾,看起来相当年轻。
护士小姐们眼见那女子一脸的焦急样,好心地说:“我帮你打电话问一下好了。”Miss刘热心地帮她打行动电话询问医生回来的时间。
“我先帮你看一下。”Miss胡打开女子手中抱着的动物,将它放在诊疗台上,并打开包着的毛巾。
“啊……这……”Miss胡顿时好像看到怪物似的。
“欧阳医生马上就回来了,亚萍,怎么了?”Miss刘不解Miss胡为何显出那么怪异的表情。
“你自己看吧!”Miss胡不敢说出自己看到的东西。
“这下子完了。”Miss刘看后也立刻面露难色。
“小姐,你要不要换一家医院?”Miss刘好心地建议道。
“什么?你是说要我去别家医院?可小白花都已经奄奄一息,它可能已经快死了耶!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这什么医院啊?哪有人把送上门的病人往外推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这……可是……”Miss胡像是有难言之隐似的。
“也没那么严重啦!亚萍,我们好像只是听说过欧阳医师怕这种东西,可从来没真的看过他怕的样子啊!”Miss刘退而求其次地说。
“小姐,你这是天竺鼠吧?传说中我们欧阳医师最怕的动物就是这个,所以,我们直觉认为他是不会帮你医治的。”
“这是什么话,他不是兽医吗?而且,你们诊所难道没有别的医师了吗?”兽医居然怕宠物鼠,这像话吗?
“还有一位,但他放长假了。”
“怎么办……”女子忧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或许你先别走……”反正闲着没事,护士们竟然突然很想看戏。
毕竟,那个平常自认帅得不可一世的老板显现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一定是很可笑的。
第二章
咦?门口的脚踏车怎么这么眼熟?欧阳政一进到诊所,嘴里就忍不住念起来,“Shit,早就说今天不要出门的!”
“欧阳医生,你回来啦?”看到老板一身的狼狈,miss刘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出门前明明还是大太阳,却莫名下起大雨,还被一辆该死的脚踏车溅得满身污泥。”唉!早上他算出自己今天的运气是一张“高塔”牌——代表他会碰到无法预知的突发事件,而且会改变他过去的习惯。
那是一张污漆抹黑的牌面,一座高塔被雷劈裂,还有人跳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张黑暗牌,代表不吉利的意思。
“欧阳医生,有病患……”miss刘赶忙提醒欧阳政。
“啊!有客人,还是位美丽的小姐。”欧阳政一看到美女,连忙换上殷勤的嘴脸招呼,“你好,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没有搞错?欧阳铮睁大眼看着眼前的人,“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小白花什么都没告诉我。”但她的口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欧阳政知道自己失言,赶快动手翻着诊疗台上的动物。
“这是什么?”他顺手将诊疗台上的毛巾布打开一看,立刻倒抽一口气,同时向后退了好几步,“我不看这种东西……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为什么还犯这种错误,你们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你们是猪头啊?”他气急败坏地说。
“向来对员工有求必应,又对女性同胞说不出拒绝话语的欧阳政,突然说出这么重的话,顿时也惊觉事情麻烦了。
“欧阳医生……”护士们试着解释。
“拿开、拿开,拜托哪个好心的人将这个恶心的东西拿走!”欧阳政忽然又放软语调,双手挥来撑去地哀求着,“我……我给你们加薪,拜托将它拿走。”他发出求救讯息,仿佛这个东西如果再不立即消失,就换他要去见阎王了。
“喂?什么叫做这个恶心的东西?”欧阳铮听到自己的宝贝宠物被人家嫌弃成这样,忍不住怒气直冒,“你们到底医不医啊?”这里到底是不是兽医院啊?
看着眼前这位欧阳医生不但脸色发白,还躲在一旁“皮皮挫”,欧阳铮没辙地说:“算了,我找别的医生看好了。”
重新将小白花用毛巾布包好,欧阳铮不禁心忖,啧!这个白痴医生,如果让他替小白花看病的话,它就算侥幸逃过一劫没被医死,可能也会去掉半条命,她还是离开,以保小白花的一条小命。
“等等,小姐,你先别急着走,在这方圆百里内,可是只有我这么一位动物医生喔!”欧阳政听出她口气中的鄙视,骨子里那不服输的性格也被激起,“如果你现在将它带走,后果自行负责。”
开玩笑,想他欧阳政在兽医界也算得上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可以被这种小东西打败?这要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呀?
再说,输人不输阵,他总不能在美女面前丢脸,好吧!他跟它拼了。
“把它放下吧!”欧阳政努力;克服住自己恐惧的心理,将毛巾布打开,“我先看看它的状况。”
拜托!动物园里的老虎他都救过、抱过,这只不起眼的小老鼠算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怕,欧阳政不断地替自己打气加油。
“有什么症状?”虽然说起话来还是有抖音,但他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情绪。
“这两天我拿东西给它吃,但它吃什么就吐什么。”虽然很气这医生一副她的宠物有瘟疫般,但她还是努力回想小白花这几天的反应。
“你都喂它吃些什么?”
“很多啦!白菜、饭、胡萝卜……很多很多。”欧阳铮一一数着。
敷街地摸过小白花后,欧阳政低头假装在写报告,“喂食时间正常吗?。
“嗯嗯……我常忘了耶!”一阵细小的蚊子声从她的口中发出。
“啥?请说大声点,我听不清楚,很难对症下药!”被他找到她的弱点了,他立刻恶意地刁难起她来。
欧阳铮的脸马上红了,“你……”
“哦!忘了喂吗?然后再喂一大堆,给它一次吃个够对不对?”为了报答她硬逼他看他不愿意看的动物的小仇,欧阳政拼命数落着苦主。
“嗯……”欧阳铮回答的声音更小了。
“它这是营养不均衡,没什么大毛病,死不了的。”欧阳政直接下断言小白花的病情,又忍不住感叹道:“唉!现代人的毛病就是,喜欢时就抱一抱,不爱时就丢到一旁。”这就是做动物的悲哀。他边写病历表边交代,“回去千万不要再忘了按时绐它吃三餐,但也别一次喂太多,OK?”
“我没有不爱它啊!我只是……”欧阳铮无法接受这样的指控,试着强辩,“我只是太忙了,所以才会不小心忘了。”对,一定是这样,别乱给她加罪名。
“这种理由更糟糕,就是因为人类有这么多的借口,街道上才会出现那么多的流浪动物。”欧阳政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因她的话而动起气,他不悦地心忖,女人就是爱辩。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不要养,还它一个自由,以免到时变成一只饿死的老鼠,那可是杀生。”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虽然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欧阳铮就是无法接受他的指责,“我是它的主人,要怎么养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我是没有资格管,我只是为这只老鼠感到悲哀。”毕竟是兽医,虽然是不喜欢的动物,但他悲天悯动物的心是不变的。
这是怎么回事?平常因饲主的疏忽,因而导致宠物生病或死亡的例子很多,但护士们却从没见过欧阳医生和饲主这样的针锋相对过,他顶多是教训懒惰的饲主两句,有时甚至连说都懒得说一句,他今天是怎么了?
不对劲!欧阳医生今天怪怪的呢!
护士们眼看他俩争得互不相让,心中不禁怀疑,为什么欧阳医生要和一个女人斗气呢?这样会有失欧阳政大众情人的风范耶!
看着欧阳铮负气地想离开诊所,欧阳政也不知道刚刚自己为什么要一直针对她的缺点批评,在潜意识里,他就是有一种想欺负得她哇哇叫,看她愈生气,他就愈开心的奇怪感受。
“欧阳铮、欧阳铮,稀奇哟!你也姓欧阳,我们同姓,这倒是很少碰到呢!”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病历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喃喃念着,“我记得小学时,我们班上刚好也有个女生叫欧阳,每次老师叫欧阳时,都会同时听到两声‘有’;这时全班一定大笑,连老师都常笑我们很有默契。”
那又怎样?欧阳铮无趣地翻翻白眼,他想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吗?无聊!
“我们班上的同学老是开我们的玩笑,说我们的姓一样,以后一定是夫妻,要将我们配作对,说她将来连贯夫姓都可以省了……记得吗?小男生和小女生在那个年代都会在桌子的中间画一条线,不准对方超过,我记得我和她始终不对盘……”欧阳政说到这里,眼光不忘瞄了一下欧阳铮,想看看有没有让她恢复记忆。
只是,欧阳铮仍然一脸懒得听的模样。
两个小护士倒是听得很入神,连忙追问:“然后呢?”
“我们被顽皮的同学捉住,还拿绳子硬是要将我们绑在一起。”
“那些小男生怎么这么坏呀?”小护士果然是吃饱了撑着,当起最佳听众。
“结果那个也叫欧阳的小女生居然哭了起来,你们知道,我一向最怕女生哭了,”欧阳政当下比手划脚,唱做俱佳地表演起来,“我二话不说,就和他们打了起来,还是一对五喔!”说起当年的英勇事迹,欧阳政到现在还觉得很骄傲。
“欧阳医生,想不到你小时候就懂得英雄救美呢!”miss胡捉到机会就调侃老板。
咦?这个故事怎么好像有点熟又不会太热?一旁假装没什么兴趣,但实际上却在偷听的欧阳铮忍不住这么想。
“欧阳医生,老实说,你小时候是不是已经喜欢人家了?不然,你是不会去理会别人的才对。”miss刘逼问着。
“大概吧,我好像真的是喜欢她喔,以前我没事就常欺负她,想吸引她的注意力……所以……”欧阳政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全都想起来了。
“小铮,对!你就是小铮,欧阳铮对不对?”欧阳政兴奋地哇哇大叫。
“你是?”这个医生还真是无聊男子吗?怎么又乱跟她套起交情了。
“我是欧阳政,阿政啊!你忘了吗?我就坐在你后面,因为你跟我同姓,小时候老师常常将我们名字弄错啊!”欧阳政已经完全沉醉在小时玩伴重逢的喜悦中。
“阿政……谁啊?”欧阳铮隐约想到一些模糊的画面,但她天生就没有认人的细胞,这个谁谁谁的是想考她吗?他怎么这么讨厌啊!
欧阳铮的这句话当下让欧阳政立刻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哇!好痛!”就说嘛!只要碰到她,他一定会有灾难的。
“真的假的?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真是令人伤心,一直以为自己是大众情人的欧阳政,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碰了一鼻子的灰。
“就是那个曾经在大冷天里害你被泼了一身湿的人啊!有没有想起来?”本来他是不想再提这档事的,但看她还是没有想起他,他只好下一次猛药,提及陈年往事。
“我应该认识你吗?”欧阳铮依稀记得好像在她的生命中是曾经有那么一回事……
“你是叫欧阳铮没错吧?”欧阳政再一次确认。
“就是我啦!。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那你以前是不是念内湖小学六年三班?”即然猛药无效,那他就一项一项的验证欧阳铮的个人基本资料。
“咦?你怎么知道?”嗯?怎么连班级都猜对了!
“我还知道很多。”欧阳政可得意了,“小铮啊!我前面说了那么多的事,你还是想不起来吗?”
欧阳铮直到此时才很认真地看着欧阳政的脸,好像有个模糊的影子在她的脑海中开始成形。
欧阳政乖乖地站在一旁,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影响了她的思考。